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九转星宿图(2/2)

　修毅一笑：“师父有时候玩心上来，他会装扮成砍柴的老农或者钓鱼的老翁，到过你们那里。”

　祝青说：“是呀，我们肉眼凡胎，怎能识得神仙，满山找却不知可能就在身边。”

　修毅说：“在师父自己眼里，他从来没有觉着自己是神仙，他常说自己只是有仙体护佑，比凡人活得时间长那么一些，能力大那么一些，除了这些，一样有生老病死，有烦恼忧喜，这次就是身体不太舒服，我一直在陪护，所以来迟了些。”

　“老人们常说神仙都是长生不老，无忧无虑的呀。”

　“师父说天地有缺，何况仙人，我小的时候师父说他也会死去，我哭得可伤心了，师兄说师父那是飞升成上仙，师父知道后，问了师兄一个问题，如若死与飞升都是肉体的消逝，那区别又在哪里呢？”

　“你师兄怎么回答的？”

　“师兄不敢作答，师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诫我们要勤于修心。”

　祝青说：“在我等凡人看来，是不是飞升就是更高一层了。”

　修毅说：“那你怎知人所谓死亡不是更高一层呢，再说了，什么是高，什么是低呢。”

　祝青一时语塞，修毅说：“师父常说，修术易，修心难，如若我们去想了这些东西，就是修为还不够。”

　祝青说：“你讲这个就更高深了，我就更不懂了。”

　修毅说：“你怕死吗？”

　祝青一下子被修毅给问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怕！”

　修毅继续问道：“怕，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祝青说：“来之前还是挺怕的，可是真是到了这里，倒不觉着怕了，有时候真有性命之忧时，也顾不得想了，再说了，万一人死之后真的是到了更高一级地方呢。”

　祝青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壮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在那里大喊了：“青哥，修毅小神仙。”

　祝青笑着说：“怎么，今天起来有些早呀？”

　大壮说：“昨天用了修毅给的药，又休息的早，今天起来啥事都没有了，现在感觉到耳朵比之前更好使了。”

　祝青说：“是哦，修毅，你这个药真是很及时，我从东山带的明红丹早就用完了。”

　修毅说：“这个药和你们的明红丹差不多。”

　“独角犀的角？”

　修毅摇摇头，说：“蒲红花，师父在首阳峰种的一种花草。”

　祝青说：“独角犀吃了蒲红花，所以它的角也就有了药用？”修毅点点头。

　“我们小时候是听说山里面有仙草，可和找你们一样，跑遍了东山，也找不到，不知道独角犀怎么找到的？”

　修毅说：“独角犀是七灵兽角犀繁衍的。”

　祝青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们经常猎捕独角犀岂不是会得罪角犀。”

　修毅说：“师父刚在东山修行的时候，角犀常在山里到处跑，有一次就和山里黑犀牛在了一起，师父知道以后，并未加以阻拦，而后繁衍出几头角犀，这些角犀再和其他黑犀牛一起，就繁衍出了东山不少的独角犀，角犀因为和黑犀牛在一起，失了灵魄，现在已死去好多年了，至于你们捕猎几只独角犀，师父曾说过，你们是猎人，在山里猎捕野兽，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老人家说这些都是天道自然。”

　祝青哈哈一笑，说：“你看看，我们说着说着，又说回来了，这些太深奥了，就不聊了，不聊了。”

　九月的天气日日晴朗，辛染天天端坐海边，白天看日之走向，夜晚观星辰流转，根据太华真君的九转星宿图，终于画出去往大芒山的一条路线。

　临行前的一天，祝青陪修毅来到中岁关口，修毅吹响玉哨，只听得山谷中轰隆隆巨响，戡龙完全从山谷中出来，浮于关口中间，祝青也是第一次看到戡龙全貌，金褐色的鳞片在尾巴处已有些发白，前爪处已有清晰的裂纹，龙角已全是白色，眼睛处完全凹陷进去，戡龙虽威严还在但是老态尽显，今天的戡龙性格极其温和，身形则像一个老人，在关口只闪现了那么一下，就晃着脑袋，扭回头缓缓退回谷中。

　听着戡龙渐渐远去的声音，以至完全听不见一点声响，修毅的玉哨之声并没有停下来，祝青不好打断他，默默地站在修毅身后，只待山顶再次传来低沉的嗡鸣之声，修毅才慢慢停下哨声，修毅一动不动地看着谷口以内伫立良久，转回身，神色十分凝重。

　祝青轻声问道：“戡龙刚刚说了什么？”

　修毅摇了摇头，祝青轻轻拍了拍修毅的肩膀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