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1/2)

 这当然也是我想查的。

 除我之外,刑部尚书、□□监察使等文王拔不掉还扎手的钉子亦在查。

 不过高座上言至于此,再不泄露一丝,且拿指头敲了敲扶手,状似无意道。

 “十八岁尚未婚配,有些晚了。”

 嗯,拿这个说事。

 不意外。

 “本王考量这九州贵胄,萧府公子早已娶了正室,平川侯又是偏系宗室。”

 那手指还在敲,叩叩声回荡空殿,意味悠长。

 “唯裴家将门名世,忠烈镇国,与宁氏最门当户对。”

 特意点了忠烈,暗示明显。

 文王是不知我曾服役裴家军,但长宁公主知道,长宁公主无疑已将我的情况同他说了个全。

 果然,他下一句便道:“那裴家二郎少年为将,势如破竹,可谓英雄。”

 “英雄美人,天作之合。”

 此言听着像是要把我许给裴铮,那微眯的眼睛也在瞧我反应,然而我清楚,这只是戏弄。

 如料,那叩击声稍稍一止,高座上语气慢悠悠。

 “两年前,裴家二郎以‘北伐为大,无暇儿女情长’为由推了婚事,这一次……”

 男声带了笑意,仿佛慈爱宠溺。

 “本王终究是做父亲的,怎会放任别家小子,让自己的女儿伤心两回?”

 话已畅明。

 要嫁给裴铮的不是我,是长宁公主。

 我自然记得两年前驻北,一日贺兰瑾去帐中找裴铮对峙,裴铮表示自己拒了赐婚。

 他那时候就喜欢我了,但我那时候并不知道。

 或者说我虽有所察觉,却因对耀眼光芒的仰视而退缩,不敢信。

 忆起彼时,不禁微恍。

 文王约是瞧见我神色,于是施施然起身,笑得愈发可亲。

 “当然,你姐姐出嫁后不久,本王也会为你另择一户好人家。”

 其实我不大理解。

 我不明白文王为什么觉得这能打击到我。

 裴铮娶长宁公主?

 怎么可能。

 且不论裴铮本人那性格,裴家如今已和文王决裂,长宁公主即便进去了也不是嫁人,而是作质。

 而长宁公主不比我这个细作,她仍是文王手中最忠心稳定的棋,文王哪里舍得?

 至于我的婚事。

 诚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王是我的生父,但我还有个养父。

 文王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就不得不顾及赵王。

 不过,今日确实再度给我提了个醒。

 我毕竟置身天麓宫,身处文王的地盘。

 尽管造势,纵使与刑部尚书等人密结……文王仍是文邦的王,王要硬来,臣又怎能阻止?

 但民可以。

 “嘶嘶……”

 正忖,一条小乌蛇从窗口攀进室内。那蛇首摇摇晃晃,好似眼冒金星。

 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是从姬少辛那里才知道,原来天麓宫和南境卡口异曲同工,都囤了鼠尾草。

 鼠尾草的气味对人无害,但于蛊致命。

 南境卡口因时常和苗寨蛊师打交道,便有每隔四日烧一次鼠尾草的例行。

 而天麓宫种植鼠尾草,该是因为文王昔日在蛊上栽了跟头,于是处处提防。

 当初姬少辛不好将我弄出去,就是受这满宫鼠尾草限制。

 如今蚩无方没法明目张胆地入侵天麓宫,亦是因这缘故。

 这样看来,若非“蛊从主令”,姬少辛无疑比蚩无方更强。

 毕竟姬少辛还能在天麓宫搞出各种动作,蚩无方却只能眼巴巴靠我。

 甚至不如姬少辛的蛇。

 “没关系,我真的不会怪你。”

 “遇到气味浓郁,折返回来就好。”

 眼下,我摇着团扇给小乌蛇扇风。

 待那眼冒金星有所缓解,我又用貂毛围脖给它围起暖呼呼的床,再令宫女端来点心。

 虽说那蛇很快就吃得不亦乐乎,但我仍旧对它充满歉意。

 只因文王没忘记我擅闯未央宫,一顿意味深长后走前降罚,将我同长宁公主一样禁了足。

 于是这半个月里,我只能靠它和外界传讯。

 下意识,我想摸摸那脑袋,可想起自己的体质对蛊意味着疼,手便僵在半途。

 然而蛇主动凑了过来。

 “嘶。”

 鳞片冰冷,我微愣。

 犹记居庸城那时,我对此蛇又凶又踹,它便对我留了心理阴影,躲至三丈以外。

 可现在它竟和它主人一样,不顾痛了。

 “一开始是印象深刻,因为我只能感觉到痛,你又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将我屡次重伤的。”

 不知为何话音荡起,申弥宫的回忆在脑中铺开。

 那日寝宫,烛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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