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比比谁更渣05┃祖孙夜谈

　　后续事宜庄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庄理并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开飞机太累人了！

　　看见穿着一件浴袍走进门的儿子，黄娅萍拧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在外面跑？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庄理对这些斥责充耳不闻，径直上了楼。

　　黄娅萍拿起手机抱怨：“淼淼, 庄理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知道他今天穿什么在外面浪吗？他穿着浴袍，身上还到处都是那种印子！我都不敢想象别人会怎么议论我。他没家教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庄士淼说了一大段话才把黄娅萍安抚好。

　　她脸上渐渐多了几分笑容, 温柔地说道：“好，妈妈知道了，妈妈会注意身体的。你早点回来，妈妈想你。”

　　庄庆峰从门外走进来, 笑着问道：“淼淼还好吗？在H大还习惯吗？”

　　“他在埃森克博士的研发团队工作。”黄娅萍的语气十分骄傲。

　　“是我认识的那个埃森克吗？”庄庆峰愣了愣。

　　“没错, 就是那个埃森克博士。”黄娅萍点点头。

　　庄庆峰用力拊掌，惊喜万分地说道：“好儿子, 真出息！以后鸿图科技全靠他了！”

　　埃森克博士是AI领域的领导者, 手里掌握着世界上最为先进的AI技术。能被他看中并加入他的团队工作, 庄士淼的学识和能力毋庸置疑。

　　庄庆峰和黄娅萍是真心把庄士淼当成亲儿子看待。22年下来, 一条狗都能养出感情, 更何况是一个聪明伶俐、懂事听话的孩子？

　　相比之下, 他们对庄理的感情反倒非常淡漠。

　　“他啊，今天又出去鬼混了。穿着一条浴袍回来，身上满是印子，头发还是湿的。你等会儿问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跟人学坏了。”黄娅萍指了指楼上，语气非常厌烦。

　　“要问你去问, 我跟他没什么话说。”庄庆峰立刻摇头拒绝。

　　黄娅萍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便也作罢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挂断了电话的庄士淼正握着手机，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孙柏溪的短讯。听说庄理穿着一条浴袍狼狈万分地跑回家, 他已然预感到了什么。

　　庄理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他揉着肚子去一楼餐厅找吃的，路过老爷子的书房，却见门缝里有灯光透出来。

　　这个老家伙竟然三四点钟还没睡。

　　庄理拿了两个三明治，倒了两杯牛奶，轻手轻脚地上楼，敲响了老爷子的房门。

　　“进来。”庄鸿中气十足地喊道。

　　瞥见孙子一脸餍足的模样，他温声道：“睡饱了？”

　　“睡饱了，我们来聊一聊今天白天的事。”庄理把托盘放在桌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一阵，扔给老爷子。

　　庄鸿略看一眼，沉声道：“有人在监控你？”

　　手机界面上显示出一个监控程序，如今是关闭状态。老爷子也是搞AI的，他看一眼就明白。

　　“确切地说是孙柏溪监控我。你猜他图什么？”庄理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后冲老爷子扬了扬下颌，催促道：“你也吃，吃完赶紧去睡。人老了得服老。”

　　庄鸿最不服老，不过这话是孙子说的，他倒也没生气。

　　“他想通过你盗窃鸿图的商业机密？”老爷子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猜错了。”庄理拿过手机又摆弄一阵儿，笑得颇为轻蔑：“我说过，他只是个小玩意儿，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大出息？”

　　这话勾起了庄鸿的好奇心。

　　他接过孙子递来的手机，大略看了两眼，眸色立刻暗了暗。

　　手机屏幕上跃出一个微信聊天界面，是孙柏溪和庄士淼的。两人从庄理的回归聊到了鸿图科技未来的发展，话题十分深入。

　　孙柏溪说要设一个局，把庄理整到身败名裂，还说庄家的一切都应该属于庄士淼，谁都抢不走。

　　庄士淼冷静地告诫：【不要做多余的事。】

　　孙柏溪回复道：【我已经做了。我把庄理追到手了。你等着吧，我很快就能让他永远消失。】

　　庄士淼沉默了很久才简短说道：【你以后别联系我了。】

　　在这之后，无论孙柏溪怎么道歉、怎么召唤，庄士淼始终未曾回复。他仿佛真的生气了。单从这几句对话可以看出，他对孙柏溪的做法是非常不赞同的。

　　但庄理是什么人？他能被庄士淼这点手段糊弄过去？

　　他用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语气玩味：“看见了吗？这就是庄士淼的态度——不鼓励，不劝阻，静候佳音。昨天的局是他们设的。”

