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2）

　　在职场那么多年？

　　不就跟了孟梓君五年多吗？怎么说得像是干了十几年似的。

　　许致贤压下心中的疑惑，又继续说道：“自你们公关出来以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了。因为之前两件意外，论坛上关于意外的阴谋论都上了论坛热帖榜，关注的人很高。所以很可能是他们想让咱们俩争起来。”

　　“所以你让我删掉了中午的评论？下午还急忙发博撇清关系？”慕清秋明白许致贤的意思了。

　　“对。”

　　“那也不至于还踩我一脚，说我蹭热度吧……”慕清秋轻抬下巴问道。

　　“……做过了？”许致贤不自知。

　　“……”慕清秋见他一脸无辜的模样，抿了一下嘴，“所以你查到什么了？”

　　许致贤将自己调查的全部信息都说了出来。

　　自秦良枫被提名开始，沈家那边就开始策划这件事了。因为之前事件的调查，许致贤这边知道哪些人是沈家的，而关注的那几人也都有小行动。

　　但当时许致贤没查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而事件就如慕清秋猜想的那样。

　　沈家在建筑师协会有认识的人。那个建筑师在普利兹克提名前就交了一份类似的建筑设计图，希望协会那边作为中介可以卖出一份高价。

　　于是，沈家找上了这个建筑师，让他发布了抄袭的视频，到时候再让协会的人介入扣上抄袭的帽子。

　　这样既毁了公司的名声，因为他们的设计师抄袭，总有人会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除掉了一个不愿意给沈家设计建筑的有才华的设计师。明明白家那么多优秀的设计师，秦良枫也没有得到很好的重用。

　　却没想到盛发的公关反应十分迅速，很快就把公司摘除了。

　　而更意外的是普利兹克委员会介入调查了，原本那边是联系国家的注册建筑师协会不会直接介入的。

　　“委员会一般不会介入调查吗？”慕清秋疑惑道，这可事关他们奖项的含金量。

　　“不会。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普利兹克委员会的成员都是些专注于建筑设计的痴人。之前也有别人抄袭，他们就没有介入，结果那个的国家协会的调查了之后他们换了得奖者，仅此而已。他们的名声并不会因此受影响。”许致贤解释道，“不过，这次我让他破例了。”

　　“嗯？？”

　　“前年，他们委员会换主席了，因为基金不够充足了。所以也开始涉世了。主席是大学同学，他双修金融和建筑。我们经常在金融课上见面，还算熟。我给他发了个邮件，让他帮忙派人出面调查。”

　　“你都认识的什么神仙同学……”慕清秋撑着下巴，有点哭笑不得。

　　“有吗？还好吧。他家里让他学金融，想让他去华尔街工作。但他喜欢建筑设计，他外公是上一任委员会的副主席，有基底。”许致贤不知道为什么慕清秋那么惊讶，这种人在他大学圈子里很多。

　　“……”慕清秋不读太想说话。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就住在罗马。

　　“看来这次派来的王晓丽就是那边的人了。”慕清秋说道，“但沈家的人应该不止那一个。”

　　“是不止。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今天早上你给我发邮件之后，我再下楼去开会时，设计师的平板被人放到厕所的抽水箱里了。看过监控之后，确认是王晓丽干的，当然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王晓丽并没有上过9楼。”

　　“9楼是被监听了？还是……？”许致贤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沈家安排的人那么深入了。

　　不需要说明他也知道，能和慕清秋在一层的，肯定都是核心高层管理员。

　　“今天下午我出去时，让人检查过了，没有微型摄像头，也没有监听器，插座的盖都掀了也没有发现。”慕清秋沉着脸说道。

　　“九楼当时都有什么人？”

　　“那天跟我一起去拍卖会的，一个原先公司的助理，以及跟我从白羽一起过来的财务总监。”

　　“看来你已经有确定的人选了 ？”

　　“嗯，年前不是有农民工闹事吗？那天是公司的公章被一个小财务拿走了，而我柜子是锁着的，开锁的人，就是那个助理。”慕清秋下午在车上思考的时候，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或许从沈帆和白阳岳离婚开始，沈家就盯上自己了。

　　明明之前在营销部万建文还说要拉拢自己。

　　“但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最初认识算是白羽的秘书长介绍的。”慕清秋补充道，虽然真相已经很明显。但今天上午陈墨一直都在9楼，知道全员找平板才出现帮忙。

　　这么想着，慕清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你暂时还是不要找理由开除他为好。如果真的和那个秘书有关，这或许是线索。”许致贤皱眉道。

　　“嗯。我知道。但要防备一些了。”慕清秋喝了一口茶。

　　纯白色的茉莉花，被慕清秋抿掉了一片花瓣，在茶杯里转了个旋。

　　慕清秋看向许致贤道：“那，今天吃饭不止是和我分享信息吧？要联手？”

　　“嗯。你嘴边有个花瓣。”

　　“？哪里？左边？右边？”慕清秋没感觉嘴上有东西，伸出舌尖舔了舔。

　　“再上面一点。不是。那边。”许致贤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抹了一下慕清秋的唇。凹凸有致的唇峰因为辣椒的缘故有点烫。

