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三一开学, 大家就开始忧心考研还是工作的问题了,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律。

  罗曼因为这个问题和陈宿煜吵了一架,原因是陈宿煜背着她接受了法国一所院校的offer, 背叛了他们之前说好的去美国的约定,这让罗曼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既视感。

  “曼曼, 你听我说,不过就是三年异地,熬过就好了。”

  罗曼猛地顿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宿煜的眼睛, 声音像淬了冰,“陈宿煜,你凭什么觉得我罗曼应该等你三年, 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罗曼从不缺人追,你觉得你跟之前追我的那些人有可比性吗?!”

  罗曼气急,说出的话甚至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陈宿煜立在原地,瞳孔微微震缩, 罗曼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地透给他一个信息——他不是唯一不可取代的, 罗曼随时随地可以踹了他。

  “曼曼。”陈宿煜颤着指尖去握她的手,却被罗曼一把挥开。

  “陈宿煜,我今天跟你明说,我不喜欢也不接受异地恋, 要么我们按之前的约定走,要么……”罗曼狠下心,咬牙缓声吐字, “我们分手。”

  恋爱那么长时间,永远都是罗曼在迁就他,他不喜欢她泡吧,罗曼就为他戒了酒,他没有时间陪她,她就腾出空闲陪他,她陪着他打工,陪着他上课,可他呢,一点点的退步都不愿意给。

  感情是相互的,可在这段感情里,陈宿煜像个合格的死人。

  他永远在忙,永远没时间,永远自我地以为她不会离开他。

  就这样,僵持不下的两个人冷战了。

  罗曼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陈宿煜的道歉,她忍不住,第一次在吵架后主动找了他。

  罗曼以为,冷战的这段时间,他和她一样纠结难受,一样的心里不好过,看到陈宿煜的那一刻才知道,一直以来,煎熬难耐的都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她,陈宿煜依然过得很好,甚至满面春风地和其他女生交谈甚欢。

  当一次次的争吵消磨掉她本就不多的耐性的时候,罗曼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和陈宿煜在一起到底对不对。

  后来罗曼把自己的问题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给身边一个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听,那个朋友失声笑了几下,“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好分手了吗?”

  当一段感情可以用利弊得失来衡量的时候,这段感情大概也就步入了尾声。

  罗曼深吸一口气,决定只给陈宿煜三天时间,三天内,他再不来找她,她就分手。

  这三天里,罗曼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经历了期待,忐忑,最后到死水一般的平静。

  三天期限一到,罗曼就给陈宿煜发了条消息,她单方面宣布分手。

  陈宿煜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跟着导师在外面跑项目,过不了几天就是罗曼的生日了,他想攒钱给她买个像样的礼物。

  他已经决定推掉法国院校的全奖offer了,哪怕美国那边只有半奖,他也想陪着她。

  这些本来都是打算在她生日那天给她的惊喜。

  陈宿煜永远不知道,他的一句对不起错过的到底是什么。

  他跟导师请了假,匆忙赶回学校,却怎么都找不到罗曼,他一遍又一遍坚持不懈地打她的电话,最后终于接通了,电话那边很吵,他叫罗曼的名字,却没有回应,后来听到嘭地一声巨响,电话被挂断了。

  她像是在某个酒吧,陈宿煜率先想到的就是他原来打工的那个酒吧。

  他匆忙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她靠在一个男人怀里,酒吧灯光很暗,男人大半身形隐在阴影里,耳边音乐声震得鼓膜发疼,这一秒,双腿像灌了铅似的,陈宿煜动不了半分。

  他看到,罗曼踮脚,吻上了男人的唇。

  “陈宿煜,你凭什么觉得我罗曼应该等你三年,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是不是忘了,我罗曼从不缺人追,你觉得你跟之前追我的那些人有可比性吗?!”

  耳边回荡着罗曼曾经朝他吼过的话,盖过一切震耳欲聋的电音,刺得他耳膜都是痛的。

  陈宿煜浑浑噩噩地出了酒吧,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

  陈宿煜是罗曼第一个主动追求的男生,她的满腔热忱换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罗曼很痛苦。

  解决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灌醉自己,于是,罗曼去了学校后街的酒吧。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陈宿煜在这里打工,她就安静地寻一个卡座,支肘看着他穿梭忙碌,陈宿煜不让她喝酒,她一杯果汁一坐就是一晚上。

  吧台上散乱地摆着三四个空杯,罗曼还在一杯一杯地灌,混合了各种酒液调出来的酒,绚烂又刚烈,酒水顺着咽喉滑过,最后像一团火在胃里炸开,火舌上窜,烧得舌尖都是辣的。

  “小姐,你的手机在响。”调酒师好心提醒道。

  罗曼慢半拍地抬眼,眼前人分裂成了两个面孔,他背后的酒柜在晃,晃得她头晕。

  罗曼抹了一把嘴,突然想起来陈宿煜不喜欢她喝酒,她踉跄着起身,拿过吧台上的手机。

  腰上缠上一只手,罗曼掉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妹妹,今天怎么喝闷酒呢?”

