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哦？”孙老爷子打量了欧盈欣一眼。
那审视的眼神, 让欧盈欣有些警觉。
她和林辞旧的婚姻在年轻一辈看来没什么，已经习惯了，但在老一辈人的眼里, 她们这是胡闹。
林辞旧的爷爷就当她们的面说过, “胡闹够了, 就赶紧离婚, 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欧盈欣当时都没敢吱声, 现在看着打量着她的孙老爷子, 她也警惕起来。
林辞旧感觉到什么, 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些。
欧盈欣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老爷子要真说她们什么, 她无非不打交道就是了。
“我知道你, 小骁和我提过。”孙老爷子笑着说，“不过可没和我提, 长得也这么俊啊。”
老爷子打量了一眼欧盈欣，又看了一眼林辞旧, 摇头说：“唉，难怪小骁说, 长得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玩。”
赵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瘪着嘴委屈地说：“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想说你孙子不香吗？”
“不然呢？好看的都结婚了, 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孙老爷子笑着说着，果然是个老经纪人了, 会说话可以多说点。
林辞旧待到欧盈欣和孙老爷子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就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真正深藏功与名, 默默帮老婆帮到这里。
欧盈欣注意到林辞旧走开了, 她知道自家书呆子并不喜欢交际，也没留她。
孙老爷子和欧盈欣聊了一会儿，对这个晚辈很是欣赏。
“长得俊，脑袋里又有点东西的女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
欧盈欣谦虚回应，心想着，另一个是自家书呆子吗？
孙老爷子感叹道：“是不是脑子越聪明，感情越不喜欢走寻常路？唉，我家基因果然不怎么好啊。”
孙骁听着这一波三折的话不乐意了，“爷爷，我这就找个男朋友去。”
欧盈欣在一旁低头笑了，这爷孙俩还真是会闹。她想起林辞旧和林爷爷，爷孙俩见面就是下棋喝茶，她想起这段时间，林辞旧一直在和电脑苦练棋艺，她是准备过节回家吧。
这次她还要一起去吗？
万一在节前，她俩就离婚了呢？
真要离婚了，她一个人回去，压力会很大吧。
要不，等回去之后再谈离婚？嗯嗯，林辞旧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欧盈欣其实不太敢去想林辞旧的想法，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敢去想其它，不然仅是这些年，她对林辞旧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渣到极至。
林辞旧一次次的配合里，如果有感情，那成了什么。
他们的学霸，林家的小公主，她从年少时就偷偷崇拜仰慕的人，这些年一直在任她践踏感情，给她当工具人吗？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
欧盈欣的心里很乱，浅浅的饮了一口酒，她的目光偷偷搜寻着那个身影。
然而这边的交谈并没有结束，孙老爷子笑着问欧盈欣：“听说你是和楚家那小子合作是吗？”
“是啊。”楚老板早盯在旁边，找了机会就挤过来。
孙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运气不错啊。”
楚老板自夸，“那是我眼光好，当年一眼就看出小欧是个人才。”
孙骁有些酸，人才被别人先抢了，他酸柠檬地说：“小富靠运，大富靠命，只能说，你天生命好。”
有楚老板加入，交谈又热闹起来，欧欣盈的心不在焉也不那么明显。
等到她这边和孙老爷子聊完了，她立即满场找林辞旧。
可是，林辞旧刚刚发呆过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欧盈欣摸了一下有些微醺发烫的脸，这才想起，小田助理跟着林辞旧呢，问小田不就好了。
她大概也是真的喝多了点，她其实也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林辞旧，至于为什么不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小田助理就回了她讯息，“欧总，姐夫在二楼南边露台这里看烟花，您从左侧楼梯上来就可以看到了。”
欧盈欣按她说的路线过去，没几步的路程，她按捺不住想跑起来，还好高跟鞋和湿软的草地限制了她的发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终于看到了露台栏杆边站着的林辞旧。
她的书呆子，又在发呆看着天空。
