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羞与裴君说风情27

  胡绥绥把话说得颇动听,原来上屋脊是因能提前看到他回来。裴焱顿改温柔,下颌顶着胡绥绥的天灵盖,道:“是啊,得回汉州了。”

  “现在吗?可我还没和胡姑姑假姨姨道别。”胡绥绥苦恼了,突然离开,它们会难过的。

  “方才是与你开玩笑,半夜赶路风险大,自然是明日再走。”裴焱探手纤腰,摸其衣带。

  胡绥绥的后颈有新、旧好几道咬痕,裴焱比照自己手上的咬痕,她后颈上的咬痕也是狐狸咬的。

  裴焱看着咬痕发问:“怎么受伤了?我不在的时候,和谁打架了?”

  “不是打架啊,”胡绥绥反手遮住后劲的伤痕,尴尬地分辩,“是姑姑姨姨叼我下屋脊的时候留下的,没什么事,过几日就好了。”

  胡绥绥上得去屋脊却下不来,只能委婉地请胡姑姑或是假姨姨倒替着叼她下来,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上屋脊和下屋脊也是这个道理。

  胡绥绥的体型偏胖,胡姑姑假姨姨的牙齿得用上力咬住后颈肉她才不会掉下去。

  假姨姨昨晚把她叼下来后,趴在地上喘气,久久没有合上嘴巴,一说嘴巴疼,二说牙齿酸,三说力微疲。

  反正就是说胡绥绥胖。

  胡绥绥虽负屈,但摸着肉呼呼的脸颊,无理反驳。她突然十分慕那些肌难盈把,春纤玉踝尽瘦的女子,决心回汉州后少吃些肉。

  明日才回汉州,胡绥绥睡了一觉,天未拔白,白足而奔出寝室,去寻胡姑姑和假阿姨姨道别。

  相识虽短,但情已深,一说分别,六只眼睛里皆是晶莹的泪花,嘤嘤作啼半个时辰,可动壁上之尘,听着好凄惨。

  胡姑姑背身而哭:“绥绥明年还会来吗?”

  胡绥绥点头道:“明年夫君来京城,我会跟着来。”

  “明年你定要瘦些,要不姨姨叼不动你。”假姨姨也哭得伤心,哭了几刻,眼睛变得又红又肿。

  狐狸能言时便爱乱叫,投到上马车前,胡绥绥都在乱叫,裴焱恨不能取团被褥败絮,塞其口中。

  回汉州的途中,裴焱眉目宛然有愁色,时不时叹气,似有沉重的心事。

  略觉他有些消瘦了,胡绥绥见状,温言抚慰:“裴裴心情不美吗?为何呢?可是圣上为难裴裴了?”

  胡绥绥未得睹天颜,但知人见圣上鞠躬如磬折,圣上在人间的地位相当于玉皇大帝在天上的地位,要谁死,谁便不能生,无人敢违逆。想到这里,胡绥绥花容揾了泥土一般,失了大色,泪犹含眶:“裴裴,你要死了吗?啊啊啊!”

  不候裴焱回话,胡绥绥的眼泪先下两条:“但裴裴你莫怕,你若被贬了,绥绥豁了这条命也要进宫去为你缓颊,缓颊无果,就去街上唱《莲花落》,若是死了,绥绥就学英台姐姐,随你一起入坟。”

  语到激动处,珠泪盈颊,本想以手摸裴焱脸颊,不料难控心中激动,尖尖手爪刺了他的脸颊。皮破血流,吓得胡绥绥缩了肩,垂下头。

  今次面对的事情,比被圣上为难了还棘手。

  与圣上晤语几日,裴焱深感肩上责任之重。

  圣上道汉州所处剑南道,西有吐蕃,南有蛮獠,所幸剑南节度使晁巾阙骁勇能战,吐蕃蛮獠屡次扰边,终究无法深入,但近来边境发难不断,未免忧二族有奸状,也虑国藏叛徒,望各地刺史预备储峙,保元气,防备不测。

  天下若起征尘,无有安定日子过。战士身殒阵前,百姓凋敝,苦也。

  裴焱眉头不舒,一时无从说起,不过听了一通胡绥绥的胡话,心里轻松许多,抓住抓伤自己脸颊的那只手,不急着去解释,反笑问:“绥绥不怕死吗?”

  “只要不是火,绥绥什么也不怕。死……”

  胡绥绥另一只手反袖擦泪,语未绝,声音停在一个死字,就被裴焱遮了嘴巴。

  她想说死也不怕。

  裴焱慢腾腾,始以实言相告,原是这般那般。

  胡绥绥听讫,暗骂自己爱胡思乱想,吸着鼻子收起欲滴不滴的眼泪,想起方才眼泪清涕一块流,哭得狼藉,忙定住神情,力挽面子:“是绥绥睡糊涂了,裴裴不是那文浮于行之人,有文武才,又不擅杀无辜,福报已定,无有大灾,怎能说死就死呢,嘿嘿。真有那一日,我也会在裴裴身边,裴裴穿盔甲守河山,我也会跟着一起,永不弃。”

  “真有那日,你这胆小如鼠的性,只怕是股肉战战不宁,跑得比马还快。”裴焱语毕而笑,若真有那日,他倒是希望胡绥绥能跑得远远的。

  不满裴焱这般看她,胡绥绥横了裴焱一眼,神思亢奋,道:“确实是跑的比马快,在战场上亦如此,凭我一只狐狸,就能把敌人冲得七零八落,谁敢遮我夫君道,绥绥定会咬死他。”

  胆气顿壮,胡绥绥露出两颗尖牙,做出凶狠状,喉咙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裴焱见狐狸牙而肉痛,不欲再谈不悦之事,转了话头:“罢了,暂不谈这些家国事。绥绥你与我说说,你打哪儿认识的狐狸?你怎到处认亲戚?”

  “就是在馆驿认识的,它们能作人言,但不能成人形,有一身漂亮的白毛,日日都要东躲西藏,很是可怜,都是狐狸,认个亲戚没什么不好的。”

  转了话头,胡绥绥也变回常时的模样,膝头并着,坐在裴焱旁边,十指自如,把垂在背上的头发打成一条辫子。

  “那为何不邀它们来汉州?”辫子打得歪歪扭扭,裴焱把胡绥绥打好的辫子拆去,亲手给她打了一条漂亮的辫子。

  胡绥绥乖乖坐好:“其实我有邀它们来汉州,但是它们在京城住习惯了,且亲戚也在汉州,不舍离开。唉,人狐路殊,一定是狐仙奶奶的庇佑,让绥绥遇见裴裴,不致日渐狼狈,裴裴真好。”

  胡绥绥不习惯说风情,刻下正正经经说出,有些脸热。裴焱也不曾听过如此正经的风情,耳朵亦发热:“绥绥知我好,便少咬我抓我吧。”

第23章 羞与裴君说风情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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