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书、藏娇、矿泉水

  林艺最近生理期,肚子疼到站不起来。她去不了餐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挑食。她说不明白到底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卫惟没心思听她挑菜谱,表示只给她买面包。

  中午给林艺带饭回来,班里竟然有不少人,都聚在后几排,不知道在干什么。卫诚那里也有人,还有个人直接坐她座位上。

  “吵死了。”林艺直起身子,使劲咬一口面包。

  “他们在干什么?团体开会?”

  “啊?”林艺没听懂卫惟在说什么,反正她看见卫惟站起来了,“你坐下啊,站那干什么。”林艺拍拍周豫鸣的桌子,“你也气我。”

  卫惟不和她计较,调侃道,“你们家班长回来了。”

  林艺气得七窍生烟,“注意用词,分家了。”

  周豫鸣把林艺的水杯放到她桌子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他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简单粗暴地发话,“喝。”

  林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想烫死我?”

  周豫鸣拿手贴贴杯身感受温度,“不烫,赶紧喝。”

  “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自己作的,快喝。”周豫鸣训她。

  林艺自觉没理,伸手拿起杯子,乖乖喝了。还不忘了满眼委屈地看卫惟。

  卫惟觉得真是没眼看。再见吧,她走了。

  “你好,能让一下吗?这是我的位子。”

  蒋林森正眉飞色舞地和卫诚比划,听见有人叫他,看过去,卧槽,这么正的妞。

  卫惟身高一米七,肤白貌美。其实她发育得也好,只是被普通的校服外套罩得严严实实。现在穿着校服的黑裤白衬衫,长腿细腰都能看出来。

  平常听说卫惟,都是从老师嘴里,家世教养多好,又考了第几,得了什么荣誉,多么多么让人喜欢省心。人都有最显著的特点,以此来被人记住。卫惟活在老师的嘴里,特点是优秀。

  像蒋林森这种不认识她的人,才能心无旁骛说她漂亮。

  比如说现在蒋林森打量她,再联想到坐她身边的卫诚,卫惟被直接定义。

  蒋林森蛮有深意地看卫诚一眼,卫诚看回去表示他可以走了,蒋林森起身给她让座,他走出门前还不忘了再回头看一眼。

  “穿上你外套。”卫诚把她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拽出来,蒋林森那一眼什么意思他看得清清楚楚。

  “热.....”

  “热个屁,你怎么不脱/光了呢?”卫诚直接把衣服扔她头上。

  粗鲁。卫惟腹诽。

  卫诚最近绝对吃枪药了。

  “几月了?还他妈热?你脑袋让驴踢了。”卫诚看她没动,又开始骂人。

  卫惟让他训得和鹌鹑一样。她拽着校服披身上,罕见的没吭声。

  卫诚最近绝对疯了,他肯定来了大姨夫。卫惟伸手去拿卫诚桌上的零食吃,不要紧,她忍了。

  “你认识他们吗?”卫惟看应仰那一帮人。

  卫诚冷笑,他就说她怎么乖得和个蛋似的,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认识。”

  “你怎么不过去?”卫惟好心提醒他。

  卫诚又冷笑,“我不得看着你?”

  卫惟:“.......”

  她以卫诚将来继承的财产发誓,卫诚这副吓人模样绝对不是因为她。

  “哥,”卫惟想了想,“你是不是失恋了?”

  卫诚看着她再冷笑,卫惟打了个寒颤,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卫诚不是失恋了,卫诚可能看上了有夫之妇。

  有人敲后门的门框。

  “找应仰。”几个女生站在后门处,长得都还不错。

  “都找应仰啊?”聚在后排的人起哄,调戏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一个女孩潇洒地走出来,那姿态和公主抛绣球一样,她伸手,向应仰递过一封信。

  “应仰,给你。”娇滴滴的,像羽毛一样软,划过人的心头。

  卫诚听见薯片被捏碎的声音,“咔嚓”,“咔嚓”,接连不断,和那羽毛比起来,声音过大了,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应仰接了。

  又是一片起哄声。

  卫惟一把把手里的薯片摔桌子上。声音埋没在起哄声里。卫惟想出去,卫诚拉住她,让她接着看。

  “没事走吧。”应仰平静道,接过来的信直接扔桌子上。

  那女孩懵了。那女孩的姐妹也懵了。

  女孩杵在门口没动,委委屈屈地看着应仰。

  应仰没理,抓起手机就往外走,眼神都不给一个。

  几个人陆续跟上。

  蒋弘看看表,也跟着起身,到门口时,对那女孩说,“还不走啊。”

  女孩还是没动,蒋弘又说,“够好的了,至少他还接了,接了还扔桌子上,没给你扔垃圾桶里。”

