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39

  这都能猜到……严曦极为震惊,难道说那日有人在听墙角?但转念一想,若真有人在偷听,邱仲海也不会来找他了,遂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一副被人抢去珍爱之物的神情,“非也,皇上是要为公主招驸马,但不是愚弟。”

  “哦?”邱仲海颇为惊讶,最近并未听说哪个世家公子被皇上召见了啊。

  “荻秋公主不是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顾大人么?”

  “贤弟的意思是……皇上要招顾庭芝为驸马?”邱仲海极力忍着才没笑出声,这可算是个大消息!太师一定会记他一功,加官进爵还不近是在眼前的事?

  “皇上是有此意,但尚未言明。”

  管他言不言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是不能留了,少一个绊脚石,搬倒向嘉彦便指日可待。

  此后也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严曦的这个状元并非货真价实,甚至连他殿试时如何作弊,如何蒙骗皇上都被传得如同真实发生过一般。不少人明着暗着窃窃私语。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势。

  严曦非但不澄清,甚至见了人都躲着走。

  喻俊元每日在翰林院听这些闲话已经够多了,又见严曦一句话都不解释,替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云昕兄,你为何不跟他们说清楚?”

  严曦笑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他们这般污你的名声……”

  “名声?你真的听过他的名声?”常潇从旁突然开口,倒吓了喻俊元一跳。“你哪里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喻俊元的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常……常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苏谁人不知李家小公子不学无术,飞扬跋扈,且爱流连勾栏?他的状元是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种人也配你尊称一声‘云昕兄’?”常潇双手环抱,神色漠然地继续揭伤疤,“你眼前的这位正人君子刚来京城就调戏良家女子,被人告到应天府,若不是皇上出面,只怕现在还在牢里。”

  喻俊元:“……”

  严曦:“……”

  原来如此,这就是常潇为何这般排斥他,讨厌他的原因。但是,天牢的事不是说好了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么?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云昕兄,常潇说得可是真的?”竟然会有这种事?喻俊元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完全颠覆了,怎么看,严曦都不像是那样的人。

  严曦并不打算解释,点头承认,“他说的不假。”

  “蠢!”常潇将这个字送给喻俊元后,转身离开。

  喻俊元张口结舌地望着严曦,半晌说不出话。

  倒是严曦,不以为意,“余兄以后还是离我远些吧,”说完亦兀自前往翰林院。

  蔺容宸可没有严曦这么大度,听到那些流言气的不轻,将他召到和安殿,劈头盖脸好一顿训。

  严曦委屈巴巴地申辩,“传言也不尽是错的,微臣能中状元确实有一点点侥幸……”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蔺容宸就炸了,“你还有理了?你的意思是朕眼瞎,连个状元都点错?”

  “微臣惶恐。”严曦腹诽,这曲解人的本事,整个云楚算是独一无二了。

  蔺容宸气急败坏,“你惶恐?你何时惶恐过?你会惶恐才怪!你的胆子不是大过天了么!”

  “微臣不敢。”

  “朕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对牛弹琴。”蔺容宸扶额,心中默念数遍“忍住”,“忍住”,“朕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解释,为何默认?为何让满朝文武百官误会朕?”

  “皇上,严曦不懂官场,却懂人心。这个传言是我故意给邱仲海的。”没了刚才的低眉顺目,严曦的神色里多了某种成竹在胸的算计。“与其处于被动,倒不如反客为主。他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

  蔺容宸愕然,仿佛一下子接受不了他前后的转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明知故问。”严曦冲他眨眨眼,狡黠道,“听闻皇上每年端午都会宴请百官?”

  “不错。”蔺容宸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严曦道:“既然黄景春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猜他会做什么?肯定是要令我当众出丑,让皇上颜面扫地……”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蚍蜉难以撼大树,这么做确实没什么好处……但至少出了口气。”

  蔺容宸怔怔望着他,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顽劣不堪的少年吗?他何时学会谋算人心了?又或者他从未认清过眼前的少年?一直以为他不学无术,哪曾想,不过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不愿被人看到罢了。“朕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严曦笑笑,“皇上永远是皇上,严曦也永远都是严曦。”一切不会变,一切也不可能变。

  在蔺容宸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他们是君臣,无法改变,无法逾越的君臣。

  严曦心想就算没法弄到免死金牌什么的,他也得要蔺容宸一个承诺,以免他发现事情的真相,一怒之下将自己砍了。“希望皇上到时候能饶了微臣的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你欺朕什么了?”

