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病娇师尊的心尖宠
东方既白。
天阴。夜里下的雨这会儿几乎渗干, 剩青白石上攒着一汪水。秋雨带来的凉风未消，在山间转来转去。
凉风拂面。乔昱一晚上酒醒地也差不多了，这会儿脑子里异常清醒, 踩着不染尘土的布鞋沿着碎石子路往怡红轩走，思绪飘然....
不由来思及当年的无人庙一事....
*
当年的无人庙供有神佛, 人来人往, 香火旺盛。而至一夜血洗, 庙空人绝之境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十几年前，陈就之母——程颖，乃青泠第一上仙, 与无人庙庙主笙月私交甚好。
当年笙庙主不知因何途径得一秘籍《江湖十二宗录》, 至于谁人谁著, 几不可闻。
当时除了青泠上仙程颖得知此事，世人皆不知。程颖曾提醒过笙月要小心此或为邪物, 多加防范，将其销毁, 以免祸害后世。
或是鬼迷心窍, 或是好奇使然, 笙月未听程颖意见, 私自在无人庙后院修其功法, 竟短时间内修为大增。
至此, 无人庙周遭始有传闻，每至夜深, 庙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惨叫，但从未见有人进出。大庙门紧闭，月光高照之时，常有妖形之物游荡之影。
如此奇闻一传十十传百, 人人听闻皆骇然，久而久之，无人庙的门槛渐渐落了灰，香火架上生满了蛛网。
庙不再为祈福求神，而是成了闹鬼之地。
并再也没人见过那无人庙庙主笙月。只是无人庙庙口常有一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粗布麻衣坐在门口吹着蒲公英玩儿。
少有几个见过的，皆描述其面无血色，没点儿生气儿。于是谣言四起，传闻那小姑娘为妖物所化，无人庙庙主定是为她所害。
哪怕是个小姑娘的人形，一众乡野村夫却也不敢再踏进无人庙一步。
香火盛旺的无人庙至此才成了无人庙。
“所以那个女孩是谁？”林意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从澜嵉轩回来不怎么睡得着，这会儿在和小八了解前情。
【小姑娘自然不是妖物所化，乃是无人庙庙主笙月的五岁养女——林意瑾。】
“是我？”林意瑾手指着自己，有些讶异地瞪大了眼睛，“那消失的庙主笙月人在何处？她功法练成之后呢？为何人人都再未见过她？”
【当——】系统还未等解答，“嘶啦”一声，机械音瞬消。
有人进门来。步子之急，听起来像是闯。
林意瑾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瞧见了进门来的人。
她来不及穿鞋，便先光脚跳下床来，礼貌颔首问好：“清岚上仙。”
大早上，林以清带了两个弟子突然造访，着实让林意瑾有些懵。
系统尚未播报剧情，她总有种不好的错觉.....
林以清端着架子扫了一眼屋子，随之冷冰冰的目光落到林意瑾尚未更换的一身粗布衣服上，面色不容察觉地凉薄更甚：“你昨日刚入青泠，今日便触犯青泠门规，对青泠门规置若罔闻？还是不把我们青泠放在眼里？”
林以清如此夸大其词，上升高度，林意瑾倒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
“触犯门规？”林意瑾心里暗自算着，这是指她昨晚——“男女同处”之事？
这么快就知道了嘛？古代消息也如此灵通？
“你可还认？”林以清一句话，正走神林意瑾吓得肩膀一颤。
她话音儿里咄咄逼人，就等着林意瑾招供般。
“弟子....”林意瑾抿了抿唇，她原本想否认，可她现在既没灵力也没修为，在一个仙侠本里和NPC抬杠，纯属——自不量力。
林意瑾瞥了眼林以清，紧接着慌乱避开她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儿：“弟子....认，弟子确实昨晚与男子同处，触犯门规，实属藐视门规之举，弟子甘愿受罚。”
林意瑾说这话时正低着头，浑然不知林以清的脸气成了调色盘。
“你！”林以清身后的弟子突然羞着脸恼怒起来，手指着林意瑾，想挑一句腹诽的话来骂。
林意瑾缓缓抬起头，一脸无辜，“我....”
她怎么了？主动承认错误的是好孩子不是吗？
此时的林意瑾自然不知，“青泠门规，戒夜半之时男女同处”是陈就瞎编出来的话。
林以清此次前来，不过是抓她个“夜不归宿”罢了。结果还不待盘问，林意瑾竟主动招供，招供的事实还是如此令人意外，令人羞耻。
“真是厚颜无耻！”那个弟子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不待林意瑾反驳，林意瑾就被带到了大殿里“严刑审讯”。
*
“青泠弟子林意瑾，夜里夜不归宿，已然触犯青泠门规。”
“青泠弟子林意瑾，夜里与男人厮混，已然不守女道，触犯青泠门规。”
“青泠弟子林意瑾，不尊清岚上仙，满嘴秽言秽语.....”
