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女状元VS纨绔09┃入宫读书263

  庄小慧越听越兴奋:“哥哥,我们只需雇十三个人就能织出这么多、这么好的布,生产成本却比一两百人的大作坊少得多,那我们就可以把布价定的便宜一些,让所有人都买得起!”

  庄理颔首道:“没错,由于生产效率高,我们的布的确可以卖得比别家便宜很多。但是你要找一条稳定供应棉花的渠道,免得日后发生原材料不足的问题。等你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可以去北方买一大块土地,自己种棉花,实现产供销一体化,那样更能节约成本。

  “刚生产出来的棉布没染色,看上去白不白,黄不黄,富贵人家不会买,但因为价格便宜,普通老百姓一定会喜欢。所以咱们就先走大众路线,薄利多销,等以后有钱了再开一家染坊,自己做彩布或印花布,走高端路线。”

  庄理轻轻拍打妹妹肩膀,鼓励道:“总之咱们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开布坊、开染坊、买土地、种棉花,未来的蓝图正一点一点在庄小慧眼前展开,而且已触手可及。哥哥发明了如此神奇的机器,她要是还做不好这笔买卖,那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笨蛋。

  “哥哥我一定好好干。我要把咱家的铺子开遍大燕!”庄小慧拍拍胸脯,豪气万千地说道。

  “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送我一座金山吧。”庄理给妹妹定了一个小目标。

  庄小慧一口豪气还未完全释放就憋成了一连串咳嗽,咳完她爽朗地笑了,与哥哥击了一个掌,答应地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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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玉贤发现自家店铺对面也开了一家布坊,生意非常火爆,掌柜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常常抛头露面,迎来送往,对自己的性别丝毫不避讳。

  李氏指着那名高声招呼客人的女子,嫌弃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知羞。”

  余玉贤心里老大不舒服,却也没说什么。女子的确不适合做生意,容易吃亏。

  李氏还在念叨:“哼,她家的棉布竟然比咱家的棉布便宜一半,这有什么赚头?这是我昨天派人去买来的,你摸摸,手感是不是特别好,特别细滑?”

  李氏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布递给余玉贤。

  余玉贤伸手一摸,触感果然非常舒适。

  李氏嘲讽道:“我敢打赌,这匹布一定是手艺高超的织女耗费很多心血织出来的,收购价肯定高出她现在的卖价。她这是新店,没有客源,所以在赔本赚吆喝!女子就是女子,不曾读书,又没见过世面,做事简直毫无章法。这么好的布卖这么低的价,客人下回再来,发现价格高了,布反而不好了,他们肯定要闹的。”

  李氏指了指对面,表情越发鄙夷:“你看看,进她店里的人都是一些穷鬼,穷鬼最爱占便宜。以后没便宜可占,谁还去光顾她的店子?再者,她卖的都是土布,富贵人家不稀罕。穷人的钱难赚,富人的钱赚不到,她两头不靠,生意肯定做不长久。娘跟你打赌,她那家店不出半月就会关张。”

  余玉贤无奈道:“娘,您别一口一个女人没见过世面,女人不会做生意,您不是女人吗?”

  “我说错了吗?她的确是没见过世面嘛!我说她半个月就会关张你敢不敢跟我赌?”李氏满脸不屑。

  “不敢,我也觉得她这桩生意做不长久。”余玉贤的观点与母亲是一样的。

  但她自认为是个好人,于是等傍晚打烊的时候便走到对面,提醒了一句:“你家的布定价太低了,长久这么卖怕是不行。”

  “我怎么卖关你屁事?你是不是见我家生意火爆所以眼红了?”庄小慧劈头盖脸怼了一句。

  “你怎么如此无礼?”余玉贤气红了脸,斥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若不听我的劝,你这家店开不了多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在家好好待着,反而整天抛头露,你到底是什么家教?你爹娘不管你的吗?”

  庄小慧用奇异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轻蔑地笑了。

  这个人明明也是女子,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却都是贬低女子的。她的思想早就被那些所谓的礼仪教化荼毒了,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的那些理想宏愿,却原来都是用以掩盖自己私心贪欲的幌子。

  这人真俗!俗不可耐!

  庄小慧越想越觉讽刺,于是摇头叹息:“余玉贤你真可怜,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句模棱两可的问话似乎暗含深意。

  余玉贤心惊肉跳了一瞬,紧接着便开始心虚恼火。这个女人凭什么用怜悯的目光看自己?自己叱咤官场的时候她还在闺阁里玩针线呢!

