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赠品也太刺激了……

  寒青筠每次看修真小说,都对这种功法很感兴趣,奈何和谐当道,所有书中都是一笔带过。

  马赛克总更让人想探究,他仿佛课堂上偷看漫画的学生,抓了一本《灵力运行基础》盖在外头,轻手轻脚地翻开书页。

  以我之精,合彼之精,两精相搏,而神应之。

  寒青筠将每个字细细品味,得出结论。

  什么鬼……

  就不能整点通俗易懂的白话文?

  寒青筠翻过一页,心虚地探头看邢烙,生怕看小皇叔被发现,谁知一抬眼,和邢烙视线撞个正着。

  “师尊?看得懂吗?”邢烙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算指点。

  “看、看、看得懂。”寒青筠手忙脚乱地把里层的书一折,抽到桌案下,放在膝盖上。

  天问宗弟子服的衣料,用的是上成鲛绡,入水不湿,遇火不灼,自然也丝滑无比。秘籍顺着衣料,一路滑下,啪一声,盖在地上。

  “书掉了。”邢烙俯身捡起书本。

  寒青筠不想见人,欲盖拟彰地把脑袋埋进书里。

  邢烙翻了翻秘籍,耳根有些红,方才师尊看着这本书,竟还偷看他:“师尊对此道有兴趣?”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看看。不对!”寒青筠举了举手中的书,“你那本是什么?我正在看这本呢!”

  “师尊。”邢烙撑着桌面俯身。

  “你做什么?”寒青筠下意识地拿书挡着脸往后靠。

  邢烙抽走他手中的书,调转方向,重新放回去:“书拿倒了。”

  寒青筠无言以对,猛吸一口气,装乌龟埋头看书:“徒弟弟,听为师一句,不能贪图赠品。”

  “师尊说的是。”邢烙从善如流地点头称是,拿了本《经络概要》给寒青筠,“师尊先看这本。”

  这本里头也都是佶屈聱牙的古文,寒青筠艰难地从中找出关键词,大概是指示周天各处穴位所在,以及灵气的运转方式,书里头的长度单位全是按寸标,只懂公制单位的当代大学生瞬间成了文盲。

  “邢烙,来帮我看看。”寒青筠不得不找救兵,拍拍边上的椅子,示意邢烙过来坐,“气海究竟在哪?”

  邢烙把椅子又挪近些,两把椅子扶手紧靠,他才坐下,手移到寒青筠小腹,轻轻按住,缓缓画圈:“这一片就是气海。”

  寒青筠没想到他干脆上手了,身体不习惯地微颤了一下。

  邢烙缓缓将一小股灵力注入寒青筠气海:“师尊,感受到了吗?有灵力在流动。”

  小腹中升起一股温热气流,温柔地游走。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进入了自己体内,寒青筠闭眼感受,很舒适,有点像大冬天他觉得冷时,把家里的柴犬放在肚子上取暖的感觉。

  邢烙也觉得很奇异,灵气探入其他修者的身体,需要对方全然接受自己,若是以前威压全开的寒青筠,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师尊,你的灵气都贮存于此,分毫没有损伤,跟着我感受它。”

  寒青筠把注意力集中在气海,果然感受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很清凉,仿佛一股山泉水,会随着他的心念移动。

  引导着自身灵气,追逐上邢烙的,随之移动,几个来回后,寒青筠终于操控自如。

  邢烙收起手掌,改而用食中二指引导,指尖向上缓缓移动,在衣料上摩擦出“沙沙”轻响:“自下丹田,笔直向上至中丹田……”

  也许是火灵根的缘故,邢烙的手指很热,热得甚至称得上发烫,寒青筠跟着他驱使灵气。

  “上丹田……百会……玉枕……大椎……”

  低沉悦耳的嗓音就在耳边,手指渐次经过小周天运行路线,在每一处关窍,都稍作停留,待寒青筠追上后,才再次移动,前往下一处。

  邢烙指腹按在寒青筠后腰:“命门。”

  有些痒,寒青筠不自在地扭了两下,才驱使灵气顺利跟上。

  等了片刻,却不见邢烙再有动作,寒青筠睁开眼,不解道:“怎么停下了?完了?”

  “还有两处关窍。”邢烙盯着寒青筠,瞳色黑得如墨晕染般,深不见底。

  周天运转,正如其描述,是要转过一圈,才算完整。

  寒青筠看了书页一眼,最后一处他看懂了,和现代文表述一样……

  至于倒数第二处,他大概也猜到了。

  后腰上指腹传来的热量更烫了,寒青筠被灼得感觉自己也跟着要烧起来:“可、可以了……我大概知道了,让我自己试试……”

  邢烙默然点头,退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

  摸到了门路,后续就容易多了,寒青筠很快独自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不知是不是有天赋,竟觉得灵力还挺容易操控,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只是要集中注意力还是挺累的,难以想象原身竟能保持时刻施放威压,想想就累。

  见寒青筠学得颇快,邢烙拿起另一本《术法入门》:“今晚还学吗?”

