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你不要胡乱编啊。”愚突然出声。

　　“怕什么，他又不会考据。”

　　“再说，你不觉得我这么说可以避免以后他们走到一起吗？而且还给救沈梦晗披上了合理的外衣。有没有觉得我超机智？”

　　“我觉得你上辈子肯定脑残狗血小说看多了。”

　　“……”

　　“男主智商那么高他会信吗？”系统觉得不可置信。

　　“原来……是这样。”孟梓君恍然大悟。

　　所以清秋醒来后就干脆的辞职了，所以他会说他看透了，所以他不再害梦晗了……

　　一切都说的通了。

　　所以……他现在还是不信任我吗？

　　可是依穆清秋这么说，上辈子就是这样的，那么就算我口头上说，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这么想着，孟梓君蹙起了眉，怎么回到原来的朋友关系呢？

　　“看！他信了！都没有反驳。不然，还有更好的解释理由吗？”

　　“他皱眉了。”

　　“……”

　　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就像清秋保护沈梦晗一样，用实际证明！

　　想到这里，孟梓君豁然开朗。

　　眉头自然而然的也就舒展开来。

　　“一起去市中心逛逛吧。晚上之前回来。”孟梓君站了起来，向慕清秋伸出手。

　　“？？”慕清秋越来越不理解男主的脑回路了。

　　正要拒绝，愚便又开口了：“跟着去呗，大不了拿重生搪塞好了。你那么能。”

　　行吧……

　　午后的暖阳透过密密的树林，照在穆清秋的脸庞上。原本白若皎月的肤色显得更白。刚刚小酌了一杯白兰地的他，颧骨上的肤色透着淡淡的粉。

　　孟梓君觉得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忙碌的大学生涯那唯一偷闲的一年。

　　那年，他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回国，攻读民大的法学位。

　　学校把他安排在了国际宿舍的两人室。于是，便和大二的穆清秋成为了室友。

　　那年的校园生活，自己也不常在学校，周末更是会平凡的外出参加酒会之类的应酬，但似乎穆清秋更加的繁忙，平日早出晚归不说，到了考试周，更是见不到人影。

　　俩人是在年前熟悉起来的。

　　穆清秋过年也不回家，明明是本地的人。

　　大年三十，孟梓君离开了吵吵嚷嚷的家庭酒会，只和小寿星堂弟打了一声招呼说回家。

　　但想到家里仆从们殷切的眼神，最后选择回宿舍呆一晚。

　　本以为没有人，却不料穆清秋一个人开着小台灯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

　　暖黄色的灯光在漆黑的宿舍里显得十分突兀。

　　“你怎么没回家啊？”

　　“不想回。”穆清秋神情有些惊讶，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过年后的某个夜晚，孟梓君才知道，不是穆清秋不回。

　　而是那时的穆清秋根本没有家。

　　穆清秋高考结束后，就把老房子收拾卖了。母亲相关的东西全都寄存在二姨那里。

　　之后的大学生涯，宿舍就相当于半个家。

　　大一过年的时候，穆清秋也被小姨邀请过。他不想扫了兴，所以说学校有晚会推拒了。

　　自母亲过世后，穆清秋就丧失了庆祝节日的心气。

　　窗外的霓虹灯一个比一个耀眼，欢庆的音乐此起彼伏，成双成对的人们站在一起欣赏着绽放的绚丽烟火，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相谈甚欢，普天同庆。

　　只是这万家灯火，与他无关；

　　谈笑风生，亦与他无关。

　　与其在外强颜欢笑，他更喜欢窝在寝室里独享清净。

　　路灯下的穆清秋像是时间的过客，亦或是城市的游魂。

　　那晚的第二天，孟梓君就拉着他去悦九春吃饭，借口联谊，实则就是想让他不那么孤单。

　　发现穆清秋不抗拒后那剩下的半年，几乎每到周末孟梓君都会找理由带着他出去吃饭或是转一转。

　　*

　　然而，慕清秋一直保持着相当紧张的状态。平时工作与别人相处倒还好，毕竟在职场上工作那么多年了。

　　但现在不一样啊。这是“悠闲”情况下的与别人相处。

　　还是摸不透的人。

　　不过，如果原身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俩个人从城东逛到了城西，整个市中心原本就不是很大。

　　遇见路边吹萨克斯的中年大叔，慕清秋还可以用德语夸几句，甚至聊上几句。

　　倒是很多年没有体验国外这种宽松悠闲的氛围了，要是身边不是孟梓君就好了。

　　慕清秋心道。

　　自顾正清去世，他那个败家儿子继承公司后，慕清秋几乎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清正地产上了，剩下的时间，用来把自己的不满编排在小说里。

　　或许穿书过来也是件好事。

　　最近连下意识找烟的心理都没怎么出现了。

　　日薄西山。

　　回酒店的路上，慕清秋问愚顾晌的好感度是多少。

　　愚回答：“87.”

