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林钟趔趄着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开始往脚背上冲冷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今早上的操作太过优秀,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又给脚背上加了一串水泡。

  她处理好脚上的伤走出去,厨房已经被安槐序收拾得干净整洁,早点也摆在餐桌上,只是少了个蛋。

  “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烫着你的······”安槐序看向眼陆林钟脚踝,说出口的话她自己都不信。一早上就把陆林钟烫了两次,看着就像是故意的,没法洗白!

  “反正刚好开了药,多用一点少用一点,不都一样吗?”

  陆林钟语气轻松,完全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安槐序尴尬地回了陆林钟个笑容。

  “让我来尝尝安小姐的手艺。”陆林钟端起餐桌上的珐琅杯,微抿一小口,赞道:“红茶不错。”

  “培根也不错。”

  “小番茄我喜欢吃生的,这样热量比较低。”

  “西蓝花我也很喜欢。”

  陆林钟吃东西的动作极其优雅,每一种都尝了,极其认真地细细品味之后,给予安槐序发自内心的赞扬。

  “谢谢你。”安槐序垂眸,泛粉的指尖捏着仿古桌布的流苏,她知道自己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虽然煎培根,煮西蓝花这种根本就不需要厨艺。

  “伤了我的腿,再来喝我家的茶,你这句谢谢我受之无愧。”陆林钟笑笑。

  陆林钟脚踝烫红的位置起了一长串水泡,穿鞋的话会很不方便,而且腿上可能也还有一大片伤口,安槐序顿了顿:“这几天——”

  陆林钟夹起盘子里的西蓝花:“这几天我会好好休息,不会出门的。”

  冰箱里剩下的新鲜果蔬食材不多,而澜庭名墅这样的小区外卖根本就进不来,安槐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可她不是希望不再和陆林钟有交集吗,陆林钟自己会想办法的吧。

  吃过早餐,安槐序收拾好餐桌,坐到沙发上,客厅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两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陆林钟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安槐序余光扫到爬覆在陆林钟光滑洁白的脚背和脚踝上的一串水泡,格外引人注目。

  “我帮你上个药吧。”

  “好啊。”

  陆林钟把腿支在沙发上,凝眸看着安槐序。她一个上午都没有笑过了,笑起来梨涡浅浅多甜啊,尤其是那粉红色的唇瓣看起来就像是六月天里从树上刚摘下来的粉红水蜜桃。

  真想想让人一亲芳泽。

  陆林钟盯着安槐序的唇,声音懒懒道:“我想吃桃子了。”

  安槐序握着药膏顿住,抬起头,“冰箱里有水蜜桃,我去给你洗。”

  厨房里响起水声,很快安槐序就走出来,把沥干水渍的桃子递给陆林钟。

  陆林钟摇摇头:“我不吃桃子皮。”

  安槐序:“······”

  安槐序顺着陆林钟的眼神在茶几上找到水果刀,有的人只是脚受伤了,又不是手断了,居然还让自己削皮,脸皮真厚,心里虽然不满,却也自知伤人理亏,勉强好声好气问道:“那我给你削?”

  “好呀。”

  这声音听起来端的是愉快。

  安槐序静静坐在沙发另一侧开始动作僵硬地用水果刀给陆林钟削桃子皮,看着比刚刚做饭的还要不熟练,在陆林钟要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我也不常削水果皮。”

  陆林钟笑了笑说:“我不吃苹果皮,梨子皮。”

  爱吃不吃,关自己什么事儿?但安槐序还是极不情愿地“哦。”

  安槐序神色尴尬地把削好的桃子递过去,陆林钟看着安槐序削好的桃子——削得还真丑,这边缺了一块,那边也少了一角。

  陆林钟没有要接的意思,安槐序厚着脸皮把桃子再次递了过去:“吃吧。”有你吃的就不错了!她自己吃桃子的时候可从来都不削皮。

  “削得有点丑啊。”陆林钟微微挑眉:“不过这么啃多不雅观,你帮我一块儿一块儿切下来,我用水果叉挑起来吃。”

  要是以前有人这样子,安槐序估计会直接把桃子丢到对方身上。洗就不错了,还要削皮。削皮就不错了,还要说削得丑,嫌弃削得丑还不算完,还要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的!

  “你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啊?”安槐序斜了陆林钟一眼。

  “喂就不必了,我的手可没有被烫伤。”陆林钟那双桃花眼尾微微一勾,有的事情更适宜循序渐进,不能太操之过急了。

  原来你还知道手没有被烫伤啊!安槐序虽不情不愿,还是把桃子切成小方块放在白瓷盘里,摆在陆林钟刚好能够得着的一侧茶几上。

  陆林钟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捻起银色的水果叉,微微张口。画面倒是真好看,俨然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吃桃图。吃个桃子吃出来一股妖气,也就陆林钟能做得到了。

  贝齿含春,朱唇如蔻,一口咬下插在叉尖的果肉,桃子的汁水和芳甜都留在了陆林钟的唇上,看得人心动神驰,安槐序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想扑过去舔舔陆林钟的唇,尝尝那桃子究竟是有多甜。

  不知道是桃子太香了,还是美人太美了,安槐序实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动作恰落在了陆林钟余光里,她看着自己的脚踝,又看着安槐序,懒懒提醒道:“你不是要帮我上药的吗?”

