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边炉&烤全猪

　　“什么惊喜？骄傲的福尔摩斯先生还会送我一个惊喜大礼包吗？”

　　驱车开往普林斯顿的路上，艾比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的红糖包和枣泥糕, 热腾腾的还有叉烧四方包、香浓流汁的蒸饺、面结粉丝以及瘦肉丸汤。典型的三人份中式早餐, 艾比反应回来, “你该不会是要来个大变活人吧？”

　　对此，夏洛克保留了一定的神秘感。

　　此刻他正在教室的讲台上，和瑞德因为“反社会意识”的议题而争论得不可开交。福尔摩斯教授甚至忘记了他的授课时间，不过台下的学生们倒是听得兴致勃勃。

　　直到艾比的一通电话结束了他们口干舌燥的交流。

　　知道女孩带来丰富而馋人的早餐, 夏洛克甚至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没错，他饿了。

　　短暂的课堂时光很快便结束了。

　　下课铃声在夏洛克听来是最美妙的音乐, 比起这位并不靠谱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经常带来美味点心的小助理艾比显然人气更高。同学们围上讲台, 小部分来询问课堂上的疑惑, 更多的则是来打听艾比的行踪或是她的联系方式。

　　一旁的瑞德沉默地微笑，心里有点儿为那个叫“艾比”的女孩感到雀跃。

　　他虽然是个天才, 却从小双亲分离, 在学校读书时也时常遭受欺凌，更因怪异的行为举止而被同学嘲笑。敏感的瑞德因与周遭的格格不入而感到自卑，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性格都非常孤僻。

　　是BAU（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行为分析部）让他逐渐开朗起来。

　　尽管如此, 听到同学口中的万人迷存在，他不可避免地有一丝小羡慕。

　　同学们直到下堂课开始才散去，艾比也同时抵达普林斯顿学院。

　　学校空旷的草坪上, 她带来了舒适的野营坐垫, 热情地为瑞德小天使一一介绍起今日的美味早餐。

　　对此, 夏洛克有话说，怎么他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

　　艾比真的没想到，夏洛克会变出BAU的天才侧写师，这位智商高达187，每分钟阅读两万字，拥有化学、数学、工程学三个博士学位以及社会学、心理学、哲学三个硕士学位的小可爱。

　　都是天才，怎么一个傲慢不堪整天摆张生人勿近的臭脸，一个就能这么招人喜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呢？

　　“这个奶黄流沙包味道不错！哦，有点烫口！”夏洛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依旧滚烫的蛋黄流心，这模样让他有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当然他也不会想到，此刻自己在假侄女心中的地位正在直线下降。

　　“吉尔伯特小姐，你的厨艺真的太棒了！”

　　近距离接触这位长相甜美，神仙厨艺的女孩，这种体验感是非常美妙的。更别说瑞德此刻正被一碗瘦肉丸迷得神魂颠倒。

　　比起火锅的虾滑，瘦肉丸更加Q弹有嚼劲，反复捶打的鲜肉煮成通透的粉色，一口下去满口肉香。加点米醋、辣椒，还有紫菜带来的清香，瑞德终于明白了这个亚裔女孩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在无法阻挡的美食面前，全世界都是一家人。

　　闲暇的早餐时光悠闲而缓慢，艾比咬了一口微甜的枣泥糕，她爱极了这甜丝丝淡淡的板栗味，“瑞德博士，我一直关注BAU的相关新闻，我常常因为你神奇的如同魔术般的算法而啧啧称奇。”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瑞德有点害羞，瘦肉丸汤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脸。

　　“叫我瑞德就好。”他低头喝了一口汤，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自然，才继续说道，“吉尔伯特小姐的好人缘也让我羡慕。”

　　“叫我艾比啦！”

　　夏洛克听完他们这波商业互吹，镇定自若地等待针对自己的夸赞，毕竟他时常受到凡人的追捧。结果等了半天这两人还在互夸？夏洛克轻咳一声，企图强调自己的存在。

　　谁知两人偏头沉默地看了自己一秒，继续就BAU小组的各种离奇案件讨论得不亦乐乎。

　　夏洛克：？？？

　　一向都是自己冷落他人的侦探先生强行插话，“不过红骷髅绑你做什么呢？”

