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赛事方刻意避开的赛道一隅,满地狼籍,浓烟四散。

  后续的赛车均在红旗的勒令下降速通过,首当其冲的阿佩丽白色赛车轧到碎片,险些造成二次车祸。最后,白色赛车在缓冲区停下。

  等失控的两台赛车不再动弹,其他赛车也都全部离开这个弯,围墙后的工作人员提着灭火器等物涌入。

  蓝色赛车倒扣在赛道上,驾驶舱上方那形状如人字拖般的halo装置为陶利撑出一片天地,受困在驾驶舱内的陶利举目望去,世界倒转,狭小又古怪。顾不得多想,陶利开始自救。

  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彼得的声音:“陶利,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还有阿佩丽在他车旁大叫:“嘿!还醒着吧!”

  陶利的手触到地面,车体随即被工作人员勉力抬高些许,陶利在阿佩丽的帮助下,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暂时脱险。

  医疗直升机的旋螺桨吵得陶利难以思考,撞车后他的世界不断翻转,他的脑袋昏沉沉地痛。

  “有没有哪里受伤不舒服?”工作人员吼着问。

  从车祸发生至今,陶利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怔怔地摇手,表示自己没多大的事。

  “我撞到菲斯科了吧?他出来了没——”陶利扭头要问阿佩丽,目光触到被工作人员包围的、几乎已成残骸的红色赛车,他登时说不出话来。

  他不断地回忆,但没想起来,他到底是撞到菲斯科车头、还是车身侧面抑或车尾。他只记得那一抹突如其来的红色,完全占据了他的视野,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些红色碎片就跟鲜血似的喷射出来,连带着他整台车在空中翻飞……

  菲斯科的车都成了这样,那菲斯科人呢?

  陶利踉踉跄跄往人群走去,看到菲斯科失去意识地躺在急救推床上,身上有无数陶利不认识的、但觉得异常冰冷的医疗设备包裹着,他惧怕地停在原地,看着菲斯科被推进医疗直升机舱内。

  彼得在无线电里着急地呼唤:“陶利,陶利,你没事吧?”

  陶利难以回答,更难以呼吸,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着抖。

  不是不知道赛车的危险性,规则都是血和命换来的,他从来都清楚,也自认能接受这些风险。但当被自己撞的人遭遇这么大的痛苦时,他发现这比自己受重伤还难受,还难承受。

  ·

  威尔逊、流星的人员乘坐安全车到达这里,周遭一片混乱,贝卢斯科尼下车后四处寻觅,叫嚷着:“陶利,陶利!”

  来去匆匆的人互相撞着肩,搁置一旁的菲斯科头盔掉落在地,那形状看起来像个头颅。

  蓝色赛车服都灰了不少的陶利站在人潮中,看着菲斯科的头盔,恍惚得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脑海里回荡着一阵阵巨响,全是撞车时的撞击声,闹得他完全听不见别人的话,直到被着急赶到的贝卢斯科尼拥入怀里,才有片刻安宁。

  ·

  贝卢斯科尼带陶利乘坐赛事方的医疗安全车前往医院,经过检查,陶利除了脑震荡,其他地方仅受轻伤,好好休养即可。

  贝卢斯科尼松了口气,让陶利留在这里等他,他还要找心理医生。

  陶利拿着头盔坐在医院长廊里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菲斯科的经纪人满脸怒火走过来,他还傻愣愣地站起身,想问问菲斯科现在的情况。

  菲斯科经纪人大声质问陶利:“你和菲斯科之间有恩怨,就可以这样对他吗!”

  陶利反应迟钝地说:“我不知道我和菲斯科有什么恩怨。”

  “你还在装,你们流星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你身为当事人,能说自己一无所知?!”

  史黛芬妮艰难地从记者堆中走出来,成功进到医院,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赛车手,就听见一个男人厉声道:“你这是蓄意谋杀!我们要告你!”

  史黛芬妮快步往声源处跑去,身旁忽然掠过一个高大身影,她目光追过去,意大利人冷酷无情地说:“尽管去告。”

  菲斯科经纪人寻声回头,看到贝卢斯科尼大步走来,气势骇人,他抿着嘴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陶利,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一个高大身影就罩在自己面前。

  “那是个盲弯,谁也没能提前预料到菲斯科会失误,包括菲斯科自己。”贝卢斯科尼居高临下地看着菲斯科经纪人,“如果没有脑子想不清楚,还能等警方的调查结果,赛车当时每一分每一秒的数据都在他们手里。陶利到底有没有责任由他们来告诉你。”

  “你们当然可以说这种风凉话,”菲斯科经纪人犹犹豫豫地说,“陶利完好无损站在这里,菲斯科却在楼上急救,很有可能要截肢……”

  “上一次如果不是我们提前知晓有所防范,进急救室的就是陶利了。”

  菲斯科经纪人心虚地避开视线。

  贝卢斯科尼面无表情地说:“这一切都将付诸法律,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菲斯科经纪人慌张地抬起头,他本就想趁这次意外让流星放弃起诉——

  “等等——”

  贝卢斯科尼揽着失神的陶利往外走去,菲斯科经纪人还想再阻挠,史黛芬妮快步走来,将他拦住了。

  ·

  贝卢斯科尼把陶利带回家,给陶利洗澡,陶利整个人倒在他怀里,搞得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贝卢斯科尼给陶利换好衣服,开始收拾自身。

  菲尔曼来了,在客厅大声说话,话里话外都是菲斯科的不对。

  陶利穿着贝卢斯科尼的睡衣,呆呆地在房间里朝外发问:“菲斯科真的伤害过我吗?”

  “当然!”菲尔曼从客厅走进房间,说,“是他买通里奥撞你的车,上一站他还试图让你生病!现在事发了,自己怂了,还害你丢了这一站的领奖台。”

  陶利脑子很晕,都没法好好思考,满脑子都是菲斯科的惨状。他扶着脑袋,跌坐在床上,耳鸣了好一会儿。

  菲尔曼都有点被吓到:“你没事吧,后面还有很多场比赛的。”

  贝卢斯科尼换好衣服,寒着脸从浴室里走出来,菲尔曼发怵:“陶利自己跌下去的啊。”

  说着,菲尔曼自动自发往外走,还给他们带了下门。

  陶利倒在床上,畏光地抬手遮了遮眼睛。

  贝卢斯科尼将灯调暗,坐在床侧,说:“这些事你都不用管了,先睡一觉。”

  “这些事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贝卢斯科尼淡淡道:“我不想让你了解成功有除努力以外的捷径。”

  陶利慢吞吞地说:“你觉得我会学坏……”

  “请遵医嘱,休、息。”

  陶利哪里睡得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地问:“菲斯科不会真要截肢吧?”

  “这与我们无关。”

  陶利缓慢地朝贝卢斯科尼挪去,用昏沉沉的脑袋蹭着贝卢斯科尼的大腿,双手盘着这个意大利人的腰,恹恹地垂下眼眸说:“我希望他没事。”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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