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1/2)

 日暮西垂,侍郎府内已经燃起了灯笼,万物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下,显得静谧而温柔。

 府中安静,唯有蕴荷院中传来几声凄惨的哭喊。

 常雅舒趴卧在榻上,白皙的背脊上有着几处令人心颤的伤口,饶是血已经固住了,却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娘……舒儿疼……”常雅舒被林芝呵了几句,也不敢大声的喊疼了,只能扯着被衾咬着帕巾吧嗒吧嗒掉眼泪,语气嘤咛委屈的紧。

 林芝哪能不心疼?边给她上着药边语气柔和的道:“忍一忍忍一忍,你爹爹今日还在府上,若叫他听见你这般没个温顺样,保不准会气着。”

 常雅舒憋屈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将常宁骂了无数遍。

 “那常宁也真是下得去手,这般重的伤,往后怕是也要留疤的。”林芝一脸愤恨,心中眼中都恨不得将常宁千刀万剐,“这几日你爹爹也在,找个由头将这事与他说上一说,总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

 “娘说的对,反正那个常宁现在不如以前了,爹爹更不能护着她了。”常雅舒疼的龇牙咧嘴,却仍想着如何教常宁难堪,“如今她那个院中又去了个小杂种,往后就更不好过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常宁想做这种收买人心的好事,那她自然乐得双手奉上。但若有一日因为什么事情,想将那个小杂种再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左右不过一个临边小县的遗子,爹爹怕是没那个闲心去管理这些个事情。

 林芝瞧着自家女儿的笑脸,心口上的难受也渐渐放了下来,问道:“那常宁当真是说着,以后陆子慎她院里养着了?”

 “当然 * 了,常雅茹也听见了,常宁往后想抵赖都没办法。”常雅舒笑的狡黠,眸子中满当当的都是算计。

 林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好事。她本来还在担心,若是陆子慎在自己院中出了些什么事,主君必定是要拿她们蕴荷院说事的,届时满侍郎府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扶正成大夫人难免又是一道坎。

 但现今常宁自顾地揽了这活,倒也让她松快了不少,即便她再使些什么手段去,主君也只会认为是常宁自己看顾不周,可赖不到她的头上了。

 林芝想着,眉目间的喜悦之情更是难以掩盖了:“那这事倒还算是好的,你也要记着切莫和你爹爹说的多了,你凡事还是要端起来温顺的模样,届时婚事也好安顿。”

 常雅舒又累又困,连连点了头应下了。林芝见她属实再听不进去别的了,便也无奈的给她掩了衣衫,软言细语的唠叨几句,教人息了灯烛回自己屋子去了。

 待到天边完全没了亮光,侍郎府中各院也都将亮烛都息了,留着几盏引路灯笼发着淡淡的光,将夜色衬得极为柔和。

 一抹黑影在回廊里闲庭散步,他身形挺拔却又略显娇小,手中转着一柄短刃,在昏暗的灯烛下散发着凛凛寒光。鞋靴明明看起来很重,被他大步踩在青石小路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是一个只能混迹夜色中的妖魔,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他的存在一般。

 几经转圜,他步履平缓的顿在一处小院的门前。小院是朱红色的大门,门栓精致,灯笼样式新颖,牌匾上“蕴荷院”三个大字笔锋流畅,看起来就是个极为奢华的地界。

 “啧。”

 他不屑的轻咂一声,抬头看向牌匾之时,终于经由灯笼朦胧的光线映出了他脸上那张烟灰色的面具。面具将他半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仅有泛着淡淡狠厉之色的双眸和微微勾起的薄唇,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应当是很不错的。

 院墙不高,他身子灵巧的越过,踱步的往一处闪着淡淡幽光的小屋走去。

 而屋内的人,正是常雅舒。

 她今日背脊受伤,林芝又给她上了些药,此刻身子正流着药性发着汗,因此便叫自己的贴身丫头将窗子给打开透着气,待到戌时再关上。

 丫鬟开了窗燃起了安神香,便都四散退下,往耳房去守夜了。

 而正要入睡的常雅舒在翻身之际,蓦然觉着自己的脖颈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茫然的抬头看向窗子,瞳孔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忽然惊恐的瞪大。

 窗子那里坐着一个带面具的黑衣人,正含着嗜血的笑意看着她,手中则转着一柄短刃,让人不寒而栗。

 常雅舒张大着嘴想要喊人来,却发现她已经失了声,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第6章 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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