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林关涛是不知道网上的大型地震的，他倒也追了直播, 看完之后给沈兴波打了个电话进行了一番表扬, 夸他基础扎实就完了。
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田谷给他寄了《龙》的首映票。
他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接受休斯顿和宁平人设崩妈不认这件事, 但是他想了又想, 想了又想，勉强说服了自己，他自己追星受的伤没必要影响到正常往来, 二也是不管他们人设崩得如何天崩地裂，不影响他看电影,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了。
说起来，《龙》比他们杀青还要晚半个多月快一个月，上映却比《幸运者们》早, 只能说合拍片就是财大气粗，后期找的又好又快。
田谷一见他就双眼一亮, 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放人了。
林关涛问他：“你不用去接受采访吗？”
田谷：“我紧张。”
林关涛：“……”
好吧。
他说田小少爷怎么巴巴地在这儿望夫石一样等着他呢, 原来是紧张了, 再一看田谷拽着他右手臂的手, 抖得和帕金森一样了。
林关涛：“……”
林关涛：“你紧张什么？你这次的表现就算算不上可圈可点，起码也是及格线上了, 而且动作大片，没人会苛责你一个动作片男主角的演技的。”
田谷立刻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真的？”
林关涛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掷地有声地回答：“真的。”
但是田谷的表情仍旧非常忧郁：“其实我倒不是担心我的表现, 毕竟我可是你手把手，啊不，量角器把量角器教出来的！”
林关涛完美无瑕的微笑差点裂了个缝。
田谷：“……我就是觉着吧，我运气是不是忒差了点，你说，被我爸抓来陪我拍戏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要口碑有口碑，要实力有实力，结果愣是就滑铁卢了，还两次！难道我真的和娱乐圈天生相克……？林哥，你们剧组那个天师灵吗？你说我找他改改命有用吗？”
林关涛抽了抽嘴角，安抚了下他的狗头，打算观影结束，好好跟他讲讲以电影里的大牌数量为x轴，电影的最终质量为y轴，y是怎么近似于抛物线分布的……
观影很快就开始了，田谷没去前排的位置，反而忐忑非常地跟林关涛一块挤在第三排，在黑漆漆地条件下还要趁着那点光左顾右盼，试图从身边人的表情上得出电影拍得怎么样的答案。
林关涛看完了《龙》，沉默了。
伴随着壮阔的片尾曲渐渐进入尾声，淡黄色的灯光也亮起来了，林关涛怜悯地摸了摸田谷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的担心成真了这一噩耗。
田谷一看他的表情，心就嘎嘣一凉。
睁着一双狗狗眼等他下最后的判决。
林关涛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来参加《幸运者们》的路演，你扮演的AI戏份还挺多的。”
田谷瘪瘪嘴：“算了，王齐本来就够衰了，再加上我，不就更衰了吗？”
林关涛：“……”
他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休斯顿与宁平的背影，《龙》的成片质量倒不算出乎他意料，合拍片本质就是试验品，而头一次试验，总是失败的多，成功的少，虽然他还是有些可惜这部电影注定要成为休斯顿履历里较为糟糕的一笔，但是一想到这两个人，一个成功实现自己多年夙愿，一个抱得美人归，他就只能心情复杂地说一句“挺好的”。
离开《龙》的首映，《幸运者们》的路演也要开始了，林关涛再次见到王齐，发现他有点……胖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起来比田谷还紧张。
从林关涛看到他开始，王齐就没停过左右横跳……不是，左右踱步，而且每次都是往右两步往左三步，看得林关涛心里非常之难受，很想上去纠正他，但是在王齐挠头挠着挠着挠掉了一块假刘海并左顾右盼之后，林关涛选择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路演效果还可以，就是有一点令林关涛觉得很奇怪，他们是一路沿着高校过去的，每次提问环节总有学生追着问沈兴波物理问题，好在沈兴波在他的认真教学下，基础扎实，思维敏捷，基本都答上来了，但是这个现象还是很奇怪好吧……
但是多来几次，他也就习惯了，就当这些学生免费帮他出题考察沈兴波的学习情况了。
从北一路到南，路演终于结束，《幸运者们》也要上映了。
