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二哥哥说要我

  江景昀醒后,谢辞本还想多待,奈何接到自家老爹的消息,只能再次折身赶赴鹣鲽村。

  陈修谨师徒交代了点事宜后也相继离开,偌大的屋子里就剩江景昀与谢谙两人。

  自打江景昀醒来便保持着靠在床头的姿势,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谙。

  谢谙也不躲闪,牵着他的手,直直迎上他的目光,唇边噙着浅笑。

  “你……一直都在?”

  良久,江景昀方才收回目光,出声问道。

  谢谙点点头:“是的。”

  “只不过动作言语那些并不受我控制。”

  说到这,他愧疚地看着江景昀,道:“对不起。”

  “你。”江景昀刚说出一个字便又顿住了,他眉心微蹙,继而又道,“景帝……”

  “二哥哥放心,他与我本为一体。”

  江景昀道:“我指的是割昏晓,他……”

  “失败了。”谢谙了然,解释道,“景帝的割昏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未成功。天空中出现的裂缝是时空轨的裂痕,那是上天的警示,天罚将至。当景帝钻进时空轨之际,天罚已至,是以他尸骨无存。但死因为前执念过深,加上又有相思咒的守护,魂魄久久不散。”

  “虽说割昏晓未能成功,但时空轨的裂缝出现的那一刻,的确会造成时空的颠转。阴差阳错间便把景帝带到了如今这个尘世,是以导致他误认为自己已经习成割昏晓。”

  “他也真是傻得够呛。”话末,谢谙还不忘鄙视一下已经与自己合为一体的景帝。

  江景昀:“……”

  “对了,余恨。”江景昀倏地想起谢谙身上的蛊虫,抓起他的手腕细看一番,白璧无瑕,不由得一愣。

  “解了。”谢谙粲然一笑,“是二哥哥救了我。”

  “相思咒在魂魄双生过程中突然躁动起来,顺带把余恨一锅粥端了。二哥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说着说着,谢谙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二哥哥,你要我吗?”

  谢谙一边说一边身子前倾,与江景昀面对面,鼻尖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他脸上,余音拉得很长,“我会洗衣做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了我保证不亏,二哥哥,要吗?”

  江景昀脸颊不住发烫,身子想往后倾,可被谢谙那扣在脑袋上暗暗使劲的手给断了后路。

  “二哥哥,要我不要?嗯?”谢谙又凑近了点,随着他说话之际,唇瓣时不时从江景昀脸上蹭过,动作放浪至极,语气却是端的委委屈屈。

  江景昀白皙的耳垂不争气,瞬间红透,几欲滴血。

  “二哥哥~”

  “要要要!”江景昀实在受不住了,满口应道。

  “二哥哥要谁?”谢谙还不肯放过,眸子里蹿起坏意。

  “要你!”江景昀恼羞成怒地等着他,可脸颊上那两朵粉云让他仅有羞与艳,尤不自知的人凶巴巴地说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谢谙见好就收,在江景昀唇边亲了亲,然后心满意足地松开,待瞥见他淡粉的唇瓣上沾满水渍时,眼底笑意更甚,趁着这人再次别扭前开口道:“二哥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

  谢谙瞪着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凝望着江景昀,唇边洋溢着讨好的笑,就差身后那根不断旋转的尾巴了。

  江景昀脸上温度未褪,脑海里一片混乱,正想着自己冷静一下,当即不假思索道:“好。”

  谢谙得了信,仿佛吃得肉骨头的狗一般,欢欢喜喜地跑到厨房去。

  待谢谙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时,江景昀发了会呆,待心绪平复后,悄然间把眸里的那点阴翳藏匿好。

  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衫,大步走了出去。

  皇宫一隅,泰安帝站在一处破败的宫殿里,抬头打量着房梁上结着地蛛丝。他眉宇间聚着深深的纹路,眸里好似罩着一层薄纱,目光有些许空洞,眼底偶尔流出的悲戚,给他染上了些许孤寂。

  院内飞鸟离枝,泰安帝眸光微闪,忽然开口:“江二,进来吧。”

  江景昀缓缓走了进来。

  “既是刚醒,为何不多歇歇?”泰安帝半眯着眼,看着逆光走进的江景昀。

  江景昀眸含讥讽,淡淡道:“君上有旨,不敢耽误。”

  他其实早在谢谙之前醒了,哪知泰安帝在传音阵里找上他,便耽误了一阵子。

  “老六这次为了你,可是把我老谢家的江山都给赔进去了。”泰安帝别有深意道,“江二,他对你用情至深啊。”

  “君上唤臣前来便是讲这些的?”江景昀不欲与泰安帝讨论谢谙,更别提谢谙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其中泰安帝不知帮了多少忙。

  泰安帝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事你一直都知道?”

  “臣身为当事人,不该知道么?”江景昀凤目一凛,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泰安帝神情有些复杂,看向江景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江景昀自是明白了泰安帝的意思,嘲讽道:“如若我真想坐那个位置,君上觉得这世上谁能阻拦?”

