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唱首歌吗？”封荀以加分为理由，提出了额外要求。
凭他对江筱冉的了解程度，不可能不知道声乐是她的弱项，这次也是借着导师点评的环节让她认识认识自己究竟在什么水平。
提到“加分”这个词时，场下的训练生顿时眼神一亮，虽然可能只是导师的随口一提，但这一点点“加分”对训练生来说却无比珍贵，不仅可能提高分班评级，还能拥有可观的镜头，几乎没人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相比于场下训练生隐忍的激动，场上三位导师的脸色却不太好，尤其是声乐导师沈安诗，借着看台本的间隙偷瞄了封荀几下。
她曾今担任过两届训练生导师，对节目流程很熟悉，按照她的话来说，初舞台就是用来展示训练生们的发光点的，把她们最擅长的部分展示给观众看。
但是《Hug》的表演中江筱冉的气息有些不稳，发音位置也很奇怪，王青竹点评的时候也提到了，现在把一个舞担拎出来唱歌...不知道封荀在想什么。
“封荀，这么严格不怕吓到同公司的师妹？”
王青竹拿起话筒调侃道，谷米音乐再糊也是谷米传媒旗下的工作室，按辈分也该叫一声师妹。
王青竹在外的形象就是一位风趣幽默的大叔，开口自带笑点，有了他的调侃场上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封荀也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王老师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给师妹们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而已，你该不会是在怪我偏心吧。”
“不会~~~”
台下高昂的喊声已经给出了反馈。
大家的期待值都异常的高，江筱冉这次真的是骑虎难下。
其实开赛前她和楚悦杉讨论过额外展示的才艺，最终讨论决定选择各自喜欢的部分，她是跳舞，楚悦杉是唱歌，也就是说她根本没准备声乐的舞台。
“如果没准备的话，我们就选一首大家都会唱的吧。《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样？”
不怎么样...
整首歌都在考验歌手的基本功，高音对气息的要求很高，稍不留神就会破音，甚至有评论说“换我唱可以直接把孩子生出来了”。
《小小鸟》就是这样神奇的歌，虽然很多实力唱将很喜欢通过演绎这首歌来展现唱功，但对于小白来说还是不碰为妙。
“让我试试吧，不过之前我没唱过这首歌，要是出丑了，希望老师们不要笑话我。”
不把短板暴露出来是永远不会进步的，即使知道封荀在恶意整自己，但江筱冉还是正面迎击。
可惜结果不太理想，前半段唱的还行，到后面声音开始发颤，气息明显不足，第二个高音部分也出了车祸。
原本期待的训练生们都面露尴尬，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对不起！”
音乐结束，江筱冉立刻弯腰道歉。
公开处刑，太丢人了...
“你虽然有点儿舞蹈基础，但声乐方面还是白纸一张，天赋、技巧都没有。造梦工厂选的是女团，不是杂技团。训练了多久就来参加，一个月？一个星期？还是一天？心态就不端正，在我这里你只能得一个D。”
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严厉的话，此时场上的镜头也切到了几位素人训练生身上，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隐忍胸口的怒气，也有心态不行直接被训哭的。
江筱冉倒吸一口气，怼人的话脱口欲出，但考虑到无数镜头正对着自己，再不服、再委屈也憋了回去。
D班也不错，苏阳、宋绵绵都在那儿，近距离嗑糖她还求之不得呢！
“D班也太夸张了吧，她的初舞台很精彩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单凭那几个高难度动作就可以秒杀一堆了...”
“是不是这届的要求比较严格？”
训练生们开始窃窃私语，都是有过练习经验的人，虽称不上专业人员，但基本好坏还是可以分辨的，单凭一首歌就把人打入D班，着实难以服众。
“筱冉其实还有准备的舞蹈，希望老师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楚悦杉最终还是没忍住，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凭一首歌就否定一个人，欺人太甚。
她最初也很看不起临时抱佛脚的江筱冉，但练习的一个月里，这个女孩儿让她改观了。每个人都有追梦的权利，既然通过选拔面试进入这个节目，就说明她是有资格的。
“楚、楚...”
江筱冉扯了扯楚悦杉的白西装下摆，对她摇摇头，不想让她为自己出头，谁知心里憋着一口气，话都没说利索。
楚悦杉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乖乖等着。
公开“顶撞”导师，台下的几位“老朋友”也为楚悦杉捏了一把汗，天选之女节目期间她的脾气就特别倔，没想到两年后来到造梦工厂舞台上，脾气还是没变。
“时间有限...”
