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别让她为难138

  “是。”

  旋即又冲齐蕴知与文御史道:“你们也回去吧,记得今日寡人说过的话,若是出了分毫差错,你们也不必活着了。”

  二人纷纷出了殿。

  走到门外,瞧见燕君安正站在殿外。

  齐蕴知冲燕君安抱了抱拳。

  燕君安同他回礼。

  只是齐蕴知与文御史走时,他的视线淡淡的在二人外袍鼓起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随即缓缓勾起了唇。

  身边的长随道:“主子,回去吗?”

  燕君安拍了拍长袖,语气很是淡然:“走吧。”

  -

  云卷云舒,白驹过隙。

  终于在沈惊晚绣好了两幅“无头鸳鸯”后,婚期来临。

  银朱在一旁给沈惊晚忙前忙后,又是替她找发簪,又是递胭脂,整个府中都被巨大的喜悦笼罩着。

  也算是许久没有生气的京都,重新有了一点鲜艳的颜色。

  沈惊晚坐在铜镜前,银朱忙前忙后,笑道:“上回还说呢,若是我们姑娘成婚这日,一定不会早起,未曾想,比进宫还要起的早。”

  沈惊晚神色恹恹的听着,也不吭声,给沈惊晚绞面的喜娘道:“你这个小丫头,跟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吵的你们姑娘是一点不安生。”

  银朱又道:“姑娘,前两日给您屋中收拾东西,我瞧着你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身喜服,您为什么不穿那一身啊?”

  银朱一番话忽然提醒了沈惊晚,沈惊晚从混沌中抽离出来,谢彦辞的话犹在耳边,他说:“我快疯了。”

  这之后,她很久没再见过他。

  她心不在焉的捏着珠钗,忽然冲银朱道:“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银朱点头:“自然能,姑娘有什么要说的银朱都去帮您做。”

  喜娘替沈惊晚描眉,点唇,傅粉、

  一切准备妥贴后,喜娘出去讨要喜钱了。

  此时屋中只有银朱与她。

  沈惊晚没动,身上的东西太多,压的她太沉。

  她目光看向角落的木匣子,背对着银朱道:“你去将木匣子抱过来。”

  银朱小心翼翼的将木匣子抱了起来,送到沈惊晚面前,“姑娘,给。”

  沈惊晚打开盒盖,看了一眼,旋即立马关上道:“你去将这匣子交给秦六。”

  银朱一愣:“这是谢小侯送来的?”

  沈惊晚没吭声,便是默认。

  银朱便明白了过来,也没多话,只是问了句:“可要带些什么话?”

  沈惊晚摇摇头:“不必,什么都不必说。”

  又道:“若是他愿意,便来喝一口喜酒。”

  银朱抱着木匣子,好半晌道:“好,一定将话带到。”

  庭院中的喜乐忽然吹吹打打的响了起来。

  银朱便抱着木匣子出了门,鞭炮齐鸣,好不热闹,不大的庭院中都挤满了人。

  银朱从人中挤过,悄悄朝着后门去了。

  -

  “主子,今日沈二姑娘大喜之日,您不去他们家吗?不如喝了喜酒再走吧,三皇子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秦六站在一旁,犹豫道。

  谢彦辞平展着双臂,由身后的下人替他着铠甲,铁器叮铛作响,牛筋制成的护甲被一一套好。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的鲜衣怒马小公子早已没了踪迹。

  而今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将士风采。

  昨夜忽然得了令,仍是天子传召,这月已经召了三次之多,比往年多不少。

  谢彦辞夜半时分秘密进宫,便是谢老侯也无所知。

  天子这次却并非上次一般难缠,只是同他缓了两分语气,说边关战况。

  什么情况不利,戍守的将士节节败退,而今已经失了几处,若是再这么败退,恐怕周边邦国联合起来,更是难打,今年的冬天,大抵要不好过。

  谢彦辞如何不知?他一直派人盯着塞外,自然知道战况之烈。

  上次獠奴入境,只知道掳了沈惊晚的都已经解决,至于还有没有人,再无从得知。

  况且就那么蹊跷的进了京都,想来,一定不止孟舒的从中搭桥引线。

  若是,宫里有内贼,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此次的旨意不过是一番试探,他已经猜出谢彦辞大抵拒绝的理由。

  未曾想,谢彦辞出奇的应下了。

  天子看了他半晌,似信非信的问了句:“当真?”

