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46

  秦无咎走到近前,发现老者眼圈发红,满脸焦急,他边往里请秦无咎边介绍情况,“小人是镇国公府的管家,我家小公子昏迷多日,方才突然浑身抽搐,极为吓人,到现在已经发作了几次,原本是有太医候着的,但小公子一直没变化,这俩日就告了假,府中原有备下的大夫,如今却束手无策,偏偏国公爷这两天被陛下留在城中议事……”

  边走边说,虽是焦急无措,但言语间条理清楚,把发病情况基本都跟秦无咎说明白了。

  进了垂花门,沿着回廊来到一处房舍,管家把秦无咎让进去,抹了把眼睛,“您费心给瞧瞧吧。”

  内室的帷帐挂起,榻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羸弱少年,昏迷的时日久了,脸颊瘦削,唇色苍白,颇有些病骨支离之状。即便如此,却还是能从精致的五官中,看出几分清隽雅致来。

  此时少年正四肢抽搐,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给他点按穴位,试图缓解四肢的痉挛。

  秦无咎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忙自袖中,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银针,近前手指翻飞,飞快下针,几息之间,少年头上、四肢、背部的穴位上,便有十几根银针微微颤动。

  秦无咎最后再少年头顶落下最后一针,捻动银针,得气之后留针,这才三指搭在少年右手的寸关尺上,再换过左手,切脉之后,秦无咎心中有了数,果然在自己所料的那集中情况内,还是能治的。

  先前的大夫看秦无咎一通操作惊讶的不行,先是看到她行针的方式,大夫眼神就亮了,等定睛一看这位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又一脸呆滞的愣在了那里。

  秦无咎让官家取笔墨来,写了药方递给他道:“照方子抓药来,熬药之法有些特别之处,要拿回来我教一遍怎么熬,一定看好了莫出错。”管家忙忙地点头,急急遣人跟着先前那个大夫去拿药。小公子体弱多病,府中和庄子上常年备着药房,拿药倒也便宜。

  开药的这个空儿,少年痉挛的四肢恢复如常,又继续留针了一盏茶的工夫,秦无咎取了针,回头对官家道:“老丈,这几日我每天上午过来给贵府公子施针,这病能治,按时施针服药,过几日小公子就能醒过来。”

  管家闻言大喜,他方才见秦无咎自荐而来,又是年少小娘子,本不报多大希望,只公子情况危急,不得不作出病急乱投医之举。秦无咎刚刚露这一手,他以为能止住抽搐痉挛已经是意外知喜,可这位小娘子却告诉她能让公子醒来!

  管家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扎着手一叠声的道谢,亲自上了香茶来与秦无咎解乏,并命人取金银来酬谢,“看您的气派,应不是寻常大夫,可能看不上这黄白之物,但您救了我们小公子,小人却不能不聊表谢意。”态度恭敬客气。

  秦无咎啜了口香茶,觉得滋味不错,从管家身上也能看出镇国公府的做派如何,秦无咎颇为满意,即便桓小公子与她所想无关,秦无咎也愿意救下他。

  “老丈客气了,不必如此麻烦,我不以此业为生,今日恰巧碰上了,没个见死不救的道理,况且我父与镇国公有旧,我原是不知,不然早就该过来看看。”

  听说跟自家有旧,管家松了口气,有名有姓就放心了,忙问道:“不知您府上贵姓?”

  “姓姜,”秦无咎指了指外面,“这几日来庄子上散心,正好方便过来施针。”

  正说着,那边要拿回来了,秦无咎就把先下后下,几处禁忌一一指出,管家不放心,便要亲自看着熬药,秦无咎便趁机告辞。

  管家挽留不住,忙送出门来,便问庄子离着远不远,他安排车马给送回去。

  秦无咎谢过他的好意,指了指对面说道:“我就住那边,走着回去就当散步,老丈只管照顾小公子服药就是。”

  等秦无咎一行人走出挺远了,管家才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对面?对面不是皇庄吗?还姓姜,姜可是国姓,那小娘子莫不是哪家宗室?