正跪在大殿的林意瑾听得这一条条足够将其逐出师门的“欲加之罪”，听地耳朵快生出了茧。
“你可还认？”末了，林以清面无情绪地问了她一句。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恨总是没由来的。虽不确定她是谁，但仅凭眉眼的那几分相像，她就对她生足了恨意，便不忍她多在青泠多呆一天。
“弟子认。”林意瑾有气无力地回了句。
正说这话时，睡眼惺忪的乔师尊从殿门口晃悠进来，声音还带些许困意：“大早上的，这是？”
他指了指地上的林意瑾再抬眼来问林以清道。
“按理说林意瑾属怡红轩弟子，我实在不好插手但.....”林以清大概是想寒暄客气一声，奈何...
奈何这乔昱不是寻常人，听着林以清这假惺惺的话，毫不犹豫地回怼了句：“你人都带过来了，还不算插手？”
说着，他从林意瑾身旁走过，错身时，侧头瞥了她一眼，并瞧不出什么情绪。
“.....”林以清坐在殿上，气地咬了咬牙，“可这青泠女徒向来由我....”
林以清话还没说完，乔昱三两步在她面前站定，懒散地背着手，居高临下地开了口：“既是澜嵉轩的人，就放回去由师兄处理罢。”
话音儿里带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或是向来不正经的乔昱突然对一个女徒如此上心的缘故，或是....这句话里提到了师兄——陈就。
“怎么就成了澜嵉轩的人？”林以清拧着眉，气不打一出来。
这青泠山上，谁人不知这清岚上仙心慕陈掌门？身后的两个弟子瞬间察其怒意，头低得更低了些。
“我想要那个第一，故....”乔昱玩笑似得一哂：“故我昨日与师兄换的。”
“.....”林以清不自觉蜷了手指，攥成了拳头。
目光落到跪在殿下的林意瑾身上。
她第一眼就觉得林意瑾和当年无人庙之人眉眼有几分相似，紧接着便入了澜嵉轩，如此一来，莫不是师兄还对那人念念不忘？
女人善妒，格外在情爱面前。妒意足够把女人那点仅存的风度和善意烧成灰烬，指甲深深嵌进了林以清的掌心里，身上的疼和心里的恨融成一团，到了嘴边变成了狠。
“林意瑾触犯门规已是定论，实属青泠之辱，当即日逐出青泠。”她藏了面容上的情绪，正色道：“倒不必烦请师尊....”
“弟子对几条门规尚且存疑。”林意瑾乖的像个小学生似得举了举手道。
可行为分明正挑战着台上“老师”的底线。
乔昱勾勾唇，顺了衣袍找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地盯着阶下的林意瑾，抬抬手示意：“讲。”
活像...活像一个看热闹不嫌大的....
“弟子....”林意瑾这会儿跪地腿有些麻，索性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才接着道：“弟子夜不归宿实属触犯青泠门规，弟子认罚，但不至于逐出师门。”
听着林意瑾这“厚颜无耻”之话，乔昱乐了：“继续。”
“没了。”
“....”
“你昨晚夜不归宿是与男子厮混，仅凭此条，青泠便容不得你！”林以清气地发上步摇晃地厉害。
林意瑾张了张嘴，还没等反驳，就看见位子上莫名心虚的乔师尊收了刚刚贱兮兮的笑容，抬手来捏了捏眉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整张脸。
林意瑾半眯着眼微微伸了伸头，确实瞧不见乔师尊的一点面容。
“可还要狡辩？！”林以清步步紧逼。
林意瑾松了口气儿，无奈点头：“我认。”眸子一转，落到乔昱身上：“害羞什么，乔师尊？”
林以清顺着林意瑾的目光，落到身旁的乔昱身上，不可思议地拧眉：“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乔昱无奈把衣袖放下来，望着林意瑾，一脸“你不厚道”的表情，随后木木地回了林以清的话儿：“你口中与之厮混的其中一个男人....”
声音微不可察。
他咽下唾沫，又挤出俩字：“是我。”
？？？？
殿内一众人目瞪口呆，但没人敢妄议上仙，大家的目光纷纷转至林以清的身上。
“其中...”林以清怀疑自己听错。“其中一个？”
“另一个....”乔昱盯着袖襟，无奈默默交代：“另一个是师兄。”
说完，乔昱默念了十遍——师兄，对不住了。
大家心里顿时一片哗然。
“弟子初入青泠，自然不敢对两位上仙不敬。”林意瑾收了收下巴，随之一脚把陈就和乔昱踹下水：“所以，清岚上仙口中的厮混...莫不是指.....”
殿内人几乎屏息而待。
“莫不是指乔师尊和陈掌门昨夜厮混一宿？”
众人：！！！！！
乔昱：？？？？？
陈就：我.....
作者有话要说： 林意瑾：不好意思，不过你倆厮混我没什么意见。感谢在2020-09-12 15:09:53~2020-09-13 17:0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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