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撩汉第十七步
赤胆忠心咒施展得很顺利，斯内普和艾琳都松了口气。
奥莉薇亚不是第一次做保密人了，倒是很熟练。
“其实让我做保密人不是很合适，以后如果你们想请人来普林斯庄园做客，恐怕不是很方便。”
被隐藏起来的庄园除了奥莉薇亚没有人能够说出其位置，也就意味着，以后如果还有人要进来，也要经过她的同意和带领，这也是艾琳不太赞同的原因。
斯内普是个执拗性格，虽然他也想到了很多方面的顾虑，但当初话说出来，他就没想过要去违背。
“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他警告。
斯内普当然不是不信任奥莉薇亚，只是，如果别人知道她是保密人的话，一定会逼迫她说出位置。从这方面来看，保密人并不是个什么安全的身份。
奥莉薇亚不以为意地一笑。
任务完成，奥莉薇亚提出告辞，顺便以去书店买书的名义把斯内普也拉了出来，一起幻影移行到了伦敦。
斯内普脸色不善：“你让我来就是买这些？”
他嫌弃地看着手上的书，什么《艾玛的青春日记》，什么《浴室里的镜子》，什么《马厩春情》，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还有很多封面是大尺度暧昧画像！他简直眼睛都没地方看！
“我也没办法。”奥莉薇亚又拿了两本堆在他手上，她几乎完全不挑，按照言情小说最近的畅销榜一排往下拿，“你要理解那些无事可做的空巢老人的寂寞心情，特别是春心犹在的那种。”
伊万杰琳的爱好一是八卦，二是帅哥，三就是言情小说。巫师界的小说产量完全无法满足她庞大的需求，她只能经常在麻瓜里面给她扫书。
奥莉薇亚想着哪天找画师画副麻将，让伊万杰琳找几个麻友天天打麻将去，以后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多精力无处发泄了。
买完书，奥莉薇亚拐了个弯，进了旁边的理发店。
立刻就有人迎上来问他们要什么服务。
奥莉薇亚看了眼斯内普，后者敏感地拿书挡了一下。
“我不需要。”
“你这么长头发，每次洗不觉得麻烦吗？”明明都已经懒到不愿意洗头了，为什么不干脆剪掉？
斯内普坚定摇头。
奥莉薇亚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狐疑道：“难道……你怕剪刀？”
斯内普立刻涨红了脸，“不要胡说八道！”
“……”奥莉薇亚表情微妙。
看来她猜中了。或许是极度的不安全感？还是对陌生人的不信任感？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吧。
斯内普几乎要炸毛：“你什么眼神！”
“看胆小鬼的眼神。”
斯内普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手里的书全部砸她脸上。
他磨了一会牙，突然扭过头，大声说：“如果这家店还没倒闭的话，请来个人帮我剪头发！”
奥莉薇亚用力忍笑。
等到她洗好头发出来，斯内普已经为了一圈白布坐在镜子前，湿漉漉的长发挡住一半的脸，剩下那一半依旧可以看出极度的不爽。
为他修剪头发的理发师几乎是小心翼翼。
奥莉薇亚在他旁边坐下，也围上了白布。“放松点，不过是剪个头发而已。”
斯内普没有说话，拿眼角从发丝缝隙中冷嗖嗖地瞟她。
“别这样，换个形象对你有好处，毕竟你现在可是普林斯家的继承者，代表着普林斯家的脸面呢。”
“就像你一样？”斯内普突兀地说。
奥莉薇亚顿了一下，面色不变道：“对，像我一样。”
碎发扑簌簌地往下掉，斯内普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略有一丝不自在，他动了动嘴，转而说：“我以为表现得穷酸一些更有好处。”
奥莉薇亚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我以为你应该清楚，能被觊觎的人，才有价值。”而没有价值的人，就人人可欺。
斯内普想起她在学校里目中无人的表现，对帕金森的强硬态度，当面友好却翻脸不认人的作风，若有所思。
“所以……你在学校那样是故意的？”
没有得到回答。他稍稍偏过头，发现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一开始只是装睡，后来真睡着的奥莉薇亚在被粗暴的一推后惊醒。她抬头，看到一张似是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
过肩的黑发□□脆利落地剪到了耳朵上面，露出了整张脸完整的轮廓，原本看上去阴郁的脸立刻清爽了很多，虽然没到大变活人的程度，但看上去气质也略有了些变化，起码从原来一看就需要保持距离的古怪样子变成了正常普通的青春小男生。
尽管仍是一脸不善，好歹现在不会让人有想报警的冲动了。
“我觉得应该给你的理发师十英镑的小费。”能让一个小蝙蝠变成正常人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斯内普冷冷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会反对。反正你人傻钱多。”
好吧，脾气还是原来的蝙蝠脾气。
达成目标的奥莉薇亚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突然一笑，说：“圣诞节我的邀请你拒绝了，复活节呢？”
“……？”斯内普一时没反应过来。
