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外公
许野跟他讲理：“那本来也不是真的呀。”
孟岂拒绝讲理：“为什么不是真的？”
许野被绕进去了，“我哪知道为什么？”
孟岂卸了强势，语气低迷的说：“因为你看不上我。”
“我没有！”许野大声否认。
“你还不想负责。”孟岂继续可怜巴巴。
“我，我……”许野百口莫辩。
明明该被负责的人是自己，他才是屁股疼的那个，怎么就变成他得负责了？
许野看不得他难受，好声好气的说：“那咱俩是约-炮吗，什么负不负责的呀，我也没让你负责啊。”
孟岂满眼真诚的看他，“我可以负责，我说过的。”
许野：“……可我不用你负责啊。”
孟岂失望脸：“所以你还是看不上我，说那么多都是假的。”
许野：“……”
怎么就说的他跟情场骗子似的了呢？
他明明还那么小，为什么要承担这么严重的罪名？！
许野心一横，“那你想怎么样？”
孟岂唔了一声，状似在认真的想，“我觉得我们在床上挺默契的，可以继续磨合，以后多试几次，然后——”
“……算了我不用你帮忙了。”许野直接扭头坐回去。
孟岂有点意外。
小朋友不是很好糊弄的吗，怎么突然不听话了？
孟岂问：“为什么不用我帮忙了？”
许野斜楞他，“因为你还想上-我！当我傻？谁跟你默契，老子是他妈上面的！”
孟岂哭笑不得。
怎么办，小毛头上下分明，不允逾矩。
可明明昨天晚上数他蹦跶的最欢实，缠着他要再来一次的人也是他。
这怎么还不认账了呢？！
许野默契的跟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在心里给自己催眠。
他喝多了，断片了，昨天晚上风-骚-浪的人绝对不是他，是魔鬼驱使了他的□□。
不关我的事……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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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是一栋独院的小楼，旁边的老人院才是这地盘真正的东家，早些年这里确实是个孤儿院，后来被收购，因为所剩的孩子不多就成了一个挂名的孤儿院。
“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许野坐在车里东张西望，仿佛外面被人埋了雷，不观察好地形一下车就能被炸飞似的。
不知道许野勘察出了什么结果，就见他突然舒了口气，“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孟岂问：“什么？”
许野指了指前方五百米左右停着的一辆车，“你看见那个没？这附近除了电动三轮就是脚踏车，三条街之内我就见过两辆出租车，所以这辆车肯定是有人从市里开来的，八成这车是来接我的。”
孟岂看了一眼许野指的车，刚才没发现，那是沈恪的车。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
许野当这话是夸奖，“好说好说。”
许野开门下车，孟岂又问了一遍，“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许野下车看着孟岂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从小到大只有我勒索别人，还没人敢动我的口袋呢，我大概是被你操傻了才忘了这茬，放心吧，只要他们不是冲我钱来的，别的玩意儿我也没有啊，who怕who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啥也没有，你想要啥？
许野甩上车门，跩着二五八万的步伐，手插兜，晃荡出了鬼子进村的气势，直逼孤儿院大门。
孟岂觉得好笑。
小毛头一分钟能变换出好几种姿态，总能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乖的时候是真乖，闹腾的时候也是真闹腾，就连嚣张都那么气势如虹。
眼看着许野见门就进，孟岂愣了一下，“哎——”
孤儿院和老人院的大门是挨着的，孟岂眼看着许野就近跨进了比较宽敞的那扇门，门牌上明晃晃的写着“老人院”三个字。
随后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许野的吼声：“谁找我？！”
半分钟过后，气势如虹的小白毛甩着胳膊灰溜溜的跑了出来，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看口型应该是说了句脏话。
他扒拉了一下脑袋，朝着孟岂这头瞄了一眼。
大概觉得自己丢人了，转头就钻进了旁边的小门里，也不管步伐了，也不插兜了，嗖的一下就窜没影了。
孟岂趴在方向盘上笑的肩膀直颤。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许野刚才那一嗓子喊的雄厚有力，隔壁院子听的清清楚楚。
许野跑进去，迎面扑过来几个小脑袋，直接把他围住。
“大哥。”
“哥。”
“哥哥，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许幸川是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个子比许野还高，他牵着一个瘦了吧唧长得却十分漂亮的男孩。
两个人盯着许野的头看了一会，然后许幸川开了口，“……哥？”
许野听出来给他打电话的就是他，“哎。”
许幸川牵着的小孩挣开他的手，走到许野面前扬头看着他的脑袋，一句话也不说，只管眨巴眼睛。