  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余玉贤追上去问:“你认识我?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庄小慧爬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笃定而又轻蔑:“余玉贤,你这辈子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第351章 女状元VS纨绔16┃纸条的秘密

  余玉贤想追上去与庄小慧理论几句,却跑不过马车,只能站在路边生闷气。

  我一定要回到官场上去,否则连个女人都敢看不起我!她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

  但她却也知道,承恩公府的忌日快到了,这个时候,京城里的权贵人人自危,没有谁敢去皇上跟前帮她说好话。所以要想筹谋起复之事,还得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

  仿佛只是一眨眼,最令人惴惴不安的日子便到了。

  这天的早朝没有任何人敢上奏,凤冥坐在龙椅上心不在焉地思忖着什么,眼珠布满血丝,右手扶着额头,坚毅面容竟隐现痛苦之色。

  对于早已承受过世间最惨烈一切的他来说,这种极为明显的情绪表露是危险的征兆。这意味着他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朝臣们一个个压低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于是他们也没能发现,凤冥的掌心正托着四个银制小管,管子里塞着四张纸条,已反反复复被他研究过无数遍。

  越是解不开这些谜题,他就越急躁,越急躁他就越痛苦,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毫无疑问,他的情绪比往年任何时候都糟糕。

  今天的他在醒来之后甚至产生了挖出先帝遗体挫骨扬灰的冲动。

  朝臣们不敢上奏,凤冥也就没有耐心再待下去,丢下一句阴沉无比的“退朝”便坐上马车出了宫门。他照例去了保存完好的承恩公府祭拜。

  这里早已挂满了白幡和白色灯笼,三百多个牌位摆满了一整面墙,仿如三百多个冤魂,直勾勾地看着凤冥。

  他刚走进正堂便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时,眼珠已变得赤红。

  黄色纸钱堆成了小山,这些都是凤冥准备烧给黄泉之下的亲人的。一张一张,皆由他亲自投入火中。

  从早上到入夜,这座小山才算烧完,而凤冥全程跪着,双腿已经麻木。

  他踉跄着站起来,缓缓走出去,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门前。

  所有龙禁尉都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唯恐皇上忽然发狂,只因这里就是当年囚禁他的地方。

  凤冥走到门前,仰头看向早已破败的牌匾,久久不动。他每一年都会来,却没有一次走进去看过。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栗的感觉并不美妙。纵使当了皇帝,富有四海,他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极致痛苦的过去。正是在这里,他从人变成了鬼。

  他冷硬的脸庞慢慢扭曲狰狞,赤红眼珠冒出凶狠的光。

  无法按捺的狂暴情绪促使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疯狂劈砍眼前这扇门。

  木屑四溅,金鸣大震,寂静的夜被完全打破。

  龙禁尉们头皮发麻地看着近乎于失智的皇上。砍碎了这扇门,他们不知道皇上接下来还会砍什么:或许是他们这些侍卫,又或许是居住在周围的百姓,又或许是挡在皇上眼前的一切活物与死物。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墙头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大声喊道:“凤冥!”

  谁这么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而且还挑在这个时候?

  龙禁尉们齐齐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年从对面宅院的墙里爬出来,跨坐在墙头,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小盒子,再三喊道:“凤冥凤冥凤冥!”

  龙禁尉们齐刷刷抽出腰间的佩刀。

  然而奇迹发生了,已然陷入狂乱的皇上竟听见了这些呼唤,慢慢放下大刀,缓缓转过头来,赤红眼珠泄出一丝清明。

  “庄理?”他嗓音沙哑地回应。

  “这个是解谜的工具,你想要吗?”庄理挥了挥手里的小木盒。

  凤冥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那四张纸条简直像四条小蛇,日日夜夜咬着他的手,啃着他的心。即便没遇上族人的忌日,他也快疯了。

  “朕不想知道。”他走到墙边,仰头看向少年依旧美得宛若芙蓉花的脸,冷冷而笑。

  “那我便收回去了。”庄理把小木盒塞进袖子里。

  凤冥:“……”

  短短两句对话,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满眼血丝正悄然退去。

  “给朕。”凤冥伸出手。

  庄理弯下腰,轻轻把盒子放进他掌心,解释道:“这个东西叫密码棒,具体怎么玩你自己琢磨。”

  凤冥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走,根本没有把他抱下墙头的意思。

  冷风刮过,卷起漫天纸钱。

  凤冥登上马车,沉声下令:“回宫。”

  于是车队浩浩荡荡朝巍峨宫城行去,徒留庄理骑在墙头吹冷风。

  7480感叹道:“这个神灵好酷哦!他竟然说走就走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庄理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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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入马车,凤冥就打开了那个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根六菱形的木棒和另外两张写满字的纸条。

  他一手拿起木棒,一手拿起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赤红眼珠里的浊气和戾气就全部消散了,转而放射出精光。

  他慌忙拿出另外四张纸条,按照收到的先后顺序,一一缠绕在棱形木棒上,缓缓转动每一个平面,查看串联起来的文字。

  终于,在其中一个平面上出现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因为我想见你啊。】

  凤冥猛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它。

  这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是了,那天他跑到上书房,询问庄理为何急着来读书,对方便用雾蒙蒙的眼眸看着他,写下了这句话。

  他当时羞得满脸通红,捏着凤冥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自己软软的腮。

  似触碰荷尖上的一滴露珠的美妙感觉,凤冥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这就是庄理当时羞于启齿的答案吗?

