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穆清秋并没有理会慕清秋的建议，他忍着饥饿拿出手机，颤着指头按下孟梓君的电话，那个他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
“梓君？”穆清秋对着电话说道。
慕清秋可以感受到穆清秋此时此刻的紧张，“咚咚咚”的心脏声宛若擂鼓。
“不用紧张。他会答应你的。”慕清秋安慰道。
“清秋？”孟梓君看见穆清秋的电话号码，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做好接通的准备。
只听电话那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梓君，之前的机会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怎么会不算呢？”
“那……我们一起谈恋爱试一试，好不好？”穆清秋问。
“好。”电话那边孟梓君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了还是家里没有开暖气。
慕清秋挑眉听着这个对话，在原书里那么腹黑那么骄傲的男配，遇到自己的喜欢人居然会如此小心翼翼。
爱情啊，爱情。
不过，自己大概这辈子是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
慕清秋想到许致贤的疏远，转移了注意力，观察旁边的好感度，189%了。
本着早完事早结束，免得还要加班的原则，慕清秋跟还没有挂电话的穆清秋建议道：“晚上或者下午你们去吃饭转转吧。孟梓君对你的好感度马上就要达标了。”
穆清秋接受了这个建议：“梓君，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公园或者哪里转一转？”
“好。你吃饭了吗？”孟梓君欣然答应。
“还没……”
“那我现在去接你。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再下楼。”
“电视”就在一边放着，慕清秋开始研究画面一旁的各个数据图，关于沈梦晗和顾晌的数据还是之前的数值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柱状图以外还可以选择线形图对比影响事件观察趋势变化。慕清秋忽然觉得这也挺有趣的，要是下一个世界也是这样那完成也不会特别困难。
试了一遍各种按钮之后，慕清秋忽然发现还有和高级系统聊天对话的界面。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搭理自己，慕清秋还是给高级系统发了消息：【在吗？我所有的任务都会像现在这样有数据图吗？】
高级系统很快就回复了：【是的。任务相关数据都会免费提供，作为参考】
刚才在异空间自己还有许多问题，于是问高级系统：【我现在有许多疑问，可以询问你吗？】
高级系统：【可以。只要我知道都可以告诉你。】
慕清秋：【什么都可以吗？不怕我问道你们的机密吗？】
高级系统：【即使你知道了也不会对此造成影响。高维生物可以通过降维对低维世界产生影响，但低维生物不能升维，因此也不会对机密产生影响。】
慕清秋：……
他感觉到了对方的蔑视。
有些人不在意和你诉说秘密是因为即使你知道了也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慕清秋：【我想问的是：很多穿书都是原书角色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了，才会让别人顶替。但穆清秋不是。为什么是我代替他？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完成？】
消息发过去的时候，对方沉默了很久。
慕清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很难回答，还是高级系统卡了。
慕清秋看了看一旁的画面，穆清秋正在电梯里。
孟梓君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穆清秋打开公寓门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
“羽绒服拉开吧，车上开了空调，热。想去哪里吃午饭？”孟梓君笑着问道，倾身过来帮穆清秋系上安全带。
温热的呼吸轻喷在冰凉的脖颈上，熟悉的薄荷味洗发水钻入鼻间，穆清秋心中一紧，抿了抿嘴。
孟梓君抬眼的时候便看见穆清秋的脸颊红了：“外面那么冷？”说着，单手抚上穆清秋的脸颊。热和的手掌碰到了微冷的皮肤，穆清秋又忍不住耳红心跳了。
“没有很冷。”穆清秋扒拉掉孟梓君的手，“我饿了。快点去吃饭吧。”说完就扭头看向窗外。
孟梓君看着他的反应愣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穆清秋那么傲娇那么可爱呢？
回想穆清秋之前怎么也没主动表白，孟梓君又怪自己眼神不好，要是自己这方面多明白些，早点发现，早点主动是不是现在就不用绕那么大的弯了。
慕清秋在等高级系统的回复时发现孟梓君的好感度又增加了，191%了。
看了一眼画面，是窗外的风景。车玻璃倒映着孟梓君上扬的嘴角。
慕清秋心里感叹，孟梓君不愧是男主，只是微微一笑的侧脸，就可以媲美那些上时尚杂志的明星了，还没有任何的打光、化妆。
一长条的文字发送了过来。是高级系统的回复。
高级系统：【第一个问题：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和穆清秋本身是有些相似的。抛去成长经历的不同，你们的性格都比较内向，你也有些腹黑。虽然总体来说你的性格相比穆清秋而言更加阳光，但是你给不熟悉你的人的感觉依旧是严肃、难以接近的。】
慕清秋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
牧霂是因为玩得开，最开始那些日子齐君煜和周晓庆都很少和自己说话，甚至工作上有些事情都不好意思沟通。而和自己共事了三四年的小助理邵云华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处理得小心翼翼。
高级系统回答的第二个问题又用了一段时间，此时孟梓君和穆清秋已经从东三环开到西环的太十口了。
高级系统：【第二个问题。之所以不让穆清秋自己进行是因为他尝试过，失败了。根据上两次的实验结果，原本的剧情发展是穆清秋在被孟梓君警告之后就离开了沃科，去了白羽争下了董事长的位置，并亲手把白羽集团和白家毁了，在了解母亲去世真相和上辈人的恩怨纠葛，外加得知孟梓君和沈梦晗的婚姻矛盾以及沈家吞并沃科，孟梓君落魄以后，穆清秋想要夺回沃科却因一家独大的沈家安排的意外车祸去世了。