  井殷女朋友李郁笑出声来。

  那女孩转身跑了。

  卫惟已经不想卫诚到底看上了什么样的有夫之妇了,她现在感觉要炸了。

  校服在她手里被拽来拽去,皱起来又被扯平。

  “和你说了,别高兴的太早。”

  卫惟瞪他。

  卫诚又神补刀,“早点死心吧。他以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以后肯定也这样。”

  卫诚说完又补上一句,“对谁都这样。”

  “你闭嘴吧。”

  兄妹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卫惟气得要死,披上校服就走了出去。

  “哎,仰哥,你班里是不是还藏了一个?”有个人说。

  “藏了个什么?”应仰不明所以。

  “藏了个娇啊。”几个人哈哈大笑,“我们可是都看见了,那个女的来给你递情书,你的娇娇脸都黑了。人家手里的薯片都给捏碎了。”

  “谁?”被藏娇的应仰一脸懵。

  “就,”那人也是闹着玩,没想到他还真问,想了想,“就坐卫诚身边那个。”

  应仰听见这话也没说什么,也没人觉得应仰没反驳不正常。倒是郑沣傻了吧唧地问,“人家和卫诚关系好。你们一个个的瞎叨叨什么。”

  “卫诚?那能啊,你是没看见那娇娇黑脸的样和应仰有多像。我告诉你,这叫夫、妻、相。”

  几个人打诨插科地说笑着,根本就没把刚才送情书的人当回事,倒是凭借多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经验发现一个从头到尾没戏份的被藏之娇——卫惟。

  ——

  卫惟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的水房,这算是个开放式的茶水间,凉水,温水,热水,能喝的不能喝的,这里什么水都有。和水房连着的是个环形走廊,里面是学校书店和小咖啡厅。

  育津禁止学生早恋,禁止发生矛盾,禁止三五成群,但不能禁止人家男男女女结伴看书学习讨论问题。

  这片地方当之无愧成了圣地,各种瓜前李下,你侬我侬,拉帮结派,喝茶闲谈,商场里有多热闹,这就有多热闹。

  卫惟走过这什么人都有的地方,绕了一圈又走回来,突然间想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跑出来?她有病吗?不对啊?有病也是应仰有病,和她有什么关系?

  卫惟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前几天她对应仰的崇拜了,也想不起来自己乐颠颠地给人家送了药膏和创可贴。

  唔,卫惟心里感叹,应仰真不是个好人。这个有病的.....

  “你是不是有病?!”

  一道尖利的声音不打招呼就冲进卫惟的耳朵,把思考中的卫惟吓了一跳。

  女孩子对男孩子生气的第一句话永远是“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有病?!”

  卫惟下意识往后躲一下,果然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女同学冲着她对面的男生发脾气。

  那男生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干了什么,手足无措地安慰他女朋友,又笨嘴笨舌地解释,“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你没有什么?”那女生不听他的,嚷着嚷着就动起手来,男生让她推得一个趔趄。

  卫惟离这两个人挺近,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碰着人家干净不容别人触碰的男朋友。

  果然下一秒又传来女生气急败坏的话,“你就是冲她笑了!你还让她扶着你站起来!你还收她的礼物!”

  “不是你想的这样。”

  “怎么不是,反正我看见了,你当我瞎吗!”

  一个不依不饶,一个不清楚这些事到底有什么问题,战火急剧升级。

  卫惟赶紧走开,为了掩饰尴尬绕到洗手池旁洗了洗手。

  女孩没什么错,只是觉得是自己的就全是自己的,不能和别人分享一点;男孩也没什么错,他们只是不明白女孩到底在执着什么。

  女孩执着的是全部和偏爱啊,是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占有欲和安全感。

  卫惟轻轻地甩甩手,转头就看见刚才递情书的女同学一派。卫惟面无表情地要走开,她不想听见她们商量怎么进行下一步,她还不如回去看小情侣吵架。

  卫惟不想听,但是她确实能听见。

  一个女的出主意说,“你下次看见他的时候拿着喝的,你经过他身边就装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然后你赶紧给他道歉,说帮他洗衣服,这样你们不就有更多机会接触了吗。”

  卫惟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觉得应仰挺惨的,他可能要被人泼咖啡了。下一秒她觉得递情书的小姑娘挺惨的,她这个出主意的朋友也忒不靠谱了吧。

  还洗衣服?一块上天吧。

  卫惟顺着人走进书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好看的新书,在没人的地方对着干净的窗户照照,准备回班找卫诚讨论他看上的有夫之妇。

  “哎,应仰,你家娇娇,”柏霖捣捣应仰,“人家跟着你跑书店来了。”

  应仰抬头看过去,看见对着窗户发呆的卫惟,应仰哭笑不得,挡住他捣过来的胳膊肘,“你没完了。”

  “别啊,”柏霖和他开玩笑,“和我说说啊。”

  “说个屁啊,我不知道,问别人去。”应仰推他一把走向门口,谁把他拉到这破书店来的,人多地方挤。

  “哎,”有个人凑过来问柏霖,“真有娇娇啊?”

