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人在狂欢，有人尴尬而安静。
这天，很多父母发现电视机前刚才嗷嗷叫的女儿突然陷入安静，表情古怪，又高兴又不高兴，问她怎么了？
她幽幽的叹口气：“别问，问就是真香。”
想到之前全网跟风黑的秦不惑竟然是舔屏无数次的腹肌照主人，就觉得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扇了脸，特别肿，关键你还不能说疼，因为真TM香啊。
曾经踩过的人，和曾经舔过的屏，居然是同一个人，就问你，打脸不？
打脸是真的，真香也是真的，接下来就尴尬了，你说黑吧，腹肌滤镜太美好，舍不得，粉吧，总感觉自己挺尴尬，那种感觉就像是“分手后在比前男友过的好这一块丝毫不含糊”，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是‘前男友’。
以前转过的黑料和嘲过的话，此刻统统化为猝不及防又凶又猛的冰雹，从天而降，啪啪打脸。
恍惚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太绝对，谁知道，现在哪个不入流的小糊咖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成你的本命加墙头。
“嗷嗷嗷，我真香了，心水的腹肌主人竟然是以前踩过的秦不惑！”
“麻麻问我为什么捂着脸，因为它好肿。”
“打脸好狠，可是为什么我还想粉？呜呜，都怪当初骂得太狠。”
“弱弱的举手，我也想粉，现在疯狂吹彩虹屁还有救嘛？”
“我jio得应该来得及，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吨的彩虹屁，准备向秦不惑发射。”
“如果我现在入粉籍，你们会不会骂我舔狗？”
“绝对不会，因为骂你等于骂自己。”
节目还在继续。
开车来到露营地，各队分别搭起过夜帐篷，楼昱的人设就是暴躁傲娇小王子，出道时被粉丝喊话“出道不成功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一定要让他出道成功体验人间疾苦”“行走的人间富贵花”。
很多粉丝都吃这种富二代人设，认为我哥哥什么都值得最好的。
暴躁傲娇的脾性虽然经常被别家粉丝诟病，但是都被粉丝以一句：“我们家哥哥我们乐意宠着”给怼了回去。
因此，在看到楼昱跟难缠的帐篷作斗争，渐渐开始暴躁后，楼昱的粉丝的第一个反应是：“哈哈哈，□□常暴躁”、“哥哥可长点心吧，明明是那头”、“傲娇小王子上线”“唉，哥哥这样，又要被黑粉黑脾气不好了”、“人间富贵花你指望他懂什么人间疾苦，哈哈”。
直到秦不惑走过来，把楼昱从搭帐篷的活里解放出来，楼昱还瞥了人家一眼，满脸不服气：“我会弄。”
秦不惑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嗯，知道，你帮我去看看火，我腾不出手。”
楼昱像被顺了毛的狮子，走过去继续看火了。
楼昱粉丝发出一波弹幕：
“啊啊啊，秦不惑也太好了吧，语气好宠，好温柔。”
“本来对他无感，不过性格看起来好好，路转粉。”
“谢谢秦不惑照顾我家哥哥，他脾气急，但是是个很好的人。”
“感谢照顾我家第一天下凡的哥哥。”
“感谢感谢。”
“好感+1。”
“我这双眼竟然看出了CP感，年下暴躁傲娇狼狗攻X性格温和大美人受。”
“哇塞，有点甜。”
“嗑惹。”
秦不惑无形中收获了楼昱粉丝的一波好感。
吃完饭，综艺节目的惯例，走心环节。
主MC和楼昱都说了自己的一些困扰，然后女MC也说了些最近遇到的瓶颈和心里感悟，随后，出乎众人意料的的cue了秦不惑：“听说你之前被全网黑，是因为蹭热度吗？”
镜头下，秦不惑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好在很快镇定下来，气氛变得僵硬而凝固。
连节目组都没想到女MC会问出口，主MC经验丰富，立刻调节气氛，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弹幕又走了一波：
“XXX多大的人了，说话都不过脑的吗？路人一枚，有感而发。”
“我也觉得在当事人面前提这个事不太好。”
“服了XXX，不会问问题就让别人来，没看某某在疯狂圆场呢吗。”
“连节目组都觉得过分了。”
“刚才她提问的时候，感觉秦不惑身体都僵硬了，明显有些慌了，一定不是提前套好的词。”
“我也看到了，本来还带着笑呢，脸都白了。”
