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喷

  当晚, 在庄洲出差小半月后,终于给陆菟拨了第一通电话。

  当他的身边充斥着空虚的八十老处和把鸡汤当饭吃并可能潜在着觊觎他肉|体的饥|渴男队友后,最不正常的陆菟反而成了个正经人。

  什么叫全靠同行衬托的好, 不就是这样吗?陆菟不劳而获, 就获得了他的真诚关爱, 庄洲都为她的幸运感到嫉妒, 真是个锦鲤girl啊!

  庄洲打电话的时候,这样想, 陆菟接到电话,却是惊悚不断,对着电脑屏幕上十几行庄洲的新鲜出炉的嘤嘤嘤与亚美得亚美得并存的大戏,只觉心惊肉跳,好像房间被庄洲安插了监控,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接了电话庄洲便会瞬间顺着移动信号窜过来处决她。

  怪他没良心这么久, 没想到接电话的时候却是颤颤巍巍:“庄,是庄老板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自认淡定妥帖,没有泄露分毫的不当。

  那边庄洲蹙得眉似乎都能夹死苍蝇了,默了默, 无语中带着无声质问:“你发什么神经?”

  那天公司说他才是陆菟老板后, 陆菟时不时就喜欢调侃一句庄老板,但可不是现在这样明显把他当老板她做下属的语气问话。

  陆菟品了品,那句老板怎么听怎么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不对味,自然改口道:“庄哥, 这不是太久没接到接电话, 想你嘛。”

  “想我?”庄洲嗤笑,明显不信, “想我,想我给团里一圈人都打了电话,就是把我搁过去,你是要队里冷暴力?带着队友挑拨离间我?”

  一系列罪名水桶一样灌下来,陆菟被砸得头晕脑胀,她还没怪他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他倒反咬一口,要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陆菟极其无辜:“我哪有!你!是你从来都不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说队里所有人都给我打电话了就你没有,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趁着我人不在好在外面朝三暮四,沾花惹草一些更新鲜可口的会撒娇卖萌讨你喜欢还很会变着花样给你做饭的生活助理?我告诉你,做梦!”

  陆菟说着说着,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说完,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怒火蹭蹭蹭从不知名的地方冒粗来,胸口起起伏伏不是庄洲三两句话就平息得了的。

  那边轻笑了一声,似是对陆菟的撕开脸皮的行为比较满意,点点头语气酸酸的说:“你真幸运,我不仅没有朝三暮沾花惹草,还主动给你打电话,为什么这种善解人意体贴关怀的老板我就碰不到,真羡慕你。”

  陆菟:“?”她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话题是怎么跑偏的?

  陆菟吐了口气,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缠,听到王阿姨喊她吃饭,起身往楼下走,一边问:“你吃饭了吗?”

  庄洲今天罕见的有耐心,回答了她这个无聊的问题,“吃了。”

  “哦,我还没吃。”陆菟同王阿姨打了声招呼,坐下吃饭。

  窗外天已经有些大黑,他们一向吃饭晚,没想到他已经吃过饭了。

  “晚上还有演出吗?”陆菟其实知道他们活动安排,知道他现在人估计在酒店,但是坐到他的位置上,用他常用的姿势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院子里的盛开的漂亮芳香的洋玉兰后,忽然就问了,有些没话找话,又不想挂电话。

  “没有。”

  陆菟不满的用刀叉在餐盘上磨出刺耳令人牙痒痒的声音,“可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说什么?”庄洲语气真诚,可能并不觉得现状有何尴尬。

  陆菟:“……”

  “你猜我坐在哪里吃饭?”她的语气透着点威胁。

  庄洲声音忽然凝滞,沉沉传过来,“将你的屁股凭空移开,在不改变我座椅摆放角度的同时离我的凳椅方圆五米之外,不准你的任何汤汁洒在我的桌面,不允许你的廉价水放在我的专座上,更不要说你可能随时放屁将我日常用巴宝莉香水呵护喷洒的高级皮质座椅嘣得异味漂浮留下恶臭和层层黑圈。”