  态度极为猖狂傲慢,可却也是事实。

  江景昀道:“君上该庆幸臣是江家后人,也该庆幸臣现在还想多活几日。”

  泰安帝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会造反,唯独江家不会,江景昀不会。

  江家先祖江柳死前叮嘱其子把自己的尸体大卸八块分处而埋,并且下了恶诅,将残损的魂魄封于怨气冲天的乱葬岗,洗涤生前功劳,断了轮回之路,化身为厉鬼。

  今后子孙但凡有异心叛乱者,其魂魄便会受到指引归来,将其诛杀。

  关于江柳这一做法,众说纷纭。有人赞颂江柳大义凛然,身死不忘报国。也有人认为这并不是江柳的意思,至于是何人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泰安帝深知这一点,因此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无忌惮打压江景昀。

  “临水照花轴的事。”泰安帝收敛杂绪,把话题转到了此前最为棘手问题上。

  江景昀不假思索道:“假的。”

  “寻些证据证明临水照花轴是假的,再找些所谓的‘证人’去指责安王。这些事,君上不是最为拿手吗?”

  “目的便是为了借我之名煽动百姓,意吐谋反,君上再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此事不就解决了。”

  “放肆!”泰安帝被踩到了痛脚,当即厉声斥道,“江二,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对你如何么?”

  “君上谦虚了。”江景昀拱了拱手。

  泰安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你!”泰安帝被气得都把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臣该走了。”江景昀不愿同他多说,转身欲往外走。

  泰安帝连忙压制住梗着喉咙的那口血,忙压低嗓音道:“这个法子不通。”

  “顾行止掺和进来了。”

  江景昀身子一顿,回过头看着泰安帝。

  “孤一开始确实想要按照你最初说的那个法子,可根本行不通。”泰安帝道,“此次临水照花轴已经传到全国各地,大家都有目共睹,加之老六又在其中搅和了一些,事态愈发严峻。”

  “民间时不时有百姓揭竿而起,与官府对着干。再这样下去,青虬真的要乱成一锅粥了。”

  江景昀看着泰安帝,一言不发。

  泰安帝揉了揉眉心,叹道:“孤做的那些事,孤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多想想谢谙,毕竟他是一心向着你的。”

  “君上。”江景昀突然出声,神情凝重。

  “嗯?”

  “江家自先祖江柳,历经四帝王,率领玄虎营镇守西北至今已有百余年。然则江柳征战数年,好不容易卸甲归田,却落得个中风,瘫痪在床半载,最后服毒身亡。”

  “我曾祖父江瑶带着一千人苦守叶城,耗时十天,击退白凤国一万敌军。曾祖父因为此战,耳聋眼瞎,手臂更是断了一只。曾祖父恐白凤国卷土重来,接连上奏请当时的君上派兵支援。一个月后,白凤国再次来袭,朝廷的援军还未到来。

  “曾祖父不幸被俘,受尽折磨,奄奄一息之际,总算是等到了援军。他拉着牺牲战士们的遗骨想要把他们带回家,可那些战士们却被朝廷安上了叛徒的罪名,拒绝让他们回家。双方争执之下,曾祖父不幸被一小卒推倒撞在石头上,自此身亡。”

  江景昀平静地说着:“祖父江城,戎马一生,十指被砍得仅剩四只。可他没有死在沙场上,却死在莫名其妙的毒.药里,原因竟是一个妾为了争风吃醋。可我祖父屋里除了祖母,并无其他女人。”

  “够了!”泰安帝越听越觉得心虚,猛地拔高声调,“江景昀,孤跟你说要事,你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

  “这不是君上的意思么?”江景昀深深看了眼泰安帝,反问道,“江家先祖们走过的路,我也得走一遍。但君上给我安排好的路,是直接把江家的路给彻底封死了。”

  “君上,江家嫡系,就我一个了。”江景昀话语里夹杂着些许悲凉愤懑。

  被说中心事的泰安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江景昀凤眸里迸射出凛冽寒光,掷地有声道:“我若要死,便也是光明正大的死去。定不会如那些阴沟里的蛆虫般,到死也见不得光。”

  语罢,大步离去。

  泰安帝望着江景昀离去的身影,直到清风顺着窗缝钻进屋内,吹拂着珠帘,弹奏着动人的篇章,这才唤回了他游离在外的神智。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张,指腹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划过,兀自喃喃道:“可这次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江景昀本想直接回到屋里继续躺下,可眼瞧着离自己院子还有五步之遥的距离时又猛地掉转方向,去了另一处院落。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摸索了一阵后,把一个沉甸甸的木盒装入袖中,连带着那块绣技粗糙的手帕也一同拿走了。

  谢谙端着一盅瘦肉粥走进了落花时节,故意在门口的台阶上用力跺了几脚,然后扯开嗓子喊道:“小相公~您要的粥来啦~”

  当江景昀正倚在床头专心思考帕子上绣着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就听见谢谙那矫揉造作的声音。

  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真的被吓着了,他一个激灵,险些栽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你对对象的各种称呼。

  谢谙:二哥哥,景昀,江老二,江景昀,老东西,我家娘子,哦对了,还有小相公~

  江景昀:谢谙。

  谢辞:勿扰,谢谢。

  顾行止:阿昀,小阑阑。

  狗子:友情提示楼上,得了病赶紧治,不然会死。

  系统:谢辞、陈无计骂骂咧咧退出群聊。

  系统:顾行止被管理员谢谙移出群聊。

第155章 二哥哥说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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