“可能是被黑怕了吧，感觉有点心疼。”
“心疼+1。”
“以前我挺不喜欢秦的，今天感觉他性格跟网上传的差别挺大，造谣真的不需要成本。”
“慌乱无措看向镜头的那个眼神，杀我，好像清晨的山间小鹿。”
“我也喜欢。”
秦不惑恢复镇定，眼神澄澈安静，语气有些自嘲：“以前浮躁，沉不下心，出道就想火，确实蹭过热度。”
然后转向旁边的楚星河，不好意思的笑笑，语气真诚：“对不起啊楚哥，以前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弹幕又躁动起来：
“天啊，他竟然承认了，他在镜头下承认自己蹭热度，我没听错吧？”
“这算不算是自己锤自己，这么坦白的吗。”
“星粉表示，还好，起码他道歉了。”
“太刚了吧？有几个人有勇气自己锤自己啊。”
“我觉得刚才给的人设错了，这哪里是温和大美人受啊，明明是刚哥本刚啊。”
“这下黑点做实了，他是不是又想自炒？”
“前排的，别阴谋论，人家真诚道歉怎么就变成自炒了？”
“主要是他以前黑点太多，有前科，虽然我也不相信他自炒。”
“可是总觉得这样一来，秦就没什么好黑的了，毕竟包养那些传闻都是捕风捉影，只有蹭热度是真的。”
“好想看看最大苦主楚顶流怎么说？毕竟秦当初可是逮住人家一顿猛蹭。”
“前排的，能不能话别说一半，逮住猛蹭，总感觉色色的很有画面感。”
“你们一定是太黎CP嗑过头了。”
“就是，嗑剧里CP想想就好了，他俩在剧里虽然相爱相杀，剧外肯定没戏。”
镜头给到楚星河，楚星河眼睛漆黑，语气轻松，好似根本没当一回事：“为什么是我？”
与其说是质询，更像是随口一问。
他没把话挑明，但秦不惑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是最艰难的道歉已经说出口，他神色重新变得从容起来，笑容浅淡，眼神像小溪，汩汩流淌着柔和的水光，坚韧炯亮：“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清淡的话，温和的语气，却藏着不容忽视的炽热野心。
想成为你，想成为楚星河，不，秦不惑的潜台词是，他想成为可以和楚星河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成为可以跟他匹敌的对手。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他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的。
吃瓜群众不淡定了：
“突然觉得秦好像在发光。”
“好刚，娱乐圈里的人都想成为楚星河，但是都是暗地里想想，没人敢说出来，因为知道说出来就会被喷。”
“他真的不怕被喷吗？”
“谁爱喷谁喷，反正我是喷不起来，正大光明把哥哥当对手当榜样，不耍手段，没什么好喷的，星粉一名。”
“我觉得他很带劲儿啊，放眼娱乐圈，谁敢这么说。”
“反正我是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努力奋斗赶超，觉得很热血。”
“还不许人家有野心了嘛？”
“难道满世界都是咸鱼躺嘛？”
“有梦想的人会发光，这句话真的不骗人，爱惹。”
当然少不了酸言酸语，但是大多都是比较客观积极的留言。
楚星河抬眼看了他一眼，对方的眼神温和，包裹着野心的温柔，却灼热得发烫，似乎有被烫到，指尖又开始无意识的摩挲。
垂下眼睛，情绪看不分明：“有部电影要上映，到时候帮我宣传一下。”
秦不惑明显一愣，紧接着，笑着说：“朋友圈超话微博一条龙，好不好。”
弹幕：
“这是世纪和解了么，我的天，有生之年系列。”
“我也觉得很魔幻，没想到有一天楚星河跟秦不惑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
“呜呜，我家哥哥太善良了，这都能原谅。”
“哥哥好暖啊，一定是为了不让别人尬尴，才故意这么说的。”
“楚顶流确实有气度，秦不惑的粉丝连他的零头都不够，哪会真的让他宣传，就是给对方铺台阶罢了。”
“我家哥哥人美心善，要粉一辈子才够。”
“所以两人互关，是因为之前已经和解了嘛，毕竟综艺节目是之前录好的。”
“楚星河有顶级流量的风采，这句话既化解了秦不惑的尴尬，又能破冰，双商真高。”
“秦说朋友圈超话微博一条龙的时候语气好可爱，好萌。”
“有被这句话萌到，我粉了。”
“哈哈哈，戳我萌点戳得死死的。”
“所以秦蹭热度这件事翻篇了嘛？”
“必须翻篇了啊，人家正主都原谅了，粉丝干嘛揪住不放，吃饱了撑的嘛。”
“哥哥既然都这么说了，星粉表示没必要追着不放。”