  “快!离开!”庄洲声音愈加紧迫,仿佛已经能看到陆菟在他座位上打个饱嗝后又会心满意足的放个屁,“陆菟,我命令你……”

  庄洲声音戛然而止,电话中传来“嗞嗞嗞嗞”的刀叉磨瓷器的声音,“你再不停止,这叉尖就落到了你光滑平坦独一无二的绝佳黄梨木桌面了,你说我在这上面签个名怎么样?”

  “陆菟!”庄洲咬牙切齿,“你敢!”

  “我不敢……啊!”陆菟惊讶,“我的手怎怎么不受控制了,啊啊啊我的手失控突然握着刀叉在桌面要移动了,我也不知道它要干嘛,怎么办怎么办?”

  陆菟急迫的声音传过来,但庄洲却从中听到了不紧不慢的嚣张和得意。

  庄重提气吸气,“你想干什么?”

  “嗯……也不干什么?”陆菟停下逗弄的动作,她也是有分寸的,真把庄洲惹毛了,她就连人抱桌赶出别墅在街上流泪哭泣悔恨终身吧。

  “就……”陆菟摸了摸耳朵,喝了口并不廉价的水说:“我喝了你的雅加泉。”

  庄洲:“……喝!”

  “我还想放屁。”

  庄洲:“给我屁股抬起来放!”

  “好!”陆菟爽快答应,“绝对悬空着。”

  庄洲磨牙:“可以了吗?”

  “就……还有最后一条。”陆菟暗怯怯道,怕庄洲反悔暴戾,化身巨狮一口咬死她。

  “你!别!太!得!寸!进!尺!”

  陆菟已经能想象到庄洲那面气成了什么样。

  “我没有。”陆菟无辜,“就、就是我在别墅有点无聊……”

  “好吃好喝领着工资?”庄洲冷哼,“什么时候轮到劳动人民剥削资本主义小老板了?”

  “那,我就一个人,有点小孤单嘛。”陆菟委屈。

  庄洲哼哼,没有说话。

  “你……”陆菟红脸,有些不好意思,提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憋着劲一口气说,“我不管我规定你在出差这段时间每晚都得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然我就立马毁了你上百万的桌移它37°赏景的角度碰你这十公分最好的身体与桌面接触的距离让你这最棒的地方化为灰烬!!!听到了吗?我想你,很想你,给我打电话!”

  陆菟霸气全开,涨红着脸说完自己无理要求,呼吸不断。

  那边却陷入了沉默,陆菟后知后觉品过味来,有些羞赧和害躁,像夏天小浴池里孩子们吹起的满天小泡泡,原本以为飞天都消失了,结果又在灿烂眼光下变得漂亮耀眼。

  庄洲莫名的沉默就是那灿烂但是肉眼被刺着变朦胧的小太阳,她不知道她这小泡泡,他是喜欢想要阳光照出它七彩梦幻的样子,还是让它在眼光下尽归阳光,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为了不让着阳光吞噬泡泡,陆菟突然大了胆子,咬嘴唇又倔强无理了一回,“我不管,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听见了没?”

  怕他听出难为情,又怕他觉得自己要挟理直气壮,陆菟终于败下阵下来,说了句软话,“庄洲,你不在,我……有些小孤单。”

  一直以来,她在这个世界都形单影只一个人,孩子们像风筝线,庄洲就是那个放风筝的人,她在广阔的天空中飘来飘去,飘的远了看不到他,就会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存在的意义,来这里的意义,只有一遍遍确定她的线没有断,她还被握着,才不会在这个世界像孤单夜行者,走在一片黑茫茫的长长轨道中看不到远处是不是有亮光的圆圆出口在等待她。