  等镇国公桓敬带着太医匆忙赶回来的时候,药差不多也熬好了,小公子桓霆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方才几乎要抽过去的样子。

  太医验看了药方,亦觉得此方极为精妙,按此服用即可。有听府中大夫说了秦无咎兴镇的过程,太医的神色郑重起来,与镇国公道:“此针法闻所未闻,却极为显效,当为秘而不宣之技,说不得小公子的病要着落在那位大夫身上。”

  因着秦无咎女子的身份,管家非常慎重,当着太医的面没有明言秦无咎的情况,只用话含混了过去。等太医走了,管家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镇国公说了。

  镇国公有点愣神,住在对面皇庄,姓姜的小娘子,不会是秦国公主吧?他是知道公主前几日来皇庄散心的。

  按说镇国公从未关注过这个犹如透明人的公主殿下,但是最近秦国公主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他想忽略都不成。特别是前几日公主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怒怼钱怀那个老匹夫,直叫他心里痛快的多吃了一碗饭!

  叫那老匹夫整天端着架子,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有意见,对他们武将尤其可恶,一副尔等都是渣渣,不配跟他站在一起的刻薄嘴脸。这回想拿公主立威,没想到踢到铁板了,该!

  只是秦国公主才刚及笄吧?医术就能这么高超?他孙儿的伤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公主竟然说几日之后就能醒来?怎么觉着这么不靠谱呢?可是人家几日几针下去就把病情给控制住了,王太医也认可,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是了,前头出降时退婚,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公主一照面就发现了傅鸣身罹恶疾。不过这个说法没人信,认为公主哪有这般本领?肯定是从别处得了信,都阴谋论为是另外两个郡王的手段,以此来把深受圣宠的临淄郡王拉下马。

  镇国公顿时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他厮杀半生的造就警觉告诉他,如今对秦国公主嗤之以鼻,轻视与她之人,将来肯定会悔不当初。

  镇国公不敢托大,等孙儿喝了药,安安稳稳没再出状况,他便备了厚礼,亲往皇庄来拜谢秦无咎。

  秦无咎客客气气把镇国公请了进去,“国公乃我大燕股肱之臣,我既然知道了,力所能及之处,定然让令孙康复如初,我心中自有章程,这几日按时过去施针,国公放心便是。”

  自始至终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镇国公对秦无咎的评价又高了一层,特别是与公主对待钱怀的态度一比,更显得秦国公主眼光独到,不像临淄郡王那般眼瞎,千方百计拉拢装模作样的钱怀,对他们几个老家伙反而一直淡淡的。

  一连几日,秦无咎都去镇国公的庄子为桓霆施针,加减药方。到了第五日,两鬓汗湿的秦无咎刚把扎满桓霆全身的银针取下,躺在榻上的桓霆渐渐蹙起眉头,猛地睁开了双眼。

  第54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11

  如有实质般的锋利目光自那才张开的眼眸中激射而出,一对上秦无咎的视线,便从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刻入骨髓的柔情和巨大的喜悦自桓霆的眼底升起,他张嘴语言,可因为沉睡的时间太长,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秦无咎对上那鹰隼般的目光,只觉这几日以来悬在心中的大石“呼通”一声落了地,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就着取针的架势俯身在他耳侧低声道:“可是认出我来了?此处不是讲话的所在,你先养好身子,后面有的是机会说话。”

  桓霆近似贪婪的凝视着秦无咎,闻言微微点头,借着锦被的遮掩使劲握了握秦无咎的手,却不觉愣住,他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为何还这般软绵绵的?他蹙了蹙眉,刚刚清醒的头脑才想气了自己这副身体的状况。

  秦无咎也无奈,杀伐骁勇的将军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想来他很难适应,但哪怕就是由她来调养,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起效的。但只要调理得当,给她一到两年的时间,在加上他自身的本事,恢复成原来差不多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给了桓霆一个安心的眼神,秦无咎开口说道:“醒了?可有不适?”

