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父的心软 ...41

  东方未白抱着阿绯回到了琉璃仙境。他将阿绯放在床上, 阿绯背部受了伤, 自然只能趴着。他坐在床沿,撩开她背部的发丝, 阿绯背部的衣裳被鞭子撕裂, 露出狰狞的伤口。

  东方未白并指从衣裳划过,所过之处, 指尖化作了刀锋, 剪开了衣裳,却不伤及阿绯丝毫。不多时,阿绯背部的衣裳已尽数被剪除,露出整个背部。虽是露出了整块背部, 东方未白却心无杂念, 与看见了一块豆腐并无差别, 唯独看清鞭痕时,眼底的光微微闪了一下。

  到底还是挨了几十遍, 她的背部鞭痕遍布,交错在雪白的肌肤上, 尤其显得狰狞恐怖。鞭痕高高肿起,伤处是衣料的碎屑,东方未白取出一根银针, 掌心腾起一团火焰, 将银针炙烤了一遍,伸手按住了阿绯的肩膀,俯身用银针挑着伤处的碎屑。

  原本以为她会痛得挣扎, 没想到过程中她全无反应,一副闷头大睡的模样,令东方未白有些哭笑不得。

  东方未白仔细挑出了碎屑,确认再无任何残留后,又打来一盆清水,加热到适合的温度,用布巾沾了水,替她清理着伤口。

  阿绯睡得不大安稳,老是觉得背部有东西动来动去,痒痒的,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

  东方未白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他的虎口处略有些薄茧,掌心透着灼人的温度。阿绯即使在睡梦中,也认出那是师父的手,便乖乖的不再挣扎了。

  东方未白清理完所有的伤口时,清水已经变作了一盆血水。他将布巾丢进盆里,施了个术法,将水盆和布巾“毁尸灭迹”。又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若阿绯醒着,定会认出这锦盒里的药膏东方未白曾用来替她消除胳膊上的痕迹。

  东方未白用指尖勾了药膏,涂在伤口处。戒鞭留下的伤口不比普通伤口,它的目的是为了警示,为了让弟子谨记这痛楚,鞭痕难以消除,若是没有特定的药膏,这鞭痕便会留下一辈子。好在这药膏是出自顾曦泽之手,天下就没有它消除不掉的疤痕。

  阿绯是女孩子,皮肤又生得白,若是留下了疤痕,难免以后不会哭鼻子。东方未白眼底含着温柔,将锦盒的药膏用得见了底,才作罢。

  上好了药,自然不能穿上衣服,否则布料和伤口黏在一处,无疑是二次伤害。他拉过薄被,将她腰腹下方的部位都盖住了,唯独留下背部暴露在空气中,静静等待着伤口凝结。只是又担心她着凉,他施了个小小的仙罩,罩在她身上,挡了屋外刮进来的凉风。

  做好这一切后,他又想起了什么,抬起阿绯的手。阿绯那一摔,胡乱抓住的一物却是一株枸骨,这种又名“八角刺”的植物叶子碧绿光亮棱角分明,阿绯这一抓被叶子划开了血肉,流了不少血。

  东方未白拿出银针,故技重施,替她将伤口中刺和石子清理干净,抹了药膏,再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裹好了。

  待阿绯身上再无伤口,东方未白起身,放下了床边的帘子,朝着屋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脑中晕眩了一下,他抬手扶住了门框,唇边不由得溢出苦笑。

  不过是几十戒鞭,竟有些受不住了,看来,他需要闭关提升一下修为了。

  待那一阵晕眩消失,东方未白才朝着屋外走去。

  站在窗台前的两只灵鸟静静看着东方未白走远,歪了歪脑袋。

  阿绯是被白鬃灵犬拱醒的。

  白鬃灵犬个头长得快,如今双耳都已经立起,浑身雪白的毛柔顺光亮,在天光里泛着晶亮的光泽。虽为灵兽,却摆脱不了犬的习性,一天大半的日子里都离不开阿绯,最爱的便是将脑袋蹭到阿绯的掌中,摇着尾巴求撸。

  阿绯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却发现掌心裹着白布,显然伤口被人处理过了。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将她的手掌裹成了一个“大白馒头”。她盯着手掌半晌,将脑袋转向自己的背后,这才惊觉自己的背部竟然一丝/不挂。因为有仙罩,暖暖的,即使不穿衣裳也没有任何异样。

  从身上飘出淡淡的药香,想来是伤口经过处理了,然而这琉璃仙境只有她和东方未白二人,究竟是谁剪开她的衣裳,将她的伤口清理上药,可想而知。

  阿绯的脸慢慢的红了。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东方未白是如何除去她的衣裳,为她清理伤口的。想到此处,阿绯面色更红,全身腾起一股燥热,连耳尖都彷如烧着了一般。

  “哼唧、哼唧。”白鬃灵犬不满意的哼了两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怎么不撸了?快撸。

  阿绯伤得重,抚了一会儿白鬃灵犬,消耗了不少力气,又趴着沉沉睡去了。睡梦中,忽听得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妹妹。”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令她毛骨悚然。阿绯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瞧见孤月那厮一脸笑吟吟的坐在她的床沿。

  阿绯惊讶之余,脸颊快速腾起红晕,她连忙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拉过身后的薄被将自己的裸被裹住了。

  孤月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师父能看得,哥哥就看不得?”

