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会所很宁静。
悠扬的古典音乐游走在各个地方，大厅只有稀稀疏疏的交流声。
餐桌上的菜肴小而精致，阳光透过百叶窗映着高脚杯，在雪白繁复的蕾丝桌布上投射出品红的流光，宛若成熟了的石榴瓤。
慕清秋潜意识地放慢了呼吸，生怕惊扰这优雅的氛围。
妆容精致的女服务员柔声细语地引导者三人到了预订好的雅间。
“金先生，您之前点好的菜已经备着了，一会儿按顺序上吗？”
“不，都一齐上吧。再拿一分菜单过来。”
“是。”
“清秋，我让金秘书点了一些这里的特色菜，都是不辣的。一会儿就上来，你看看要是没有喜欢吃的，咱们就再点点儿其他的。”
“不用麻烦了。我没那么挑食。”慕清秋笑着拒绝了，让服务员又把菜单拿了回去。服务员把菜单放在柜子上，便出了雅间，顺带连房门一齐关上了。
“清秋，随便坐吧。”金晚吟拿过白阳岳的公文包，放好后挨着白阳岳坐了下来。
慕清秋看着，只能选择坐在他们对面。
没过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白阳岳先挑起了话题，说了许多褒奖慕清秋的话。
然而这对于从小就是批判教育的慕清秋来说，相当不适应，简直就是在糖衣炮弹之中走钢丝。嘴里的最爱吃的红烧肉都不香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慕清秋打断道：“没必要这么说。我不也是领了工资的嘛。”
语气有些生硬，脸上也没有玩笑话的温情。
看见白阳岳脸上温和的笑容一僵，慕清秋试探地说道：“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本来慕清秋是想客气一点的，但是父母已经去世将近七年了，平时专注于工作都是些熟悉的同事，并不能拿捏好和长辈说话的语气。
而且，在他看来就是像和自己平等职位的老总谈话一样。
话一出口，慕清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正想着怎么挽救一下。
白阳岳低头摸了摸茶杯，忽而抬头笑了一下：“爸爸呢，确实有些事想让你帮忙。但是刚才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的，很能干。和你母亲一样。”
慕清秋蹙眉，心里疑惑难道他们父子平时就是这语气？那也太生硬了吧！得亏之前没什么交流，不然肯定要掉马。
白阳岳看见蹙眉，心里一惊，果然还是不应该提及丽薰的，这一提，心里怕是更讨厌我这个父亲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你也烦我绕弯子。其实最开始让你来白羽，我就是有私心的。但是你不愿意，毕业以后反而去了沃科。现在你和孟梓君闹僵了，其实我还有点高兴。”
白阳岳解释道，“清秋，我会让沈家垮掉。但是现在公司还不是都由我掌控。晚吟应该也和你说了。你也可能觉得我挺没用的。
“沈家在非独立董事的那几个人我已经换了，联系了你三姑父……”
“我三姑父？”慕清秋蹙眉问道，不知道这个三姑父是谁。
“哦，就是…陈余亮教授。你……果然还是不愿意承认吗？也罢。
“总之，现在非独立董事会里面已经没有沈家的人了。但是董事会还有几个。之前，晚吟也跟你说过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当初，沈春梅拿合同之事摆了我父亲一道，又恰巧赶上全球性金融危机，各个行业波动的厉害，白家的很多公司也都收到了波及。沈春梅装作好心的模样联姻，才不得已出现了那样的事。”
一口气说完，白阳岳看了一样穆清秋，发现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反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便又缓和起来，不再那么局促：“我以前总想跟你解释一下，但每次你都不愿意听。”
“哦，可能是因为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回吧。很多事情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慕清秋解释了一句，给穿书套了一个合理的外罩，免得自己掉马甲。
毕竟，原身已经不在了。不可能回来，他以后就算自由也是要用这副身体的。
不过，作为借用他身体的慕清秋，觉得沈帆不可以就此善终。
起码是不能继续享用这些荣华富贵的。
想到这儿，慕清秋不禁问道：“沈家倒，那沈帆呢？”
白阳岳听此，踌躇了一下：“目前，我手头有一部分证据了，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她送进去。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清秋，可以，不要怪我吗？”