  鼻尖萦绕着一股腥臭味,像夏天人挨人的菜市场的味道。

  “呕——”

  罗曼实在没忍住,吐了陌生男人一身。

  “哎,那不是你的绯闻女友吗?”

  傅霖翘着腿,指尖夹着一抹红光,闪着火苗的银质打火机在指骨错力间灵活穿梭。

  闻言,“啪”地一声,火苗熄灭,打火机稳稳地落在掌间。

  傅霖掀开眼皮,顺着朋友觑的地方扫了一眼。

  “她好像遇到了点儿麻烦,你这绯闻男友不过去帮帮?”

  朋友后背往椅垫上一靠,淡定地抿了一口酒,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傅霖慢条斯理地把指间的烟捻灭,丢进烟灰缸里,起身朝罗曼的方向走。

  被吐了一身的地中海男人面色十分难堪。

  “妈的!”男人啐了一口,抬掌就要往罗曼脸上招呼。

  后腰传来一股猛力,男人被踹出去好远,撞到了卡座一角,酒杯噼里啪啦得砸下来,酒液浇了一身。

  傅霖淡定地轻扣了几下吧台台面,朝愣得缓不过神的调酒师吩咐道:“叫你们保安把这团垃圾清走。”

  “哦、哦——好。”调酒师慌忙拨了内线电话。

  醉酒的罗曼根本反应不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弯腰去捡刚才掉落的手机。

  她身形不稳,起身的时候晃晃荡荡地磕到了旁边的高脚椅。

  傅霖捻了捻指腹,握住罗曼的手腕,拉她站好。

  呼吸兀的被一股干净凌冽的味道占据,罗曼些许困顿地抬眼,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陈宿煜,不自觉地凑上前。

  “陈宿煜,那个女生是谁?为什么你都不找我?”

  腰被她紧紧环着,颈侧也都是她灼热的呼吸,傅霖垂眼就是罗曼姣好的面容。

  他的手还落在她的腕间,几秒后,傅霖轻轻用力,想拉开她。

  “陈宿煜。”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罗曼又把他环得更紧了些。

  傅霖面色平静,可心里却翻起了惊涛巨浪。

  陈宿煜、陈宿煜、陈宿煜!

  她嘴里永远都是这个人的名字,哪怕他喜欢上了别人,哪怕他不找她,她也还是念着他!

  腕上的力道渐紧,罗曼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眼角溢出生理泪水,罗曼泪眼朦胧地抬头,“陈宿煜,你跟我道歉吧,只要你说对不起,我就收回之前的话,我们不分手了。”

  傅霖无动于衷,他不是陈宿煜。

  罗曼有些急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滚落,她踮脚吻他的唇,声音都是颤的,“陈宿煜,你跟我说对不起啊,我就要一句对不起,我就想你哄哄我。”

  傅霖用力扯开罗曼的手,深棕色的瞳眸直直锁着她,咬牙沉声道:“罗曼,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陈宿煜!我是傅霖,傅霖!”

  傅霖?!

  罗曼雷劈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里还蕴着水汽,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对、对不起。”

  酒一下散了大半,罗曼心慌地去掰他的手。

  傅霖静静地盯着她,喉咙发涩,良久,他缓缓松了钳着她的力道。

  细白的腕间缀着一圈红,罗曼抹了一把眼泪,落荒而逃。

  陈宿煜没有再联系罗曼,罗曼也没有再去找过陈宿煜。

  分手后的罗曼比之前更甚,换男朋友像换衣服,最短的一个只维持了六个小时的恋爱关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到了大三下学年。

  元兮没有深造的想法,她是家里独女,早就做好了回家工作的打算。

  这天,元兮刚从图书馆出来,就接到了邹喻的电话。

  她哭得很厉害,从她破碎的话里,元兮得出了一个信息——元泽宇出轨,小三来家里闹了。

  那一刻,元兮觉得天都塌了。

  元兮当天就请假回了家。

  元泽宇不见邹喻,只让律师出面送了离婚协议书,元兮在元泽宇公司楼下蹲了他三天,看到的却是他扶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宁箐箐,有说有笑地从她面前走过。

  “爸!”

