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草菅人命291
“我很好奇，这刘尚书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你为什么明明不喜欢皇后还要娶她？
啊……不过你是皇帝，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楚元祈失笑道：“你既然问了，我岂有不说的道理。”
姜羽嘿嘿一笑，捻起一块果干放进嘴里做好听八卦的准备……
“这门亲事是先皇定下的，图的不过是刘家的财。
刘尚书的大公子是个难得的经商奇才，身在尚书府，却一点也不想走仕途。
从十六岁开始不顾家里反对开始经商，花了十五年的时间，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姜羽眨巴眨巴眼睛，“是那顶绿帽子？”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想上早朝
左相府中搜出里通外敌的证据，顺带着牵连了一批官员……
刘尚书府被搜出私自练兵的证据，连带着皇后在内，全都下了狱……
一时间，都城内人人自危。
国师府内却一派安宁……
左相和刘尚书被撸得太彻底了，连带着许多官员，姜羽名单上的名字瞬间空了，所以姜羽又开始利用晚上的时间复习功课……
姜羽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当皇帝呢？我看那楚元祈当皇帝好像也没有很高兴啊。”
石延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要看当什么样的皇帝了吧……若只是为了权力，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当皇帝。
当一个昏君，应该不会很难受……
只是那样一来，百姓就要受苦了，至于罪魁祸首的昏君……最多就是受后世谩骂罢了。
但要想像楚元祈那样，为了国事劳心劳力，总想着要把国家治理好，身上背负着责任，自然就会累一些。”
姜羽奇怪地看向石延直，“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楚元祈吗？怎么突然说他这么多好话？！”
石延直淡淡地看了姜羽一眼，“我只是实事求是。”
“好吧。”姜羽摊摊手，“不过元祈那小子真的是挺不容易的，那天见到他，我觉得他的黑眼圈又重了。
啧啧啧，年纪轻轻的，这样怕不是要短命啊……”
石延直不想继续楚元祈的话题，便低头看书。
上次姜瑶问他想做什么，他脑子一片空白，因为他有太长时间都浑浑噩噩的。
他也想试着找找自己要走的路。
姜瑶建议他多看书，所以每次姜羽在忙，或者在常家的藏书阁里看书时，他就看书。
姜羽见状也只能埋头继续复习功课，只是没一会儿她就抬起头来，侧耳细听……
石延直第一时间发现，放下书紧张道：“怎么了？”不会是有刺客吧？
“楚元祈来了。”
……
夜空下，姜羽和石延直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楚元祈，都很头疼。
院门边，因为阻止楚元祈喝酒被罚站的李安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眼神又是心疼，又是委屈的……
“那俩混蛋玩意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哈哈，我高兴啊！太高兴了！”楚元祈说着朝姜羽举杯，“小羽，我得谢谢你！”
听他叫“小羽”，石延直的脸顿时黑了。
楚元祈仰头喝尽，继续道：“你不知道，以前的我就想着一辈子当个逍遥王爷，吃喝玩乐无比自在……
有太子哥哥护着，我可以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可是老天爷这个黑心肝的，就是见不得我好！……嗝”
楚元祈打了个酒嗝，好像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眯着眼睛冲姜羽和石延直招手，“来，来，来，你们俩陪我一起喝！”
姜羽摆摆手，“不了，大瑶不让我喝酒。”主要是她酒量太差。
石延直也摇摇头，“我要保护小羽，不能喝。”
“切，没劲。”楚元祈仰头猛灌一口，扭头冲李安喊道，“小安子！小安子！你过来陪我喝！”
李安一路小跑着过来，“哎呦，我的陛下啊！您不能再喝了，明儿还要早朝呢，您这样喝明儿该难受了……”
“去他的早朝，我才不想早朝！我不想批奏折，不想当皇帝，不想！父皇……我不想……”
楚元祈就这么喃喃着睡着了。
姜羽和石延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安见状叹了口气，对姜羽道：“劳烦国师，能否让陛下在国师府过一夜？
明早再赶回去上早朝。
否则若是被言官知道，陛下不顾龙体喝醉酒，陛下又要被谏言了……
彻夜未归，也好过这样宿醉。”
姜羽还能说什么？只能笑道：“当然可以，这国师府屋子那么多，你随便挑。”
“多谢国师。”李安犹豫了一下，“不知能否让陛下和你们住在一个院子了？万一要是有什么事……”
最终在石延直的臭脸下，楚元祈住在了石延直的隔壁屋。
二人也没了心思继续看书，收拾了一下便各自休息去了。
……
第二日一早，楚元祈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起了个大早，赶在早朝开始之前进了宫……
姜羽带着满心的好奇做完晨练，然后去了医馆。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姜羽和陈大夫交流脉案之后，姜羽问道：“陈大夫，您知道先太子吗？”