今天星星不多，烟花也还没开始，不知道林辞旧那沉思的模样是在想什么。
欧盈欣在她身后看着她，心跟着缓缓地安稳下来。
不打扰林辞旧，问她在哪里，大概只是为了，你继续看风景，我来看你。
但她还是忍不住一步步的靠近，直到走到林辞是面前，静静地等待林辞旧看到她。
林辞旧很快发现了她的到来，她低头看着欧盈欣，声音轻柔地问：“忙完了？”
“嗯，在看什么？”欧盈欣再走近了些，仰头看着她，眼神软软的，眼底尽是温柔。
“云。”林辞旧日常耿直。
“有云吗？”欧盈欣疑惑撇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
“有。”林辞旧没有波澜的表情里，完全看不出真假。
但有云遮月，夜里又怎么可能没有云呢，欧盈欣看着她，犹豫要不要把话题从虚无缥缈的东西，拉回到凡间。
林辞旧看她不说话，疑惑问：“怎么了？”
“你……怎么认识孙老爷子的？”欧盈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有次去中医馆遇上了，就聊了几句。”林辞旧回得轻描淡写。
一听中医馆，她想起了，上次和林辞旧闹脾气，还有林辞旧那恼人的老毛病，“看胃病吗？为什么没叫我陪你。”
“小毛病，我自己可以。”
“那我复诊，为什么你要陪我，也是小毛病啊，我都快好了。”欧盈欣有点生气，林辞旧碰到自己的事，总是什么都不说，让她想靠近又总差了那么点，恼人，且急人。
林辞旧不想细解释，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手还好吗？给我看一下。”
她托着欧盈欣的手，检查她手臂上的护具。
欧盈欣却压根不关心自己的手，只想靠近她，再近一点。她突然抬起双手，搂着林辞旧的脖子。
林辞旧愣了一下，但第一反应是说：“小心手。”
“没事，不疼。”欧盈欣无所谓的样子，搂着她的脖子，让她更近一些。
嗯？手不疼，就是你把手抱在她脖子上的理由吗？
全程身为隐身人的小田助理默默后退，走到露台门口守着，自己吃狗粮就算了，别的狗就别误入了吧。
“你喝酒了？”离得这么近，林辞旧很容易就闻到了她呼吸里的酒气。
“嗯，喝多了，站不稳，你抱着我。”欧盈欣就势耍起酒疯。
林辞旧无奈伸出双手搂着她的腰抱住了她。
欧盈欣满意地笑了，她眯着迷醉的眼睛，看着林辞旧问：“你是有意把我介绍给孙老爷子的是吗？”
林辞旧没承认，也没去否认，“我要是知道我们系的教授在，也会想去认识，你不想认识吗？”
“想啊。”欧盈欣看着她，眼波晃动，声音婉转低咛，问得诱人，“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要怎么谢你呢？”
“我的PAD最近总是失踪，我希望它离家出走的日子短一点。”林辞旧正经脸，很认真地说着，眉头都要皱起来。
最近林辞旧沉迷下围棋，但只要欧盈欣在家，她的PAD就会神奇的失踪。
林辞旧是可以再去买一个，但是买了还是可以失踪，必须从根源解决问题。
“哼，管我什么事，我可没有办法。”欧盈欣就是不承认，还一副嚣张的样子看着林辞旧，眼神挑衅，有本事你咬我啊。
就是我藏的，谁要你就知道玩PAD.
“好吧。”林辞旧无奈叹气，妻妻间只能互相容忍，“它能再回来就行，PAD里存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欧盈欣眯着眼睛审视着她，十足霸道老婆查岗的样子。
“资料。”林辞旧好难，应付生气的老婆很难，应付醉酒乱生气的老婆就是地狱难度。
“什么资料？”欧盈欣眨了眨眼，坏笑说，“是我想的那种加密的学习资料吗？”
“……”林辞旧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越界了，那条界线，她敢跨过去，但是欧宝宝，你敢不跑吗？
欧盈欣没明白，她眼神突然变得沉重是为什么。
“砰！”一声响声飞向空中，一束绚丽的烟花在夜空里炸开，今晚的烟花秀开始了。
宾客们纷纷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烟花。
林辞旧也转过头，看着天空炫丽耀眼的烟花。
积压的能量在空中释放的那一刻是那样的美丽，就像积蓄的爱意，迸发之时那样的甜蜜。
可是，烟花绽放之后，最终会消逝，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林辞旧沉默的时候，总能天马行空地想到很多。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好像是她在偶像剧里刷到的梗。
就在林辞旧发呆乱想的时候，她家老婆生气了，而且是鼓起脸要炸毛的那种。
林辞旧，你又不看我。
生气的女人不需要理智，她掰过林辞旧的脸，强行让林辞旧看着她。
林辞旧不敢动，只能顺着她。
她很想问，老婆，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
欧盈欣生气瞪着她，这股怒气由来已久，让你就知道看鱼看树看云看烟花，就是不看我。
她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个抓不住的人，生气地吻了上去。
她要让这个书呆子知道，亲吻不是贴着她的嘴唇心里默数三秒，而是一个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