　　“那还算可以。”慕清秋嘴角微挑。

　　过了今晚，应该就会100以上了。

　　想到这里慕清秋心里不由得的轻松起来。

　　*

　　沈梦晗觉得今天被学长照顾的无微不至，面面俱到。

　　听说，现在正是维也纳最短暂的秋季，更是最美丽的季节。

　　公园、广场总是可以看到小孩子骑滑轮，或者敲架子鼓，吹鼓风琴的少男少女们。

　　顾晌带着她去公园一起喂鸽子，一起吃了街边的墨西哥鸡肉卷，被辣哭眼。

　　傍晚，太阳刚刚坠入地平线。

　　沈梦晗和顾晌肩并肩地路过广场的时候，听见有人在用小提琴演奏《Pro Una Cabeza（一步之遥）》，围观小声唱了几句，却被路人鼓励着上去表演。

　　她看见学长抿嘴笑了，也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

　　拉小提琴的那位女表演家，也停下了用友善的笑脸说着：“Come on, Come on.”

　　“Ready…… OK.”

　　看到这名美丽的亚裔女孩子点头，银发的女表演家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开始。

　　悠扬的琴声从棕色的琴盒上流出，原本有些凄婉乐曲，被拉出了欢快的节奏。沈梦晗感受到了演奏者的变化，于是也将自己演唱的情感随之变化。

　　这么近距离的表演，可以说是沈梦晗第一次经历。

　　原本还有些羞怯，但看见大家跟着顾晌一起合着节拍踩点拍掌时，也就渐渐放开了。

　　一曲终。

　　紧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口哨声和“Bravo”在周围响起。

　　“It’s glad to play with you.”女士收起了小提琴，伸出手以示赞赏。

　　沈梦晗赶紧用没受伤的手回握过去，“Thank you. Your play is wonderful.”

　　天幕渐晚，女表演家把小提琴收进了琴盒，与沈梦晗告别，离开了广场。

　　沈梦晗想到大家的表演应该已经进入尾声，提议回酒店。

　　顾晌点点头，表示都听她的。

　　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家已经就坐二楼准备享用晚餐了。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刚刚结束访谈的陈梦瑶身上。

　　她刚刚出色的完成了钢琴独奏，吸引了无数世界性媒体的眼球，听老师翻译，布尔顿日报要用一个版面去报道她。

　　一旁的李佳嘉听说了，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真的是布尔顿日报吗？那可是世界性音乐权威媒体啊！瑶瑶，你太厉害了！”

　　团队边缘，慕清秋挨着孟梓君坐着，享用着金黄脆香的炸猪排。

　　确认了那几个人已经准备各司其职后，慕清秋放下了手机。恰好一抬眼就看见陈梦瑶身袭水墨色古典长裙，泡泡袖上的花纹繁琐复杂，裙身更是宛若一片星海出现在在餐厅。

　　紧接着就听见了李佳嘉的声音。下一秒，沈梦晗就撞入眼帘。

　　“喔哦。”

　　慕清秋悄声叹道，心里已经在狂拍桌子了。

　　来了！来了！来了！！我的瓜呢？！

　　孔雀要开屏了！！！陈梦瑶会怎么趾高气扬呢？？

　　会撕起来吗？！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闹起来。

　　陈梦瑶一一纳下大家赞许的目光后，还不忘跟沈梦晗感叹惋惜，说什么如果不是意外，今天肯定就是她之类的话。

　　看到此场面，慕清秋原本快绷不住的满脸看好戏，瞬间就消失了。

　　没劲。

　　慕清秋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拿过旁边的番茄酱，在碟子里到了一半。

　　*

　　吃完晚饭后，慕清秋叫上王娟娟和顾晌，往小说描写的事发地点走。

　　慕清秋给了王娟娟一个眼神后，王娟娟就开始天南地北的找话题。

　　孟梓君吃完晚饭以后就消失了。

　　慕清秋也不知道男主干什么去了。瞅了一眼不再沈梦晗附近，就没再多想。只是时不时的翻阅手机，等胡晓晓那边的消息。

　　*

　　陈梦瑶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找沈梦晗聊天，想着怎么离间那些天天围着沈梦晗的苍蝇，却发现苍蝇们都不见了。

