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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从寒远家离开，林晚是一路翘着嘴角回家的。
他开心极了。
开心寒远喜欢“自己”这份生日礼物，也开心寒远答应了会给自己一份生日礼物。
在想着要怎么给寒远生日惊喜的时候，林晚就已经想好了要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向寒远告白，就是不知道寒远他……
应该会答应的吧……
林晚笑着想道。
霜叶走后，寒远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好久，手里摩挲着那个被他偷偷藏起来的挂有铃铛的黑色蕾丝袜圈。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只是想留个纪念。
霜叶给自己的这份礼物，若说是提前预支的生日礼物，倒不如说是白色情人节礼物更为恰当，但无论是哪一种礼物，对于现在的寒远来说都太过沉重。
更何况他答应了霜叶的那份生日礼物……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根本不会有兑现的机会。
他总觉得自己又欠了霜叶的。
这一次就当是最后的享受和放纵了，下一次把“债”还了，两清了，也就可以告别了。
这样的想法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自己……
应该能做到的吧……
寒远叹着气想道。
愣了一会神，寒远拉开床头柜抽屉，把那个蕾丝袜圈妥帖的收了进去，又摸过手机给秦胜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秦胜的大嗓门从手机另一头传了过来：“哟，这是想我了？”
“嗯，想。”寒远有气无力的低声应道。
“怎么了这是？”察觉到了寒远的异样，秦胜一下绷了起来。
寒远没有应声，就只是用力吸了吸鼻子，在秦胜听起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怎么就哭了呢？谁欺负我家寒远了？告诉哥！哥替你揍他去！”秦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替寒远出头。
“嗯……没人欺负我……就是在想……你后天生日准备怎么过，哈哈哈哈哈……”寒远演不下去了，瞬间笑出了声。
“小子戏演的不错啊，连我都耍啊！”秦胜又一下松了下来。
“呵，配音演员也是演员。”寒远应道。
“啊……后天生日怎么过……老样子呗，我找地方你买单，我一会挑好地方给你发过去。”秦胜说道。
“没问题。”寒远同意。
寒远和秦胜，两人从小玩到大，虽说一个是弯的一个是直的，但这却并不妨碍两人之间比亲兄弟还要铁的关系。
过生日不送礼但必须吃顿好的，这是两人不知何时起达成的默契。
当初秦胜是嫌挑礼物太麻烦还显得特矫情，而寒远则是家里条件不好却又死要面子往贵了送，你来我往的，两个人都别扭不自在，最后索性决定一起吃顿好的，既省了挑礼物的麻烦又避免了花钱浪费不讨好的尴尬。
没过多久，寒远就收到了秦胜发来的餐厅详情。
点开一看，果然是那家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海鲜自助餐。
这个秦胜……
寒远笑了笑，给秦胜回了一串“旺柴”加“OK”的表情。
秦胜生日这天不是周末，两人约的又是中午，因此自助餐厅里的食客不算多。
各自挑好了爱吃的食物，两人找了个靠窗的风景位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祝我胜哥青春常不败！桃花朵朵开！”寒远端着一杯橙汁，和秦胜干杯。
“不败不败！！桃花开开！”秦胜仰头干了杯子里的梨汁，随即神神秘秘的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个丝绒首饰盒递给了寒远。
“几个意思？”寒远挑了挑眉，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是秦胜生日，怎么反过来他还给自己送礼。
“拿着。”秦胜见寒远不接，倒也不觉得意外，自顾自的把首饰盒放在桌上，推到寒远面前，接着解释道：“我大表姐不久前在古玩城里开了个玉石店，给我塞了好几件小玩意不算，还非要我给你也带一个。”
“替我谢谢大表姐。”寒远拿起首饰盒打了开。
“你也知道我不太会挑东西，就随便拿了个你的生肖玉坠，怎么样？还行吧？”秦胜问道。
虽然寒远对玉石不怎么懂行，但还是能看得出那是块颜色润、水头足的好料子，上头雕着的兔子也是线条流畅、活灵活现。
没错，寒远属兔。
可他看着手里的兔子玉坠，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霜叶。
寒远合上首饰盒，仔细的收好，这才玩笑似的应道：“不是还行，是很行，特别行！你这是提前给我准备将来娶媳妇的聘礼？”
“得得得，知道你喜欢，喜欢就好。”秦胜被逗笑了，“开吃开吃！为了这顿海鲜自助，我可是提前饿了一整天呢！”
