第25章 第 25 章 马车里亲亲。47

  她打了个酒嗝,呆了一会儿,“我叫遥遥,我妈叫我遥遥。”

  顾千山感觉到,这人好像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气息暖热,一阵又一阵拂在他的鬓边,像从前山中小鸟的羽毛,挠得人遍体生酥。

  他僵直着身体,迟疑道:“长公主,你醉了。”

  “谁醉了?”秦舒窈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换得顾千山顿时面红耳赤,“这里的酒才这么一点儿度数,才醉不了我呢。”

  她抬起头,看见眼前人的模样,忽然呆了一呆。

  顾千山的肤色很白,此刻也不知是出于羞涩,还是也有酒气熏染的缘故,脸颊透着桃花般的红,双唇泛着微微水光,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双手攀上他的肩,将脸凑近过去,透着几分无赖,“我们到院子里,对着月亮喝酒,好不好?”

  面对这醉鬼,顾千山是绝没有办法拒绝的,只能顺从地让她拖着,一路到了院子里。

  紫藤花架子底下有一套石桌椅,秦舒窈将他往椅子上一按,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点,别摔了。”

  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现在更不清醒的是谁。

  方才喝第一杯酒的时候,他就尝出来了,这是宫里的玉露白,其酒色清,而味甘,初入口时不觉酒烈,一刻钟后才觉酒意上涌,后劲足得很,不知道它厉害的人第一次喝,很容易喝醉。

  他少年时候从父亲那里偷尝了几口,也醉得睡死过去,后来被家中笑了许久。如今想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了。

  这样的御酒,等闲不得见,也就是长公主府里还能有。

  此刻夜幕初降,天边一弯新月,不甚明亮,勉强算得上是对月饮酒吧,透过头顶疏密错落的紫藤花看着月光,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旁边的廊下已经点上灯火,半明半暗之间,映得眼前人的面容分外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秦舒窈看着身边正襟危坐,方寸不乱的人,忽然瘪了瘪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啊?”

  “……”

  顾千山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倒也不像是非得要他回答,连酒杯也不用了,自顾自抱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两口,喝得急了,有少许酒液顺着脖子流到衣领里,她只随手一抹,也没有很在乎。

  “也对,我又凶,又坏,整天想着怎么害人,对你也不好。”秦舒窈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我,那你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顾千山看不见她的样子,但听在耳中,也觉得心绪有些复杂,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心头,沉沉的。

  他斟酌了片刻,轻声道:“长公主,不是……”

  然而刚一开口,却忽然被人重重一头扎进怀里,他没有防备,只来得及轻轻惊呼一声,身子便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去。

  但落地时,身后却被人双臂一护,尽管这人毫不客气地压在了他的身上,手却不能更及时地枕在他脑后,刚刚好一点也没有磕碰。

  秦舒窈酒醉之下,没有分寸,倒也忘了他眼睛看不见,对她的动作是无法预期的,声音里带了两分惊慌:“对不起,你疼不疼?”

  顾千山躺在她身下,品味着那千载难逢的三个字,心里道,假如是让别人听见,怕不是该疑心长公主中邪了。

  他唇边带了淡淡一抹笑,甚至有几分故意,“不疼,长公主不是护着我吗。”

  不知道怎么的,秦舒窈的眼睛忽然一酸,眼前有些许模糊。

  刚才被吓醒的两分酒意,此刻又回来了,她竟然也没起身,索性趴在眼前人的胸口,默默待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可是顾千山,我好喜欢你啊。”

  顾千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维持着这个荒唐的姿势,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长公主,你是醉了。”

  秦舒窈凭着那仅存的一丝清醒,意识到,这人看似不声不响的,但酒量比她好得多,此刻还与平日一样,冷静而自持,自己此刻的言行在他看来,大概蠢得很。

  她忽然就感到一股委屈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才没有醉!”她带着哭音喊,“我就是好喜欢你啊。”

  喜欢到,连家都可以不回了。

  顾千山听见她声音里骤然染上的哽咽,怔了一怔,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却不料,秦舒窈陡然哭得更厉害了。

  要不是府中下人猜测长公主要与驸马花前月下,都躲得远远的,此刻必定要把下巴都惊掉了。酒醉之后的长公主,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她毫无形象地抱着顾千山猛蹭几下,眼泪一股脑全蹭在他的衣襟上。

  “我好想家啊。”她抽抽噎噎地,哭得和三五岁的小孩也没什么分别,“我爸我妈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想我啊?”