　　庄鸿吃的盐比庄士淼吃的米还多，对方是人是鬼，他哪能不清楚？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孙子野心大，却不知道除了野心，庄士淼竟然还有这种手段。

　　孙柏溪也算是工于心计的人，却也糊里糊涂被他当了枪使。

　　“你准备怎么做？”庄鸿沉声问道。

　　“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永远消失，那我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你不反对吧？”庄理挑高眉梢。

　　“不反对，只要你有那个能力。”庄鸿认真盯着庄理。

　　他在估量这个曾被自己忽略了的孙子的能力。没文凭、智商低、性格懦弱，这些都是伪装，只有没教养没素质是真的。

　　“你的黑客技术是跟谁学的？”庄鸿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截图。

　　很明显，这是孙子攻克了孙柏溪的监控程序，反追踪截获的信息。孙柏溪那点段数在孙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在孙子眼中，他只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猎物。

　　想到这里，庄鸿恍然大悟道：“在酒店里的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孙柏溪听的？”

　　“是啊，他喜欢当狗，我就让他当个够。狗被主人踢了、踹了、打了是喊不出疼的。”庄理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庄鸿回忆昨天那些事，片刻之后竟拍着桌子朗声大笑。

　　他能想象得到孙柏溪当时是什么表情，被人狠狠玩弄，骂得体无完肤，人格和尊严也被踩进泥里，他却有苦说不出。

　　他设这么一个局图什么？图这一顿羞辱吗？

　　庄鸿笑不可仰。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别跟他们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笑罢，庄鸿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庄鸿能在商场上闯出一番名堂，凭借的从来不是阴谋诡计。我不背后阴人，都是明抢。”

　　7480：“……你爷爷三观真正！”

　　庄理冲老爷子竖起大拇指。

　　“你很懂黑客技术？”庄鸿继续追问。

　　庄理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慢吞吞地说道：“不是很懂，是精通，世界第一的那种精通。”

　　庄鸿：“……”

　　“我以为你在乡下什么都没学会。陈家连你的学费都交不起。”他叹息道。

　　“爷爷，你要明白一点，”庄理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我才是你的亲孙子，我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我继承了你最优秀的基因。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

　　庄鸿结结实实愣住了。他直到此时才真切地意识到——是的，这个孩子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鲜血，这个孩子不像平庸的儿子，也不像脑子愚钝只知道死读书的庄士淼，他和自己一样是天才，他继承了自己的优秀基因。

　　一股奇妙的热流蹿进了庄鸿的心脏，所谓血脉的羁绊竟是真实存在的。

　　他压了压这份悸动，把一个文件夹递过去，吩咐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庄理翻开文件夹看了看，挑眉道：“你在设计仿生机器人？”

　　这份文件是全英文的，最初几页不是内容提要，也不是设计图纸，而是一串又一串极其复杂的代码。不精于此道的人绝对看不出它们代表着什么。

　　这是仿生机器人是否能够用双腿站立并自如行走的算法。

　　庄理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算法，这表明他在AI领域也拥有不低的造诣。他是一个算法大师。

　　庄鸿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孙子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我们的祖先没有极致的速度，没有锋利的爪牙，也没有精湛的狩猎技巧。但他们却能在恐龙和古兽相继灭绝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靠的正是直立行走的能力。

　　“直立行走让他们的能量消耗减少了四分之一。低功耗让他们安然度过了冰河时期，解放的双手让他们学会了投掷标枪。长距离的击杀猎物极大地减少了死亡率。

　　“直立行走是人类进化史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同理，在机器人领域，直立行走的仿生机器人也具有革命性的意义。谁先迈出这一步，谁就赢在了起跑线。”庄理一边翻看文件一边侃侃而谈。