陈大夫却突然紧张道：“诶，说不得说不得……”
姜羽见他讳莫如深的样子也不好逼问，只是这么一来，她越发好奇了……
午睡的时候也辗转反侧。
等到午睡时间一过，姜羽便收拾东西和石延直一起往常府去了。
……
“常先生，您能跟我说说先太子的事吗？”姜羽一脸期待道。
常百草瞥了她一眼，“合着你刚才心神不宁的，就在想这事？”
姜羽心虚地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要经常跟陛下见面吗？多知道一些事情，若是有什么避讳，也好避一避不是吗？”
常百草还能不知道她？
光看她写的那故事，就知道她好听八卦，还找什么借口……
常百草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师父没跟你说过？”
姜羽一愣：这跟师父有什么关系？难道先太子的死和师父有关？
“也罢，那我就给你说说，只是这事，你不要去外头到处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姜羽忙不迭地点头。
“要说这先太子，和你师父之间渊源颇深……
十多年前，你师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
那会儿先太子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吧，一次进山打猎，遭人暗算掉下山崖。
正好被进山采药的你师父给救了。”
说到这常百草直咂舌，“啧啧啧，你是不知道……
先太子那会儿掉下山崖被树枝挂住了，但是肚子上也被树枝划开一大道口子，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点不比你上回救的那个伤得轻。
你师父也不认识他，见他还有气，便死马当活马医，把他破开的肚皮给缝上了。”
“啊？那荒郊野岭的，拿什么做手术啊？就算做了，也是要感染的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神医林锡，字子陶
常百草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你师父就给人治好了。
听说先太子的护卫们找到先太子的时候，他的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之后你师父就被太子带回都城，先太子问你师父想要什么奖赏。
你师父一介贫寒，不要钱不要官，只说对常府仰慕已久，想要来常府学医术……
我和你师父就是那时候相识的。
很快我们就成了至交好友。”
姜羽双手撑着下巴，心道：不愧是我师父。
不过师父那祖传的笔记……看着不像是一介贫寒啊……
“那后来呢？以我师父的医术，岂不是要闻名都城？”
常百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怀念，“自然是。
你师父的医术底子本就好，在常府不过几年，便名声在外。
先太子多次遇险，都是他把先太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只可惜……”
……
十年前，都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传闻中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林锡，先是被人捅出掘人坟墓，取尸首习得医术，遭人唾弃。
又被人撞破他用活人做试验、试药……
这件事被有心人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震惊都城。
还不等朝廷前往彻查，林锡遭人报复，被歹徒闯入林府，灭了满门。
因为时值深夜，等到被发现时，林府已经被大火淹没，最终化为灰烬……
……
“是谁陷害我师父？！”姜羽拳头紧握到骨节泛白……
她没想到师父竟曾受此劫难，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常百草看了姜羽一眼，“你这么相信你师父？”
“我师父才不会用活人做试验！”姜羽气得不行，“常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害我师父？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给师父报仇。”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那些人如今都已经化成泥土了。”常百草说着，脸上少见地出现一丝冷意。
“死了？怎么死的？”姜羽看到常百草的表情，恍然道：“是常先生为师父报仇的？他是谁？”
“是先帝的兄弟，顺王……”常百草见姜羽没完没了的样子，便把事情的原委和姜羽说了……
先帝在位之时，还有两个兄弟，一是顺王，一是晋王。
先帝身子不好，膝下只有两子，一个是先太子，一个就是如今的楚元祈。
当时先帝身子不好，楚元祈才不过十三岁，被保护得很好，整日只知道玩乐。
顺王有心想要谋朝篡位，便多次对先太子下手，却次次被林锡所救。
就连先帝的病情也被林锡稳定了下来。
顺王恼怒林锡次次坏他好事，便借着先太子外出剿匪之时，对林锡下手……
林锡“死后”，先太子剿匪遇袭，还没赶回来便死了……
“听您这么说，这顺王心机深沉，手段也多，那后来，师父是怎么逃离的？常先生又是怎么为师父报仇的？”
常百草不屑一笑，“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医者。
我常府子弟众多，上到太医院，下到民间医馆，他顺王再厉害，还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寻医问药吗？”
