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求生第六十三记

  林誉捏着那张薄纸,想笑上一笑,表情却牵动不了分毫。他大为惊愕,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此为不可回天的铁证,即便不是他命人所为,但这些宫人确是他推举入宫。只是,他还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在今日得了这无妄之灾。

  颜霁泽指腹撑着头,颇感兴趣的望着林誉。他扬了扬下巴,吩咐道:“沈木,给林丞倒杯凉茶。现下果真是春暖花开了,竟惹的人汗如雨下。”

  沈木俯首称是,竟真给林誉递上了盏凉茶。

  只不过,林誉并未伸手接茶。而是走到厅中央,重重跪在了地上:“皇上,今日宫中突起的动荡,老臣实在不知。只是这些人与老臣有所关联,老臣难辞其咎。此事重大,臣辩无可辩,请皇上降罪!”

  就等这句话的颜霁泽收回视线,正坐道:“宫中内务监管不严,着,废除现任内廷总管一职,打去司刑领罪。林丞多年为官,竟不能慧眼如炬,辨明忠奸。今日起,暂停林誉丞相一职,一应事务,交由薛丞处理。待事情查明,验证清白,再行复职。”

  景家父子冷眼旁观,面无表情。薛丞抿唇不语,眼神意味不明。许舟看着林誉,愤愤不平,却欲言又止。

  “许卿。”

  “臣在。”

  颜霁泽勾了勾笑,一扫林誉僵硬的脸,刻意道:“朕听说,你近日查到了几家悄悄经营的私炮房?”

  许舟有所犹疑,却还是应声称是。他起身,在林誉身旁站立,道:“因还未查明幕后主使,所以臣并未敢报与皇上,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实际上,许舟一个小小御史,根本就查不到这等极为私密之事,更没有本事可揪出幕后主使。

  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林誉心慌,从而露出什么可供人拿捏的把柄。毕竟,他当真开了家私炮房,用来谋取私利。若非毕又机敏,只怕此刻还无人知晓这私炮房一事。

  “此事过于凶险,你一介文官,便不要再以身犯险,深追此事了。”颜霁泽的眼忽有些干涩,他稍稍一闭,又道:“如今四境安定,大将军又在府休养。此事便转由大将军处理,若是缺人手,记得及时向朕开口。”

  一个武将想要查清京中隐事,除非是天赋异禀,文武双全。可惜景觅风在武学上虽颇有造诣,却并非查案办事的好手。

  若要论调查此事最为合适的人选,自然是一向专心办事,不会被他事影响的薛丞。但,就是要让林誉更加的憎恶景家,他才会继续自己的阴谋,想办法满足那永无法填满的心。

  未来得及更换喜服的景觅风与以往有些不同,眉宇柔和了不少,身上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意。他俯首,毫不犹豫的应下此事。

  “林誉。”

  “老臣在。”

  紧闭的屋门被粗/鲁的推开,公主的陪嫁丫头在门口跪下,急促道:“驸马!不好了,长公主受了惊突然发病,您快,快去看看吧!”

  颜霁泽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到嘴边的的话被打断,他有些不爽。

  景觅风连道“失礼”,忙走至门边,道:“怎么了?”

  “公主本在屋内静待驸马前去,可谁知武妃娘娘突然闯了进去,还将门顶死了。随后,随后便——”

  “皇上,您去哪?!”

  在听到“武妃”这两个字时,颜霁泽便越过丫鬟大步离开了。他直朝着另一座布置红火的院落而去,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他挤过道道人墙,在新布置的喜房前站立。

  景月槐的尖叫声时时传出,还掺着摔砸瓷器的动静。她似乎在躲避什么,有几次还差点撞在门上。他刚在门前站定,便听得两声急切的敲门声。那声音,分明就是在喊救命。

  “槐儿,离门远点!”

  “颜霁泽?!好,我知道了!”

  颜霁泽咬牙,抬脚奋力踹去。结实的木门猛一晃动,歪斜一旁摇摇欲坠。他看着在眼前闪过的身影,紧接着又是一脚。

  木门倒落在地,红火的喜房一地狼藉。

  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蜿蜒而过,直朝景月槐而去。她蹲身躲过,忙朝门口跑来。

  “颜霁泽!”她猛扑入颜霁泽的怀,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蛇,有蛇!”