  “上。”安槐序反应过来,拿起刚刚放在茶几上的药膏,取出两支医用棉签,均匀地把药膏涂抹在一端。

  陆林钟的脚生得骨骼匀称,加之常年的仔细保养,皮肤白皙细腻,竟没有一丝细纹,姜黄色的裙摆盖在小腿肚上。安槐序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摸。

  遇上陆林钟之后她怎么就成了老色鬼似的?在辋川楼见陆林钟的肩上不着寸缕,痴痴地看了很久,刚刚陆林钟吃桃,就想扑上去尝她嘴里的那一点桃子,现在看见这一双好腿······

  安槐序讪讪地瞄来瞄去,干脆闭上眼睛,握着棉签往陆林钟脚背上的伤口靠过去,手一直抖。

  陆林钟见这情形实在是奇怪,不就是上个药吗?至于抖成筛糠这样?

  “哎哎哎——”陆林钟绷着脸上的笑。

  “怎么了?疼?”

  陆林钟眼神示意她自己看,安槐序睁开眼往素白的脚上一瞧,药居然被她上到了脚趾上去了······

  “我重新弄一下。”

  陆林钟似笑非笑地看安槐序手忙脚乱地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也不在乎脚上那一串水泡了,反正长都长了,她现在更在乎的是,安槐序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害怕自己?

  她喜欢自己?

  这二者之中总有其一,才能够让她手抖吧?

  不然,手抖是因为七月份天气冷?

  陆林钟伸手又从白瓷盘里挑了一小块桃子肉,放在嘴边咬了小小的一个角。安槐序虽然没有自己的上司许总那样的天人之姿和清冷气质,却也极其。

  腰身提拔,半蜷的双腿修长,简简单单一件白T恤,说不出的清秀神韵。

  陆林钟用舌尖细细品呷着嘴里的桃子,她这不算是偷窥占安槐序的便宜吧?她现在坐在沙发上动都不好动,是这无限春色大喇喇地跳入了自己的视线。

  她这算是被迫看风景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正人君子!

  那天晚上的月色太朦胧了,但她还是记得安槐序带给她的触感,如绸缎一样的肌肤何止是柔软。陆林钟将嘴里的桃子咽了下去,又轻轻咬了一个角。

  安槐序涂药往前稍倾时,她隐约能看见领口下面······

  现在这个半躺着的姿势实在是——有点矮啊。

  “要是弄痛你了,你会怪我吗?”安槐序浑然不觉自己面前的人已经想入非非,又从非非想到了非非之外,早已经百转千回。

  陆林钟及时挪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过,严肃道:“当然会怪你了,难道还怪我吗?”

  安槐序“······”

  正常人不应该是感激帮忙上药,说没关系吗?她把棉签递给陆林钟:“你自己上吧,免得我弄痛你。”

  “怎么,你舍不得我痛?”陆林钟眸子一勾,堂而皇之地盯着安槐序,小口小口地咬着甜甜润润的水蜜桃,像浪花轻拍海岸,响声却让人澎湃。

  “不是。”安槐序抬起头来看向陆林钟,对方那双眼睛像是把她强势地抓住,不许她逃。她心口那,如擂鼓一般······

  这双桃花眼有毒的啊!安槐序连忙低下头盯着陆林钟脚踝上那一长串水泡,给自己喂了一颗定心丸——专心致志给陆林钟上药,然后麻溜收拾东西撤退。

  绝不多看一眼!

  绝不多看!

  陆林钟堂而皇之地盯着安槐序,小口小口地咬着甜甜润润的水蜜桃。

  为了不碰疼陆林钟,安槐序俯下身,一边上药一边给陆林钟脚踝上的伤口轻呵气。

  陆林钟眉心微微一蹙,热气轻如羽翼般地挠着她的脚踝,心里一番燥热,脚忍不住往回缩,碰上安槐序手里的棉签。

  “嘶——

  ”伤口刺痛,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动什么呢——你——”

  安槐序抬起头,陆林钟别扭地别过脸没有看她,气氛变得幽谧,她听不见电视机传来的任何声音,却听见了她和陆林钟彼此的呼吸声。

  安槐序把手里的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掏出兜里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撤了。

  陆林钟:“······”

  要不是今天她的腿脚不好使,怎么可能让安槐序就这么跑了。

  陆林钟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淡定地吃掉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桃子。

  再逃,总归也是逃不掉的。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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