奥莉薇亚跳下椅子，站直身体正式道：“斯内普先生，请问你接下来愿意去奥平顿庄园做客么。”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然后很是勉为其难地点头，故作矜持道：“看在你如此诚恳邀请的份上。”
奥莉薇亚抬脚踹了他一下。这家伙，真是给了□□就往上爬。
奥平顿庄园和普林斯庄园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
普林斯庄园的墙纸都是暗灰色的，墙上装饰着小精灵的头，木乃伊的手臂，牛的颅骨还有各种标本和魔药材料，似乎以往的普林斯家人都很欣赏这样的阴森布置，花园里也少见花卉，多是药材。
奥平顿庄园就明亮欢快很多，绿松石色的墙纸镂刻着精美的花纹，家具都是木色系的，摆放着插花绿植或是花瓶和工艺品。墙上挂着一些漂亮的风景人物画像，还有精心摆成图案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有静止的，有会动的，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
庄园整体并不奢华，却处处流露出雅致趣味。
奥莉薇亚发现他在看那些照片，便停下来给他介绍：“这是我在瑞士的四森林湖拍的，很美吧。”
照片里湖水清净，雪山空灵，确实很美。
里面有一张她的照片，看上去才七八岁大，正坐在一个木筏上低头踩着水。
照片里的她看上去特别的稚气，但又似乎有点落寞。斯内普想起艾琳的话，心里不由猜测：这个年纪，应该是她祖父去世之后吧……
“这是埃尔顿唯一一张没给我拍糊了的，他总学不会怎么对焦。”奥莉薇亚说。
斯内普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人，再比了下照片里的人，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无法描述的感觉。
“你去瑞士做什么？”
“避暑啊，英国的夏天闷得简直像个蒸笼。”
斯内普嘴角一抽，他记得她曾抱怨过英国的冬天冷的像漏水的冰窖。
“……那你冬天去哪？”
“新西兰。”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移民，英国不适合你。”
奥莉薇亚严肃脸：“打从我曾祖母开始，奥平顿家就是英国女王最忠实的朋友。”
见斯内普一脸“听你瞎掰”的表情，她带着他走到前厅，指着侧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给他看。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六十周年的时候，伊万和她的合照。”
照片里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手拉手亲切交谈着，看上去关系亲密。
斯内普目瞪口呆。
奥莉薇亚又指着旁边的一张照片：“这是我两岁的时候和伊丽莎白女王的合照。”
一丁点大的小姑娘被年轻优雅的女人抱在怀里，看上去又乖又软。
斯内普大写的服气。
“这很正常，麻瓜里面的领导者不可能不知道巫师们的存在。”毕竟二战都有巫师们的掺和，“你以为伦敦地下的魔法部是怎么建起来的？”
“那为什么麻瓜们没有……猎杀巫师？像中世纪那样。”斯内普有些想不明白。
不管是他的亲身经历，还是课本，都告诉他麻瓜一直以来对于巫师都抱有畏惧憎恶的态度，黑巫师们如今对于麻瓜的厌恶，很难说没有以前血仇的缘故。
“恐惧来源于弱小。”奥莉薇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即便没有魔力，麻瓜们也有让自己强大的方法。”
斯内普露出一贯的轻蔑表情。
他对麻瓜的认知根深蒂固，根本难以扭转印象。
正说着，房间里的空白画框里就多了一个人。
“我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伊万杰琳拿捏着嗓音，慢条斯理地扇着羽扇。
奥莉薇亚发现她居然换了一套蓝色的礼服裙，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
伊万杰琳不着痕迹地从扇子后面观察着斯内普：“你就是艾琳的儿子西弗勒斯吧，我是奥莉的曾祖母，奥莉经常和我提起你。”
奥莉薇亚扶额。
这个女人，昨天才关过仓库，今天又闲不住了。
斯内普震惊于画中这位“曾祖母”的外貌，嘴张了半天，才喊出一个“奥平顿夫人”。
“你跟奥莉一样，叫我伊万就好。”
“……”斯内普虽然看不见这位长辈羽扇后面的表情，但总觉得她眼神特别的古怪，让他有些背后发凉。
奥莉薇亚压低声音威胁：“曾！祖！母！你该去休息了！”
伊万杰琳完全无视她，继续和蔼地招呼斯内普：“晚饭吃过了么？我让甜甜做拿手的烤牛排。晚上回去不方便，要不在这边住一晚在回去吧。”
斯内普：……我现在就想回家。
奥莉薇亚直接拖着他走出前厅。
“不用管她，越老越小，把她当小孩子就行。”她头疼地说。
斯内普却带了些笑影：“看来也有人能制得住你。”
奥莉薇亚拿眼睛扫他：“你很开心？”
斯内普死不承认：“你想多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暗爽。”
“你看错了。”
“……”
奥莉薇亚叫出甜甜：“晚上做欧芹沙拉和烤洋葱。”
“……”斯内普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的下限呢？”
“你可以在洋葱里找找看。”奥莉薇亚灿烂一笑。
不知道是奥莉薇亚最终良心发现，还是伊万杰琳又横插一手，甜甜到底还是做了最拿手的烤牛扒。
吃完饭，奥莉薇亚带斯内普去了小书房，拿出坩埚和药材往他面前一放。
意图明显得让斯内普都无法装作无知：“……我以为我是来做客的？”