“就是，以后不黑秦了，但是也不会粉他，路人罢了。”
“不黑不粉加一。”
这期综艺节目结束后，秦不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火了。
楚星河正面表了态确实让秦不惑松了口气，少了星粉这样庞大有组织的粉丝群，别有用心的人带不起来节奏，偶尔小规模黑一黑，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给秦不惑增加了热度，再加上这期综艺圈了不少颜粉，秦不惑终于不再是全网黑的小糊咖，而是有固定粉丝群的新星。
当天节目首播结束后，秦不惑刚从剧组收工回来，原原点了外卖，吃完饭后，想着刷一会儿手机。
结果刚登陆上账号，他就被微博疯涨的粉丝数量吓了一跳，赶紧给魏玲玲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私下里买了假粉，为了数据好看，魏玲玲也是刚刚得知的情况，也被吓得不轻，主要是粉丝量的涨势太疯狂，太吓人了。
魏玲玲手里捏着电话，心脏怦怦跳，竭力控制住语气中的颤抖：“我没买，这是真实的粉丝数量。”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秦不惑的微博粉丝量又往上窜了五万，秦不惑的心脏也在怦怦跳，手心出了一层汗，如果不是魏玲玲买的假粉，难道——
魏玲玲喉咙口吞咽了下，这样的涨势是她从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有一种预感，抢先一步说出来：“你要红了。”
秦不惑握着手机，头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实感，那种感觉就像脚下一步踩空，眩晕飘忽，他有些茫然，反问说：“我要红了么？”
魏玲玲已经缓过劲儿来，声音满是兴奋：“是，你要红了！而且可能是爆红！”
可能是有些激动，秦不惑被她的声音震了一下，终于缓过神来，有了实感，心底涌现难以抑制的兴奋，恨不得使劲跺两下脚，不过被他忍住了，他还记得自己不是一楼，跺脚容易扰民。
于是他压抑住狂喜，镇定的说：“魏姐，你等一下，我有点事，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魏玲玲听见他冷静的语气，先是一愣，然后暗自好笑，自己都快四十了，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沉得住气。
秦不惑穿上衣服，下楼走出酒店，酒店背靠山，靠山的一侧一向没什么人。
他抑制不住心中兴奋，就像他当初得影帝时一样激动，上一辈他泡在剧组钻研演技，也想过日后等到自己三四十岁的时候可能会是影帝，但是没想到这项殊荣会来得那么早，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能不能红真的不是只靠实力，还伴随着运气。他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幸运。
秦不惑面朝高山，心底不断滋生的兴奋激动就像带汽的可乐快要满溢出来，不喊出来就要爆炸了：“我有粉丝了，我终于有自己的粉丝了！”
秦不惑越喊越来劲，越喊越上头：“我要红过楚星河，粉丝比他多，主动给他抱大腿！”
喊了两声后，热血褪去，脑袋清醒下来，秦不惑脸皮发烫，幸好没人听见，这样直接把野心喊出来怪羞耻的。
喊了这一通后，秦不惑痛快不少，之前网上如潮水般的恶评带来的不良情绪被抛到脑后。
秦不惑呼出一口气，发泄完了，神清气爽，转身往回走。
不经意间抬头，瞥到酒店背面的房间拉门敞开，露台上站了个人，手搭在栏杆上，眉眼湛然，俊美无双，宽肩长腿，指尖夹着一根烟。
秦不惑的脸瞬间爆红，像一只煮透了的麻辣小龙虾，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抓包了，是楚星河。
楚星河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最初的慌张过去，秦不惑求生欲回笼，也许楚星河刚出来，什么都没听到呢。
抱着这种侥幸心里，他勉强扯开嘴角：“楚哥，晚上好，你···站那多久了？”
楚星河抬了抬眉毛：“没多久。”
秦不惑一颗心刚要放下，就被他的下一句瞬间提到嗓子眼：“刚好听到你说要红过楚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