“可以啊，不过只有20s的时间，你能来一个freestyle吗？主题由下面的训练生来定。”
钟艺直接压过封荀的话，发现抢台词后还故作天真地向他道歉，被前辈道歉，封荀自然无话可说，半推半就就答应了。
一直在旁边吃瓜的沈安诗则无奈地看着狡黠的钟艺，钟艺是导师团里年纪最小的一位，在原先的组合里也是被当成妹妹宠，脾气相当火爆，最看不起封荀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可以！”
江筱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接下来就交给台下的人选主题了，众人文思泉涌，当场来了一个头脑风暴，有的想看现代舞，有的想再看一遍爵士，还有人想看宅舞。
“我想看钢管舞，楚悦杉当钢管！”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话在嘈杂的讨论声中脱颖而出，瞬间引发一场爆笑，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钢管舞，绝了！
“赵诗语big胆，等楚老师下来你就完了！”
“我也想看钢管舞！”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话题被提出，众人纷纷出来应和。
大势已定，江筱冉表示：我太难了。
过来救场的楚悦杉也一脸黑线，我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又双叒叕被坑了？！
节目要制造爆点，这么精彩的表演自然不会错过，镜头对准，性感的音乐响起，两人都骑虎难下。
“我会加油的。”
“随意就好，别太有负担。”
这个回答应该是同意了。
江筱冉把手麦交给楚悦杉，和她面对面站着，修长白皙的手搭在她圆润的肩膀上，随着节奏缠绕着向下，身体前后舞动，气息纠缠在一起，若即若离。
近时仿佛能看到白嫩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如蝶翼般振翅欲飞的锁骨；远时又仿佛触摸不到的天空，引人入胜。
盈盈一握的水蛇腰贴着楚悦杉的身体辗转向下，因为害羞而泛红的眼角偏生为这些动作增了一抹艳意。
楚悦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垂着眉，不作表情，尽职尽责的扮演“钢管”的角色，不管敌方多撩人，我自归然不动。
然而加速的心跳和飙升的体温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江筱冉也太会扭了吧，想魂穿钢管！”
“首先你得有楚老师的身高...”
“这么热辣的舞蹈，楚悦杉怎么忍得住，表情都不带变得？”
“谁说表情没变，眼睛都盯直了好不好，要不是手里的麦克风碍事，她恐怕早上手了！”
“我去我去，腿上腰了，这能播吗？”
台下的钟艺面露欣赏，这段舞虽然主要是性感，但江筱冉卡点找的很准，身体的动作都在跟着节拍走，显得舞蹈很有美感，妖而不艳，艳而不俗。
另外两名导师也频频点头，只有封荀脸色难看，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江筱冉赶回去，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女朋友，纠正她的性取向，没想到反而给了她亲近别的女人的机会！
最后一小节的音乐，江筱冉调转方向背对着楚悦杉，距离不变，隔着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受到背后人的体温。连手都不经常牵的两人，一上场就这么近距离接触，难以想象她的表情。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了，江筱冉身体微微下移，开始最后的抖肩舞。
“这哪是钢管舞，明明是狗熊蹭树！”
“哈哈哈，你这张破嘴能不能消停会儿！”
“哈哈哈哈神tm狗熊蹭树。”
最后舞蹈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收尾。
江筱冉红着脸谢幕，楚悦杉的表情也有点儿蒙，音乐停止了十几秒才缓过神。
两人的表演结束，导师开始讨论最终评级，因为导师有不同意见，讨论的很激烈，拍摄导演自然而然的把镜头推进，给了导师们尽职尽责点评的镜头。
三分钟后，最终结果出现。
“看来我们的首A诞生了。”王青竹拿着台本小小的卖了一个关子，“楚悦杉，恭喜你，A班。”
“你出色的舞蹈和vocal值得这个位置，期待你今后的表现！”
“谢谢老师们的信任，今后我会加倍努力的！”楚悦杉把腰完成了90°，足足半分钟才起身，发颤的尾音足以证明她此时的激动。
在最喜欢的舞台上被前辈们认可，是每个训练生梦寐以求的，台下也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更有人直接站起来喝彩。
“江筱冉，C班，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加出彩的表现，把C这个标签撕掉，冲进A班。”
发起人指名为D的人，给高了会落人口舌，双方面子都过不去，给低了良心又过不去，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C班。
下场之前，沈安诗对江筱冉说了一句话：“你一定要好好练习声乐，因为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我喜欢你干净的声色。”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