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55

  刚交子时,一支队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宫城的北门玄武门外,紧闭的宫门无声的打开,这支做五城兵马司官兵打扮的队伍,迅速消失在黑洞洞如怪兽张开的大嘴般的玄武门内。

  睡梦中的武安帝被兵戈相撞的声音惊起,正欲让何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寝宫的宫门被大力撞开,手擎火把的五城兵马司官兵蜂拥而入,一张张面孔隐在火把下的暗影里,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利芒。

  武安帝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沉声道:“尔等夤夜闯宫,这是要造反?九族的脖子洗干净没有?”

  官兵往两侧分开,有一人排众而出,“父皇息怒,儿臣怎会造反?适才有刺客闯入宫中作乱,儿臣乃是护驾二来。”

  正是清河郡王姜绪。

  武安帝垂眸看着姜绪,“朕待汝不薄,封你为代王,你却发动宫变犯上作乱,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姜绪面色有一瞬间的狰狞,“父皇说甚厚薄,儿臣被过继到天家,可不是奔着一个王爷来的。不过儿臣待父皇一向恭敬,将士们捉拿刺客也不碍您什么事。今夜皇太女遇刺身亡,您只需配合在这份立储诏书上用印玺即可。”

  姜绪身边一个执刀的将领把一份拟好的诏书放在武安帝面前的桌案上,明晃晃的刀刃不离武安帝左右。“

  武安帝抬眸,”朕若不呢?“

  姜绪嘴角噙笑,”父皇,您会的,儿臣劝您莫做无谓的挣扎,宫内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京城四门已经落入右军都督府手中,再说这个时刻,太女殿下怕是已经遇害,父皇,您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武安帝拿起那份诏书,就在姜绪以为他要妥协时,武安帝慢条斯理的把诏书撕了个粉碎。

  姜绪被武安帝的举动弄得懵了一瞬,然后脸上一阵扭曲,冲到书案旁边伸手去抓武安帝,”撕了又什么用,这样的诏书我准备了好些,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姜无咎已经死了!死了!除了我你还能选谁——“

  姜绪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匕首擦着他的欲抓向武安帝的手而过,锋利的刀刃挂起一串血沫。武安帝背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人,手中雁翎刀一横,淬满寒意的声音响起,”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是姜绪口中已经死了的皇太女是谁?

  姜绪顾不上手背上滴血,惊骇的望着秦无咎,秦无咎一挑眉,”没有如你所愿是不是很遗憾?“

  姜绪惊疑不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该在东宫受死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顾不上许多,一咬牙,”给我上,把他们父女都拿下!。“

  殿内的官兵动了,却不是如姜绪所愿拿下武安帝和秦无咎,而是三两下就把姜绪擒住,那张嚣张得意嘴脸瞬间凝固,姜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阶下囚。

  殿角转出一人,身上穿的也是五城兵马司的甲衣,盔帽下一双星眸熠熠生辉,正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桓霆。

  他怎么在这!姜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你,你怎么混进来的?“

  桓霆挑眉,”许你把西城兵马司的人换成右军都督府的人,就不许我换掉都督府的人?“

  他话音刚落,殿中官兵”呼啦“跪倒一片,”虎贲营参见陛下,救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

  “平身,”武安帝眼神炯炯,“尔等平乱有功,何罪之有?过后朕自有封赏。桓霆啊,你带人再把宫中清理一遍,务必不让一人漏网。”

  “臣领旨。”桓霆见秦无咎无恙,寝宫已经被虎贲营和禁军护持的风雨不透,他便放心带人搜捕去了。

  多数官员是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才知道昨夜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一夜好眠的官员们都没有察觉,一场天大祸事就被太女殿下便消弭于无形。众人看秦无咎的眼神就带上了敬畏。

  天牢里的洪飞一夜未眠,按捺住迫不及待的心情等着宫中的好消息。从夜晚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日中,又从日中等到日薄西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最终,洪飞眼中的神采,随着天光一点点暗淡下来,直至泯灭最后一丝光辉。

