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撩汉第二十四步
“……西弗，西弗！”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什么？”
莉莉皱眉看他：“你在发什么呆？”
“没事，我在思考一个魔药的步骤到底该怎么改进。”斯内普随意找了个借口，“怎么了？”
莉莉问了他一个魔药课上的问题，他不假思索地给了回答。
得到答案的莉莉也不急着继续埋头复习，而是叹了口气：“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奥莉居然连图书馆都不来了，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提起奥莉薇亚，斯内普就有点心情复杂。
之前奥莉薇亚看他的记忆的时候，他是抗拒的，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像衣服上的破洞，让他羞于示人。所以在窥探奥莉薇亚记忆的时候，他多少带了些报复心理，有种“既然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回来”的阴暗想法。
但当奥莉薇亚真的把那些过往展示给他的时候，他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羞愧。
她不计回报地帮助他，牺牲自己的时间教授他，即便看到了他的过去，也好像忘了一样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同。可是他却只记得自己的难堪，便想把这种感觉施加回她的身上。
真是太差劲了！斯内普暗暗唾弃自己。
如果真的把一个人当做朋友，那看到对方的痛苦过去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奥莉薇亚当时的感觉应该也和现在的他差不多吧，却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更何况她是无心的，他却是有意的。
简直糟糕透了！斯内普心里一团烦躁。
“……西弗，西弗勒斯——”莉莉很不爽地拿手在他面前晃，“拜托你先别想你的那个鬼魔药了，听我说好吗？”
斯内普连忙表示认真听着。
莉莉白了他一眼：“之前就想和你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复活节回家的时候，斯内普先生来找过我。”
斯内普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声说：“他找你干什么？”
整个图书馆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莉莉连忙一边不好意思地做着抱歉的表情，一边拉他坐下，压低声音发火：“你不要这么大反应啊！”
“我怎么可能……”在莉莉的警告目光下，斯内普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吧，所以，他找你干什么了？”
“问我有没有见过你和你母亲。”莉莉打量着他的表情，犹犹豫豫地说，“我在车站见过你母亲，她看上去很好……所以我跟他说我不知道。”
莉莉是了解一些斯内普家里的情况的，她早就觉得，斯内普夫人应该离开斯内普先生，她最讨厌像那种游手好闲不负责任的酒鬼了。
斯内普有些吃惊，他知道，莉莉是不喜欢撒谎的。
莉莉也有些不安：“但是……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不高兴，但是斯内普先生看上去很担心你们。”
斯内普嗤之以鼻：“他是在担心他自己的生活没有着落吧。”
莉莉的脸纠结成一团。
斯内普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例行开小灶的时候斯内普就有些心不在焉，鉴于他上课一向求知若渴，奥莉薇亚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
“没什……”斯内普顿了下，“其实，莉莉今天跟我说，我父亲有去找我们。”
奥莉薇亚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了之前她让埃尔顿去跟托比亚说艾琳和斯内普被反麻瓜的黑巫师抓起来这件事，她当时是想着看看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孩子到底有几分上心，过后事情太多，她就忘了再去提这事。
表情不变，她问：“然后呢，你是怎么想的？”
斯内普面带嘲讽：“我比较想知道他是不是酒钱没有了才发现家里少了人。”
“那就去弄清楚。”
“……什么？”
奥莉薇亚挑眉：“你不是说你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弄清楚，不然你永远都只是在自寻烦恼。”
“不要说得这么轻松！”斯内普表情复杂。
“唔——”奥莉薇亚探究地看着他，“所以说，其实你自己也在害怕知道答案。”
斯内普飞快地否定：“我害怕什么？”
奥莉薇亚也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深沉地叹气：“好吧，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想明白的。”
斯内普瞟了她一眼：“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一样大。”
奥莉薇亚失笑，那可不一样。
“要知道，同龄女生最起码比男生早熟五岁好。”
“那麻烦成熟的你以后不要再做出夜游禁林这种事了。”
“我刚想说今晚带你一起去呢，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
奥莉薇亚无辜地回望。
决心撑住不低头的斯内普问起另一件事：“上次那个A.B给你写的信说了什么？”
“啊？”奥莉薇亚没想到他还记着这回事，噗地笑了出来，看他脸色难看，才忍笑道：“就是拜托我看着点他外甥。”
