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中有日也有月,但没有Wifi,没有手机,莫得游戏玩,莫得网文追。失去了手游活动的上线通知,网文的更新提示,只剩日复一日的啃书、修行,生命的时间线仿佛失去了刻度。

  把手头一叠书挑拣着翻阅过一遍后,寒青筠也不知日子究竟过了多久。

  这段时日,虽说少了现代的娱乐活动,他过得也还算惬意。

  托寒症的福,寒青筠起多晚都没弟子觉得奇怪了,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邢烙早已去上课,给他燃好了火盆。

  寒青筠合上书页,封咒的操作差不多学会了,只待找个好时机,顺便他还研习了一下护咒,看能不能帮邢烙补一补。

  也不知徒弟弟的心上人,到底是哪一位。

  他想着这个无解的问题,瘫在榻上,把窗推开一条缝,看外头的景色。

  明昭峰除了白茫茫的厚雪,鸳鸯锅蒸腾的烟气,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鸳鸯锅的烟看上去热腾腾的,似乎很美味……

  寒青筠砸吧了两下嘴,猝然坐起身。

  对啊,这小破山头没东西吃,可课堂那有!

  弟子们有的是没辟谷的,讲学殿中自然少不了食堂。

  寒青筠来了精神,披上狐裘,高高兴兴出了门。

  去藏书阁时,他曾趁机翻过天问宗的地图,讲学殿不算远。剑他还是不愿意御,不过提气飞跃着前往,也花不了多久。

  没过多时,他便停在讲学殿外。

  来的时间刚刚好,所有人都在上课,外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寒青筠捋了下路线,弓着身子在课堂窗下走过,顺利摸进了食堂后厨。

  东翻西找一番后,寒青筠很不满。

  明明不是修佛,后厨里竟一点肉末子也见不到,全是些萝卜青菜。

  他馋得急了,拿了根白萝卜,随便洗了洗,便往嘴里塞,嘎嘣咬了一口,味道还挺不错。

  正这时,屋檐铜铃统一响起,下课了。

  后厨外传来脚步声,寒青筠探头一瞧,是杂役来送新鲜蔬菜。

  原本他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说一句检视弟子伙食,也没什么大问题。可他脑袋里全是偷吃两字,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心虚,左右张望一番后,缩着身子躲到了大米缸后头。

  “!”身后碰到的东西软绵绵热乎乎的,还动了一下,寒青筠捂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缓缓扭头。

  慕容昊天蹲在地上,捧着啃了一半的白菜,正抬着小脑袋看他。

  “你怎么在这儿?”寒青筠传音入密道。

  “嘴馋。”慕容昊天笑得一脸憨。

  寒青筠:“逃课来偷吃?”

  “学爹的。”慕容昊天指指寒青筠手里的萝卜。

  “我可没逃课,这是来检查弟子们的课业。”寒青筠藏起萝卜,理直气壮道,“你在戚师叔那多久了?”

  “整好一月,今天放课,我就回明昭峰了。”慕容昊天看起来很高兴,“爹……”

  “不许叫爹,记住我是你老子就行。叫我师尊。”寒青筠可不想上次的乌龙事再发生一次。

  “师尊。”慕容昊天很快改口,“你可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熬,戚师叔天天把我泡在药池子里,我都被泡发了。”

  寒青筠打量他身形,还是三岁孩童模样,一点没变。

  原著中,慕容昊天年岁成迷,出场时是三岁身形,被带回天问宗后,不过一月,就长到了七岁身形,获得金手指后,更是直接长成弱冠少年。

  怎么和原著不一样,一点没长大,难道灵草池的滋养,还比不上冰天雪地里的鸳鸯锅?

  这么算来,入门试炼的日子也快到了,慕容昊天就是在试炼秘境中获得了金手指,现在人已经入门,这金手指绝不能再让他入手了。

  寒青筠开始盘算怎么抢他的金手指,心不在焉道:“你戚师叔是为你好,给你治伤呢。”

  “我伤早就好了,他是拿我泡药汤。”慕容昊天道,“一天一池子,整整三十池子,还说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的新药,还带着人参味……

  寒青筠嘴角抽了抽,敢情他喝的感冒药,是慕容昊天的洗澡水。

  慕容昊天在仙灵峰呆久了,似乎被戚霞传染了话痨,在寒青筠识海中滔滔不绝:“师尊,大师兄成天被人欺侮,你都不管吗?”

  “还有人欺侮他?”寒青筠本以为上次历练,他的立场已经很明确,宋修羽那帮人,应当不敢再像原著中一般了。

  “二师兄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两天二师兄和三师兄,带着一班内门弟子去历练了,他们就又肆无忌惮了。”

  寒青筠听着就有火,正好杂役们卸完蔬菜离开,他立时起身:“你大师兄在哪个班?”

  “出食堂左转第二间课堂。”慕容昊天爬出来,又捧了一颗新鲜白菜,继续躲回去啃。

  寒青筠也没心思挑拣伙食了,随手拿了两团番薯塞进乾坤袋,赶往邢烙的课堂。

  -

  讲学殿名为殿,其实是一间大院,其中划分十六间小殿,按弟子天资、修为等排班。

  邢烙所在的求索殿,属二等殿,比他两位师弟低了一等,比宋修羽也低了一等。

  不过这并不妨碍宋修羽从隔壁殿跑来无事生非。

  下一堂课尚未开始,邢烙独自坐在角落,认真阅读接下来要讲学的中级符箓课本。

  宋修羽盛气凌人地迈入大门,见他进来,一帮拥趸者们开始起哄。

  “宋师兄,您又来指导大师兄了。”一人道。

  “宋师兄,昨日您的指导令我们获益匪浅,今日也请务必多说几句。”另一人阴阳怪气地说。

  “那是自然。”宋修羽径直走到邢烙案边,“大师兄,看书呢。”

  邢烙头也不抬,只当他是空气。

  宋修羽挥手把他的书本扇到地上,他不敢打邢烙,从前吃过亏,每次来最多也就摔人东西逞威风。

  宋修羽一脚踩在书上:“大师兄,师尊病好了吗?”