  半个月后,皇太女殿下亲自监斩,洪飞以谋逆、叛国的罪名晓谕天下,洪飞凌迟处死,其余人等皆斩立决。

  而姜绪,则被废为庶人,终生圈禁。

  从菜市口监斩回来,这天晚上,秦无咎又做梦了。

  第73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30

  梦中,原身惨淡的一生如走马灯一样自秦无咎眼前闪过。

  被洪皇后和姜绍操控着嫁给了傅鸣,新婚燕尔,床笫间羞怯难抑的原身连眼都不敢睁,自然没能及时发现傅鸣身上的不妥。

  等她后来发现了,也晚了,原身已经被傅鸣传染上了杨梅疮。堂堂公主染此恶疾,原主羞愤的恨不能立时死去,不但不愿意去找武安帝告状,反而害怕此事被人知晓,毁了自己的名声的事小,一想到会让父皇母后蒙羞,原身怕得浑身发抖。

  基于她这种想法,姜绍顺理成章的把这当做把柄拿捏住了她,让原身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否则就把她身有恶疾的事宣扬出去,更是倒打一耙,说她不守妇道乱搞,弄出脏病来不说,还传给了驸马。

  原身就这样让人拿捏住了命脉,不断在武安帝面前为姜绍美言,武安帝见女儿过得好,姜绍是真心待她,本来在三个郡王中,姜绍的五分优势就变成了十分。

  不同于这一世有秦无咎给武安帝调养,原身那一世武安帝身体衰败的比较快,武安帝对自己身体心中有数,在选定姜绍后,很快便册封他为太子。

  当上太子志得意满的姜绍在朝堂上更加兢兢业业,越发讨了武安帝的欢心,乃至于原身的驸马婚后一年病逝,武安帝虽然因为驸马短命对姜绍埋怨了两句,但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黄泉路上无老少,姜绍也不知道他这个表弟是个短命鬼不是?

  武安帝欲让原身另择佳婿,原身不肯,姜绍害拍着胸脯表示,原身伉俪情深一时转不过完了,这是包在他身上,等过几年原身想开了,他保证在给原身择一门好亲事。

  原主心中恨得滴血,但却对姜绍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隐忍,盼着自己早点病亡,把自己这一身脏污遮盖住。

  但是原主这点卑微的祈求都没能实现。

  原主守寡三年后,一场风寒击倒了武安帝,缠绵病榻数月后,武安帝驾崩,太子姜绍即位。

  当上皇帝后,姜绍对原身这个先帝血脉更加厌恶,原身的存在就是在不断提醒人们,他是小宗入继大统,受了先帝天大的恩惠,对先帝嫡脉必须尊着捧着。

  已经是太后的洪氏也容不下原主,她儿子早早就死了,凭什么元后的孩子还活着,以前武安帝在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动原身,只能暗搓搓使些阴私手段。现在好了,皇帝是她的盟友,名义上的儿子,弄死个眼看就病入膏肓的过气公主还不容易?

  于是,原身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患有杨梅疮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傅驸马就是因她染病死的!

  姜绍和洪太后分别下旨训斥,斥责她淫乱无耻,导致身染恶疾,令祖宗蒙羞,责令剥夺公主之位,逐出皇族。

  这样两份旨意,等于对原身的不堪公开处刑,本就被病魔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原身,再也没了活着的勇气,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悬梁自尽。

  她的仇人们则一个个意气风发,姜绍在位四十余年,虽没有什么雄才大略,却也作为合格的守成之君青史留名,

  洪氏因为与姜绍结盟的缘故,一辈子坐稳太后的宝座,虽然姜绍后来另尊自己的亲生父母为帝后,但她该有的尊荣一样不少。其父洪飞更是手握兵权,在朝中呼风唤雨,一门荣耀,羡煞旁人。

  秦无咎是被气醒的,气得肝疼,醒来觉得姜绍只是被废为庶人发还本宗,简直太便宜他了,这种畜生就该让他跟洪氏父女一样,死得极为难看才能解气。

  东宫二等侍卫红柳出京数日,没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今上为太女殿下赐婚,册封镇国公世孙桓霆为皇太女夫。

  这件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涉及到政治利益划分外,还有就是这跟册立皇太女一样,是个更古未闻的新鲜事。

  新鲜到什么程度呢?新鲜到礼部官员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太女成亲的各项礼仪。

  册立太女的时候好办,直接把册立太子那一套拿过来用就行,可太女夫这个,他们真不知道怎么弄啊,按照驸马的规制肯定不行,太低了,但也不能按照太子妃的规制来,太女虽然是“娶”夫,但桓霆怎么说也是男子,册立女子的那一套完全不适合,就说礼服吧,横不能给太女夫穿凤冠霞帔吧?