  阿绯小声道:“师父为我治伤,乃是不得已为之。相思与哥哥虽是兄妹,但是男女有别,应当避嫌。”

  孤月轻声重复着“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沉吟道:“谁教你的‘男女有别’,从前在青冥宗的时候,你我兄妹毫无嫌隙,怎么如今才来东华山几个月,妹妹倒与哥哥生分了。”

  “自然是师父教的。”阿绯将手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固执的拉过薄被,盖住了那满背的伤痕。

  孤月倒也没有阻止,只是看见那些鞭痕时,眼底神色明显黯了下来,他的声音柔柔的,像一阵春风自耳畔拂过:“你师父说得对,若是别的男子,自然要避嫌,但是哥哥不一样,妹妹身上哪一处哥哥没有瞧过。”

  阿绯脑海“轰”的一下空白了,连忙将相思的记忆翻来覆去的过了几遍,也没有找出孤月所说的“哪一处没瞧过”,瞬时明白过来,又是这孤月在框她。她也没有点明,只是将脑袋埋进了手臂中,装作害羞的模样。

  “哥哥可又是入了我的梦?”枕中传来阿绯小小的声音。

  “听闻妹妹被东方未白重罚,哥哥急的不得了,分出一缕神魄,附在东华山一名弟子的剑中,才无声无息潜入这琉璃仙境来瞧妹妹。”孤月垂眸看着她肩头的血痕,眼底的光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啧啧叹着,“妹妹生得这般玉雪美丽,若是哥哥得了这样的徒弟,疼宠都来不及,东方未白倒好,竟然能下得去这般狠手。”

  阿绯听他说这次前来竟然不是入梦,而是一缕神魄,心中惊讶。鼻端忽然传来一阵清香,接着一枚雪白的丹丸抵在她的唇边。

  “乖,张嘴。”孤月道。

  阿绯也不问,张口将雪丸吞下。这雪丸浑身芳香,味道清甜,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下去之后,带来一阵极为舒适的凉意。

  见阿绯问也不问便吞下,显然是极为信任他这个“哥哥”的,孤月脸上腾起满意之色,伸出手,像抚小狗一般抚了抚阿绯的脑袋。

  孤月抚着抚着,眼底神色由淡转浓,满脑子都是阿绯背部布满鲜红鞭刑趴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乍见她这副模样,他的心底像是被什么给重重击了一下,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怪怪的。

  “妹妹,既然在东华山受了这般委屈,不如和哥哥回去那青冥宗逍遥。”孤月脱口而出,然而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后悔了。

  成大事者,不该心软。

  阿绯一愣,不知孤月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能离开东华剑宗琉璃仙境,否则,这篇文主线剧情就崩了。

  阿绯摇头,唯恐孤月逼迫她回去,脑海中一下子转了数百个念头,她抓住其中一个,灵光一闪,低声道:“哥哥,浮屠古卷已经有了线索,若是此时回去,功亏一篑。”

  听她说起浮屠古卷,孤月眼睛一亮:“果真?”又暗道,自己果然差点误了大事。这浮屠古卷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根本不值一提。

  阿绯根本没有探过浮屠古卷所在,原文中也没有提过浮屠古卷,大纲内除了虐点,更是没有相关剧情。但从孤月的言辞来看,浮屠古卷大概是在东方未白手中。她点点头,小声道:“如今师父对我万般信任,假以时日,我定能找出浮屠古卷所在,请哥哥宽限一些时日。”

  “自然,无论多少时日,哥哥都等得及。只是妹妹在这东华山千万要小心,若是伤了,哥哥定然心疼不已。”孤月握住了她的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哥哥先走了,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阿绯颔首,转头看着孤月离开。

  孤月的身形淡淡的,若隐若现,似乎风一吹就能散开,果然不是原身。孤月从琉璃仙境飘了下去,刚到出口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瞬时,他的身影化作了无数光光点点。

  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冥宗内,孤月猛地喷出一口血箭,血点落在月白色的衣襟前,瞬时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血花。孤月抬手抹去唇边血痕,冷冷勾了一下唇角:“好你个东方未白。”

  竟然一剑斩碎了他的一缕神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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