  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怕打搅秦无咎医治,一直在外间等候的镇国公三步并作两步抢了进来,见孙儿醒了过来,不禁大喜过望,又见他听见动静,一双清澈出尘的眸子向自己忘过来,眼底浮动着喜悦的光芒,镇国公那颗铁打的心顿时酸软的不行。

  “霆儿!”镇国公红了眼圈,伸手想摸一摸桓霆,但又恐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脆弱的孙儿,只得搓着手连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桓霆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没办法,两个多月没动,哪怕是脸上的肌肉都僵硬的不行。

  镇国公无措的看向秦无咎,“殿下,霆儿可有不妥?”

  秦无咎微微一笑,“国公爷莫忧心,桓公子已经无事了,只是昏睡的时日太长,一时不能适应,还无法开口说话,一会儿给他饮点米汤,缓上一缓就好了。”

  镇国公忙唤管家安排人去煮米汤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老管家连声应诺,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赶紧下去准备。

  直到此时,镇国公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孙儿醒来,对公主有些失礼,忙抱拳一揖,“霆儿能醒过来,全凭殿下妙手回春,大恩不言谢,霆儿这条命是殿下给的,以后但凡有用到老夫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无咎侧身,避开这一礼,“国公爷言重了,我虽不是大夫,但从学医的那天起便知道,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乃是分内之事,您不必这般在意。”

  镇国公心中拨云见日,脸上也带了笑意,大手一挥,“既然殿下如此说,老夫就不跟殿下客气了,老夫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望殿下不与老夫客气,有事您就让人传个话,最起码的,我这边要殿下出入宫门方便一些。”

  秦无咎没想到能得到镇国公的承诺,倒是意外之喜,果然如她探得的消息一样,镇国公天不怕地不怕,但桓霆却是他的命根子。

  秦无咎思量一番,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了镇国公。桓霆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针灸还要继续,另外,桓霆体弱多病的状况也可以改善,但这需要长期坚持,这个月她住在庄子上可以随时来看诊,但等她回了宫,出来就难了,看镇国公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镇国公拍着胸脯保证,这个让他来想办法,对他来说,什么也没孙儿的身体要紧,哪怕去求皇上,他也得让公主能顺利的给孙儿治病。

  当然了,既然公主还不想让陛下知道此事,他也不是没有隐蔽的办法,等安排妥当,他在跟公主说不迟。

  一时有妥帖的仆妇端进米汤,侍候桓霆喝下,桓霆的苍白的脸色好看了点,秦无咎又给他把了把脉,一切都向好发展,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把今日的药方开出来,秦无咎叮嘱一番,别让人打搅桓霆,这才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秦无咎略吃了几口饭,就再次来到镇国公府的庄子,管家直接带她到了桓霆的住处,一问秦无咎才在,镇国公又被皇帝给召去议事了。

  秦无咎心中思忖,按照她的推测,武安帝这一两年内对朝中必然有所动作,频频召镇国公议事,那是不是说明武安帝对镇国公是信任的。

  立国十二年了,对武安帝来说,随着武安帝打天下的这帮老人也该到了动一动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武安帝打算用杯酒释兵权的温和手段,还是直接举起屠刀?

  在临淄郡王不可用,另两个郡王能力不足,武安帝叹息守成之君都难得的情况下,秦无咎觉得他动刀的可能性比较大,为下任皇帝扫平道路,才能让能力不足的新君坐稳江山。

  而武安帝处置开国功臣的这段时间,就是她休养生息的日子,潜龙勿用,她得好好利用这段没人关注她的时日蓄势。

  关于这一点,她得先跟桓霆通个气,不过一件桓霆,她第一个要说的,却是问他来到此间的过程,小易也没个准数,秦无咎试图自己能找到规律,她是真怕后面再穿越,就把他给丢了。

  桓霆今天已经好了很多,倚着锦被半靠在榻上,虽然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但正常说话已经没有问题。

  出乎秦无咎的意料,桓霆并不是这次事故才穿过来的,“我是这一摔想起来过往,但自我有记忆起,我就是桓霆。”

  第55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12

  秦无咎讶然,她在心里呼唤小易,好不容易把小易叫醒,逮住他问缘由,小易板着脸,“能带着他落到同一时空就不错了,还想要求投放的时间和距离,我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小易虽然黑着脸,秦无咎倒是从中看出一丝心虚来,她挑挑眉,“你不会是业务不熟练吧?”