  礼部负责这事的几个官员愁的头秃,没奈何只得来找他们上书王松拿主意,这般颠倒乾坤,这活到底该怎么干?

  王松也没主意,汇总了大家的问题直接见皇上去了。最后武安帝拍板,就照着册封郡王的礼仪规制来。

  这就好办了,按照郡王仪制做好的礼服、吉服等先送进了桓府,让桓霆试试合适不合适。

  五章衮冕,大红蟒袍,羡慕嫉妒恨的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镇国公看似粗豪,实则鸡贼”的讨论,把自家孩子鼓捣成了未来皇夫,那未来皇帝也成自己家孩子了,虽然不跟自己姓吧,但这买卖稳赚不赔。

  被鸡贼的镇国公:……

  这怎么成了他算计来的呢?明明是孙儿自己算计——啊呸——自己看对眼的。

  钦天监选定的婚期是在九月十六,倒是个不冷不热的时节,就是太赶了点,皇太女大婚,仪式特别繁琐,要准备的东西也特别多,礼部和内府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武安帝知道婚期太赶,但他不敢拖了。虽然姜绪伙同住进天牢还不老实的洪飞逼宫这件事,被秦无咎发现蛛丝马迹后将计就计,来了个瓮中捉鳖,但被自己养大的白眼狼反咬一口,武安帝还是动了怒。

  上次怒急攻心引发的心疾就极为严重,若不是秦无咎就在更前,能不能救回来还在两可之间。

  这次动怒的后果便是,武安帝觉着自己的身体江河日下,时不时就要难受上一阵,精神头也不济了,常常一天下来看不了几本折子。

  武安帝又预感,他的时日不多了,一旦大行,无咎就要守孝,他今年都十九了,再耽误下去不像样。再一个,她即位时皇夫若是还没进门,那些垂涎这个位置的人,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从赐婚到大婚当天,最淡定的反而是秦无咎和桓霆这对新人,有上辈子的成亲经验,他们俩一派任你们如何折腾,我自昂然不动的云淡风轻,又让百官赞了一波心性了得。

  秦无咎用眼角余光斜了一眼桓霆,果不其然,他那湛然如渊的眼底,深藏一抹浅浅的笑意。在这个人生的重要时刻,她却分神去想,百官们一定不想知道,面上一派端严的两个新人,并肩而立时,同款玄衣纁裳的大袖袖底,紧紧钩缠在一起的手指。

  只可惜桓霆的清雅端正的君子之风只维持到踏入洞房的那一刻,他含笑拦住秦无咎的肩头,低头吻上她的朱唇。彼时,人声渐悄,繁复的礼仪已然结束,沉重的冠冕也已取下,桓霆清雅的眉眼逐渐深邃,湛然的眸子光华流转,竟生生渲染出一丝魅惑之色。

  秦无咎微张双目,不知何时,桓霆的领口扯开了少许,露出他胸膛上绷紧的肌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饱含着无尽意味的呢喃在耳边响起,“无咎。”声音不似平时的清越,带着一丝沙哑低沉,秦无咎的心霎时急速的撞击胸腔,身中似有炽热的火焰席卷而来,以燎原之势吞噬掉她仅剩的一点清明。

  第二天拖着酸疼的身体起来的时候,秦无咎很是反省了一番,是什么让早先那个一辈子隐忍克制、自控力奇高的男人,变成这般狂野失控的。

  读懂她眼神中的疑惑,从头到脚散发着愉悦气息的桓霆抬手点了点她的心口,“先问问你自己,如何从非要保持兄弟情,翻做成红绡帐里的交颈鸳鸯?”