  寒青筠除了历练,显少下昭明峰,加之肖云水、左珏明不在,宋修羽便在这称起大王,气焰嚣张无比。

  “仙灵峰的师妹们说,师尊得了寒症,是你日日照料?”宋修羽道,“你也配!”

  “不配!不配!”弟子们一叠声起哄道。

  邢烙听他羞辱了几十年,原本心中总难平怨念,但如今师尊对他器重,再听宋修羽为难,他便不觉得多难挨了。毕竟和师尊的眼光比起来,宋修羽在他心中,不过是不入流的虫豸。

  他兀自闭眼,只等旁边的跳梁小丑废话完。

  “装什么清高。”宋修羽又把他的毛笔砸在地上,“大师兄,你倒是教教我们,怎么讨师尊欢心?不过去山下历练了一趟,师尊怎么就对你改观了?是不是你与那魔教妖女联手,对师尊做了什么?”

  “听说那魔教妖女精通魅惑之道。”一弟子小声道,“宋师兄,你说他会不会……”

  “说得有理。难怪女修们私下都讨论你,你定是从那妖女处学了魅术,用在了师尊身上!”宋修羽喝道,“邢烙,师尊是何等尊贵,我修真界第一美人,岂是你能肖想的!”

  邢烙猝然睁眼,修真界第一美人乃是私下戏称,虽是事实,但尤为不敬,宋修羽身为弟子,怎敢如此称呼师尊。

  他双手握拳,隐忍至极。

  宋修羽继续道:“你不过脸长得还能看,修为比得上三师兄、二师兄,比得上我们嘛!”

  一众修为比邢烙高的弟子高声起哄,宋修羽乜笑:“再怎么说,师尊也轮不到……”

  邢烙猛然起身,狠狠一圈砸在宋修羽脸上,这一拳未用灵力,但几乎用上了全身力气。

  宋修羽压根没想到他会反抗,毫无防备,被撂倒在地,咳了一口血,吐出一颗门牙,一怒之下忘了邢烙身有护咒,扬起拳头就还手。

  “宋师兄,别!”

  弟子们惊呼,却见他的手竟切实地砸在了邢烙脸上,虽说最后还是被弹了回来,但与之前相比,这份力道实在有些弱。

  邢烙双目通红,顾不上擦嘴角的血,坐到他身上,挥手又要揍。

  “住手!”

  拳头在堪堪触及宋修羽的瞬间停住,邢烙回过头,只见寒青筠走进求索殿,站在讲坛前,拿戒尺指着他,眉宇紧锁道:“阿烙,过来。”

  邢烙太熟悉这副表情,曾经他与弟子们起冲突,被寒青筠知晓时,他也是用这副表情说:“过来。”

  邢烙放开攥着宋修羽领子的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寒青筠身前,随后在众目睽睽下,咚一声跪下了。

  “阿烙,你……”寒青筠懵了,立时想起原身惩戒邢烙时,便曾这样站在讲坛前,厉声呵斥,让邢烙跪下,以灵力稍稍穿透邢烙护咒,拿戒尺一下一下狠狠抽他的手心。

  可他完全不是这个意思,生气是因为在殿外听到弟子们围攻邢烙,拿戒尺也是指向其他弟子,让邢烙过来,更是只想让他离这帮伤害他的人远些。

  他跪得那么习惯,寒青筠难以想象,原身到底如此惩戒过他多少次。

  “师尊,讲学殿明令禁止斗殴,邢烙把我打成这样,请师尊为我做主!”宋修羽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声量却半点没减。

  “做主?”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寒青筠怒极了,竟冷笑出声,“你要我做主?”

  他的笑容如冰峰般,比以往冷脸的寒青筠更骇人,弟子们顿时噤声。

  “你说,我该如何做主?”寒青筠拿戒尺指了指宋修羽。

  宋修羽以为他真要重罚邢烙,便道:“回禀师尊,按讲学殿规矩,殴打同门,需酌情以戒尺……”

  “戒尺施惩?好,我便替你做主。”寒青筠看向邢烙,“阿烙,把手伸出来。”

  邢烙毫无怨言地摊开双手。

  宋修羽和一众弟子幸灾乐祸地看着,然而下一瞬,他们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啪一声轻响,温柔得仿佛秋叶坠地,若不是弟子们屏气凝神等着,几乎要听不到这一声响。

  寒青筠收了戒尺:“阿烙,起来吧。”

  “师尊这……”宋修羽惊了,一时语塞。

  “这是罚你殴打师弟的,以后不许这样,可记住了?”寒青筠语调还带着怒气,对着邢烙却努力温和了许多。

  邢烙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忘了站起来,直到寒青筠伸手扶他,才后知后觉地站到师尊身边。

  寒青筠再次冷下脸:“接下来,该替阿烙做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寒青筠:竟敢欺负我宝贝徒弟弟!严惩!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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