  一瞬间,万籁俱寂。除却怀中的温暖,他再无其他感觉。他托住盘挂在身上的人,心不由得快了几分。

  眼前,莫名出现在此的毒蛇直起身子,瞳仁紧缩,几乎要成一条直线。它不断吐着红信,警告着颜霁泽,对他怀中人虎视眈眈。

  颜霁泽睨眼瞧着毒蛇,只一抬手。匕首从宽大的衣袖间飞出,直直穿透蛇尾,将它钉在地上。他迈步屋中,一脚踩在了它七寸之处。

  低沉的嘶叫声吓得景月槐贴紧了他,抓皱了他身上衣服。她急促的喘着气,竟怕的微微发抖。

  “没事了,槐儿,莫要害怕。”他侧头,轻吻着她的秀发,手轻抚着她的背。

  脚下,毒蛇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生机。颜霁泽一脚踢在蛇头上,令它飞撞在墙上。他又走了几步,将受了惊吓的景月槐缓缓放下。他稍稍弯身,撇开她眼前的乱发,柔声道:“槐儿,真的没事了。”

  与这小臂一般粗的毒蛇周旋这般久,景月槐几乎要生出心理阴影。她许久才敢松开手中衣物,飞快转头瞧了几眼。见真的再无异常,她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又扑倒在他怀中。

  此刻才赶来的景觅风神色慌张,一眼便瞧见了昏躺在床榻上的蓝苓。他迈出的脚步又收回,躬身向一心安抚景月槐的颜霁泽行了礼:“臣护驾来迟,还——”

  “朕无事,大将军还是去瞧一瞧公主吧。”颜霁泽轻拍了拍景月槐的头,微凉的指尖在她额上一点,“若有事,大将军便来槐儿房间寻朕吧。”

  说罢,他便将人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了。

  颜霁泽心咚咚跳着,本打算先不提此事因何而起。可当他拐过无人的长廊时,握在他怀中一言不发的景月槐却轻扯住他的胸襟。

  “怎么了,槐儿。”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林家动手。”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的颜霁泽一时忘了答话,他抱着她,参不透她究竟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景月槐仰头,目光灼灼:“颜霁泽,你知道吗,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她握拳,一想到刚刚从蓝苓火红嫁衣间钻出的毒蛇心中便犯恶心。

  眼见着计划败露,便要想办法拖她下水,好让颜霁泽恼怒,景家震恸吗。

  “槐儿,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主身边的陪嫁丫鬟,是听命于尹顾的人。她将我骗去那里,反锁了门,又跑去寻我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蛇已经出现了。”

  好在这小丫头胆小,不敢守在外面听动静。否则,想等人来救,只怕要到猴年马月。

  颜霁泽抱的她更紧了些,默不作声的顶开门,迈入屋中。他放下她,只倚窗不语。

  良久,他道:“是我太天真了,槐儿。我忘记了他们会以你做胁,拿你的命来牵制我。”

  他凝望着景月槐如墨的眼眸,又笑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要这尊位,想万人之上罢了。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要这皇位。龙袍加身,又何尝不是万重枷锁。”

  喜悦的气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像做了莫大的决定一般,颜霁泽用力闭了闭眼,在闭气到极限前吐出了闷在胸口的气。

  “只要没有正当理由推翻我,林誉想要推他人上位,便是与南巫勾结,意图谋反。槐儿,你且回宫等我。待我处理完此事,便去找你。”

  刺眼的光在景月槐面前亮起又暗下,飘入屋中的几缕风吹动她的碎发。像是跌入柔软的棉花中,她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待反应过来时,却为时已晚,颜霁泽早已不知去向。

  他在多年失修的二皇子府外站立,守门的侍卫跪伏在地。他仰头,栖息牌匾之后的野雀伸出脑袋,正好奇的与他相视。

  积满灰尘的府门缓缓打开,颜霁泽微掀起眼皮,恰好与站在另一侧的颜文煊相视。

  一别五年,曾经的和煦笑颜此刻早已不见。颜文煊静静地站着,静静的望着。他仰望着又多了几分变化的颜霁泽,黯淡无光的眸中渐升起一点亮光。

  “二哥,好久不见。”

  (林誉不知情,不知道南巫背后捅了自己刀子。只能咬死不忍,说不知道。然后狗皇帝顺势将他革职,说彻查此事后再行复职。就此开始拔除林誉的臂膀,试图挖树根,后宫贵妃求情,然后皇帝拿出瑶贵人口供,顺势再将贵妃打至贵人。

第63章 求生第六十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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