奥莉薇亚假笑：“很显然，你的以为并不总是正确。”
斯内普再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
看在烤牛扒的份上。他暗自平复情绪，认命地开始处理药材。
奥莉薇亚也铺开羊皮纸，完成其他科目的作业。
“宾斯教授这次的作业题目是什么？”
斯内普头也不抬：“北美地区十四到十七世纪的魔法概况。”
“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内容课上有讲过。”
“这说明你的脑子还没完全退化，这是要我们预习的课题，假期后会讲——不过也有可能是你根本不记得他讲过的任何一节课。”
“说得好像上次在他课上睡着留了一桌子口水的不是你一样。”
“奥莉薇亚！”斯内普紧紧捏着细颈瓶，缓声低嘶，“如果你还需要我这瓶魔药的话，就请你闭上嘴。”
这和她拿吃蔬菜来威胁他有什么区别？
奥莉薇亚耸肩，走到书架旁开始查阅资料。
房间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书页翻动和魔药沸煮的声音。
“西弗勒斯？”
“说！”
“对于印第安巫师部落，你了解多少？”
“……”斯内普分心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什么鬼？”
奥莉薇亚靠在书架上，对着手里的书若有所思：“这里面提到，印第安部落巫师是北美的土著巫师，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欧洲的巫师就发现那里有巫师存在了。”
“所以？”
“他们能制作复杂的药水，技术精良，甚至在当时的欧洲都颇为有名。”
斯内普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这个的话，我回去可以查查普林斯庄园里的藏书，应该会有详细记载。”
奥莉薇亚却更关心另一点：“他们从不用魔杖来制作魔药和施展魔法。”
斯内普的手一顿：“无杖魔法？这个魔力强大稳定的人都会……你不是也可以？”他还记得那个晚上，她情急之下甩出的漂浮咒。
“但他们所有人都不用魔杖，而且在施展复杂的魔咒时也不用。”奥莉薇亚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我很好奇，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和我的方法一样。”
“你的方法？”斯内普立刻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奥莉薇亚突然停下，笑看了他一眼：“你的大脑封闭术好像还没完全熟练？”
斯内普死鱼眼地白了她一下，继续埋头做魔药。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奥莉薇亚慢悠悠地补充。
“……你什么时候能停止这种恶趣味？”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表情。”
斯内普手一抖，坩埚里的魔药爆了一个大大的气泡。
奥莉薇亚连忙清了清喉咙。
“所有巫师都知道，小巫师经常会控制不住魔力发生暴动吧。”奥莉薇亚把手里的书塞回了书架，伸出手，那本书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又飞回她手中。
“你也应该有过这种体验，小时候，情绪激动的时候，愿望迫切的时候，情况危险的时候，小巫师们总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这是因为小巫师的魔力还不稳定……”
“是不稳定，就是因为不稳定，没有学习系统的魔法教育的他们，才能运用本能。”
斯内普若有所思。
本能，就是即将跌倒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抓扶外物，是窒息的时候渴望呼吸。人并不会特意去训练怎么在摔跤的时候保护自己，怎么去呼吸，因为这是生来就会所以自然忽略的事情。
“这种论题并不是我第一个提出来的。”奥莉薇亚踮脚取下另一本书，“然而，这其中存在一个无法克服的难题——”
“当你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你已经忘了小时候是怎么做到的了。”斯内普跟上了她的思路。
就像现在问一个人你是怎么呼吸的，他也只会莫名其妙。
“那你……”斯内普感到了疑惑。
“我比较特殊。”奥莉薇亚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有了清楚的记忆。”
斯内普睁大眼睛：“多早？”
奥莉薇亚想了一下：“大概是三四个月的时候。”
“……”斯内普的脸上再次出现了“你是怪物么？”的复杂表情。
奥莉薇亚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不用怀疑，我就是所谓的——天才。”
话音未落，斯内普面前的魔药像是烟花一样向周围溅射开来，奥莉薇亚反应迅速地用了个清洁术，将魔药带坩埚都消除得一干二净。
因为讨论而分心的未来魔药教授看了一眼面前的空桌子，镇定自若地说：“看来，你的魔药作业并不认同你的言论。”
奥莉薇亚抽了抽嘴角：“……不，那是你的魔药作业。”
作者有话要说：
北美历史那段出自罗琳
——————————
终于帮教授剪头发了！！！
我犹豫了好久！！感觉破坏了教授的经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