　　心中雀跃不已，给之前的号码发了短信后。就装作不经意间走到沈梦晗身边，然后分享今天排练时发生的事情。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一家钢琴店。我听里面的琴声，那音色特别好听。我想带你去看看。”

　　“好啊！在哪里？”说着就跟着陈梦瑶往外边走。

　　“在广场那边。我们要从广场里边穿过去。我带你去看。”

　　说着两人出了酒店。

　　陈梦瑶觉得机会来的太突然了，幸运之神终于光顾自己了，却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一人影。

　　*

　　九点多的广场人烟稀少。

　　完全没有白天的热闹。

　　树木繁多的绿地，甚至有些深山老林的感觉。

　　王娟娟自从进了广场后就没有怎么说话了。

　　顾晌以为他们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后再商量后天的计划。

　　然而刚隐约看到一个凉亭，顾晌就听见了“救命 Help Help”——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沈梦晗！”顾晌寻着声音冲了出去。

　　慕清秋一个没拉住，啧了一声。

　　那可是有两个大汉啊！

　　早知道就提前告诉了他计划了，这小孩儿怎么那么冲动？！

　　只见两个壮汉用白布捂住了两个女孩儿的嘴，没过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顾晌冲过去就朝绑匪一拳打过去，然而拳头还没有打到肉上，就先被壮汉一只手摁趴在地。

　　“娟娟报警，别出声，站在这里不要动。”慕清秋小声说道。

　　捡起刚刚踩到的硬邦邦的鹅卵石，跑到拿捏得准的地方先扔了一块，打在扬手朝已经晕了的顾晌的小腹上去的壮汉的额头。

　　但是壮汉并没有被砸晕，而是换了攻击目标。

　　慕清秋惊险地躲过一拳，往前小跑了几步，拽了一把绑架陈梦瑶的绑匪的衣领，将壮汉咧倒在地，然后一记手刀敲晕了陈梦瑶。

　　俩壮汉看这操作一时以为是友军，但看见这青年要去救另外一个少女，顿时反应了过来。

　　看着两个壮汉齐齐跑过来，慕清秋低骂了一声，摸出衣兜里以备不时之需的美术刀。

　　朝飞身而来的白背心壮汉脖颈捅去，然而刀还没有沾到皮肉就被一掌打飞不见踪迹，接着比自己半张脸还大的拳头擦脸而过。

　　拳风带起了慕清秋耳旁的碎发，他惊魂未定，刚庆幸躲过一拳，不想左肩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慕清秋忍着剧痛，躲过横飞来的一脚，左胳膊却被用力向后一拉。

　　只见视野扫过漆黑的夜空和白月的残影，“咔嚓”一声，左臂传来剧痛。

　　慕清秋咬破了嘴唇才没有喊出声。潜意识告诉自己必须快点站起来。右手又摸到了一个石块，他也不想抓起来就朝冲过来的壮汉砸去。

　　另一个壮汉弯下腰来，他速度很快，但慕清秋却看出了意图，直觉告诉他这人是要夹住自己然后甩出去。

　　想起教练教的三角锁，慕清秋忍着上半身的剧痛，双腿迅速钳住壮汉的脖颈，猛地发力，想让壮汉二号渐渐失去了呼吸。

　　幸运的是，壮汉一号被打中了左眼，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过来帮忙。

　　奈何自己刚学不久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没法与他们这些职业相比，那如铁块般结实的肌肉并没有如慕清秋预想的那样渐渐窒息，反倒是自己又被摔倒了地上。壮汉二号扬起手臂准备挥拳，嘴里念念有词：“F*cking…，…the hell……”

　　完了。

　　玩飘了。

　　慕清秋心说，却还一边思考着怎么将伤害减至最小。

　　然而拳头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一阵乱叫。

　　警察来了。

　　慕清秋松了一口气。

　　只听几声扳机扣动的声音，两个壮汉倒地。

　　树荫下一个身影跑了过来。

　　“清秋！”

　　孟梓君奔了过来，语气中满是担忧，还夹杂着一点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布尔顿日报：不知道有没有，是我胡诌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