“不会，我以为你没有打算。”
送进去？
所以这个世界还是有警察的吗？
慕清秋有些惊讶。一般情况下玛丽苏小说不都是没有警察的吗？任配角们做出什么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慕清秋又开始有些担心。
沈家完了，沈梦晗怎么办？身价千万的大小姐，突然变成家道中落的小姑娘？
那还会有许多人喜欢她吗？
万一顾晌的这根红线没有牵成功，那还能去哪儿找？
沈梦晗不安定，又有原作者的金手指，万一又和男一在一起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任务失败？
慕清秋觉得自从上午看见王娟娟的消息之后，自由之路就离他越来越远。
不不不，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请假。
先把维也纳的变数解决了再说。
“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听穆清秋这么一说，白阳岳心中满是欢喜。坐在一旁的金晚吟也嘴角微勾。
“我想先让你去营销部做比较基层的营销策划。这个位置虽然不如之前的投资项目预算测评宏观也不是你原本的专业，但是可以接触到比较实际的业务。同时，可以和上司沟通。不过，营销部部长是万建文。可能……会暂时委屈你一下。”
“这倒没事，但是我组里的人……”
白阳岳明白穆清秋的意思：“放心，人事部还是在我的控制之下，他们会跟着你，生活质量也不会受到影响。”
慕清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万建文是沈家的吧？我在部门会尽力搜集相关证据的。”
白阳岳：“这个倒不必，我联系了私家侦探。”
慕清秋：“在部门里不是更容易吗？我觉得我没问题。而且我想最近请一个假，去国外放松几天，不到一个星期肯定回来。”
慕清秋表面上有点持宠而骄，但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他有些摸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看着白阳岳的表情，不明所以问道：“条件不过分吧？正常公司应该都有至少5天的年假吧？怎么？沈家的计划很紧迫？已经有什么具体的安排证据什么了吗？”
“没有。你请一个月也可以。”白阳岳镇定地说道，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见白阳岳没问原因，慕清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白阳岳瞥了一眼金晚吟，他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晚吟也不知道原因了。
“我明天跟人事部的说一下。你就放几天假吧。想回来了就提前跟晚吟打个招呼。行程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吗？大使馆签证什么的，需要我打个招呼吗？”说着，白阳岳暗底下碰了碰金晚吟。
金秘书再落座后，慕清秋面前就多了一张黑卡。
“这个……你收着吧。想买什么自己买。”
慕清秋楞了一下，转而扬眉：“那我就不和父亲客气了。”
*
假也请完了，还得了一张黑卡。
美滋滋。
不小心夹进嘴里的胡萝卜也变得好吃起来。
看着穆清秋上楼。金晚吟把车开出了小区。
“你让清秋去基层部门也是有其他的用意吧？”
“嗯。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出来？”白阳岳笑道，揉了揉眉心。
“你不打算跟他说吗？”
“还不急。”
金晚吟凝视前方，没有再回话。
外人都说他们的老总没有主见，就是生的好，凭着家族吃老底。
有什么得意，那都是仗着沈家。
但金晚吟知道白阳岳不是这样的人。
年轻的时候，在校园里就见过他的意气风发。
现在不过是收敛了光芒，利剑入鞘。
他知道，他的白总在谋划一场更大的棋局。
说是放假，实际上是加班。
慕清秋不得已又把私教课程推后了。
真是讨厌。
慕清秋以前看过的所有小说都没有如此的厌烦过男主。
确定好了机票，庆幸奥地利和青鹤国免签。
正收拾行李，收到了王娟娟的消息。
简单浏览了一下，是王娟娟提供的住宿信息。也算是有心了。
按照她的指南，慕清秋电话联系好了酒店。
清晨，维也纳某国际酒店。
孟梓君收到了元贺的消息。
“什么？清秋要过来？什么时候？”
“6天吗？他有没有说为了什么？”
“怎么了？……把今天收到的都发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