  在元泽宇上车离开前,元兮突然出声喊住他。

  元泽宇动作一僵,宁箐箐循声回头打量着元兮,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笑容里写满了嘲讽。

  “你先上车。”

  元泽宇把宁箐箐小心扶上车,这才转身看元兮。

  “爸。”元兮眼里闪着泪花,上前拉住元泽宇的衣袖,“我妈在等你回家吃饭,我们回家吧。”

  “小兮。”元泽宇皱着眉抽回胳膊。

  “爸。”元兮咬唇忍着泪水,近乎卑微地去拉元泽宇的手,“我妈做了你最喜欢的肉沫茄子,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想你了。”

  “泽宇,再不走,餐厅就没位子了。”宁箐箐从车里探出头“好心”提醒道。

  “很快。”元泽宇朝那边温声应了一句,抬手不耐烦似的挥开元兮,“小兮,我跟你妈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不用再替她说什么了,回去告诉她,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把离婚协议签了。”

  “爸,那我呢?你连我也不要了吗?”

  元兮还是没忍住,掉了泪。

  “小兮。”元泽宇似是有些不忍,“你宁姨怀孕了。”

  这一句犹如当头一棒,元兮震在了原地。

  元泽宇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上了车。

  五月份的风和暖,吹在身上却只有冷,如坠冰窟的冷。

  从公司离开,元兮没有再回家,径直买票回了学校。

  率先察觉出来元兮状态不对的是罗弋。

  从罗奶奶走后,罗弋时不时地就会来学校借着找罗曼的借口偷偷看元兮。

  这天,罗弋请罗曼和元兮吃饭,餐厅是罗曼选的,学校后街的一家火锅店。

  等锅底沸腾期间,罗曼去调底料。

  “姐姐,你喜欢吃辣一点的,还是不辣的?我帮你调。”

  元兮只是垂着头,牙齿磕着玻璃杯口,心事重重的样子。

  “姐姐?”

  罗弋又唤了一声。

  “嗯?”元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罗弋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你有心事吗?”

  “没有啊。”元兮闪开视线,些许不自在地抿了一口柠檬水,发现罗曼不在,又问:“你姐姐呢?”

  “她去调底料了,你要吗?我帮你调。”

  “不用了。”元兮朝他敷衍一笑。

  一顿饭,罗弋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元兮身上,她动筷二十四次,辣锅二十二次,嚼东西很慢,每次吃完都要喝一大口柠檬水,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热气熏的,她眼眶有点儿红。

  吃过饭,罗弋送罗曼和元兮回宿舍。

  “小鬼,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罗曼朝他挥挥手。

  “姐,我想跟你说点儿事。”罗弋突然拉住罗曼。

  元兮秒懂,“那我先上去了。”

  “什么事还不能当着元兮的面说。”罗曼顺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姐。”罗弋拉开她的手,正色道:“元兮姐的情绪有点儿不对。”

  罗曼噗嗤一声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哪里不对?”

  “她今天近乎自虐一样吃辣,她没那么喜欢吃辣的。”

  罗弋眸色认真。

  “小鬼,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啊,没事儿那么关注你老姐闺蜜干嘛?”罗曼抱胸,秀眉微微挑起,“我问你,你老姐我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除了……,你还有不吃的东西吗?”

  罗曼直接踹了他一脚,“滚。”

  话落,罗曼直接转身进了宿舍大门。

  “姐,元兮姐是你闺蜜。”

  罗弋朝着罗曼背影提醒道。

  罗曼头也没回地朝他挥了挥手。

  经罗弋提醒,罗曼才注意到元兮的不对劲,偶然一次听她讲电话,通过只言片语大致知道了她家里的事,却没有挑破。

  临近暑假,罗曼发现元兮在看家教兼职的宣传单,联系到她家里发生的事,不难猜出元兮在想什么。

  “兮兮,你要做家教?”