阿尔法德说他外甥从小就无法无天，现在又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根本没人能管得了他。他本人又不在巫师界，无法进行监管，如果西里斯在学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她及时通知他。
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的话，恐怕并不会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什么不妥，但奥莉薇亚却从他的措辞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她似乎稍微发现了他面具下的些许痕迹。
“看来他很了解自己外甥的秉性。”斯内普半是满意半是不满，“他倒会指使人，让你看着干什么，那不是有个波特。”
“可能他也知道，波特和布莱克臭味相投吧。”两个人互相包庇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打好兄弟的小报告。
“那也不该让你去看孩子。”
“那难道让他去找莉莉？”
斯内普脱口道：“他可以去找玛丽啊。”
奥莉薇亚收起笑意看他。
斯内普有些心虚地避开视线。
奥莉薇亚轻叹了一声，最终也只是说：“不要在玛丽面前表现出来，她是把你当朋友的。”
玛丽虽然和斯内普没有那么亲近，但是她早就把斯内普划为自己人了，在格兰芬多的同学面前也总是维护他为他说话，也就斯内普这个养不熟的，还拿人家当外人。
当然，这也不怪他，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很难去真正相信别人，而且相当擅长恨屋及乌，却做不到爱屋及乌。
他对自己的感情相当吝啬，任何人想得到他的信赖恐怕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他现在能对她有这份信任，奥莉薇亚已经觉得很意外了。
斯内普不自在地说：“我也把她当朋友。”只是……朋友间，也有轻重而已。
奥莉薇亚并不想在这方面勉强他，她希望斯内普能够变得不要那么具有攻击性，这也是为了让他不在四处树敌的同时伤害自己，但她并不打算把他拗成多么和善阳光的人，她不觉得自己有权利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太多。
而且，事实上这样的区别对待，也会让特殊的那个人感到这份情谊的珍贵。
“那晚上去禁林，在老地方等我。”
“哦。”
斯内普觉得自己这是接受了邀请，不算低头。
去禁林的路上要经过海格的木屋，脏破的窗户上还跳跃着火光，里面传出奶狗的呜咽叫声和海格疼惜的逗弄声音。
“他又捡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和奥莉薇亚挤在隐形衣里的斯内普小声嘀咕。
奥莉薇亚笑着说：“一只黑色的野猪猎犬，不过现在还在吃奶呢，挺可爱的。”
“毋庸置疑，每个守林人都需要一条猎犬。”斯内普嗤笑说，“希望禁林里的东西不会比野猪更凶猛。”
奥莉薇亚带着他从一条羊肠小路走进禁林：“我倒希望禁林里的东西不会比你更刻薄。”
斯内普露出一个假笑：“你这个愿望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我建议你换一个更有难度的。”
“无法实现的愿望叫空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实际一点。”
“真是令人吃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追求美好的理想主义者。”
“不要意外，毕竟我也一直以为你不会跟我来进行这种追求刺激的愚蠢冒险。”
“我只是想确认你不是被什么吸血鬼之类的东西给迷惑了，死于贫血听上去实在太弱智了。”
奥莉薇亚好笑地说：“如果真的有吸血鬼，我想我现在身边这个就看上去很像。”
斯内普啧了一声，停止了这番无意义的斗嘴。
他们逐渐深入禁林，原本指引着他们进来的那条路也消失了，奥莉薇亚便拿出来一盏小巧的灯笼，这是个魔法物品，虽然没有点火也可以发出柔和明亮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他们周围一小片的环境。
“装备齐全。”
“承蒙夸奖。”
两人还是习惯性地互损。
密林内部黑黝黝的，幽深而又寂静，连一般林子里都有的虫鸣声都很少听到，耳边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脚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咔嚓声音。
微风穿过树叶和头发，抬头能看见半遮半掩的月亮，暗淡的月光从树荫的缝隙中筛落，切割出凌乱的影子。
奥莉薇亚很熟悉这条路，但仍然走得缓慢而小心，手里的灯笼稳稳地高举着，密切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丝变化。
斯内普默不作声地从她手里拿过灯笼，奥莉薇亚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奥莉薇亚有着明确的目的地，期间她停下来过一次，指着远处的一个洞穴说：“里面住着一只八眼巨蛛，还有他数之不尽的后代子孙。如果你不小心掉进去了，最好报上海格的名字，说不定能只被吃掉一条腿什么的。”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感谢伟大的守林人，他居然比我们的校长更有面子。”
“那当然，非人类的智慧生物永远不会和人类成为真正的朋友——不管他们是不是肉食系。”
因为他们知道，人类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朋友。
“……我觉得那个大块头还是很喜欢和巫师打交道的。”
奥莉薇亚只是一笑。混血的尴尬之处就在于两边都无法融入，却又渴望两边都能接纳他。这样做的结果，到头来还是里外不是人。不过海格本性耿直善良，淳朴的人总是容易比较获得好感的，毕竟没什么威胁性。
之后的路越发难走，脚底下的树根盘根错节，头顶上的枝桠交错茂密，很多时候两个人不得不紧紧地贴在一起才能通过。