姜羽只能缓缓地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常百草轻咳了两声，“至于你师父是怎么逃离的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问过他，当时他并不想说。”
“那为什么大家都不敢提先太子的事？”姜羽不解道。
常百草轻哼一声，“人心呗，死了一个顺王，还有一个晋王。
还不是晋王在背后搞的鬼，把先太子的死扣在陛下头上，说陛下为了皇位，杀害自己的亲兄弟。
但实际上陛下在先太子死了之后，找到我，和我一起查林锡之死，一直查到顺王身上。
我们花了数年的时间，才把顺王这颗毒瘤拔除。
但是没了顺王，还有一个晋王。
不过这个跟我没关系了，我就是个医者，若不是为了给子陶报仇，我才不会插手顺王的事。
后来顺王府是陛下亲自带人去抄家的，便更坐实了陛下为了皇位不折手段，连亲叔叔也不放过。
先太子成为禁忌不过是那些人听信谣言脑补出来的。”
姜羽想到昨晚喝醉酒的楚元祈，轻轻地叹了口气。
……
安州。
一道亮光闪过，稻草人连着中间的木棍断成两截，切口平齐。
姜瑶挥动了几下手里的大刀，又伸手弹了弹刀片，冲老张点头道：“这次的硬度和锋利度都比之前的要好，可以进行下一轮试验了。”
“诶！”老张激动不已，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看起来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一旁的小张虽然也高兴，但是他的面容却憔悴了许多……
姜瑶显然也注意到了，“你们辛苦了，今天大伙儿都回去休息一天，好好睡一觉吧，别把身子熬垮了。”
小张眼睛一亮，下一瞬就听老张道：“不用不用，趁热打铁，好不容易找到点手感了，不好断了啊……”
小张的肩膀顿时一垮，小声嘀咕道：“爹，可是我已经连着三天都只睡两个时辰了……”
老张尴尬地挠挠头，“呵呵……我没注意。”
姜瑶失笑摇头，“都休息吧，你们现在可都是宝，要是熬坏了身子，那我损失可大了。”
……
从炼钢厂离开之后，姜瑶出现在海湾处。
一眼望去，山洞上、沙滩上、海浪里……到处都是人，赵振民的亲兵正在监督着这些士兵训练。
“姜先生。”一名亲兵看到姜瑶，行礼道。
“你们将军呢？”
“刚才龙先生派人来说战船的骨架做好了，将军看战船去了。”
姜瑶微微颔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另一处沙滩，龙海等人就在这制造船只。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处海滩临近的山林里有大量的青冈。
在这边造船可以就地取材，十分方便。
只见沙滩上建着一座船坞，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龙骨。
现在的船只制造还没那么发达，姜瑶当初给龙海的图纸，参考的就是唐宋时期的造船工艺。
不但有贯穿首尾的龙骨，而且整个船体两侧下削，船底成v字型，更利于船只前行。
这还是龙海他们第一次成功搭出龙骨。
赵振民站在龙骨旁边惊叹不已，姜瑶正准备上前，就见去山林里砍树的村民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担心
姜瑶一个闪身出现在村民面前。
村民吓了一跳，被姜瑶一把拉住，“出什么事了？”
“姜先生！”村民见到姜瑶眼睛一亮，“我们在砍青冈树的时候，发现朝南的地方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其他人已经在往那边探查了，我是回来报信的。”
姜瑶脸色一沉，和村民确定了方向便瞬移过去……
不怪她这么紧张。
虽然最开始来到山坳的时候，她和小羽虽然没有往那个方向探查。
可是这次她把这一大片山林买下的时候，那县令分明说这边都没有百姓居住的。
现在却出现了不明身份的人类活动痕迹……
这让她不得不紧张。
当然，像这种群山之中，有那么一两个遗世独立的村落也不是没可能的，像之前的林家村那样。
也有可能是什么土匪窝……
但是姜瑶最担心的，却是这些痕迹是属于大陆之外的人的！
上回发现有人登陆的那个地方，姜瑶已经让人暗中守着了。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再没有发现什么人登陆，像这样未知的事情，才是最让人焦心的。
如今出现的有可能是线索，也有可能是危机！
姜瑶找到探路的村民们时，他们还没走出多远。
“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查。”姜瑶顿了一下，叮嘱道：“安全起见，你们砍青冈树的时候，往山坳方向砍，尽量别往这边来，也别落单，注意安全。”
“明白！姜先生也一切小心。”
……
姜瑶顺着那个方向寻出足足有士多里地，在群山之中发现了一个村子。
远远看到村子里的村民和他们的肤色样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记录上写着：那些入侵的外敌，身材健硕，毛发和眼眸皆为异色，还是很好辨别的。
姜瑶不放心，在村子附近转了一圈。
发现这里还种着一季的低产粮种，而且住的屋子很破旧，甚至他们说的话音调也和府城人说话的音调差很多。
看起来确实是与世隔绝很久的样子……
……
“小瑶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去了半日了……”老村长拄着拐杖站在村学门口，时不时地往外张望，虽然他也不确定姜瑶会突然从哪个地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