  元兮浅浅嗯了一声,“还在看,我想找一个能管住的。”

  “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吧。”

  罗曼状似漫不经心地试探道。

  “就是说啊。”元兮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把宣传单折好,“挺难找的。”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家,给罗弋那小子做家教?你放心,管吃管住,工资按市场价付你。”

  “罗曼。”元兮一激灵,“这怎么能行,平常你已经够照顾我了,这次我自己来。”

  “罗弋要升高中了,反正都是要找家教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熟人我还放心一点,而且,这小子现在到了叛逆期,难管死了,你教他,说不定他还能学一点,别人的话,我还要担心他会不会把人气出个什么毛病来。”

  元兮抿唇思虑片刻,“我教也可以,但我们提前说好,我不要你的工资,不然我就不去了。”

  罗曼笑了,一口答应:“成。”

  元兮答应当家教老师,最高兴的莫过于罗弋。

  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上课,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这道题,证明函数奇偶性,首先你要知道什么是奇函数,什么是偶函数,f(x)=-f(x)的时候,它是……”元兮抬眸,发现罗弋在盯着她发呆,根本没看卷子。

  “罗弋?”元兮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嗯?什么?”罗弋瞬间回神,喉结轻滑。

  元兮笑着打趣他:“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罗弋挠了挠眼下皮肤,坐直身子,目光却又不自觉地朝元兮的方向侧移,“兮兮,我发现,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姐姐都好看。”

  罗弋蜷着手掌,耳垂微微红,他第一次夸人,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

  元兮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恐吓他:“这话要让你姐姐听到,你可小心挨打。”

  “那我不让她知道。”罗弋悄悄凑近几分,前倾身子,捂着嘴巴小声讲道:“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小鬼,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元兮笑着调侃道。

  也只有给罗弋上课的时候,元兮才是轻松的。

  邹喻和元泽宇离婚的事一直拖到七月末,宁箐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元泽宇也越来越没有耐性了。

  这天,元兮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来得及吹就接到了邹喻的电话,像是不小心拨到的,里面传来一道高过一道的吵骂声,摔东西的声音。

  元兮按下扬声器,自虐一样听着他们吵架,曾经一家三口的幸福被撕得粉碎,血淋淋地摊在她面前。

  第一次,元兮觉得男人是一种很恶心的生物,所谓的爱情和婚姻也不过是他们为了绵延后代而不得不采取的卑劣手段。

  她的想法过于极端,以至于当她从哭泣中回过神发现罗弋正抱着她时,心底升腾起一股难忍的恶心感。

  坏情绪支配下的元兮推了罗弋,说了伤人的话。

  那天晚上真正伤到罗弋的不是元兮的行为和话语,而是他自己的反应。

  元兮抱膝坐在床角哭得很伤心,罗弋想安慰她,像她之前安慰他那样。

  可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罗弋起了反应,对着伤心到无法自抑的元兮,他很羞耻地起了反应。

  欲望和理智交织,罗弋处在冰火两重天里。

  元兮长睫湿润,眼角缀着泪珠,唇色都比平时红润了几分,她才洗过澡,身上带着极致诱人的香气,像雨后初开的茉莉,沁人心脾。

  罗弋垂眸望着这样一个元兮,眸色渐深,黢黑的瞳眸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手下力道渐紧,他缓缓低下头。

  唇快触到她眼角的时候,元兮猛地推开了他,眼神里写满了嫌弃。

  罗弋害怕她生气,蹲在她脚边,尝试着握住她的手,弱声唤她:“兮兮,我是罗弋。”

  元兮却一把推开他,“有区别吗?你们都一样。”

  罗弋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知道她说的是谁。

  元兮在拿他跟出轨的元泽宇比,她说他们是一样的,一样地让人恶心生厌。

  这一刻,罗弋全身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他垮下肩膀,颓靡地坐在旁边,没再敢去碰她,只静静地等着她发泄完所有坏情绪。

  元兮最后是哭累睡着的。

  罗弋小心翼翼地从她膝弯颈下穿过,抱她上床休息。

  元兮睡得很熟,他的一系列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休息。

  罗弋趴在她床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她的唇瓣,比想象中的还要软。

  四下静谧,元兮的呼吸声安稳绵长,有规可循,罗弋拉了一下喉结,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天沈桐炀拉他和陆礼看的那些影片,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生理课以外的生理知识。

  他清楚地记得陆礼红着脸说里面缠成麻绳一样的两个人很变态。

  可现在,他想对元兮做那些变态的事,他想尝尝她的吻是不是甜的,他想看她抵着他的肩膀哭泣的样子。

  罗弋最后是被自己的想法吓跑的。

  心脏久久难以平静,罗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混乱中,他想起了以前元兮打趣过他的一句话,她说:“小鬼,我发现你占有欲还挺强。”

  罗弋摸到枕边的手机,在搜索引擎里找到了答案。

  占有欲强并不是一件好事,罗弋觉得,他好像是病了。

  后来的罗弋,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靠近,想要得到的欲望,定时定期接受心理诊疗,他不想伤害元兮。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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