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首映

　　王齐与王谆魏并称“大小王”，两人的际遇却大不相同。

　　王谆魏低产, 但只要他出电影, 便必然风头一时无两, 他的处女作是一整代人的白月光，真真正正的雅俗共赏, 票房大爆的同时也铁板钉钉地进了影史。后来他一直保持着五六年一部电影的节奏, 不知道多少人捧着钱求他拍片。

　　王齐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的出道作同样惊艳，但是他有那么点强迫症，在那个大家都还在用胶卷的时代, 他的成本控制可谓是教科书般的反例教材，但那部电影还是赚了的, 悲剧发生在下一部，下一部是他的封神作——《山海》，大投资, 大制作，被投资商寄予厚望, 拍得很好, 可以说从导演到演员到工作人员都奉献了他们职业生涯中最好的表现, 每次提到经典电影都绕不开这部, 但是却扑得血本无归，还是后来靠卖碟卖了十几年才回本的。经此一役, 王齐痛定思通，一定要控制成本。

　　好导演难求，虽然《山海》扑街了, 但是王齐毕竟还年轻，他才三十多岁，有的是潜力，所以没直接把他扑到失业。

　　下一个找上门来的本子是《你追我赶》，当年的年冠，唯一值得诟病的部分就在于，女主角演得实在太烂了，简直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电影的水平，但是王齐还是非常开心的，女主带资进组，省了他不知道多少钱，女主也很委屈，她不差钱，就想体验一下被大导演教到开窍是个什么感觉，没想到，她没赶上好时间，王齐正为了节省成本疯魔得不行，每个人最多给三条镜头，过不了也随便了，挑个凑合的就用了吧。

　　但是接下来事情也没完全按好的方向发展，娱乐圈可能真的有玄学这种事情存在，不知道为什么，王齐一直维持着扑一部风光一部的节奏，唯一能说幸好的就是，他的成本控制做得越来越好了，扑也不会扑得很惨，但投资商们还是对他越来越抠索，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次的王齐是哪个王齐——是财神爷还是倒霉蛋。

　　和王谆魏比起来，王齐不可谓不愁苦，他注定要影史留名，但是，这不能让他在拉投资的时候得到更好的待遇，他的待遇完全不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大导演，尤其是当他刚拍完一部大热片的现在，虽然没人当着他的面明说，但整个圈内也没什么人愿意去挑战这个众所周知且被一次又一次验证了的诅咒，再加上，这次的剧本还是他亲自操刀，他仅有的两次担任编剧，结果都不怎么喜人，所以他的下一部电影可以说是毒上加毒，完全没人看好——除了王谆魏。

　　王谆魏不止一次公开提过王齐是他最喜欢的导演，《山海》是他最喜欢的电影，他对王齐的粉丝滤镜厚到难以直视，就连《你追我赶》里王齐选演员的失职也能被他美化成“成本控制新方向”，幸好没有别人信了他的鬼话。

　　“小林，小沈，来，王导，认识的吧。”

　　“王导您好。”

　　“王导好。”

　　王齐带着他特有的愁苦的笑容和两人握过手，夸了一番两人在《灼海》里的表现。

　　林关涛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他很喜欢王齐，虽然王齐在《你追我赶》里让女主表现成那样颇受人诟病，但是管他呢，王齐拍《你追我赶》的时候，他才初中，对电影还没后来的需求量，所以迷之错过了这部电影，也错过了大家的声讨，所以他才不在乎呢。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大小王”并不是按照年龄排的，王谆魏比王齐小几岁，王谆魏的出道作上映于2000年，比王齐的第一部 电影也要晚上近四年，各方面来说，王谆魏都是后辈，但是，娱乐圈不完全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十几年下来，大家早就默认了“大小王”里的大王是王谆魏，小王才是王齐。

　　王谆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了，王齐，你这个剧本不也是双男主的吗？你看小沈小林怎么样？”

