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挑战人生》的第二期节目, 即将录制。
几位嘉宾重新聚在一起。
经过第一期的适应，几人早就熟络了。
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还有些空余时间。
柏珥站在旁侧的树荫里，由着随行化妆师化妆。
“柏哥！”南井一下车，就飞奔而来。
阳光下, 少年感正盛。
柏珥听见喊声, 冲他一笑。
南井凑到柏珥的身侧，换了叫法, “柏哥，好久不见！”
三水走过来, 笑嘻嘻打岔, “哪里好久不见，距离上次录制，不是就小半个月？”
南井用手肘顶了三水，故做不满，“就三水哥最会拆我的台。”
另外两位女生走了过来，瞧见柏珥独自一人，问，“柏珥，怎么就你一个？晏斯呢？”
“……”柏珥突然答不上来。
这话问得理所当然。
好像晏斯的行踪，本就该由他掌握。
“应该快来了吧？”柏珥不确定，甚至眸中还有些不自然, “我……我这几天, 没怎么和晏哥联系。”
无论是在节目里, 还是节目外。
两人总能被大众关联上。
也难怪几位嘉宾会这样问话。
南井察觉到了什么，点点头，帮着转移了话题，“柏哥，你这支手表，真挺好看的！等我有钱了，也要买一支带上。”
“柏珥，给我仔细看看。”游佩开了口，“上次我在微博上看见了，还挺喜欢的。打算买一支，给我弟做生日礼物。”
柏珥知道今天拍摄，故意带上了这支手表。
手表算是他的私人物品。
偶尔在镜头前露露，也能增加宣传曝光率。
为了这事，柏珥昨天还特意询问过节目组，得到了同意。
柏珥抬起手，给几人看了个够，“佩姐，你确定要买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和那边的负责人联系一下，给你内部价。”
游佩是主持人，收入还算不错。
但这手表，一直走高奢路线，价格不菲。
一听说有内部价，游佩估摸着也能省下一笔，便应了下来，“好呀。”
毕竟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话音刚落，外围就响起一阵骚动。
几人侧过身，才知道是晏斯来了。
晏斯今日少有的穿了一身休闲装。
远远看着，少了些高冷，多了些惬意。
他径直朝着几人走来，眉角眼梢都透着点笑意。
“怎么感觉晏哥今天不太一样？”南井悄声发话，说罢，还瞥了柏珥一眼。
此刻的柏珥，也正紧盯晏斯的身影。
眼中似有微光闪过。
让人看不真切。
还没等南井反应过来，晏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柏珥。”
这第一声，喊得还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抱歉大家，我来迟了。”
晏斯和柏珥是顶级流量，彼此间，又极为熟悉。
大家对于晏斯打招呼的方式，没有丝毫异议。
反倒都热切地招呼起来。
柏珥晃了思绪，只跟在众人后头，轻巧地喊了声，“晏哥。”
结果就听见南井惊讶开口，“好巧啊晏哥！你和柏哥都戴了手表！”
在场的几人都是明星。
对于微博上的事件，总有几分了解。
晏斯和柏珥‘同款情侣表’的事情，被大众调侃了好几天。
南井眼尖又口快。
这一提醒，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再次转移了。
柏珥下意识有了动作，捂住手表。
只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
晏斯瞥见后，眸中笑意更显。他主动举手，晃了晃，简单一句解释。
“嗯，我还挺喜欢这表的……”
更喜欢送我手表的人。
当然，这后半句话，晏斯没能说出口。
柏珥默不作声地沉了口气，移开手。
他对上晏斯的目光。
莫名的，觉得有些词穷。
恰巧此时，节目组终于传来开拍通知。
四名嘉宾先走，柏珥刚欲跟上，结果手腕被晏斯拉住了。
“不急，慢点走。”
“……”柏珥沉默以对，步伐却慢了点。
晏斯看着他，蹙眉直言，“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在微信上，隔着手机屏幕。
两人还能像往常那样聊上几句。
可一旦，在现实生活中见面。
晏斯就觉得，两人之间，多了层隔阂。
柏珥走了两步，回答得很轻声，“没有。”
“柏珥。”
晏斯拉住他，眸色沉沉，认真开口，“和你的每一次见面，我都很开心。所以……”
柏珥闻言，思绪微凝。
“所以，我不希望你有负担。”
两人虽不曾明言，但彼此的心里都清楚。
醉酒那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继而，多出了点微妙。
柏珥抬眼，望向他，眼中多了丝松懈，“晏哥。”
“嗯？”
“我也开心。”
和你的每一次见面，我也很开心。
只是——
有些关系，他还不想改变。他只希望，保持原状。
晏斯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可柏珥这简单四字，就将他的纠结全部瓦解。
他反复确定，“真心话？”
柏珥再一次给予肯定，“嗯，真心话。”
晏斯得到了答案，轻笑一声，“那就好。”
就像是无言的默契，对于那夜不安分的情愫……
晏斯为了不让柏珥为难，选择闭口不谈。而柏珥，也选择就此翻篇。
柏珥勾起嘴角，“走吧，大家又该等我们了。”
“好。”晏斯含笑回应。
*
场记打板后，场外的导演就发了话。
“各位嘉宾后，欢迎大家一起进入我们《挑战人生》第二期的拍摄。”导演坐着小板凳，拿着小喇叭，神气地喊道，“这一期的主题是——高空作业挑战。”
柏珥眸色微闪。
晏斯贴近他，问了一句，“怕吗？”
“还好。”柏珥见还在录制，回答得不敢太大声，“还不确定是什么高空作业呢。”
早在两天前，节目组就派人，和嘉宾们沟通流程。
对于这期的主题，大家心知肚明。