  严曦笑的分外无害,“这个……也不是多大的事,皇上到时候就知道了。”

  既然不是多大的事,蔺容宸也懒得跟他计较,点头允了下来。

  每年端午赐宴群臣是云楚的一件盛事。

  从明德殿到千秋门,将近一里路,摆满了宴会的桌椅,以供百官落座。蔺容宸不愿铺张浪费,每个桌上的食物都是少而精致,除了时令的水果,粽子,另有菜两碟,酒一壶。本来这赐宴图的就是个热闹,酒过三巡,黄景春出列道:“皇上,往年每次宴会都是千篇一律的飞花令,不如今年玩些新鲜的?”

  “皇上,臣妾也想开开眼呢!”怡妃坐于右下第一张桌,朝主桌旁的太皇太后拜了拜,“太皇太后定然也想看,对不对?”

  太皇太后微笑颔首,“你们喜欢就好。”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胃口也不大好。年年参加,也就是看着年轻的一辈们热闹一场。

  “爱卿想如何热闹?”恐怕这一关并不容易过,蔺容宸只担心严曦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当着百官的面出丑……

  黄景春道:“今年我们来个击鼓传花如何?”

  蔺容宸道:“怎么个击鼓传花法?”

  黄景春拍拍手,左右抬上一面缸口那么大的鼓。

  蔺容宸:“……”

  严曦:“……”

  果然有备而来。

  “这个有意思!”怡妃连连鼓掌,“玉嫔,你说是不是?”

  玉嫔微微点头。

  “击鼓传花是什么?”荻秋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游戏,两眼放光地望着蔺容宸。

  黄景春指着宫人呈上的绣花和牌子,道:“鼓声起,开始传花,鼓声落,这花传到谁手中,谁就翻一面牌子,依着牌子上的要求吟诗作画,如何?”

  “这个好!这个好!皇兄,就这么玩!”荻秋鼓掌道。

  “是很新鲜,皇上,微臣附议。”何舒月摇着扇子,悠然点头。

  “……”蔺容宸叹气。

  黄景春看看严曦,笑道:“都说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愿今日我等能一开眼界!”

  严曦脸色煞白,起身道:“那个,黄大人……下官突觉腹中不适,恐怕……”

  “快,传赵太医!”黄景春跳起来,一把推出个小太监,“赶紧去传赵太医!”严曦愕然,这动作迅速的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人。黄景春暗自朝杜俊使了个眼色,严曦这般表现越发证实这个状元有问题!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借故离开宴席。

  “爱卿,既然严卿身体有恙,不如让他……”

  “皇上!”杜俊高声道,“不如先让赵太医来瞧瞧,再着人送他回去也不迟……左右严大人是要看大夫的,外头的大夫哪有御医好?皇上说是不是?”

  “就是呀,皇上。您那么喜欢严大人,肯定也不放心让江湖郎中给他诊治。”怡妃非常适时地接话道。

  荻秋亦道:“二皇兄,你快宣御医,给严大人瞧瞧,莫要耽误了宴会。”

  “……”都说的很有道理,以至于蔺容宸无法反驳,但喜欢这两个字还是让他的神色僵了僵。看到严曦紧张的浑身发抖,他又叹了一口气,事情越发不受掌控了。

  喻俊元也看出严曦神色有异了,低声对常潇道,“云昕似乎不大舒服……”

  常潇来赴宴就是为了看好戏的,他嗤笑一声,“我看严曦分明是装的,若有真才实学,何须如此?”

  他这么一说,连喻俊元也禁不住相信了那些流言,替严曦担忧起来。群臣面前,若万一露馅,他可怎么办?皇上可怎么办?

  蔺容宸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严大人可需要看太医?”

  严曦揉揉肚子,回以耍小聪明被发现后极其尴尬地一笑,“……不,不用了,这会儿似乎好了许多,多谢皇上和各位大人的关心。”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黄景春的目的很明确,连多余的敷衍都不愿做,那绣花第一轮就停在严曦面前。

  宫人立即将铺了红绸布的托盘端上前,指着四支制作精美的镂空雕刻木牌道:“严大人,此‘风花雪月’四个牌子,请翻一个。”

  严曦的手,在四个牌子上反复游移,众人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转来转去。关于他的那些流言,如今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坐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等着看笑话。一个靠作弊得来的状元,此番该如何收场?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件事十分的劲爆。

  “就,就这个吧!”严曦的手指点在最左边的一个木牌上,沮丧道。

  宫人将牌子翻了过来,念道:“以月为题,即兴赋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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