　　庄鸿叹息道：“但是你要明白迈出这一步究竟有多难。人类的大脑可以牵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去控制平衡。但是，这个过程无法平移到AI领域，人工智能终究比不上人类的大脑。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起心动念，对机器人而言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计算过程。”

　　“这套算法是没问题的，只是太粗浅了。”庄理把放置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不问密码就直接破解了锁屏。

　　庄鸿非但不生气，还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他性格霸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别人对自己卑躬屈膝。

　　事实上他更欣赏同类。

　　破解锁屏后，庄理开始编写自己的算法。

　　庄鸿也是这方面的大拿，他不但看得懂孙子正在书写的内容，他还明白这套算法比现阶段所有算法都先进。

　　打一个比方。之前那套算法只能让机器人站起来，咔咔走两步，这套算法却能让机器人在任何突发状况下都保持身体的平衡。

　　这意味着像猫一样在空中翻转365度，落地的时候还能稳稳站立的机器人将成为现实。

　　这是一个跨时代的进步。有了这项技术，鸿图科技将领先于全世界！

　　“问题是，你的这套算法太庞杂，哪怕是最顶级的芯片也满足不了你的要求。配置跟不上，机器人的动作依然无法保持流畅。而且，我们目前也设计不出能灵活跟上这种算法的关节。轴承和齿轮到底无法与人类的骨关节相比。”庄鸿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冷静地指出问题所在。

　　庄理缓缓开口：“没有芯片我们自己造。轴承和齿轮比不上人类骨关节，我们就直接把人类骨关节的设计运用到机器人的身体中。你不是要造仿生机器人吗？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仿生机器人。”

　　第229章 比比谁更渣06┃人渣与人渣之间的感应

　　庄鸿原以为自己已经很狂了, 却没料孙子能比自己更狂。

　　他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国家连光刻机都没有，买也买不到。你怎么造芯片？”

　　“碳纳米管集成的芯片不需要光刻机，化学蚀刻技术足够了。石墨烯是比硅基片更好的原材料。”庄理从容说道。

　　“石墨烯不具备硅型电子线路的能带隙, 它们无法形成晶体管。”庄鸿马上反驳。

　　“把石墨烯与氮化硼组合成异质结构就能形成垂直晶体管。”庄理一边说一边飞快画出这种晶体管的结构图。

　　庄鸿的眼眸越来越亮，嘴上却不饶人：“照搬人体结构去设计机器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不是天方夜谭。你的能力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有了更高级的芯片，我们完全可以打造与人类大脑的计算能力不相上下的智脑。把智脑和躯体连接起来的是由无数碳纳米管做成的神经网络。

　　“蜘蛛丝的强度是钢的6倍，而碳纳米管的强度比二者高出数倍。钢缆的最大理论长度是20—30千米，超出这个长度, 它会变得极其脆弱。但碳纳米管的最大理论长度是多少, 至今还没有科学的定论。碳纳米管打造的钢缆可以把电梯送上35800千米高的外太空。它是世界上最坚韧的一种材料，哪怕是炸弹也无法将它摧毁。

　　“有了无坚不摧的神经, 我们还缺少被神经操控的肌肉和骨骼。”

　　“是啊, 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没有任何一种人造材料能与人体的肌肉和骨骼相比。我们之所以能直立行走, 飞速奔跑, 正是因为我们独特的生理构造。这是机器人永远无法模仿的。”庄鸿摇头否定。

　　“不, 可以模仿。”庄理缓缓开口：“我可以用干细胞来培育仿生机器人的肌肉和骨骼。它们完全可以取代齿轮和轴承。”

　　庄鸿惊异地睁大眼。

　　用干细胞培育肌肉和骨骼, 他没听错吧？这种设计理念是制造机器人还是制造活生生的人类？

　　庄理瞥了祖父一眼，淡淡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培育肌肉和骨骼，与人体一模一样的肌肉和骨骼，由无数神经网络灵活控制的肌肉和骨骼。这款仿生机器人的内核与人类是一样的。”

　　庄鸿的嗓音干涩了：“你怎么实现这个想法？把机械与人体相结合，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没有人能做到, 没有这个技术！”