  柏霖一哂,“我怎么知道,你问问蒋弘他们。”

  “哎,”一个女孩揪揪同伴的衣服,小声说,“我好像在门口看见他了,是他吗?”

  卫惟正好在门口的书架上翻杂志,听见声音回头看,果然还是那几个人。

  “是,是,是,”另一个女孩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又赶紧跑回来,“就是他,好像在等人。”

  “快去啊,等你呢。”“就是,就是,快快快。”

  几个人催促撺掇,卫惟又听见一个压低了声也掩不住激动兴奋的声音,“那我拿个什么喝的啊?买奶茶的人太多了。”

  “矿泉水!矿泉水!”接她话的人比她还激动,“快点啊,要不然人就走了。”

  一群人真去买矿泉水了。

  卫惟心里叹一口气,她把书架上的杂志翻了个遍才走出门去。

  往门口一看,那本来聚在一起的人分散开,装的和正在行动的地下党似的,递情书的姑娘站在应仰斜后方一小口一小口喝手里的矿泉水,好像在等待行动开始。

  卫惟准备走了,她不想看见应仰被人泼水。

  众目睽睽之下被泼一身水,那得多丢人。趁着地下党还没行动,她还是赶紧走吧。

  只有一条路可走,卫惟快经过应仰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他,应仰只穿着校服衬衫倚着回廊栏杆背对着她,卫惟在想那瓶水会被泼到哪里,这天也不暖和了,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应该是挺冷的。

  “啊!”

  有小孩在奔跑,撞散了回廊上的人,生生撞开的一条人路又自动闭合,他们乐此不疲地再撞一次。

  卫惟回头看,这地方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她得赶紧走。

  卫惟刚走到应仰身边,又听见近距离传来“啊!”一声,她赶紧回头看,卫惟睁大了眼,地下党行动人正带着一股清流向她扑过来。

  操!

  她很久没说过这个字了。

  卫惟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是扑在应仰身上的,应仰拧着半个身子盯着她。行动人姑娘抓着旁边的栏杆,像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趴到她身上。姑娘手里还有不到半瓶没拧盖的矿泉水。卫惟眨了眨眼,觉得她身上凉飕飕的。

  现在周围挺安静的,因为刚才闹得动静挺大,那姑娘喊的一声和要了命一样。

  操!

  卫惟伸手摸摸已经贴身的衣服,她真得谢谢卫诚让她穿上外套。

  她还得谢谢那个提议买矿泉水的,没让她被浇一身黏黏糊糊的奶茶咖啡。

  应仰应该是记得这号人,毕竟两件事隔了不到一个小时。他挑挑眉,好像看出来点什么。

  卫惟看看应仰,应仰无辜地看看她,卫惟看看那女的,那女的好像还有点失望,回廊上已经再次热闹起来,但还有人不时往这边瞅两眼。

  操!

  卫惟咬牙,她从应仰身上起来,还不忘了狠狠剜他一眼。应仰看她起来,没事人一样抱着胳膊走到另一边去。

  “同学。”卫惟对着那女的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故意的。”那女的左顾右盼,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在找真正的肇事者,“是那几个小孩撞我。”

  卫惟脱下湿嗒嗒的校服外套,“同学,我刚才在水房听见你们说话了。”她把外套搭胳膊上,指指她手里的矿泉水,“还有这个。我刚才就在门口。”

  那女的一下心虚,看看她,又忍不住看看走到一边去的应仰。

  “你想泼就直接泼啊,你直接泼他脸上多省事。”卫惟咬着牙笑,“连累我多不好。我又不能让你洗衣服。”

  “你...”那女的没想到她这么横。

  “别,”卫惟打断她,“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那女的没表示,谁知道这人是哪来的,要是没有她她现在就成功了。

  卫惟等了一会儿,没等着自己想要的话,她走近了给那个女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横?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没推开我吗?”

  卫惟掂掂胳膊上的湿衣服,“要不你再去打听打听,我和他什么关系?”

  女的瞬间松手把带着水的矿泉水瓶扔进了回廊下边的草丛里,“对不起。”

  卫惟点点头,“没关系。希望后会无期。”

  再往那边看应仰已经没了人影,卫惟使劲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是同班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卫惟:我为了你忍着卫诚骂我!你还收了别人的情书还连累我被浇了一身水!

  应仰:......

第7章 情书、藏娇、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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