“撑不死你……”寒远笑了。
两人边吃边闲聊着，除了固定的“童年回忆录”和“工作吐槽会”，余下的就是“漫漫感情路”。
“你和那小兔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啊？”秦胜一边剥着牡丹虾，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寒远知道这是个逃不开的话题，也没想着要隐瞒，便实话实说道：“我好像想明白了。”
“你这是终于开窍了？准备拿下小兔子了？诶，你打算怎么跟人家告白？时间地点方式？要不要我给你参谋参谋？要我说，你们在床上都已经这样了，确定一下关系还不是分……”秦胜按捺不住心中犹如老铁树开花那般的兴奋。
“都是错觉。”寒远淡淡蹦出四个字。
“分……钟……的……事……”秦胜的话好似急刹车之后拖出的那条长长轮胎印。
“怎么就都是错觉了呢？上次听你说的时候还在那爱的深沉、爱的要死要活呢，怎么就突然……连刹车还漂移急转弯了呢？我有点跟不上你这脑回路啊……”秦胜好奇道。
“肉／体上的亲密会带来心理上的依赖，你告诉我的。”寒远解释道：“我对霜叶的感情……从始至终都不是喜欢。”
“喜欢是可以分成很多种的，或许它们的起源各有各的不同，什么崇拜什么依赖什么这啊那啊的，但最后……喜欢就是喜欢了。”秦胜尽己所能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听起来有些像绕口令，也不知道寒远能不能理解。
“我已经想清楚了……”寒远顿了顿，说道：“就算我真的喜欢过霜叶，但那种喜欢更多的是……馋他的身子……”
“可这也是一种喜欢啊……”秦胜说道。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喜欢。”寒远说道。
说罢，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较劲。
寒远知道，秦胜还是挺喜欢霜叶的，不是那种喜欢，而且秦胜的喜欢更多是因为自己。
他能够理解秦胜对霜叶的这种喜欢。
因为霜叶是第一个让自己沾染了红尘俗世烟火味的人，因为霜叶是第一个让自己蠢蠢欲动的人，因为霜叶是第一个让自己或许不会孤独终老的人，或许罢了。
“行吧……我知道你的原则、你对待感情的态度……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应该替你感到高兴才对。”秦胜先开了口，颇有种孩子大了不由娘的感觉。
“至少你还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像我……稀里糊涂的……唉，不提了不提了……”秦胜说罢摆了摆手，随即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离开他。”寒远应道：“我承认虽然我已经看清了这场镜花水月，但我做不到一下子就……所以我给了自己最后两次的期限。”
“那小兔子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变心了？”秦胜问道。
变心……寒远觉得秦胜的用词虽然有些夸张，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恰当。
“他……不知道。”寒远应道。
除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变心”，应该更不知道他曾经的“动心”。
“那你就打算，自己酝酿够了准备好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就跟感情骗子似的？”秦胜说罢，又自言自语道：“那小兔子还怪可怜的，就被你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抛弃了，光这么想想，我心里都不好受……”
“那要不你来接手？”尽管知道秦胜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伴的自己就这么选择了分道扬镳，可突如其来的烦躁让寒远莫名炸了毛，没好气的白了秦胜一眼。
“别别别……”秦胜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这不是……下意识把他当姑娘了么……再说，我这也是替你觉得……可惜……”
寒远叹了口气，好一会才开口道：“其实我和他的每一次约会都各自揣着不同的目的，动机并不单纯，说的冷血无情一点，相互利用罢了，换一个人也能继续相互利用，更何况他是个……看起来感情极其浅淡的人，应该不会……”
他越说越没底气，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霜叶那张苍白安静的脸，一双灵动漆黑的眸子却是……蓄满了泪。
“行吧，你想清楚了就行，感情的事旁人再怎么劝，总不如自己想的透彻。”秦胜举着玻璃杯，碰了碰寒远的，“你不后悔就行。”
“嗯。”寒远点了点头。
不后悔……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