这是实验组第一次接触到穆清秋，因为他过于悔恨，让我们注意到他了。调了时间线，用你们的理解就是“重生”。
穆清秋总共重生过两次，两次都失败在世界规则之下。
第一次他始终默默保护男主，选择不动手，也听从了去世母亲的希望不掺和沈家和白家的事情。只在沈家要一步步吞并沃科集团的时候竭力阻止却被男主反驳，之后被沈家暗杀了。
第二次他选择直接反攻，也就是你来之前的事情。他知道未来孟梓君会到R修学位，会住国际宿舍，并早早进入沃科帮孟梓君优化集团的管理，但在男主再一次不信任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承受不住了。任务再一次失败。
相比于其他角色，穆清秋本身的意志力是十分优秀的。但两次失败，有世界创造之初的规则束缚，也有他本身的思维定势。因为实验组时间资源有限，所以最终决定不再让他继续重生，而是作为系统辅助。】
读完这长长的解释以后，慕清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要多大的爱慕才可以承受住这样一次次的打击？只为了改变男主最后落魄的结局。
等等，这和自己编造的重生故事有些相像……
高级系统似乎知道慕清秋在想什么，又回复道：【你编造的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慕清秋：……
在和高级系统讨论了从顾晌下手的可行性之后，慕清秋又好奇的问了问高维空间的事情。但大部分事情只能靠相似情况的比喻明白个大致，再细致一点的事情还是不能够理解。
孟梓君的好感度又增加了，196%
慕清秋不再继续问高级系统问题，转而看起了一旁的画面。
慕清秋以为孟梓君和穆清秋的午饭才吃完，结果俩人一出门，外面天都黑了。
“跟我回公寓？”孟梓君询问道，眼神里满是亲昵。
“好。”穆清秋回答，画面瞬间转为地面。
“你今天说的最多的字就是好。”孟梓君笑道，牵起了穆清秋的手，“我问你什么都是好。以前工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工作是工作。”画面依旧是红蓝相间的地砖。
“那言外之意是不是工作之外的事你都听我的？”孟梓君在穆清秋耳旁喃呢道。
穆清秋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孟梓君轻轻搂上穆清秋的腰。
“快走吧，风大，凉。”穆清秋一巴掌推开了孟梓君凑在一旁的脸，小跑了几步站在车边。
慕清器挑眉看着画面，忍不住坏笑，今晚是不是可以开荤了？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穆清秋和孟梓君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只是单纯地聊天。
画面是孟梓君的脖子，慕清秋忍不住催促穆清秋：“今晚只是单纯地睡觉吗？不干点什么吗？”
“不要。”穆清秋拒绝道，“这样显得我太心急了。不好。”
“有啥不好的。喜欢就大胆地表达啊。”慕清秋反驳道。
“别想了，就算那啥了，也不是你想的那种画面，你只能看到我视线之内的画面。”
“单方面的吗……确实不太好。”慕清秋赞同道，但转念一想，“但我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啊。听听声音也是极好的，不，反而更可以浮想联翩，效果说不定更好~”
“走开！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臭流氓！”穆清秋对慕清秋吼道，继而又小声说，“我才不会让你看到他的果体呢。”
“哼。小气。”
因为兴奋激动，穆清秋直到清晨才渐渐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转天中午了。
“醒了？”孟梓君半撑着身体问道，“早安。饿不饿？”
“早……”穆清秋摇了摇头。
“我去煮点汤圆。”孟梓君俯身轻吻了穆清秋的额头，掀开被子下床。
穆清秋也准备起床，突然，电话响了起来，穆清秋看见来电显示是“致贤”，叫了声慕清秋。
“啊？接吧。我估计是吃饭的事吧，他要是说不方便就算了吧。”慕清秋说道，心里有些庆幸机械的声音可以隐去自己的低落。
“喂？”穆清秋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清秋。我刚下飞机，我有事想跟你说，可以见一面吗？”许致贤在电话那边说。
“秋，怎么回答？”穆清秋问。
“同意吧，时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约定就是了。”慕清秋跟他说道。
穆清秋听不出此时慕清秋到底是什么语气，只是听上去十分冷静。
*
许致贤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咖啡馆。点了一杯摩卡，一杯美式以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面容。
飞机上他就睡了六个小时不到，镜中的他眼睛充血十分严重，看上去十分疲惫。
简单洗了把脸后，许致贤就出去了，刚好看见了进门的人。
“清秋。”许致贤招了招手，示意了座位所在。
在飞机上许致贤想了很多话，但在看到“慕清秋”拿了一杯美式咖啡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时，他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想说？”慕清秋问。
“那次酒会你睡迷糊了，跟我说你喜欢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许致贤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敢说下去了，低头抿了一口摩卡，好甜。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吧？那句话，你就当做我没说吧。”穆清秋微笑道。
听到慕清秋退缩，许致贤立即放下了杯子：“不是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也很喜欢你。”说完这句话，慕清秋没有很开心，眼神里也没有笑意，反而很迷茫。
许致贤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默默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不明白，这不是两情相悦吗？两情相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吗？难道慕清秋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吗？