许野被他看的不自在，没话找话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疑惑了的看了看他的脸，“迁。”
许野抬手按了按他的头，“就一个字？”
男孩又说：“易。”
许野：“……”
什么玩意儿？
千亿？一千？
易迁指了指他的头，“头发，白。”
许野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孟岂爱念叨，这小孩也喜欢，他问：“帅吗？”
易迁盯着许野的脸看了一会，然后使劲点了下头。
许幸川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头，“哥哥有事，一会再陪你玩。”
易迁没理他，也没动，就站在许野面前抬着头看他。
算上许幸川，这里一共有五个孩子。
两个女孩，大的那个跟易迁差不多大，小的估计就七八岁，还有一个更小的小男孩，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看着许野的时候眼睛却是晶亮的。
见许野看他，小男孩冲他笑了笑，泛白的唇弯起，“哥哥，我有听话，有按时吃药，我很乖。”
许野怔了怔，想问他这么小吃什么药，又怕问多了让他们感到奇怪，就忍下了没问。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出来。
许野看了那人一眼，西装革履，长得不像是爹那辈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许野打量别人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沈恪乍一眼看到他的白毛，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这就是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许野？
为什么他觉得存在感好强？！
“小野吧？”沈恪熟稔的叫了他一声。
许野揉了揉鼻子，“你谁？”
沈恪打量着他，心说孟岂可能是真的不认识他，不然也不可能把人都给弄错。
“我是你表哥，我叫沈恪。”
许野看了沈恪伸过来的手，原本耷拉在身侧的手揣进了兜里，没跟他握手，许野歪着头往里看了一眼，“你家大人来了吗？”
沈恪：“……”
不管怎样看，好像都是你更像小孩吧。
…
屋里俩老头，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的那个明显比站着的年纪大。
许野跟沈恪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许幸川给他们每个人倒了杯水。
许野道了声谢。
许幸川貌似愣了一下，“不用谢哥。”
许幸川站在许野身边没走，半大少年跟个保镖似的对视着那几个说是许野家人的人，其他几个孩子全都躲在门口，一双双好奇又有点害怕的眼睛偷着往里瞅。
许野左脚搭在右膝盖上，不耐烦的皱眉，“你们叫我来是来跟你们一块打坐的？”
许野本来屁股就不敢坐实，还坐起来没完了！
他想站着，但站着又感觉少点气势。
许野慢悠悠的喝了口水，眼睛瞟着沈培忠。
沈培忠隐隐的皱着眉头，看着许野的头顶，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沈培忠开了口，“我是你外公。”
“噗——咳咳咳！”
“哥你没事吧？”许幸川吓了一大跳，连忙顺的背，“哥你慢点喝。”
许野摆了摆手，顾不上咳的满脸通红，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老头，“外公？不是，你不是我爷爷啊？”
沈培忠拿着手帕，轻轻在身上弹了弹被他喷上的水，“你妈妈是我的女儿，我是你外公，有什么问题吗？”
许野摇头。
逻辑上没有问题，主要是他一听到“外公”就有点不是很好的回忆。
许野盯着沈培忠看了一会，心里实在是好奇，“那个，你之前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闻言，沈培忠老脸一抽，抖着眉头瞪了过去。
脑子里全都是电话里小年轻骂人的话。
许野一吓……
看这反应，是他没错了。
许野有点方。
怎么办？在线求助？
请问，祝老人家提前进棺材能不能苟出一句吉祥话？
听他提起之前的电话，沈恪眼皮一跳。
两次把老爷子气进医院的，真的是他？
据说那电话里可是一句能听的话都没有。
沈恪蹙眉问许野：“之前的电话真的是你接的？”
许野敢作敢当，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啊，怎么了，这也不能怪我吧，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打电话说是你外公，给你你也不会信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骗子太多了，我说话不好听也只能说明我自我防范意识强，对吧？”
沈恪：“……”
虽然不对，但他却无法反驳。
许野看了一眼沈老头，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当时也不知道真是我外公啊，不知者不罪您说是不是，而且吧，我说给你订棺材……不都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吗哈哈哈哈。”
沈培忠一口老血卡在喉中：“……”
这谁家小兔崽子，我可以不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