  庄洲是她来这里的意义,他走,她也跟着漂泊不安起来。

  庄洲那边沉默了很久,在陆菟以为自己放弃强硬,丢下盔甲和他说心里话还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听到了庄洲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字,但却犹如绿洲,让常年沙漠行走的她顿生希望。

  庄洲说:“好。”

  陆菟久旱逢甘露,觉得这绿洲不仅仅是解渴拯救生命那么简单,还异常甘甜。

  陆菟放下电话,拿着叉子闷头傻笑,庄洲这个死毒舌,吃软不吃硬,看来这么久和他斗智斗勇软硬兼施,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嘛。

  陆菟一乐,手上没注意动作,啪的刀叉划在桌面,陆菟心跟着颤了三颤,肾上腺素激增,瞳孔放大,睁着眼睛盯向桌面,不要啊!陆菟心里痛哭大喊,但凡留下任何一点点放大镜能看到的痕迹,庄洲都会粉碎了她啊!

  可怜她今晚猖狂一二,不可能幸运三四,桌面上留下了一个针尖般大小的小坑坑,就连陆菟当事人都要趴在桌面上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但她觉得小不代表庄洲看不到啊!

  在那个鸡毛多事有钱天天挂在嘴边但是只要有一分钱损害就如损失一个亿的抠门贱男春来说,这他妈就是一个比火星还大的要命洞洞啊!

  更何况庄洲还天天把他这个号称是海南花梨木,有着上百年树龄,百年来以极高的高度睥睨着周围的渣渣树木长大的树挂在嘴边,赞美它不仅品相妙绝,纹理更是传说中的海黄瘤巴。庄洲无数次说过这桌面上的纹理在木材市场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等他功成名就以后要把这张他承载着他一辈子用饭的桌面抛光加工变成美轮美奂的宽窄小盒,在他百年之后在富贵与清香中颐养天年。

  现在倒好,要盛纳庄洲那变成灰灰的地方被她磕了个坑。

  第二晚,与庄洲进行友好交流后,陆菟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要是有人刨了你的坟墓,你会不会做鬼也不放过她啊。”

  庄洲浑不在意的说:“哪怕他在我的坟墓上蹦迪都无所谓,就是……”

  陆菟急急追问,“就是什么?”

  “就是那人胆敢在我的木黄金打造的世间独一无二的骨灰盒上造次任何一点点,别说做鬼,我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也要让她咳嗽灰呛喉,走路土绊脚。”

  陆菟讪讪笑了几声,“哈哈哈我一定好好呵护你的桌子在上面抹油打蜡做全身按摩,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太想你了!”

  挂完电话,陆菟怀疑人生的远远坐在沙发前眺望庄洲坐的桌子,仿佛看到那个洞在她面前化身宇宙黑洞在眼前环绕。

  生还是死,似乎就在眼前。

  庄洲走了两个月,两人不间断的通了两个月的电话,两人状态有了质的转变,从刚开始无话可说的汇报当天干了什么并乏味道晚安到现在她自觉的吐槽一些网上冲浪时看到的好笑的事,庄洲也从高傲冰山脸到现在和她同仇敌忾一起嘲笑网友然后在两人沆瀣一气她就是就是的时候,顺理成章连个转折都没有的开始炮轰她没品位连这种事都要讲很浪费流量的不尽吐槽和炮轰中。

  即便是这样一个怪圈,两人电话煲竟然也持续不断熬下去了,直到庄洲无比嫌弃的说了一句,“晚安个鬼,我要你明天五点候在门口对我说早安,别让我看到老板回来,你还在蒙头大睡的场景。”

  嫌弃与威胁之意昭然若揭,陆菟心惊肉跳,当然怕的不是这个!

  早晨,陆菟早早就候在了门口,天不亮,她一杵,门口一盏小黄灯再为辛勤拼搏劳累过后回家人的候着,多么感人的画面,陆菟再脑补一会,就要落泪了。

  谁料,庄洲面无表情走过来,严肃的说:“开着门口的灯为什么还把院灯和客厅的灯都开着?灯火通明,你开party呢?”