  他倾身靠近秦无咎,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喉结滚动几下,满含深意的轻笑自唇边逸出。秦无咎磨了磨牙,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秦无咎大婚之后,武安帝放下了最大的心事,精气神一泄,身体就虚弱下来,即便秦无咎针药齐下,武安帝还是每况愈下。

  如果只是心疾,秦无咎还有续命的办法,但武安帝征战半生,身上很有几处暗伤,早先觉不出什么来,如今身体衰老虚弱,这些长年累月留下的隐患一起爆发了出来。

  除了让武安帝少操心,多将养,尽力延长寿命之外,秦无咎也无甚好办法。皇帝有痒,公务多由太女处置,一段时间之后,朝政慢慢都转移到了秦无咎手中。武安帝见她料理公务游刃有余,就彻底放了手,自己安心养病。

  光阴似箭,冬去春来,武安十八年的春天如约而至,各地举子先后拥进京城,沉寂了一冬的京城逐渐热闹了起来。粉白轻红的杏花飞舞枝头的时候,这一科会试拉开了帷幕。

  前几日一场倒春寒,让武安帝染上了咳疾,他便安排秦无咎主持殿试,并点了礼部尚书王松为主考,春闱中诸项事宜,主考官不能决者,都上呈皇太女定夺。

  大燕立朝十八年,已经考了六科会试,制度流程都是现成的,可以说科举制度空前成熟,成为朝廷笼络人才的重要途径。

  虽然是第一次主持科举,但对考过科举的秦无咎来说,倒要驾轻就熟。只是不成想,一向按部就班顺利举行的会试,竟在今年平白生出波澜来。

  第74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31

  会试放榜,榜下有哭有笑有疯癫,这本也寻常,一张金榜,分开的是天壤之别的人生,每科榜下照见的世间百态,比任何话本都真是又荒诞。

  不过再怎么激烈的情绪,看完榜过了那个劲头就会平复下来,该干什么还得去干什么,拥挤的金榜下人潮也会慢慢散尽。可这回看榜的士子非但没有散去,还对着金榜指手画脚越说越激动。

  问题出在这科会试的会元上。先是一人大呼不可能,会元怎么可能是霍藜,接着十来个一起结伴看榜的士子,都摇头说这人绝不可能高居榜首,肯定是弄错了。有那暴脾气的,直接吵嚷了出来。

  “这榜不对,凭什么点霍藜为会元,凭他不学无术吗?”

  “就是,我们头悬梁锥刺股都名落孙山,他个纨绔子能得中榜首?”

  “肯定弄错了,他一个在本府内吊榜尾的举人,反而把天下英才都比下去了,这里面要是没说道,我姓倒过来写!”

  “不用倒过来写,他就是舞弊!先前我见霍藜偷偷摸摸的拿了写纸卷给人,相必就是交易买卖试题!”

  “这是会试啊,天子脚下,真能有人动手脚?”

  “不好说,以前没有,如今么,牝鸡司晨……”

  听到这句话,有人就一皱眉,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那人。但更多的人,特别是落榜举子,被那可能存在的科考舞弊、试题买卖刺激的不轻,从一开始的议论纷纷,到后来的群情激奋,直到最后竟拥到贡院门前静坐,誓要讨个说法。

  无论何时,科举舞弊都是大事,历朝历代,只要出了舞弊之事,伴随的都是无数人丧命和贬谪。王松一个头两个大,科举本就由礼部负责,他又是今科主考,碰上这事只能说合该倒霉,不过他且顾不上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怎样迅速又平稳的解决此事,把影响降到最低。

  于是他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呈报给了秦无咎,太女殿下要主持接下来的殿试,现在士子们闹腾起来,耽搁了殿试可就遭了,毕竟这是殿下入主东宫后第一次主持科考,要是真出了舞弊之事,怕是有人拿此做文章,诋毁殿下。

  与其说相信有人舞弊,其实王松更倾向于这是有人针对太女殿下设下的局。

  秦无咎仔细看着王松呈上的这次会试的相关资料,手指在霍藜的名字上划过,颇有兴味的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第52章 乾卦 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公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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