  当然得学,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避免被发现夺舍,在这个修真丨世丨界里,能力永远是第一位的,自然是越快恢复越好。

  “继续吧,最好今晚能把术法施放出来。”寒青筠定了个小目标。

  邢烙递来书,翻过废话的前言页,直接停在术法实操上:“施放术法与周天运行相似,只是后者是内部运转,前者则是将灵力推出体外。”

  “就像这样。”邢烙随意一指,一缕拳头大的火焰飞向大门,在即将撞上门扉时,他及时送出符箓将火焰扑灭,“不借助外力的话,只能施放与自身灵根相同属性的术法。”

  寒青筠若有所悟地点头,食中二指并拢,指向大门,同时推动灵力,经过经络,送出体外……

  轰!哐哐!

  咚!!!

  咔啦啦——

  一连串的巨响惊动了丹鼎宗上下所有弟子,也惊呆了寒青筠和邢烙。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前方,原本大门的方向半堵墙都没了,失去支撑的残砖碎瓦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屋外一株两人合抱粗的樟树从半人高的位置断裂,巨大的树干倒在后方的建筑上,压塌了整整一排回廊,而在树干断裂处,赫然还扎着罪魁祸首——一根和樟树干尺寸相当的冰柱。

  本来只定了赚顿早餐钱的小目标,一不小心赚出一个亿……

  弟子们都赶了过来,还以为这里遭受了魔修袭击。

  大门都没了,也不存在什么敲门礼仪,肖云水直接跑进来:“师尊!您没事吧!”

  “为师无妨。”寒青筠还在研究冒着冷烟的指头,“只是灵力恢复,一时没控制好。没伤着人吧?”

  肖云水也是水灵根修士,深知自己若施放如此大的冰柱,灵力至少要消耗掉一半,但看师尊那轻松的模样,两人修为果然是天壤之别,他敬佩无比地揖身:“无人受伤,弟子这就去让明辉宗主再备套屋子。”

  “不必了。”把人家房子都整塌了,就别提那么多要求了,寒青筠摆手道,“与明辉宗主结一结修葺款项,我与邢烙同住吧。”

  邢烙与肖云水住的是寒青筠所在客殿的偏殿,虽说相对小了些,也是上等配置。寒青筠攥着刚才发出神威的指头,开心地在榻上打滚。

  果然是灵修第一人,以后横行天下都不怕了。

  邢烙躺在隔间外的贵妃榻上,听到里头传来偷笑声,唤道:“师尊。”

  “怎么了?”寒青筠趴在床上,面朝隔扇。

  “师尊似乎对疫毒之事了如指掌。”虽说壳子里的魂换了个,但由平裕镇的傀乱看来,现下的寒青筠绝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不可能对疫毒漠不关心,除非他胸有成竹,就像那天,让他欺骗魔教妖女脱身那般。

  寒青筠暗自感慨邢烙聪明:“算不上了如指掌,不过也知道个大概。”

  “凶手是魔教中人?”邢烙问。

  “是魔教左使指示,不会再有人受害了。”按原著描述,这位左使此刻正在东城门外,让手下明日再来下毒,若不是眼下弟子们不是左使的对手,他早就让肖云水带人把始作俑者端了。

  “师尊不觉得蹊跷吗?”邢烙顿了顿,接着道,“若在安宁池中下疫毒,不止宁州城,下游水源也会被污染。”

  安宁池水入河后,向南流入生死海,途径南方大片漠地。漠地中水源珍贵,靠的只有这一条淡水河,生死海是魔教所在,漠地接近魔教,其中也有几座投靠魔教的凡人小镇。

  若魔修往安宁池中下疫毒,那他们自个儿管辖的小镇,也一定会中招。

  不仅下毒地不合理。

  原著中,寒青筠一行在宁州城查疫毒,阵势也算大,魔教左使不可能毫无知觉,却让下属再来此地下毒,显然没有意义,甚至像是自投罗网。

  然而到书的最后,魔教左使暗算邢烙不成,反被杀死,至此都没有解释他的这些行为。

  细数书中此类的槽点、BUG、没填上的坑,寒青筠能列出满满一张A4纸,他只能将此归结为,作者智商不够导致逻辑崩塌……

  “许是魔修与我等正派人士,想法不同,不惜牺牲自己人,也要制造祸乱。”寒青筠只能如此作答。

  “师尊说的是。此等修者,丧心病狂,天理难容,若让弟子遇上,绝不放过。”邢烙握拳道。

  徒弟弟确实走上正道了,寒青筠很欣慰,打了个滚四仰八叉地躺着,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复习后,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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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门外,一身黑色长袍裹身的魔教左使,下完没逻辑的指令,便与手下各自跃上屋顶离开。

  没过多久,又有两道影子自两方屋顶跃下,在此汇合。

  “右使,属下都查清楚了。”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相貌平常的女子,混入人群中,绝不会有人注意她,“那寒青筠周身确实没有半点威压,他连御剑都不能,来城中时,乘的还是少主的刀。听他弟子们交谈,似乎不知因何,无法使用灵力了,还有人怀疑他被夺舍。”

  “丹书,做得好。”花如柳一手勾着她送给邢烙,又被丢下的锦囊,一手抚着丹书下颚,指尖勾了勾,将伪装的人皮勾起一个小角落,复又按回去,“夺舍与否,与我无关,只要他无法使用灵力,不能阻碍我带回少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我之精,合彼之精,两精相搏,而神应之。出自《关尹子》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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