　　庄鸿连连摇头，心脏却砰砰狂跳。

　　人机结合的最终愿景是永生。这是AI领域的圣杯！

　　现在，孙子却轻飘飘地说，他要把这个圣杯摘下来。

　　庄鸿不敢相信这些话, 他喝了一口牛奶压惊，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孙子。

　　他在期待着。

　　庄理徐徐说道：“骨骼、软骨、结缔组织和肌肉组织，它们全都源于相同的干细胞。那你知道这同一种干细胞为什么会产生不同功能的分化吗？”

　　庄鸿对医学知识并不了解，于是摇头：“不知道。”

　　“因为它们受到了物理结构和机械力的相互影响。简单点说就是，外力在某种程度上主导了干细胞的分化方向。”

　　庄鸿：“……”

　　“这是简单点说吗？老子根本听不懂！”庄鸿有些急了。

　　庄理拿出草稿纸，一边描绘设计图一边解释：“把干细胞放置在具有一定纳米结构的基底上进行培育，纳米结构的几何张力将促使这些干细胞分化成骨骼细胞、肌肉细胞、软骨细胞、结缔组织等等。

　　“也就是说，只要我根据不同的需求设计出不同的基底，我就能用干细胞培育出完整的骨骼和肌肉。对于仿生机器人而言，这就是组成它们身体的零部件。

　　“这种基底同样是由碳纳米晶体构成的，当干细胞分化成骨细胞附着在这种晶体的表面之后，这副人造骨骼将比钢铁坚硬无数倍。它是无机物和有机物的结合。”

　　庄鸿终于听明白了。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设计，囊括了医学、材料学、纳米学、力学、机械学等各种学科的先锋技术。

　　这种设计大胆的程度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但它是可行的！

　　而庄理的解说还在继续：“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大脑，有了一张神经网络，有了肌肉，有了骨骼，我们还可以为它添加金属或硅胶质地的外壳。它们的构造将与人体一模一样，但它们的强度却远超钢铁。它们是无坚不摧的超人，它们完全可以承担人类根本无法承担的工作。现在，我们还缺什么？”

　　庄鸿直指核心：“我们还缺能源。”

　　“对，我们还缺能源。所以你看，这个微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就是它的心脏。”庄理慢慢描绘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核聚变反应堆。

　　庄鸿已经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抽出还压在孙子笔下的设计图，哑声道：“微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庄理缓缓点头。

　　这项技术是能源领域的圣杯，是人工打造的太阳。

　　在这一领域独占鳌头的欧米等国也只能打造不可控的、巨型的、运行时间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核聚变反应堆。

　　他的设计不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而是从一个时代跨越到了另一个时代，它将引发一次工业革命，它将完全改变世界的格局。

　　庄鸿捏紧图纸颤声问道：“这是真的吗？它可行吗？”

　　“可不可行，你把设计图纸发送给国家能源机构的科学家们看看就知道了。”庄理平静地给出建议。

　　庄鸿也是搞科研的，而且还是大拿，他认识的科学家还真不少。他已经看出一些名堂，但是为了获得更多认证，他大半夜打电话把一位老朋友叫起来，把图纸传真过去。

　　数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从语速来判断，对方应该十分激动。

　　庄鸿冷静地听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挂断电话后，他深深看了孙子一眼，说道：“明天，国家能源机构将派遣团队来和我们公司谈合作。你的这个项目，国家批了。”

　　庄理双手搭成塔尖，轻轻触着自己的下颌，语带玩味地说道：“那么，你可以取消与孙氏企业的合作了吧？有了我的微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孙家生产的电池应该用不上了。”

　　庄鸿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孙子这是在报复孙柏溪昨天的陷害。

　　他拐了那么大一个弯，拿出如此先进的技术，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把孙氏集团逼入绝境。这可真是……

　　回神之后，庄鸿拍着桌子朗声大笑。

　　他简直太喜欢这个孙子了！

　　不久之前，他对孙子说——我不反对你报复庄士淼和孙柏溪，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能力。

　　不久之后，孙子用事实告诉他——我的能力用来报复庄士淼和孙柏溪简直是浪费！我能把他们虐成灰！

　　笑罢，庄鸿果断说道：“好，我会取消与孙氏企业的合作。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去公司上班。副总裁和研发部部长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庄理挑挑眉，并未拒绝。

