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2/2)

 她看向纸条的最后一句话:今晨未时,道家为蓝府驱祟,过及,死者运至郊外乱葬岗。

 经年久战沙场,看惯了生死离别的常宁,第一次有些没晃过来神,眼前白茫茫的看不真切什么,满脑子都回荡一句话:陆子慎,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昨日,昨日他还 * 好好的在她眼前,笑着、撒娇着唤她姐姐,怎么会死了呢?

 她心头好像压上了一座山,沉甸甸的让她无法呼吸。

 是怪她的,昨日她应该好好的、认真的与他说清楚,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装作一脸的无所谓,他渴求她的回应,她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忽觉喉间一猩,她忙拿着帕巾掩住这口鲜血,手颤抖着、缓慢的,将嘴角的血迹尽数敛去,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

 “小寒!立夏!”她将写好的信吹干收好,然后扶着轮椅往外头行着,声音急躁却冰冷异常。

 小寒和立夏正在洒扫院子,听她唤着便都扔了手上的活匆匆跑了过去,却在看见脸色苍白的常宁时,都微微愣住。

 小姐今日的状态,怎么这么差?

 然而未等他们二人多想些什么时,常宁便又开口道:“小寒与我去蓝府,立夏等着父亲回来,然后将这封信给他。”

 她抬手将信递给立夏,然后催促着小寒赶紧与她出府了,独留立夏站在原地缓了好半晌,这才收了神思匆匆跑向正房。

 而此时的蓝府简直是人心惶惶。

 蓝笑不知为何昏迷不醒,蓝栋断肢后感染高烧不退,害了蓝栋的人却与蓝笑云雨后被烧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锤在蓝桨的心头,让他差一点以为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害他们家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却偏偏还要有人来惹他心烦,有小厮从府前传来话,说是常宁来了。

 蓝桨虽不知常宁来此为何,但毕竟蓝家与常家之前有过退婚这般事,思前想后也还是抬步走了出去。

 然而及近大门口之时,却瞧见自己的亲家,周太傅周河竟也在,其与常宁二人立在门口相看不语,倒是看的蓝浆有些头皮发麻,心里顿觉有些大事不妙。

 他忙迎上去与周河和常宁寒暄了几句,而后就要引着二人往府里走。

 常宁抬眼对上周河审视的目光,而后看着蓝浆淡声道:“就不入府劳烦世伯了,我今日来,只是要个人罢了。”

 “要人?”蓝浆有些疑惑,出声问道,“我蓝府,有什么人需未安亲自来要?”

 常宁微微抿了抿唇,而后开口回他:“昨日被蓝府侍卫抓走的,是我常府的座上宾。”

 蓝浆这下子明白了,昨日被他们府中侍卫抓回来的,只有一个伤了自己儿子的少年,便再无其他人了,想必常宁说的就是那个少年。

 那少年,是常府的座上宾?

 蓝浆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了,先不说这个少年如今已经死了,且面目全非分不出个真假,就说他伤了自家小儿,致使小儿如今断臂昏迷不醒这件事,这少年就断不能随便就交还给常宁了。

 况且今日还会有道士前来驱祟,在府中死的人,可是压祟的啊!

 这般想着,蓝浆便不得不尴尬的开口道:“未安,这人我确实不能交还与你,毕竟,他已经死了。”

 轻飘飘的话落在常宁耳朵里,就 * 好像细密的针疯狂的扎上了她的心,让她的双手不自觉的便紧紧握在了轮椅扶手,暴露的青筋告知众人,她在极力的隐忍什么。

 在身后的小寒也是一惊,她低头看着故作镇定的常宁,心里越发觉得慌乱起来。

 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常宁沉吸了一口气,将喉头的血腥狠狠压了下去,开口之时声音已经微微有些沙哑:“世伯,这人确实,是我府上重客。若……若真已逝世,可否,可否交予我带回府上,好生安置?”

 她的样子属实有些难堪,蓝浆甚至都能瞧见她在微微的颤抖,顿时便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两家曾经,好歹有过婚约,若这般绝情也确是他的不对了。况且人既然已经死了,多揪着那些活人的事情也有些不妥,倒不如顺了常府的意,好歹还能卖个人情。

 这般想着,蓝浆便觉如此甚好,正待要出口应允之时,身侧一直沉默的周河却缓缓启了唇,语气依旧是那隽雅无波、风度翩翩的口吻:

 —“毁了我女婿的一双健臂,害了蓝兄大女昏迷不醒,如此种种劣迹,常大小姐竟就想如此简单把人要回去?”

 —“既是常府座上宾,那他犯的过错,常大小姐可能担下来?”

 —“若能,便现在下了轮椅,跪下,与我和蓝兄赔罪。”

第27章 第2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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