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极端21

  反常的是,意外的随和轻缓,甚至他可以和人谈笑风生,礼貌地跟你说任何事。

  苏暮才知道原来别人给他的词是温雅。

  温和、儒雅。

  如高岭之花一样的存在,对谁或是对什么事态度皆一致。

  他像是一种极端,一种很完美的极端。

  但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完美的人,苏暮看不透他这人最不好的那个点是什么。

  也许,是某些她不知道的反差,只不过那些反差没人知晓。

  谢朝言演讲时很从容,声线和他平常说话一致,讲到重要点时速度会放缓,然后点人提问。

  互动这块下边的学生参与得很踊跃。

  许是看中他的脸,许多女同学举手最积极。

  苏暮并不参与互动,头低得像土拨鼠,悄悄在底下看手机,等着演讲结束好离开。

  她天生听不得这种讲东西的,那些什么专业术语,完全和她平常接触的不相干的,单是听到就要睡着。

  讲座两个小时,要命。

  更何况这个教室里暖气不够,苏暮坐久了才发现她这个位置算是个盲区,暖气根本就吹不过来。

  她穿的睡衣虽然保暖吧,可她穿着拖鞋。

  脚脖子还在外边!

  冷……

  苏暮坐第一排,前边没有挡板。

  于是一排规规矩矩的冬皮靴下,露着一双格外与众不同的粉色棉拖。

  棉拖时不时还抖搂两下,冷极了就喜欢跺两下脚缓缓。

  谢朝言很快就注意了到。

  人群里,就苏暮那双脚不同。

  穿着睡衣和拖鞋,脚后跟这会儿通红,脚脖子也全都露在外头。

  看着可怜又不让人同情。

  现在小姑娘都爱美。

  要漂亮,就在穿着上为难自己。

  她好像也喜欢这样折磨自己。

  谢朝言不经意收回视线,垂下长长的睫翼,似没看到。

  坐了一半,苏暮终于是坐不住了。

  等中途换了位医学教授上来讲下半场后,苏暮赶紧偷偷溜了。

  林央没走,碰着个熟人,两人在位置上聊天,跟苏暮说好一会儿她回去时带宵夜两人一块吃,苏暮欣然应下。

  她赶着回寝室洗澡窝被窝。

  脚冷麻木了,在北京这样的寒天里,像酷刑似的。

  苏暮发誓以后绝壁要穿袜子,棉拖再保暖,脚脖子也要捂严实!

  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入夜,校园路上许多来往散步的学生。

  夜风冷到骨子里去。

  苏暮刚出去就冻得哆嗦了下,抱了抱肩,轻快地下楼梯准备回寝室。

  然而视线太暗,苏暮跑得太跳脱,脚一滑,直接栽了下去。

  苏暮反应快,立马扶住了旁边的护栏。

  然而来不及,还是磕坐到台阶上,脚腕直接从台阶尖角上刮了下去。

  “嘶——”苏暮顾不上其他,就一个。

  好疼。

  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感觉脚踝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很尖锐。

  夜里看不清楚,但她觉得肯定流血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

  苏暮想着赶紧回寝室处理伤口,于是忍着疼慢慢走下去。

  拐个弯,却看到绿荫道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着白大衣,站在路边,在这样的夜里身影并不真切。

  但他看过来的时候,苏暮还是认出了对方。

  苏暮有点懵,下意识回头看,想说他不应该是在里……

  但是看到对方手插在口袋里,等着谁的样子。

  问题又咽了回去。

  -

  “刚刚看你冷,想着出来给你送条毯子可以搭着。”

  轿车后座,谢朝言整理着手里一条米色毯子,递到了她身边。

  他解释说:“同事的,是临时借过来。”

  几句话解了苏暮想问的。

  她说:“现在怕是用不上了,我对这栋教学楼不熟,下来的时候嚣张了点,没想到这么滑。”

  伤口还疼着。

  苏暮暂时脱了鞋子把脚搁到座位上,拉起裤脚去看自己伤口。

  红通通的一片,有点血痕,算是擦伤得比较严重的。

  脚腕也疼,刚刚走路都疼得一崴一崴。

  谢朝言正好带了药过来,看到她,才带她到自己车上方便处理。

  他递了些药和棉签过去。

  “先清理一下伤口,消毒以后再上药。”

  “好。”

  谢朝言问:“怎么就穿这么点出来,北京现在夜里挺冷,脚踝这种部位一般来说受不了什么冻。”

  苏暮说:“大晚上的……不想换衣服就想着睡衣外边套个外套就出门了。”

  谢朝言想到那会来这所学校时,看到下课后有人也是穿着睡衣外边套着外套从教室里出来。

  虽然是极少数,但确实有。

  这群学生,挺有意思。

  他弯弯唇:“你们老师允许这样吗?”