“今天，我们将通过抽签，两两分组。再通过抽签，抽取你们各自的高空挑战。”
规则很简单。
一听说要抽签，晏斯顿时有些发愁。
六人抽签。
和柏珥组队的几率，有点小啊。
“现在，请大家按照顺序，进行抽签。”导演发话。
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女孩子，拿着六张卡片，走了上来。
晏斯推了推身边的柏珥，“你先抽吧。”
抽签组队这事，看得就是运气。
谁先谁后，差别不大。
其余几名嘉宾，也顺应了晏斯的话。
柏珥没做推脱，随机抽了一张。
那个女孩子又走到晏斯的跟前。
晏斯呼了口气，修长的指尖点在五张卡片上，来回犹豫。
毕竟，想要和柏珥组队。
就看这一抽了！
晏斯下定决心，抽了一张。
再然后，其余几位嘉宾，也抽卡完毕。
“好了，请各位打开卡片。相同颜色的，自动组成一队。”
柏珥打开，是蓝色。
晏斯打开，也是蓝色。
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晏斯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
“组队成功？”晏斯把自己的卡片，往柏珥眼前摇了摇。
语气，是止不住的得劲。
柏珥拍掉他的卡片，满脸无奈，却又忍不住失笑。
“晏哥，怎么总是我和你？”
晏斯挑眉，“我觉得挺好的。”
组队结果已出。
除了晏斯和柏珥的队伍不变，剩下的三水和游佩，南井和周雪宁，则是分别组成了全新的队伍。
“好了，现在请各组派代表，上前抽取新一轮任务卡片。根据卡片上的提示，选择对应车辆，前往任务目的地。”
“柏珥，你去选一个。”对于游戏选择权，晏斯直接放手给了柏珥。
反正对他来说，两人在一起拍摄，才是最重要的。
柏珥应声，上前随机抽了一张。
卡片显示——C地点。
这次节目组分开拍摄，但任务地点相距不远。
柏珥和晏斯坐上专车，几分钟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金都的商融圈。
而他们的眼前，是一幢高达三十二层的大厦建筑。
从第五楼开始，外部全是焊固的特制玻璃窗。
柏珥神色一滞，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果不其然，两人才站稳没多久。
就有一个长方形的吊台，慢慢降了下来。
吊台的四周全被围起，而它的四个角系着粗粗的钢丝绳。抬头一望，便可知道，它是从大厦的楼顶，被放下来的。
一名戴着安全帽的清洁工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柏珥和晏斯对视一眼。
显然，已经猜到了任务。
“两位老师好。”清洁工很质朴地开了口，“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乘坐升降机，将大厦外层有污渍的玻璃擦拭干净。”
任务简单明了。
就是感觉腿在抖。
柏珥抿唇不语，心里隐约开始慌乱。
在拍摄节目前，他就做好了思想建设。
可没想到，央视爸.爸一开始，就玩那么大的。
那么高的楼层，别说是工作了。就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眼花。
“柏珥？”晏斯目光微凝，不确定地询问，“你还好吗？”
柏珥闻言，匆匆回神。
他看着四周的工作人员，以及前方的镜头，压下那点慌乱感。
大家为了节目，策划了那么久。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耽误拍摄。
“没事。晏哥，我们准备准备，就上去吧。”
柏珥上了妆，所以此刻的神色还算自然。
晏斯见他如此，颔首。
两人换上装备，还跟着学习了擦玻璃的步骤。
这才一起上了吊台。
吊台的占地面积不大，只能容下两人。
节目组只能在四周装上了迷你摄像机。
为了保障嘉宾们的安全，节目组还额外加固、增多了安全设施。
另外，还给他们一支对讲麦，以便保持适时联系。
准备充分。
“准备好了吗？”节目编导问道。
大概是准备、学习的前奏太长。
这会儿，柏珥倒微微心定下来，比开始平静点，“嗯。”
晏斯见他面色无异，也向工作人员比了‘OK’的手势。
咔磁一声。
四周的粗钢索开始绷紧。
随着顶楼的机器开始转动，吊台终于慢慢往上升。
柏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慌乱感，卷土重来。
吊台停在六楼，稳定下来。
晏斯查看了一排的玻璃，只有中间有点污渍。
他见柏珥没有动作，也不勉强，主动拿起工具，快速擦拭。
柏珥不想让晏斯察觉，所以拼命压下心悸，和对方一起工作……
……
吊台缓缓上升，一楼一停。柏珥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很快地，就升到了第二十层。
突然间，高空刮起一阵狂风，吊台居然小幅度地摇晃起来。
虽做好了安全保障，可这摇晃幅度，还是有些吓人。
晏斯绷紧神色。
而柏珥，则是瞬间气血全失。这下，就连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苍白。
他无意识地往下瞥了一眼，霎时呼吸一窒，被压抑的恐惧感终于爆发了出来。
晏斯察觉到这点，瞬间拧紧眉头。
他正准备开口，哪知柏珥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有些发紧。
由于紧张，柏珥的眼眶已然开始发红。
他抬眼，发觉了晏斯眼中的担忧。
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终于有了宣泄口。
柏珥支撑不住，颤抖着开口。
“……晏哥，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