林关涛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理智上，实在没什么可供他紧张的余地，《幸运者们》的质量毋庸置疑，能取得的票房……也毋庸置疑，这两者分别来自于王齐的专业素养与玄学体制。但是在情感上，他还是难免生出了一丝慌张，《幸运者们》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部较为大胆的电影，它的目标受众可以说相当窄，针对的是年轻的悬疑爱好者，这是王齐以前并未踏足过的领域，而电影的主演阵容虽然也勉强称得上豪华，但是你见过悬疑电影爱好者关心演员的吗？没有，所以他们除了演好自己的角色，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尽可能地扩大电影的知名度，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有这么一部电影上映了，而观众最后将给他们的答卷打出怎样的评分，还未可知。
电影上映当晚，他破天荒地守在了电脑前，三台显示器开了八个社交网络界面，默默等待第一批评价。
“牛批！王齐宝刀未老！我刚从零点场出来就定了下一场的票，准备整理细节，先开个帖占着”
“顶级电影大师操刀的跑团剧本！本人资深kp，在线开团！五缺二，看了电影的来”
“我猛男落泪，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王齐开系列了，最后那个那么明显的暗示绝对是在暗示续集对吧！！”
“……”
随便挑了些评价看，林关涛渐渐放下了心，这些是激动的男粉，林关涛把目标投向另一个显示器。
“三生三世！姐妹们！如果这都不叫三生三世！今天的我又在为绝美爱情流泪！看看红承和楚潇这个默契，最后一句话没说就自动结盟！天哪，如果这都不叫爱情！”
嗯……这是他和沈兴波突然死灰复燃的cp粉。
林关涛心情有点复杂，最后只默默地在心里给了一个“顽强”的点评。
“那些你可能会忽视的细节一二三……”
这大概是过目不忘的技术帝。
仔仔细细把三个显示器都过了一遍，林关涛安心地回去睡觉了。
由于第一场电影放映完就是两点多了，林关涛又熬了快半个小时看评价，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他想了想，还是取消了闹钟，准备给自己放个假。
结果他的假没放成，觉也没睡好，因为从第二天早上十点开始，就不停地有人给他打电话。
先是王齐。
“小林——”
林关涛迷迷糊糊地刚开完免提，就被王齐凄厉的叫声吓醒了。
“王导？”
“小林——快去看票房啊！快去看！第一天就能回本了啊啊啊！！！”
林关涛瞬间清醒了，他“啪啪”两下戳在键盘上，休眠中的显示器亮了，他看了下《幸运者们》的票房数据……王齐居然真的没弄错，按现在这个走势下去，第一天就能回本，虽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成本真的低，演员基本没要钱，除了场景搭建和后期基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他有些恍惚地挂了电话，王齐的魔咒——那个让娱乐圈多少不信邪的头铁人士都改信邪的魔咒——居然破除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来电显示里的“田谷”。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会真叫田谷说中了吧？王齐衰他更衰，他们俩就……负负得正了？
他神色恍惚地接通电话，这次很机智地没有开免提，果然，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他没开免提都被震得脑仁发疼。
“林哥——我红了！我红了哇！！我他么的，我就配了个音，他们夸我配的音天真又冷酷！！！我要哭了，我勤勤恳恳睁眼威亚闭眼打拳居然还没有关在录音室里四天红的快……”
田谷嚎着嚎着悲从中来，自己哭去了。
林关涛觉得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喊他父亲给他组超豪华剧组了，王齐拉他来配音也算功德无量吧……
刚挂断田谷的电话，黎鸣的又进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黎鸣这厮，上来先哭了半分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断气断得迷之有节奏感，差点把林关涛的困意重新哭出来了，这大概就是……音乐人的本能吧。
好不容易等他喘过气来了，林关涛温温柔柔地问他：“怎么啦？”
黎鸣：“林哥——呜——当初长篇大论为了我在那个mv里一分钟都没有的戏份批评我演技的人——给我写文道歉啦——呜呜呜呜呜呜——”
林关涛：“……”
这确实挺值得喜极而泣的，他无奈地又安慰鼓励了他几句，才把人哄了回去。
然后又是其他人的各种“恭喜”“同喜”。
好不容易全处理完，他把被子拉到头上倒头就睡，过了没几秒，又把头探出来，开了个免打扰模式才躺回去，这下，除非山崩地裂，谁都别想再把他吵醒。
然后，他就听见，他的门铃响了。
林关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写不完了啊……这怎么感觉写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