差不多走了有半个小时，耳边隐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奥莉薇亚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斯内普在一片灌木丛后蹲下。她把地上的苔藓弄干净，收起灯笼后直接坐了下来。
“你也坐着吧，我们不一定要等多久。”
斯内普早就走累了，干脆地坐了下来，透过灌木丛往前看。
那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因为水流的滋润，岸边长了很多种类不同的花草，斯内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显影花，这个样子，确实是显影花没错！它能花汁能让东西消失，叶子能让消失的显现。我以为英国已经没有这种花了。”
奥莉薇亚按住他：“不要激动，我也是为了显影花来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你总是缺乏耐心。”
奥莉薇亚拔了根草茎折着玩，不去看斯内普皱眉瞪眼的样子。斯内普拿她没有办法，也只好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等。
“你要显影花干什么？”他百无聊赖地问。
“是发现它后才冒出一个念头，想着再做个小玩意出来。”她不确定这有没有用，但她并不在乎尝试的成功与否。
“你的念头真是层出不穷，可它并不会给你的期末考试加分。”
“它能给我带来乐趣，期末考试并不能。”
“你的人生就只有寻欢作乐吗？”
“你的英语很有问题，我就说霍格沃茨该加设一门英语课。”
斯内普还要反击，却被奥莉薇亚一把捂住嘴。她用手指竖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慢慢放开他。
一阵簌簌的摩擦声音渐渐响起，似乎有什么生物在林间走动，向他们靠近。两个人把自己藏在灌木丛的后面，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对面的树影摇晃了一下，从阴影里蹦出一道发着光的白影。
斯内普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只独角兽！
从形态上看，那还是一只年幼的小独角兽，体长不到四英尺，像一匹幼驹，额头上的角是金黄色的，和它雪白的皮毛一样闪闪发光。
它欢快地跑到小溪边低头饮水，喝了两口又去拨弄旁边的花，然后回头跺了下蹄子。
从树丛间又缓缓走出一只成年的独角兽。它高大健壮，体态优美，缓慢行走的时候有一种优雅的姿态。银白色的角闪着圣洁的光，让人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汇用来形容它尤嫌不足。
小独角兽跑到成年独角兽身边转了两圈，像是在撒娇，成年独角兽就低头蹭了蹭它，小独角兽开心地又跑到水边。
两只独角兽依偎在一起喝水，它们身边的环境都好像被它们身上的光净化了一般，连水花都像变成了碎银。小独角兽不时用尾巴甩甩它，用蹄子踢踢它，大独角兽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喝完水后就跟来的时候一样，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小独角兽原地刨了几下蹄子，似乎不太高兴，却在林子里传来一声轻柔的低吟后甩着尾巴跑着跟了上去。
荧光如梦一般消失了，斯内普回过神，仍有些怅然若失。他刚刚甚至没想到独角兽的毛和血液有什么用，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种喜爱仰慕的情绪中。
它们看上去温柔又可爱，实在让人升不起半点亵渎的念头。
奥莉薇亚直起身，她伸了个懒腰，看斯内普还是呆呆的，忍不住一笑：“怎么样，比起吸血鬼，还是被独角兽迷住听上去更体面一些吧。”
斯内普抿了下唇，不理会她的打趣，走到水边去看那些显影花。
“你该提醒我带手套和工具的，显影花不能这样直接摘下来。”
奥莉薇亚看了下怀表上的时间：“下次再来就是了，反正花又没长脚。”
斯内普看上去恨不得现在就连着土一块抱回去。
奥莉薇亚扯着他后领子就走：“别磨蹭，时间不早了。”
“等等，旁边的是麻蓟草，让我挖两根走。”
“等明天！”
“就五分钟！”
奥莉薇亚服气了：“好，我开始计时。”
斯内普刺溜一下窜了过去。
在休息室各自分开，奥莉薇亚走到自己房间前，刚要开门，却突然停下。她仰头眯眼看了会，挥了下魔杖，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挥舞着爪子在她面前徒劳地爬动。
看不出有毒没毒，奥莉薇亚就这样浮着它走回休息室，果然看见斯内普气压极低地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奥莉薇亚把蜘蛛飘到他面前：“我收到的小礼物，可以给你做药材么？”
瞟了这个丑陋的大家伙一眼，斯内普冷冷说：“巨蟹蛛，比起这个吃小虫子的小可怜，我现在对禁林里吃人的那个蜘蛛更敢兴趣。”
他一副想把人扔给八眼巨蛛做饲料的凶狠架势。
奥莉薇亚好奇问：“怎么，你收到的礼物比这个更奇特？”
“房间被锁了。”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是被咒语给封上的，开门咒都没有用，明显是故意不让他进去。
奥莉薇亚略吃惊：“那个布鲁姆居然会做这种事？”人不可貌相啊。明明看上去腼腆无害的样子。
斯内普嘎吱嘎吱地捏着魔杖，思索着明天怎么对付这个突然放冷箭的舍友。
“那你晚上怎么办？总不会要在这坐一晚吧。”
“难道这是我愿意的？”斯内普没什么好声气地说。
奥莉薇亚不假思索地说：“你可以来我房间睡。”
斯内普握住魔杖的手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很聪明啊，都能猜到那是扎比尼的妈妈=_=
对了，大家都是从哪找到这篇文的，又没上榜，书名感觉也很低调无趣啊。
收藏了我的老读者我知道，新读者能发现这篇文也是蛮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