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梅·工具人·林
今天, 是某个阿瓦隆半梦魇千年一遇的翻车之日。
在迦勒底建立时，他就隐隐感到了不妥，而这种预感, 在发现所罗门王用圣杯变成人类之后更是达到了高·潮，于是他就怀着某种隐秘的心思乔装打扮, 摇身一变，从绝代的大魔术师梅林，变成了在网上迷倒一众宅男的虚拟偶像魔法☆梅莉酱~
梦魇这种东西，可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要说的话, 女装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某个追求有趣的半梦魇一边嘿嘿嘿地偷笑，一边相当愉悦地扮演着二次元界的“女神大人”，直把一众宅男迷得神魂颠倒。
而这其中又以相对单纯好骗的罗玛尼·阿基曼为最。
不过现在，某个虚拟偶像显然翻车了。
那个从另一个世界翻墙过来的所罗门王不动声色地就借奥尔加玛丽之手戳穿了罗曼沉迷他的现实，现在更是连最后一点魔术师之间的面子都不给了，直接要把他叫下来。
他, 梅林·安布罗修斯, 现在已经变成了梅·工具人·林了。
蹲在阿瓦隆监狱的半梦魇委屈地扁扁嘴，随后轻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 我可是网上的虚拟偶像魔法☆梅林亲, 怎么可能会是现实存在的人物！如果你连这也认识不到的话, 建议你先去看看医生。”
因为对面就是货真价实、全盛时期的所罗门王，梅林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敢用“梅莉”惯常的口吻来PUA好友，而是十分小心谨慎地斟酌着用词。
毕竟对面这位, 可是真的能顺着网线来把他扬了的存在啊~
“需要我亲自来阿瓦隆吗，梅林。”
不出意料，对面奇奇怪怪的腔调戛然而止, 转而变成一直以来嬉皮笑脸没个正型的口吻。
“唉呀唉呀，不要这么残忍的揭穿我嘛，还有没有点同行爱了？”
“同行可是冤家，我还盼着你早日魂归极乐，上来顶替我冠位caster的职位来对付芙芙呢。”
“……你可真狠心。”
就这么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番之后，事情终于走到了正轨。
“有空吗，饿了吗，梅林，这里有一顿大餐等你。”
“噫！都说了不要在大晚上提起美食，这样我会饿死的！你明明知道我在阿瓦隆，拿什么来吃啊！”
“连偷偷放出分身来大吃一顿都做不到吗？”所罗门丝毫不为所动，“我需要加速藤丸立香的成长，所以需要你去清除一下他的负面情绪。”
作为半梦魇，梅林自然也继承了亲代梦魇的食谱——以人类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为食，同时呢，为了满足他恶劣的兴趣，又特意将人类情绪融入自身，伪装成很可爱又很讨打的“梅林大哥哥”。这里先瞥去梅林讨打的部分，仅仅保留他清除负面情绪的功能。
这样，因为目睹了残忍景象而产生的心理负担，也会稍稍减轻一些吧？
“美食被分身吃到嘴里和本体亲自品尝到御主的情绪完全是两码事诶！唉，说到底，还是想把我当成工具人一样用吧。”梅林可怜兮兮地发了个表情包，“可怜我梅林几千年清誉，就要这样被你毁于一旦……”
“清誉被你毁于一旦的是我吧梅林，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另一个变为普通人类的我在网上沉迷于你的美色吗？”
甚至还十分乐于被你毒舌，产生了抖M的倾向。
“好——吧——，真是拿你这种人没办法，正好我最近也在阿瓦隆里呆腻了，就勉强帮你一把好了。”
白发半梦魇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对着网线对面挥了挥魔杖，有些疑惑地小声嘀咕。
“但是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格外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迦勒底开发了全新的捕获从者技能，能把我扣在迦勒底加班？”
谁也不知道，将来这句话会一语成谶。
……
很多时候，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凡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梦境，被称之为“清醒梦”是也~
而藤丸立香就在这样的清醒梦里。
上一刻脑海里还残留着从者们向他敬酒（当然他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的影响，下一刻就好像瞬移到了这里，其间发生了什么，他又怎样入睡，已经完全被模糊掉了。
现在，他，迦勒底的藤丸立香，正行走在一条长长的甬道里，前面是一道半掩着的门，有微光从门后透出。浓稠黑暗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压过来，只留下一条细细的光亮，延伸到未知的远方。
他茫然无措地回头，却只见到身后漆黑一片，唯有身前一丝摇摇欲坠的光芒还在咬牙坚持。并且，就连这一线的光芒，也在迅速变小、变窄，似乎要被周围的黑暗所吞没。
莫名的恐慌和紧迫感牢牢攥紧了心房，藤丸立香本能地奔跑起来，想要去追逐那抹转瞬即逝的光芒。
哒哒，哒哒，单调的脚步声寂寞地回荡在甬道里。