　　许致贤在抹去花瓣的一瞬，轻碰了一下对方忘记收回的舌尖。

　　花瓣湿湿的，舌尖也湿湿的。

　　许致贤缓缓收回手，找了一张纸，想把花瓣擦掉。

　　慕清秋的唇，软软的。

　　食指在印着花纹的纸张上擦着，许致贤脑袋里却这么想的。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的……

　　慕清秋愣住了，脑袋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因为深知自己喜欢男人，所以慕清秋一向都很注意与同性的距离，然而就在那人忽然靠近之时，冗沉而清冽的乌木香浸入心扉。

　　他徒然紧张起来，一瞬间，感官的敏锐度都放到最大。许致贤的指尖微热，还带着一层薄茧，触碰了自己最为敏感的神经。

　　仿佛一指直接摸到了心底。

　　“还想和你谈合作。”只听许致贤像个没事人似的，接刚才的话继续说。

　　“合作？可以啊，怎么合作。”慕清秋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心中却暗骂，死直男。

　　他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擦手的男子刚才滚动的喉结。

　　“沈家的行业错综复杂。最先靠轻工服装发家，只要柒染和木兮两个品牌不倒他们始终有收入来源，而且近五年他们的娱乐产业也发展壮大了，快赶上林达的影业了。房地产最近确实在不行了，但沈家在金融还占有一席之地。最近还听说姬华地产收购了英国的一个早餐谷物品牌。”

　　“沈家还想进军食品业？”慕清秋挑眉，“真是管太宽。”

　　“哼，她的野心可不止如此。”许致贤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声轻笑。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沈毅洪有什么野心。”

　　“不是沈毅洪，是沈春梅。沈家现在真正的掌权人。他二儿子沈毅洪也好，女儿沈帆也好都是为了所谓的家族繁荣奔波罢了。不过，沈梦晗倒是让我挺惊讶的，看着就像个单纯的小姑娘，或者，含着金汤匙的公主形容更为恰当，没想到居然和沈家断绝了关系，不惜和落魄画家在一起。”

　　“落魄画家？！”虽然得知沈春梅这一信息更关键，但慕清秋的注意力还是偏了，“谁说顾晌落魄了？他去年办个展还赚了十多万呢。他一张画可以拍卖几百万的好不好。你从哪儿听说的？”

　　“光羽日报。而且，那件案子一出，好多人都是这么说的。”

　　“哦……，那估计是为了保护顾晌的个人信息吧。你……”慕清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事情。

　　“知道。……顾晌？难不成是那个顾总的弟弟？”许致贤摸了摸下巴道。

　　“对啊。”

　　“怪不得。”

　　“只能一步步来了。” 俩人沉默半晌，许致贤最后说道。

　　“嗯。先把沈家挤出江南的市场，再议。”慕清秋道，“南方的市场好歹也占了他们百分之四十。”

　　“行，那今天先到这儿吧。后天圣昱就开张了，你还有不少事要忙吧。”

　　“嗯。去哪儿结账啊？”慕清秋起身问道。

　　“嗯？不用了。这里直接算作会所的费用了。”许致贤也起身，环视了一周，“你开车来的？车停在哪儿？”

　　“入口那里。你呢？又做地铁？”

　　“嗯。”

　　“你真的一点也不像总裁……”慕清秋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一没助理。二没专车司机。上下班还挤地铁。”

　　“没有助理是因为不需要，我喜欢坐地铁，可以观察到各式各样的人。”

　　俩人并肩上了楼，此时会所已经没什么人了。

　　“合作的事，对外……”

　　“知道，还是死对头是吧？”

　　“嗯。”

　　再次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走有些拥挤，于是许致贤让慕清秋走在前面。

　　快到门口的时候，深沉而宁静的乌木香再次袭来。许致贤突然靠近，帮忙推开了门。

　　门外灯光粼粼。

　　街道没有因为黑夜的降临而沉寂，反而更加热闹。隔壁楼上的KTV传来年轻男女的嘶吼声，慕清秋仰头望了望，倏而蹙眉道：“我从这边走了。有事给我打私号。”

　　“嗯……”

　　晚风涌动，树影婆娑。

　　许致贤站在门口没急着离开，看着那背影，夜灯下的慕清秋走得随意而自由。

　　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似乎也没有很软。

　　“呵。在想什么啊。”许致贤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魔怔了，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慕清秋关上门，没有急着发动，他从抽屉里随便翻出来一盘CD，放起了歌。

　　悠扬婉转的女声徐徐而来。

　　慕清秋把脸埋在手掌，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心境有了些变化。

　　陈墨坐在车里正奇怪慕清秋进车已经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发动车子。

　　抬手看表的功夫，黑色的保时捷在暮色中发动了，没过一会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陈墨跟了一段路后确认是回公寓之后，就返回了自己住处。

　　拿起副驾驶旁的长镜头相机，陈墨锁了车。

　　漆黑的屋里，陈墨翻看着刚照的照片，抓拍的每一张都是皱着眉头的慕清秋。

　　看来今天的谈话不是很顺畅，林达和盛发应该不会合作了。

　　陈墨把照片导了出来，加上描述性文字发给了张哥。

　　作者有话要说：　　注：粉色风信子花语：倾慕。

　　————

　　下午好，各位

　　忽然想问问，你们都是从哪里看到这本小说的？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收藏，今天更得早。看晚上能不能把加更赶出来。要是写完了，我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