  为何急着来上书房?因为我想见你啊!

  终于把记忆完整拼凑起来的凤冥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狂喜的感觉刚涌上心头便被他死死压了下去,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么美好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一边极力否定着幸福的可能,却又一边抖着手,把第二张纸条缠绕在密码棒上。

  缓缓转动中,一行文字浮现眼底——【你给我亲亲就能好了。】

  这句话又是如何发生的?

  对了,是在那天。庄理被余玉贤打烂了掌心,而他说有一种药刚抹上就能见效。所以这就是他口中的良药吗?一个落在伤处的亲吻?

  凤冥赤红的眼里隐隐闪现出泪光,他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这无比动人的话,于是手忙脚乱地缠绕第三张纸条。

  一句俏皮的话映入眼帘——【看见你,我就感觉到好快乐。】

  原来庄理不肯好好背书,只是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看自己,是因为这样会感觉到快乐吗?原来他的心情与自己竟是一模一样的。

  凤冥捂住胸口,压下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第四张纸条差点被他颤抖的指尖撕破。他不得不满头大汗地停下,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继续。

  于是他最在意的那个答案也出现了——【因为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为什么明明过目不忘却假装不会背书,进而赖在我身边?

  因为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因为看见你,我就好快乐。

  这就是困扰了凤冥这么多天的问题。没有什么急功近利,更没有什么恋慕权势,庄理唯一恋慕的只是凤冥这个人而已。

  这些话可信吗?是真的吗?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渴望所以产生了幻觉?凤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心脏的跳动也一次快过一次。

  一股极强烈极汹涌的情绪快要把他的脑袋撑爆了。

  他眩晕了一会儿,然后才抖着手把第五张纸条缠绕在密码棒上,甫一看清那行文字,隐忍许久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只是初次见面,我便感觉到好生爱你。不知你是否也与我一样?】

  是的,是一样的!原来初次见面的强烈悸动与慌乱无措,竟都只是源于这句“我爱你”罢了。他胆怯地不敢正视自己,而少年却早已试着去叩击他的心门。

  凤冥盯着这行文字,眼珠再度变得赤红,却不是因为暴戾,而是因为狂喜与动容。

  他飞快把最后一张纸条缠绕上去,却见其中一个平面拼出这样一句:【我会在原地等你,若你的心情也与我一样,请回来抱走我好吗?】

  凤冥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纸条卷成小卷,藏进银管,一边急促大喊:“调头,快调头!朕要回去!”

  几百人的车队要想调头可不容易,外面的马匹和侍卫不免一阵骚动。

  凤冥等不及了,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没命地往回跑。

  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在心里不断呐喊,虔诚祈求,分明跑在漆黑的街道上,却仿佛朝着绚烂的光点接近。前方的某一处,藏着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提着一盏红色灯笼,穿着一袭粉色衣袍,坐在墙头上晃荡着双腿的少年。

  他是这漆黑夜色中唯一的光芒。

  凤冥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原来狂喜之后竟然还能感觉到更大的狂喜。

  少年立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婉转嗓音如淙淙泉水,沁人心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凤冥仰头看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我来抱你回去。”

  少年弯下腰,伸出依然绑着纱布的手,轻笑道:“这个要亲亲才能好哦!”

  凤冥咧嘴笑了,眼泪却无知无觉落了满脸。

  “我要跳咯!”庄理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立刻便扑进他怀里。

  紧紧抱住他的凤冥恍惚中竟感觉自己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第352章 女状元VS纨绔17┃生米煮成熟饭

  匆匆赶来的龙禁尉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令人不敢置信的画面。

  穿着粉色衣袍的少年像一只蝴蝶,蹁跹着落入皇上怀中,而皇上紧紧抱着他,轻轻转了半圈,脸上沾满晶莹的泪水。

  曾经心脏中了一箭都未曾露出痛苦之色的皇上竟然哭了,但他的眼角眉梢却是带着笑的。

  在最令他感到痛苦的一个夜晚,他竟笑了。

  街道内外站满了龙禁尉,却没有谁敢上前打扰两人。他们之间的氛围太过美好,也太过静谧,而此刻的京城需要这样的静谧。

  凤冥抱着庄理不舍放手。

  庄理被抱得高高的,双腿无法碰触地面,只好轻轻拍打凤冥肩膀,“放我下去。”

  “不放。”凤冥把脸埋进他颈窝,嗓音沙哑。

  “我想进去看看。”庄理指了指对面的小院。

  站在他们周围的龙禁尉一个个头皮发麻,如临大敌,唯恐皇上又受刺激。

  但凤冥只是身体僵硬了一瞬就低沉地回应:“好。”

  他把庄理轻轻放下,然后牵着对方的手,缓缓走进这个曾经令他生不如死的地方。

  跨过破碎的木门,绕过一堵斑驳影壁,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长满了杂草,弥漫着陈腐的气息,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从一栋小屋里延伸出来,掉落在一口深井前。

第344章 女状元VS纨绔09┃入宫读书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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