  谢彦辞双手抱拳:“边境之难,做为南明臣子,责无旁贷。”

  天子抚掌大笑,好不快活,忙道:“好,那你就随三皇子一并南下,待攻破了潼关一站,回来后,寡人必许你平步青云,加官进爵。”

  谢彦辞亦未拒绝。

  沈惊晚不想见他,她究竟有多恨他,他无从得知。

  那一晚她眼含泪光,求他别再为难她,他原先准备好的所有措辞那一晚忽然成了齑粉。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他忽然没有办法做到贺游说的那般轻松。

  他想过,去沈家抢亲。

  在最恰当的时机,去抢亲。

  可是她说:“别叫我为难。”

  他不想叫她为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开京都,两不复相见。

  所有的情仇恩怨,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他戍守边关,保卫南明的安定。

  也守护她的安定。

  而她在京都,平安康泰,琴瑟和鸣。

  便再无所求。

  谢彦辞没有回答秦六的问题,而是将束袖扣上,看向秦六道:“时候差不多了,三皇子应当在城外等我们了,走吧。”

  秦六跟在谢彦辞身后,替他抱着头盔,劝道:“主子,咱们还没出门,要不先去喝杯喜酒可好?”

  谢彦辞的心里有道过不去的缝,至少,让他看一眼也是好的。

  谢彦辞转身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在余光中瞧见了谢老侯。

  谢老侯爷年纪越来越大,而今两鬓苍苍,走起路时稍显蹒跚。

  瞧见谢彦辞穿着金甲,头发以玉冠相束时,喊住了他。

  被高氏掺着疾步走到谢彦辞身前:“你这是,这是做什么?”

  谢彦辞拿过秦六手上的头盔,戴好后,看向谢老侯,抱了一拳:“南下。”

  “南下?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三皇子与六皇子一并出征?”

  谢彦辞看向谢老侯,薄唇微动:“六皇子是幌子,一直以来,身在塞外的只有三皇子,此次召回京都虽说收了银符,却又再次命他赶回塞外,无非是想要收回部分实权。三皇子是散养在外的皇子,至于旁的,我也不知,若是谢侯好奇,不若替我问问圣人,看看上下求索可能解我惑。”

  谢老侯也顾不得谢彦辞妄论圣人心思,走上前,拽住要走的谢彦辞,厉声道:“你今日不许去,而今我身子瞧着日益渐衰,但有三长两短,当如何?谁来主家?”

  谢彦辞冷眼扫过高氏,讥讽道:“有何难?不是有大夫人?这些年一直都是大夫人当的家,又有什么问题?再说,上下还有兄弟,怎么就没人主家了?”

  “你!总之你不能走!我一会进宫,这么多年为了宫中效命,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叫你去边关?那么多好男儿,谁不行?”

  “既然谁都行,为什么我不行?”谢彦辞看向谢侯,眼神丝毫没有畏惧,如同当初他的生母一般,满含坚定。

  谢侯不理会他,朝秦六吩咐道:“今日你若是让他走了,我必要你好看!”

  旋即朝身边的高氏道:“走,去换衣服。”

  高氏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谢彦辞,心中却明白,他既已做好主意,必然不会回头。

  想来,与国公府的那位沈二姑娘脱不了干系。

  谢老侯转身一走,秦六那手是收了伸,伸了又收,忐忑不前,冲谢彦辞为难道:“这,这叫我如何是好,我... ...”

  谢彦辞看向他:“这是圣旨,你是听他的,还是听宫里的?”

  谢彦辞的话中满含威胁,秦六犹豫了片刻,忽然做了决定:“主子,我跟你一起走。”

  -

  银朱到侯府时,已经与谢彦辞错过了。

  谢彦辞前脚走,她后脚到,那匣子不好交予旁人,银朱只能又灰溜溜的抱了回去。

  嘴里嘟囔道:“南下?”

  身边忽然疾驰过好几匹马,来势汹汹,惊得长街上的人四下躲。

  银朱也被溅了满身的灰,转身要骂,人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阿物,如此放肆,武侯也不管一管?”

  而今京都是乱糟糟的,她也不好多留,抱着木匣子匆匆地往回赶,心中想着,务必将这消息通知自家姑娘一声。

第49章 别让她为难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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