　　是啊，红骷髅绑她做什么呢？艾比回忆起昨日的光景，“巴基他们来的太快，红骷髅还没来得及跟我透露他的计划，就被一锅端了。昨天福瑞局长连夜带走了他，应该能审出原因来。”

　　“红骷髅？约翰·斯密特？”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反派，瑞德当然听说过他的名号，甚至BAU接触的部分案件，都与这位军事首脑手下的特工相关。当然，涉及超自然的案子，一般都会移交神盾局处理。

　　作为FBI的特工，瑞德看过不少超级英雄英勇事迹的报道。当然，看过和近距离接触，那就是两码事了。尤其当女孩说到“弗瑞邀请她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时候。

　　虽然复仇者们极力赞成并一致认为弗瑞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情，艾比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摆摆手，和瑞德解释道，“我是坚定不移的和平主义者，能在饭桌上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决斗和伤害来解决呢？”

　　她表面这么说，心里其实在想，弗瑞明明是被自己出色的涮火锅手法撩到了，借复仇者的名义蹭饭呢，这家伙交朋友不诚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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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新朋友相处，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艾比破天荒没有当天返回皇后区，毕竟普林斯顿也为她留出了一间宿舍。

　　她询问了瑞德他是来破案还是休假。

　　瑞德诚实地说道：“我的偏头痛最近发作得厉害，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工作。在医生的建议下，我提前休了年假。”但他隐瞒了，他一度怀疑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精神分裂症。

　　“我认识一个非常出色的医生朋友，他长着和夏洛克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如果不是他长得更老一点，我都怀疑他俩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我想他能帮助你。”鲜掉眉毛的打边炉港味店里，艾比为瑞德的头痛病而感到非常忧愁。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纠正她，“你是说史蒂夫·斯特兰奇？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个神经外科医生。”托巴基的福，夏洛克对这位和自己撞脸的仁兄也有所耳闻。

　　“难道他就没有出色的神经内科医生朋友吗？”

　　“那样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人缘一定差到极点。”夏洛克摇摇头，心想那人应该也无法拥有自己的超高智商，果然，同脸不同命啊。

　　斯特兰奇医生：阿嚏阿嚏…？？？

　　不过夏洛克没有心思继续思考别人的命运，因为…原汁原味用炭火烧出来的火锅此时正热切地沸腾着，等待食材的下锅。高汤里此时飘满了嫩白的豆腐，再加入普通的雪菜和笋丝，静等片刻，汤底立即达到一种意想不到的鲜。

　　比起潮汕火锅加了芹菜颗粒的汤底，打边炉的豆腐汤更加舒适暖胃。

　　趁着喝汤的空挡，艾比特地将走地鸡划入锅中。皮光油亮的走地鸡，鸡肉更加肥圆丰满，肉质也更有弹性。一块块厚实的鸡肉在汤里上下翻滚，吸收了汤汁的精髓，立即变得嫩滑鲜美。

　　然后艾比的视线便落在一桌子的海鲜上，波士顿龙虾、珍宝蟹、大鲍鱼、小海鲜拼盘…这顿饭是夏洛克请客，她有理由怀疑侦探先生又破了什么奇案，因此发了一笔洋财。

　　对此，夏洛克非常坦诚地说道，这是麦考夫打给他们的就餐经费。

　　远在英国伦敦的监护人先生，仍时刻关心着自家两个崽的生活质量。一瞬间，艾比想起自家“老父亲”拄着拐杖略显沧桑的身影，不由得说道：“如果美食也有超能力，就能治疗麦考夫的秃顶和发胖，还能治好瑞德的偏头痛，哦，还有夏洛克的傲娇症。”

　　夏洛克，“……”他并不觉得这是多么真心实意的关怀。

　　不过他此刻只能巴巴地看着珍宝蟹在艾比手里经历娴熟的技术处理，为了能分到一只完整的蟹壳而闭上嘴巴。半张脸大的蟹壳逐渐煮成通红的颜色，翻过身来，金黄的蟹膏满满地嵌入其中，肥美且喷香。