  小易眼神飘忽,“胡说!有《易经》不会的吗?好了好了,反正你们这不是接上头了吗?提醒你一下,乾卦,注意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赶紧忙你的吧,没事别叫醒我。”

  秦无咎:“……”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真的好么?

  甭管怎么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秦无咎把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桓霆要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她真怕他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秦无咎不好跟桓霆说小易的事,只道:“就如纵马我总是输给你一样,投生你都比我跑的快啊。只是你这个身体……此间事你了解多少?”

  桓霆清隽的眉眼带了一丝戏谑,伸手拉住秦无咎的手,“无咎,我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你夫君该会的,该知道的哪样都不少。比如,从去年开始,祖父就想与我说下亲事,我就知道是万不能应的,我有自己要等的人。”

  秦无咎挣了挣,“好好说话,让人看见成何体统!”说着自己却笑起来,“那你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还没说惊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桓霆咋舌,“就是一场意外而已,吗被草丛中窜出的蛇惊着了,我就那么被甩下了马车。如今想来,我觉得天意如此,这是我与你重逢的契机。你看,我昏睡过去,你就来了。”

  秦无咎蹙眉,心说这要是每回都摔一下谁受的了,口中却道:“我昏睡两个多余,不如我先跟你说说我来了之后发生的事?”

  桓霆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却并不松开握着秦无咎的手,秦无咎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也就由着他了。

  等秦无咎把自己来了之后的经历说完,桓霆的神色眼见的冷了下来,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原身的遭遇,但他还是怒了,瞬间想到了不下十种收拾那些人的手段。

  秦无咎焉能不知他所想,忽然倾身抱了抱他,“以后有的是收拾那些渣滓的机会,你现在先调养好身体,你知道我最不喜不尊医嘱的病患。”

  桓霆反手抱住她,眼中热浪翻滚,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暗哑,“好,听你的。”

  他们俩到底顾忌着时机不对,依偎了一小会儿就平复情绪,说起正事来。

  桓霆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梁国之主,离皇帝也就一步之遥,大燕的现状他最是通透不过,对秦无咎的处境,他与秦无咎的意见一致,作为武安帝唯一亲生的孩子,只有登临天下,才是唯一安全可靠的出路。

  两个人一番商议,议定以后的计划,不再是孤军奋战,秦无咎心里轻松了不少,便把精力一半放在为桓霆恢复身体,一半放在培育良种上。

  一个月的时光倏忽而过,秦无咎必须要回宫了,虽然舍不得桓霆,但她好不容易要来文华殿读书的机会,自然不会轻忽。育种的事已经步入正轨,用不着她每天盯着了,而桓霆也已经大好,用镇国公的话说,瞧着比没昏迷前都要强上几分。

  因此镇国公对秦无咎越发信服,赶在在她回宫前夕,给他送了一个侍女来,让秦无咎把这个名叫红柳的侍女待在身边。红柳身手很好,既可以保护秦无咎,又能为秦无咎和镇国公府传递消息,即便秦无咎回了宫,也耽误不了桓霆的治疗。

  秦无咎直接收下了红柳,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个痛快劲儿又合了镇国公的脾气,跟自个儿孙儿面前把秦无咎好好夸了一通。

  桓霆听得想笑,秦无咎痛快收下红柳,当然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红柳有问题,自己根本不会让她到秦无咎面前。

第52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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