两侧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出现了，黑发御主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只看见那一线光芒的两侧出现了许许多多雕像一样的人物，有咆哮怒吼的贞德·Alter，有执念入骨的吉尔·德·莱，有顾全大局，强行吞下灭国之恨的布狄卡……有认识的从者，更多的却是不认识的平民，直到最后，他看见了杰罗尼莫，还有那些奋勇作战的武士们。
那些都是他在旅途里看到的，甚至是亲手打倒的存在。
他们都保留着记忆里鲜明的模样，或是顶盔掼甲，或是浑身浴血，听到脚步声，全都齐齐转过脸，用空洞又悲哀的眼神盯着他。
一刹那间，所有人的面孔都变成了模糊的云雾。
唯有那些不解、悲哀、愤怒和仇恨化作一支支利剑，向他飞射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法兰西背叛了我，让我在火刑架上烧成灰烬，你却要阻止我复仇！”
“啊！贞德！！你杀死了我的圣女！！！”
“罗马遭到不明人士的攻击，陷入内乱？哈，这不是好事吗！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灭亡了我国家，杀死了我丈夫，侮辱了我和我女儿的国度并肩作战？”
“泛人类史抛弃了我们的族群，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抛弃泛人类史？”
“……”
藤丸立香呼吸一滞，顿时速度慢了下来。
不明的黑气在一座座“雕像”上缭绕不停，雕像们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过来，从黑暗里走出，向着孤立无援的御主步步紧逼。
就算没有绚丽的光效，凌厉的宝具，单是那从口中倾倒的字字句句，也足以将御主柔软善良的内心凌迟得千疮百孔。
没错。
他们说得都没有错。
他的确阻止了蒙冤而死的贞德化为龙之魔女大肆复仇，让蓝胡子亲眼看着心上人在咫尺之遥化为灰烬，强行要求布狄卡顾全大局……而后，也放任了印第安人被人屠戮。
藤丸立香向前走的脚步渐渐慢了，而后停下。
如果说修复泛人类史，阻止人理毁灭是正义，那么，这些弱者所受的苦难又如何弥补？难道这样的苦痛血泪，就活该埋没进尘埃中吗？
世人只见国王英雄、功臣将相在历史中熠熠生辉，可又有谁能意识到，在这些光照万世的的功业背后，是多少人的累累白骨？
浓厚的寒意自黑发御主背后泛滥开来，光是由此产生的负罪感，就压得藤丸立香喘不过气。
像山一样沉重，又像刀一样刺人。
缠绕着无穷怨恨的敌人们一步步向他走来，孤身一人的少年竟然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俨然是一条案上鱼肉。
“唉呀不妙，再看戏下去，所罗门拜托我的事就要完蛋啦。”
一道带着满满轻浮戏谑的声音响起，藤丸立香突然脚下一空，眼前景象烟消云散的同时，也掉进了一个极美丽的所在。
……
“这里是……”
摔懵了的藤丸立香晕乎乎地爬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花之原野，几乎可以称之为海。明媚鲜艳的不知名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就这么从他掉落的地方铺陈延展开去，直到视野的尽头。布满繁星的苍穹之下，有不知何处而来的清风扫过花海，带来甜蜜柔润的花香。
原野水波般晃动着，发出近似海浪的簌簌声，就连还深陷在忧郁情绪里的藤丸立香也忍不住发出了赞美之声。
春日的鲜花与秋日的凉爽，再加上冬天澄澈透亮的星空……真是个完美的地方啊。
而在远处，一座十分纤细，又显得头重脚轻的粉紫色高塔高耸入云，周围还别出心裁地用各种晶石做成了类似行星环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为了达成某种效果，还是单纯为了装饰。
眼中能看见星空与鲜花，耳边能听见流水与鸟鸣，这极大冲淡了藤丸立香的沉重心绪。
就算是个梦，到这个地方也总比到刚才那种地方受折磨更好。
怀着这样的想法，藤丸立香站了起来，紧接着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高大人影。
“放轻松，放轻松~为了避免被你那些保护欲爆表的从者们打成碎片，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嘛，我叫梅林·安布罗修斯，嗯，就是亚瑟王传说里她的老师兼引导者的那位梅林大法师。”
“今天我在阿瓦隆里待得有点无聊了，所以呢，我就决定找个人类来陪陪我，恭喜你，你就是我梅林大哥哥选到的幸运观众哦！”
盯着前面那个浑身洋溢着吊儿郎当气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玛丽苏色系魔术师，藤丸立香沉吟着摸了摸下巴。
虽然他自称为大法师梅林，可是，他怎么这么想照着他那张脸打一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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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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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日常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