　　苏冥头上压了那么一个心胸狭隘的大哥，手里的资产说不定会被对方算计回去，庄理得努力赚钱把苏冥养起来。

　　“行吧，早上九点你叫我。”庄理推了推托盘，吩咐道：“把牛奶喝完再睡。”

　　庄鸿端起牛奶慢慢喝着，心里熨帖极了。亲孙子到底是亲孙子，与隔了一层的庄士淼终究不一样。

　　庄理拿起手机看了看，忽然轻笑道：“爷爷，咱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庄鸿感兴趣地问。

　　“我用孙柏溪的名义给庄士淼发一条短信，你猜他多久会回复？”

　　“你发什么短信？”

　　“发这条短信。”庄理利用木马程序，以孙柏溪的名义发送了这样一条信息：【我做了。】

　　庄鸿沉吟片刻后说道：“我猜他二十分钟后会回复。”

　　“我猜十分钟之内。”庄理把手机放在桌上。

　　祖孙俩一边喝牛奶一边等待。

　　七分钟刚过，曾扬言再也不和孙柏溪联系的庄士淼急切追问：【你对庄理做了什么？】

　　庄理用指尖点了点聊天界面，宣告道：“爷爷，我赢了。”

　　庄鸿拍打桌子骂道：“这小子真沉不住气！我以前教他的东西，他全都还给我了！”

　　他长叹一声，掏心掏肺地说道：“把你接回家之后，我就对庄士淼说过，庄家永远都有他的位置。以后等我老了，而你又撑不起这个摊子，我会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他。我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么等不起。唉，人心隔肚皮啊！”

　　庄理摇头道：“爷爷，名义上你是把管理权交给他了，但实际上他只是个打工仔，既没有股权也没有分红，你这是让他白白给庄家打工。你觉得他会甘心吗？”

　　庄鸿理直气壮地反问：“他为什么不甘心？他爸妈穷得连几百块的学费都交不起，如果不是我把他养大，他能有今天？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头二十年的花销我就不提了，前一阵，为了送他出国深造，我给H大捐了六千万米金，折合华币四个多亿，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庄理点了点自己胸口，嗓音闷闷地说道：“你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这心里老大不舒服。”

　　庄鸿连连摆手：“去去去，别在这儿跟我演。鸿图科技全都是你的！爷爷现在就立遗嘱把所有财产留给你，别人一个子儿都别想碰！”话落拿起手机就给律师打电话，把修改遗嘱的事情说了。

　　律师：“……”

　　他的预感成真了！这位刚被接回家的长孙殿下竟干掉了太子爷和前太孙，继承了老爷子的皇位！

　　“我马上拟定文件带过来给您签字。好的，好的，我明白。”律师挂断电话之后还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他见过的速度最快的逆袭。庄理回到庄家才几个月？

　　“臭小子，现在满意了吧？”庄鸿冲孙子扬了扬手机，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这些年他一直在为后继无人而发愁。庄士淼还远远达不到让他满意的程度。

　　他需要一个与自己一样有科研能力、有实干精神、有领导才能、有锐气，有韧劲，有胆量的继承人。而这些特质庄理全部具备，且更加优秀。

　　庄理是不可控的，你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他能干出什么，但正是这份不可控让庄鸿看见了巨大的能量。

　　庄理也有缺点。他幼稚，爱玩，性格阴晴不定。但饶是如此，自以为聪明过人的庄士淼和孙柏溪在他面前，手段依然拙劣得像孩子。这些缺点完全不能掩盖他的优秀。

　　庄鸿对孙子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以后好好干。”他语重心长地鼓励了一句。

　　“知道了。以后别再熬夜，对身体不好。”庄理认真说道：“如果你想知道鸿图会不会在我手上垮掉，首先你得让自己活得更长。”

　　“臭小子胡说什么！”庄鸿轻拍孙子后脑勺。

　　才短短大半天的功夫，祖孙俩的感情已十分融洽。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关系还是不冷不淡，有的人刚见一面就引为知己。

　　7480吐槽道：“人渣与人渣之间果然是有某种感应的吧？”

　　“你说谁是人渣？”庄理轻笑一声。

　　7480怂怂地闭上嘴。

　　就在这时，庄理的手机屏幕开始闪烁，庄士淼按捺不住，直接给孙柏溪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