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2/2)

 既然如此,那就在黑暗中,保护她吧。

 *

 “将军,塞北战事,已经平稳了吗?”

 玉骁关推着常宁在长街上行着,轮椅碾在路上的石子,让周遭的百姓都不得不抬眼瞧向这头,审视的目光让她属实觉着有些难堪,忙出声打破了现下的尴尬。

 这些百姓的审视,总让她觉的,自己好像和将军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些事一样。

 玉骁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是推着她往前走着,低头应和:“嗯,塞北战乱始于民乱,民乱既消,战事亦平。 * ”

 “将军出兵,万事无忧。”常宁点了点头不知再说些什么了,低头摩挲着手上的长鞭,神思已然游走。

 她仍是无法相信陆子慎已经死了,这一切太突然,总是让她感觉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因此才被一直蒙在鼓里。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子慎不可能死。

 她这么想着,神思亦是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去了,于是并未听到玉骁关唤她,直到察觉到轮椅停住,着兵甲的身形立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大片阳光时,她才猛然回了神。

 抬眼时便瞧见,玉骁关正屈下一膝半蹲在她的轮椅前,眉眼微皱问她:“未安,你在想什么?”

 这动作让常宁再次有些恍惚,她记起子慎也是喜欢半蹲亦或是跪坐在她的轮椅前,而后将头搭在她的膝盖上,声音软软的、撒着娇,让她去抚摸自己的头发。

 小奶狗的笑意和语气太让人心悦,导致她如今瞧见与他相似的动作亦或是事物,都会禁不住的去想他。

 常宁忙摇了摇头回过神,伸手便去扶玉骁关:“将军此举折煞下属,于下属来说,实属逾矩。”

 玉骁关被她慌忙的半扶起了身子,面色微微有了些不悦,却见她此时神色不好,便只得自行站起又走回轮椅后,扶着扶手继续往前走着。

 “未安,那少年,是你什么人?”玉骁关问着,“值得你一届将军之身,为了他去给文生下跪?”

 常宁顿了顿,眨了眨眼睛自顾思索起来。

 陆子慎,是她什么人呢?

 是个相识不及一月的故人托子,是个能让她瞧见便满是笑意的弟弟,亦是个让她在昨日榻上对他动了心的浪荡子。

 但其实,陆子慎于她而言,更像是久居黑暗后的一抹亮光。他与她同处黑暗,本以为她是拉扯他走出黑暗的那个,可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出现,她才会慢慢拾起希望,想要为了他、为了身边的人继续前行。

 到底是她什么人,她也不得而知。

 于是她只能认真的摇了摇头,缓声道:“是常府的座上宾,是父亲带回来的,故人所托之子。”

 听到常宁的话,玉骁关的眸子不可察觉的深了深,低头看向她时嘴角微微抿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愿意说出,他也就不去问了,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再怎么,也无法跳出来再与他抢什么。

 他如此想着,嘴角便微微勾起,与常宁低声道:“我还记着第一次见未安之时,未安可还记得?”

 “下属记得。”常宁不解玉骁关为何忽然问起这事,只得回忆着道,“那年刚及十三,竟大言不惭的递了书信给将军,意欲帮助将军,如今想起,那时确实有些鲁莽了。”

 玉骁关轻笑出声,俊朗的脸上顿时有些不一样的光彩,威风凛凛的帅气将军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顿时叫周遭一群待嫁女子都羞红了脸。

 他也不顾,只是道:“怎的是鲁莽?未安那时的建议甚好, * 面对贺州乱民我们真是无计可施,地方洲员吞下去的赈灾粮怎么都要不出来,若非未安之计,我们还不知要征战到何时。”

 “尤记你那时信中所言:乱民人数虽多,但后备储粮稀少,且自此之前并无作战经验。若以损失最小,则该先拿出万石粮食引诱后备非谋策之人,使其兵力松散;再严惩地方洲员,让乱民内心防线变轻,弃戈回城;后一举歼灭心思不正的残余党羽,但不可全屠。”

 “先循循善诱之,后兵戈相挟之。那时的你就有如此想法,我可当真是高兴,还与先皇言,未安当是下一位镇国大将军了。”

 常宁不知那时的玉骁关还如此说过,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尴尬的道:“少时倾慕大将军的将才,入京后知晓了不少大将军的事迹,自然也学过大将军的谋略,那番不过是看了些兵书,自认为不错,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献丑罢了,大将军不必记挂在心上。”

 轮椅缓缓停下,她听到身后的玉骁关笑出了声,而后声音带着些希冀的问她:“少时倾慕,如今,可还倾慕?”

 常宁微微瞪大了眼睛愣在轮椅上,一时间不知他所言何意。

 而旁边乔装了身形装作行人的陆子慎听到这句话时,含着笑意捏碎了手中刚买的玉簪。

 —好你个玉骁关,就当姐姐心思纯净,所以就来挑逗她!?

第29章 第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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