  顾千山的脸色极轻地变了一变,像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会的,哪有父母不想念儿女的。”

  秦舒窈脸上挂着眼泪,抬头看了看他,“你呢?你会想家吗?”

  “想,但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顾千山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秦舒窈愣了一愣,好像从醉意里清醒过来了一丁点,轻声道:“对不起。”

  眼前人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秦舒窈总觉得,虽然他脸色不改,眼睛里更没有情绪,但那笑容底下却透着隐约的悲伤,还有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复杂东西。

  她挣扎着往上蹭了几寸,抬手去摸顾千山的脸,“哎,我错了,你不要难过。”

  结果让她这么一番折腾,袖子里忽然掉出一件东西来,落在顾千山的胸前。

  他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脸色蓦然白了两分。

  “别怕。”秦舒窈还稀里糊涂地安慰他,“只是……只是一个布偶而已。”

  是她先前与桃夭说话时,顺手塞在衣袖里的巫蛊布偶,长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绒布猫咪握在手里软和又舒服,甚至像带着两分笑模样。

  她轻轻握在手心,突然就更难过了。

  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在为她担心,而她在这里,放着捷径不走,回家遥遥无期,只是为了一个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的人。

  “真坑。”她埋在顾千山胸口,咕哝了一句。

  顾千山面对这一会儿对他好,一会儿又骂他的人,笑容无奈。

  秦舒窈醉得神志不清,握着布偶,低声喃喃:“我好想家啊,好想回家。”

  她埋着头,看不见眼前人的脸色陡然更白了,在透过紫藤花架洒落下来的月光里,白得像一碰就碎的霜一样,唇角的笑容颤了颤,却勉强支撑着不落下去。

  “好啊。”他声音柔得像要化开了去,“只要你想,就能回家了。”

  “不可能的。”秦舒窈嘿嘿笑了两声,眼神迷离,忽地凑上前,故作蛮横,“来,让我亲一口。”

  然而豪言壮语刚出口,下一刻就一头栽在了顾千山身上,醉得不省人事。

  顾千山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意里含着心酸。

  秦舒窈这一觉睡得,都快到地老天荒了,一夜尽做乱梦,一会儿是从前的日子,上班下班,穿衣吃饭,和爸妈一起看电视聊天,偶尔在他们拌嘴的时候劝两句架,一会儿又是近些天来发生的一幕幕。

  她故作凶狠对顾千山冷言冷语的时候,他天经地义一般说“我是你的驸马”的时候,他被她质问了也不知道怕,反而脸微红着说“最好不要在这里”的时候,还有她把他堵在马车角落里,轻轻吻下去的时候……

  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眼睛也睁不开,只觉得不是自己睡饱了才醒的,好像是身边有什么动静,逼着她不得不醒。

  她一边在心里道,失算了,到底是谁说的古时候的酒度数都不高,一边好不容易撑开眼睛,就见桃夭站在帷帐外边,面目看不清,但身形僵硬,仿佛还在微微发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是什么天大的事,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秦舒窈这么想着,但还是耐着性子掀开了帷幔,被外面的光线照得眯了眯眼。

  好家伙,她心说瞧这阵势,她怕是已经睡到太阳西斜了吧,昨晚的酒属实厉害。

  “怎么了?”她撑着脑袋问。

  桃夭瑟瑟缩缩,看起来竟然像是已经哭过了,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长公主,驸马他,他吐血晕过去了,奴婢不知道该不该来扰您,您看……”

  话音未落,秦舒窈已经哗啦一下掀开了帷幔,跳下床来。

第25章 第 25 章 马车里亲亲。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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