　　在夏洛克期待的目光中，艾比非常偏心地将珍宝蟹的精华…唯一的蟹壳送到了瑞德的碗中，“瑞德小天使是客人。”

　　受宠若惊的瑞德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谦让，“我就不夺夏洛克所爱了。”

　　“夏洛克！你最喜欢的蟹腿！”艾比安排得明明白白，并示意了夏洛克一个“你敢收下这个蟹壳你就再也没饭吃了”的死亡眼神。

　　夏洛克一个激灵，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她，“对，我最爱的还是蟹腿！”

　　没想到粗壮的蟹腿同样拥有紧致的腿肉，蟹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蟹黄，这让退而求其次的夏洛克吃得非常满足。

　　开背切成两半的波士顿龙虾也拥有非常厚实的虾肉，足有两个手掌程度的巨大虾肉，雪白而鲜甜，吃惯了芝士焗波士顿龙虾的瑞德第一次体会到来自中式的原汁原味，不用加多余的调料，回归食物最初的本真，他甚至能感觉到淡淡的海水味正充斥着自己的口腔。

　　可以说非常享受了。

　　他觉得自己的假期可以再延长一点儿。

　　“安分点！”这话是艾比对桌上正肆意扭动着的八头鲍说的，肉质厚到极致的鲍鱼每个都非常有分量，下锅5分钟就可以捞出来了。这回艾比非常公正地均匀地分配开，蘸点酱汁开吃，吃的就是这弹牙的口感。

　　昂贵且精致的海鲜食材让艾比吃得非常痛快，在涮过了小海鲜拼盘、对虾、手切吊龙、黑鱼片和福袋之后，她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开始认真思考福尔摩斯和斯特兰奇两位“撞脸”兄弟明天的相认现场。

　　因为半小时前，艾比才在社交平台发表了他和瑞德的合照，并配文：“今天的打边炉非常好吃。”而原本拒绝合影的侦探先生在艾比按下手机快门的瞬间，不偏不倚地探头出现在照片的一角，于是史蒂夫·斯特兰奇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弟弟”。

　　比起只在神经外科界赫赫有名的斯特兰奇医生，常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名侦探先生更为史蒂芬熟悉，恰巧他此时正在普林斯顿进行学术交流，便自然无比地联系上艾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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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瑞德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眼里露出兴奋而考究的神情，他喃喃自语，“天哪，真是太神奇了！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从基因学的角度来说，这简直匪夷所思！”

　　名侦探和神经外科医生被异常激动的两个人盯得非常不自在，这莫名的“动物园猴子“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艾比激动地为他们留下纪念的照片，这两个人分开见是一回事，一起见又是另一回事。除了显然易见的年龄差，那傲娇的小眼神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连不屑的冷哼声都没有丝毫差别。

　　如果没有之后喋喋不休的争论的话。

　　艾比一度认为，夏洛克只有遇到麦考夫，才会变成一个神经质的话痨。

　　所以当他和一个陌生人因为“科学和魔法”这个话题展开激烈探讨的时候，尝试好几次发现仍然插不上话的瑞德和艾比一同陷入了沉默。

　　夏洛克熟悉近百年来世界各地发生的几乎所有灵异事件，他当然相信魔法物质的存在；为此，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史蒂夫·斯特兰奇则表现出嗤之以鼻，他不相信一个瘫痪的人能因为魔法重新站起来，他只相信自己如神一般的双手。

　　没错，就是这么自信。

　　唉…小史，你怎么就听不进话呢？

　　这两年，夏洛克接触了不少超自然案件。比如还住在贝克街的时候，隔壁邻居就分别是吸血鬼始祖三兄妹，且不说他们的父亲还是吸血鬼猎人，对家是女巫。在上演了一出非常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后，吸血鬼兄妹全员失踪，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根据艾比的说法，吸血鬼大哥以利亚给贝克街的居民全都消除了记忆，但因为他们家天天喝加了马鞭草的咖啡，吸血鬼对此束手无策。

　　从此夏洛克对灵异魔法事件深信不疑，现在他只觉得言辞狂妄的神经外科医生是如此的愚蠢，他们的智商恐怕相差十万八千里。

　　而活了四十年从没撞过鬼的斯特兰奇更因为大侦探的迷信思想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