　　林关涛瞬间更紧张了。

　　王齐挠了挠头：“小沈小林当然是很好的，但是……”

　　“但是”一出，林关涛的心脏放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他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困惑，不忿，好奇委屈全部混杂在了一起。

　　“但是……”王齐看上去有些为难，他看了眼王谆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们俩太贵了，请一个我都觉得够呛……”

　　沈兴波：“……”

　　林关涛：“……”

　　林关涛刚要说他可以打折！地板折！王谆魏就抢先开口了：“不然你给他们俩讲讲剧情？没准他们俩就带'资'进组了呢，哈哈哈！”

　　沈兴波赞同地点点头，他刚刚也想说他可以打折，虽然王齐这部电影眼看着就又要扑了，但是他和林关涛都不是缺钱的人，他们俩的血条，也不至于扑一部就伤筋动骨，尤其是王齐的电影，扑爆永远算他自个儿的，不关演员什么事，最多就是有点对不起投资商。对于演员来说，你很难拒绝一个真正好的剧本，他还一直挺想和王齐合作的。

　　王齐有些犹豫，他愁苦地笑了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现在不是《灼海》的首映吗？你们不用去接受采访的吗？”

　　王谆魏大手一挥：“没事，就是些套话，让他们自个儿编就行了。”

　　林关涛：“我百分之百觉得听您讲剧本更有意思。”

　　沈兴波摸了摸鼻子，他还挺担心自己不在记者会瞎写成啥样的……但是，反正他就是在，记者也会瞎写——“我赞同。”

　　王齐摸了摸头发，紧张地擦了下手上的眼镜，他其实是个很内向的人，不管第几次要向别人介绍他的作品，他都紧张得想吐。

　　“是，是这样的……”王齐扯了扯衣角，“首先，这里有一艘游轮……”

　　“游轮？”王谆魏震惊地说。

　　王齐：“……”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又不会像你那样用实景……”

　　王齐：“首先，一艘游轮……”

　　林关涛和沈兴波齐齐点头。

　　“然后，这里有个设定，幸运的人比别人更幸运……”

　　除了王齐以外的人都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幸运的人比别人更幸运？这宛如一句废话。

　　王齐无疑接收到了三人疑问的信号：“就是说，幸运值是固定的，如果一个人运气比较好，那么他就会一直很幸运，然后现在某个……某个人把这些幸运的人聚集到了一艘游轮上，这些人之间的幸运值也是有差别的，有些一直很幸运的人会发现他会在最擅长的牌类游戏里输掉……”

　　王齐一边说一边比划，不同于他的镜头语言与文字，他总是在交谈上显得很笨拙。

　　“我加入。”林关涛打断了他。

　　过了一两秒，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又放缓了语气，斟酌着说：“我想加入，可以吗？”

　　王齐没因为被打断而显得被冒犯，只是显得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可是我还没讲到主角……”

　　林关涛真诚地看着他：“不论主角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想加入到这部电影里去，哪怕是配角也可以。”

　　沈兴波还沉浸在王齐的讲述里，假装并不慌忙地举手：“带我一个。”

　　王齐露出了一种混合着惊喜与迷茫的神情：“那……那我改天，不，就今天吧！我们今天就谈合同！”

　　王谆魏：“哇，你现在倒是想不起来这是我的首映了。”

　　王齐看上去不知道该先道个歉还是先在王谆魏背上拍一下，脸上神色变幻，一会儿是惊喜，一会儿是他惯常的中年危机神色。

　　林关涛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不用担心片酬，我的片酬不经手经纪人和公司，想打几折都可以，早知道您不想请我是这个原因，我早该上门举个牌子说我不要钱了。”

　　他们在这边其乐融融，角落里“咔嚓”一声，镜头的反光一闪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　　先预定下一部电影！

　　那个啥……应该看得出娱乐圈的事和现实很不一样吧，我魔改了很多，不用纠结现不现实。

　　这章有点水啊……凑合看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