  “天,天黑啊。”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这儿,她怕黑啊!

  庄洲瞟了她一眼,十足责怪,“敢情你不交电费?”

  “你不是很有钱吗?很!很有啊!”陆菟提议郑重说明。

  “我的钱都是抠过来的。”

  “嗯?”陆菟不敢相信他没脸没皮说这话。

  “但……”陆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电费也不是你交的啊。”薅公司这种黑心大鳄的羊毛你也要管?

  庄洲从容点头,“嗯,这是我和你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陆菟:“?”以这种方式?

  庄洲认可,“当然,我也不容浪费现象存在。”

  说完他劝她道,“去把灯关了吧。”

  话音落,陆菟听话的擦肩就往外走。

  庄洲脸上满意神色,嗯,孺子可教。

  陆菟略过他,径直向羊舌等人拥过去打招呼,热情的,正常人该有的那种,“你们回来了啊,我想死你们了~~~”

  庄洲:“……”

  抿抿嘴,为她不懂风趣笑迎她人冷落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快,闷闷不乐转身走了。

  熟料三分钟后,庄洲尖叫鸡一般的咆哮从客厅传了出来。

  院子里,陆菟面色沉重的看着Lime团其余六个人,“你们加起来,能打过庄洲吗?”

  风声突然萧杀,树叶在众人间缓缓飘过落在地上,如刀光剑影般掠过众人惊吓脸庞。

  不问发生了什么,乐嘉胜听着这叫声,直接说道:“不管怎么样,菟姐,进去跪下,说不定留你一命。”

  就连队里最成熟稳重的老汪都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叹了口气,不语进屋。

  陆菟不敢置信地看着六人沉重背影,心情更加沉重,“你们六个还制服不了他?”

  霍同扭头,有些无奈的说,“你知道庄洲为什么能做队长吗?”

  “不是你们一致推荐他觉得他才能人品什么的都可以兼任吗?”

  “不,是因为他有一项才能实在太过耀眼,我们望其项背,苦不堪言。”

  “嗯?”陆菟不懂和现在这紧迫情境有什么关系,“什么?”

  霍同怅然若失开始回忆,“当时我们还没出道,网上走漏风声,爆料庄洲在这个团里,以我们想蹭庄洲的恶臭热度等骂名群击我们,你知道庄洲是怎么做的吗?”

  陆菟呐呐,纵观他之前骚操作,大概猜得到。

  果然,霍同说了一个字,“喷。”

  乐嘉胜似乎想起了那段惊恐回忆,抱着想起就有些头痛的脑袋说:“当时庄哥带着我们几个舌战群儒,和黑粉营销号大战十天十夜骂不完,其间我们想用水军好休养生息,你知道庄哥是怎么做的吗?”乐嘉胜睁大眼,“庄哥喜上眉来,带着他千军万马的水军和黑粉鏖战,并敕令我们谁也不准休息,依旧要奔赴前线与他们决战到底,那时候,年幼无知的我曾经试图说服庄哥放弃这种无趣行为,后来……后来啊。”

  乐嘉胜闭眼,摇头往别墅里走,“我只后悔,为什么要反驳庄哥呢?”

  从那以后,Lime团每人头上都顶着一个大大规则:当你和庄洲为敌的时候,放弃挣扎,缴械投降,为你的错误辩驳,只会迎来一个越战越勇,开心且兴奋无比的金刚炮·大战爱好者·嘴喷委员会会长·怼人武林扫地僧·炮炮洲。

  作者有话要说:

  庄洲——行走喷射机器,欢迎随时来战,喜欢并热爱着这项事业,谁料当年走错行,用嗓而不是用嘴养活自己呢?

  睡了吗?小可爱们~

第63章 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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