  “不允许。”

  “那你们还敢。”

  苏暮没吭声。

  觉得囧。

  不敢能怎么样,懒啊,当然是冒险顶风作案。

  想想大冬天掀起被窝套上外套就能往教室冲的感觉,多好!

  “有时候查吧,多了就有经验,避过查课的时候……当然,有时候还是会马失前蹄。”

  苏暮说这话时语气很天真。

  谢朝言只是看着她,淡笑,没多问。

  因为伤口在内侧,苏暮要看清楚伤口情况上药就不太方便。

  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放飞自我一点搞一些不大雅观的姿势。

  关键是现在旁边还有个人。

  苏暮只能尽量弯下腰,凑近一点去看伤口周围哪里有脏污的。

  擦完了周边,她又拿上小镊子,夹着棉条沾了点消毒酒精在周边清理。

  平常不怎么使这个,苏暮用得有点艰难,勉强夹着往皮肤上怼,不小心怼到了伤口上,疼得苏暮倒吸了口凉气。

  谢朝言说:“拿错了,轻点。”

  他教苏暮该怎么拿那个镊子,苏暮照他说的做,动作还是略显笨拙。

  棉团要么容易掉,要么就不小心戳到伤口上,疼得苏暮直抽气。

  谢朝言看了会,有点看不下去,轻叹:“我来吧。”

  苏暮:“!”所以她这是蠢到正牌医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吗。

  其实苏暮平常确实很少自己处理这些。

  她体质不好,经常容易生病,每次都是家里人悉心照料着。

  苏暮在家就是全家上下的宝,大家都宠着,以至于长大后一旦有个什么小病小痛,不用她自己操心,家里人先拉着上下看了起来。

  要么有家人要么有医生,这种亲自动手的事好像还没怎么做过。

  所以,说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娇气。

  当谢朝言捏着她小腿把她脚搁过去的时候,苏暮心里忽然紧了紧。

  她说:“那个,要不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谢朝言一手拿着镊子,动作熟练地夹了个棉团出来沾上消毒酒精。

  他垂着眼,没什么特别情绪:“没事,我经常也会给病人处理这些,不要紧。”

  看着正经又严谨,没半点私心之说。

  也是。

  人家本职就是医生,帮着处理伤口而已。

  这有什么。

  苏暮说:“那麻烦了。”

  谢朝言动作很快,又细致,没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伤口周边,紧接着准备给她上药。

  伤口在脚内侧,他本是捏着她的裤腿那儿,手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小腿和脚腕那儿的皮肤太细嫩,苏暮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和触感可以清楚地传达过来。

  布料摩擦,那种触碰的感觉根本就难以忽视。

  苏暮垂眼看着他的动作,顺便,又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他在专心给她上药,似是没注意其他。

  苏暮才发觉他皮肤底子也很好,属于那种没什么瑕疵的,那双眼睛也漂亮,眼皮是扇形,有一个弧度,所以才有自己的特色。

  笑的时候温柔,不笑又清冷。

  “这儿,疼吗?”谢朝言忽的出声问她,指腹捏了捏她伤口边缘的一块位置。

  苏暮摇头。

  “那这儿呢。”他手换了个位置,捏住她的脚,摁下她脚踝的一处位置。

  苏暮嘶了声,吃痛:“有点。”

  谢朝言说:“脚踝这儿扭到了。”

  “我刚刚走路也确实有点疼,但是骨头好像没磕到。”

  “软组织挫伤,应该是韧带那儿,不过没那么严重,我帮你上点药。”

  苏暮连忙道:“等等——”

  谢朝言动作停住,抬眼看她。

  脚这种部位,说敏感,其实也还好,可到底是平常不常给人碰着的位置。

  苏暮觉得尴尬。

  她默默把腿收回来:“这些我回去自己弄吧,还是不麻烦您了。”

  谢朝言嗯了声:“也行。”

  接着车内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暮默默揉腿,谢朝言清理东西。

  只有收拾东西的声音。

  苏暮等他弄完,安静之余看过去,刚好瞧见谢朝言将消毒药水那些基础药品放进医药箱。

  冷白修长的手在车内的暖光之下,像一副唯美的画。

  刚刚那只手还捏过她的脚。

  苏暮觉得自己脚上还留有那种触感。

  指腹的触感,温热,柔软。一时半会散不掉。

  就像上次,脑袋里莫名闪过夜里昏黄的画面,晕染着色彩。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可能真的过于慢热了,挠头,其实非常想快点写到感情线明朗呜呜呜

  有任何关于文剧情方面的意见欢迎大家提出昂,我好做细微调整,努力把文写好呀~

  然后就是这几天更新时间可能会不太稳定,如不能更新会在文案上标注,大家国庆快乐~

第11章 极端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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