沉默半晌，慕清秋开了口：“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的姓是羡慕的慕。”
“记得。”许致贤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迷惑了。
“但其实我现在的姓是禾字旁的穆。之前你认识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的我……”慕清秋解释道。
许致贤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之前的是慕清秋，而现在的是穆清秋，虽然身体没有变化，但实质是两个人。
“那慕清秋呢？他去哪儿了？还会回来吗？”许致贤焦急地问。
“慕清秋……他回到他原来的世界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抱歉。”穆清秋说道。
“你不用道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好意思，把你叫了出来。”许致贤看着对面的人，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但自己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慕清秋的影子。
许致贤叫服务员买单。
结完账以后，许致贤起身准备告辞。
穆清秋突然说：“这么说，可能有些突兀。你去美国之前，慕清秋原本买了些礼物想送给你。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你要不要拿过去？慕清秋如果知道你收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许致贤点点头。
挎着简易行李包，许致贤站在穆清秋公寓门口等他拿东西出来。
“给。”穆清秋递过来的是一个小盒子，许致贤打开一看，发现是条堇色的领带，环状的橄榄色条纹十分好看，颜色深浅层次鲜明。
“谢谢。”许致贤心里有股揪心的疼。
他拿着那个小盒子默然离开，再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慕清秋在江口市的公寓。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飞机的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打车过来的还是走过来的。
他现在只知道，这个门敲了很久也没有反应。
里面没人。
不是什么长得像的双胞胎。
慕清秋是真的不在了。
穆清秋说他回去了，回到哪里了？那边是什么样子呢？
既然你注定要回去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许致贤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心中委屈、懊恼、不甘等揉作一团的情感压了下去。
清秋他本来就没明说过啊，是那天不小心露馅了而已。
许致贤笑了笑：真是命运弄人。
*
“抱歉，我自作主张。”穆清秋跟慕清秋道歉。
“没事的。”慕清秋回道，“赶紧回公寓吧，孟梓君还等着你吃完饭呢。”
“对不起。秋。对不起。我不知道许致贤喜欢你，要是……”
慕清秋打断他：“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不需要道歉。成年人了，在做选择之前肯定是要明白自己可能会承担什么后果的。所以你不用道歉。”
说完这句话，慕清秋感觉得到他还是心气儿不高，便催促道：“快回去了。不然孟梓君该吃醋了，他可是知道你出来见的谁了。”
“嗯。”穆清秋答应了。
“愚，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明白吗？恋爱这种东西啊，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奢侈品。而且如果真的恋爱了说不定还不合适呢。也有很多麻烦的。所以能去当个系统看别人天天的恋爱也是件相当愉快的事情！诶，对了。高级系统有没有跟你说，可以选择世界啊？我想去都是男男的世界当系统！”
“不知道。跟高级系统说也许会同意。”穆清秋回答到。
“那太好了！”慕清秋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开心，像是捡到宝了一样。
回到孟梓君的公寓时，孟梓君穿着围裙拿着锅铲黑着脸开了门：“怎么那么久？”
“没有聊很久，堵车了。”穆清秋解释道。
“大礼拜天的怎么会堵车？不就是在楼下的咖啡馆吗？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孟梓君反驳道，“昨天是谁跟我说的什么都听我的？”
“我没有答应。”穆清秋心虚地说。
“你明明就默认了。”孟梓君不依不饶道。
“啾。”
穆清秋轻轻地贴了一下孟梓君的嘴唇：“好了。别生气了。锅里的东西要糊了。”
说完他就换鞋进了厨房。
“呵。长本事了。”孟梓君舔了舔嘴唇，“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慕清秋没想到这一吻竟然满好感度了。
“愚，任务提前完成了。我不用加班了！”慕清秋看着数值对炒鸡蛋的穆清秋说道，“我要离开了。别忘了加点盐。”
“等一下！秋。”穆清秋放下了铲子，想要做点什么。
“等啥啊？哦，对了，你别忘了跟唐晚舟说一声你回来了。明天就要担任董事长了，你应该会很忙，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对你小姨、弟弟妹妹好点。哦，还有田勋他们。哈哈，细想来我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慕清秋回想了这一年多的事情，觉得也挺有趣。
“走了，拜拜。”慕清秋最后说道。自己所在的空间在消失，逐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穆清秋感受不到慕清秋的存在了，半晌，小声说了一句：“我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这是今日份的，和昨天少的1千字。
我记得还欠3K？我有没有算少？有的话在评论区跟我说一下。
凌晨也许还有更新，但我估计审核会很久，所以大家还是早睡啊。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正文应该就完结了。后天会更新一个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