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良心作祟, 楚悦杉还是找了个借口让江筱冉先过去，自己则拿着洗漱用具慢吞吞地往公共浴室走。浴室就在走廊的尽头，不远, 可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她和筱冉已经是情侣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那晚她们相互袒露了心迹，有窗外的月色作证。
但她们的关系又和普通情侣有微妙的差别, 楚悦杉扫了一眼这条空荡荡的走廊, 每间房门上都挂着入住的训练生名字,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她们会不会像别的情侣那样周末时来一个甜蜜的约会, 一起逛逛街, 看看电影, 夜色渐浓时牵手在公园闲庭信步？
也许会是这样，楚悦杉心想。
但遗憾的是她们正身处《造梦工厂》这个节目，现在已经快两点，而明天都有如山的任务等着，不给她们喘息的机会。
她不能给她多一点的陪伴，甚至不能在镜头下肆无忌惮地牵着她的手。
思绪纷杂，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浴室门口。
掀开门帘，江筱冉正背对着她裹浴巾, 头发还干着，披散在肩膀上，随着女孩的动作微微颤动, 看样子应该还没进去洗。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浴袍根本遮不住什么，修长的双腿就这样留在了外面，蓬勃着青春的气息。
楚悦杉压下步子, 视线从她的光裸肩背上离开，“怎么还没洗？”
听到声音，江筱冉倏地转过身，结果因为动作过大，好不容易塞好的浴巾又散了，她连忙用手拎着。
慌乱之际，顾上不顾下，尬到脚趾扣地。
楚悦杉绅士的转过身，她才有机会整理。
一切整理得当，江筱冉在原地站了数秒后，才对着楚悦杉的背影说：“好、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楚悦杉弯了弯眼，笑意一闪而过。
江筱冉脸涨得通红，抓着浴袍的手绞了又绞。
“我想等你一块儿洗来着，谁知道等了好久你都没过来，就像自己一个人洗了，然后就...”
就是你进来的那幕。
此刻她真的想揪住那个笨手笨脚的自己的衣领说：“你可长点儿心吧！”
“时间不早了。”楚悦杉只说了这句。
但江筱冉完全能读懂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时间不早了，早点洗完早点睡觉，明天还有训练，不要浪费睡眠时间。
标准的老干部模板。
冷静理智到不近人情。
江筱冉抬头悄悄瞄了一眼楚悦杉，有时候她真想看看楚老师冲动时候的样子。
“你先进去，我换好衣服再去洗。”楚悦杉又提醒了句。
江筱冉这才乖乖点头，把澡篮抱在怀里，掀开白色的幕帘走进洗澡间。
幕帘下还有一尺的空隙，楚悦杉能看到女孩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和她白到发光的脚踝。
视线放空，她就这样站了一会儿，直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才恢复意识。
心中的一根弦崩开，似乎有什么变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脱下衣服，换上塑料拖鞋走进洗澡间，一排共有五个洗澡间，她选了江筱冉隔壁的一间进入。
此时洗澡间里的水汽已经四散蒸腾开，四处都是迷迭香的气味，沁人心脾。
她在洗头，即使隔着一面硬板墙楚悦杉也知道，筱冉一直用的就是这个味道的洗发水。
淅淅沥沥的水声再次响起，看，她开始冲头发了。
整间浴室里都是江筱冉的味道，楚悦杉眯着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微醺。
“呀！”隔壁的女孩儿惊呼一声。
楚悦杉连忙问：“怎么了？”
“我忘记拿MP3了，洗澡时听歌可是我的一大乐趣啊！”江筱冉后悔不已，不管时间再晚，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突然，她灵机一动，鬼鬼祟祟盯着楚悦杉那边看。
被墙壁阻隔，楚悦杉自然看不到江筱冉此刻的表情。
“要不悦杉你唱给我听吧，就当是给小女友的福利？”
原声大碟就在隔壁，还要什么MP3，听本人的浴室版岂不是更妙~江筱冉漾起了满足的笑容。
“好啊，刚好我还欠你一次点歌的权利，你想听那首？”楚悦杉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同时默默把水温调低了些。
带着凉意的水流打在身上，消减了不少燥热。
“怎么办，每首都好想听，要不楚老师挨个唱给我听好不好？”江筱冉犯起了难，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训练一天酸胀的肌肉得以放松，她舒服得喟叹，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像撒娇。
突然，隔壁的门被推开了。
江筱冉刚想好奇怎么回事，还没开口问，自己隔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冉冉，让我进去。”声音压抑隐忍。
没有回答，整间浴室只剩下水流声。
片刻后，花洒被关上，江筱冉把浴巾挡在胸口，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头探脑地望向外面，“怎么了？”
楚悦杉手肘撑着墙壁，对她歪头微笑；“突然想吻你了。”
还真突然...
江筱冉以为她在开玩笑，反手就要关上洗澡间的门，结果楚悦杉先一步将脚夹在门和门框中间，挡下了她的动作。
“快回去洗澡...”别闹了。
话还没说完，楚悦杉脚尖往外一撇，门缝撑得大了些，让她足以轻而易举地跻身进入。
“...”
氤氲缭绕的雾气中，楚悦杉半阖着眼站在她面前，长发完全散开，发梢还在滴水，披在肩上仿佛是一匹价格高昂的绸缎，温润如玉的锁骨下方，饱满的胸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腰背纤细，娇软迷人。
脖颈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
这这这是要色.诱自己吗？
江筱冉在内心疯狂尖叫。
我还是个孩子啊！
“真的，就想吻吻你。”楚悦杉低眸，缓缓向江筱冉靠近。
她每往前走一步，江筱冉就后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冰冷陌生的触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睫毛微颤，楚悦杉轻轻笑了一声，俯身吻了下她的眼角，“怎么这么紧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您这不就是“吃人”的架势嘛？江筱冉在心里默默吐槽，两个人光着身子接吻，要是不发生点儿什么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嗯。”
“明天还有训练。”
“嗯。”
“......”
江筱冉下唇颤了颤，清澈湿润的眼眸中有紧张，也有期待，最后全部转化成坚定。
虽然紧张到手指发颤，胸腔起伏不定，但她还是踮起脚，放下浴巾，勾着楚悦杉的脖颈，主动献上一吻。
浅尝辄止的吻，只是唇瓣相互摩擦，不带有任何情.欲。
楚悦杉环着她的腰，手指轻轻摩挲，激起一阵酥痒，她俯身紧贴江筱冉的耳畔，低声问：“我可以再过分些吗？”
早猜到会是这样。
江筱冉点点头。
水流声重新响起，细微的喘息和呜咽尽数隐藏在它的背后。
温热、柔软。
江筱冉贴在墙壁上，白皙的肌肤被摩擦至绯红，她手指蜷缩，紧抓着浴巾，后背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
“等、等一下！”她赫然抓住楚悦杉的手。
“亲爱的，怎么了？”对方面露不解。
这张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说点儿情话了。
“其实，”江筱冉直视她的双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其实我还是第一次。”
不仅是第一次，还是感情史为零，母胎solo的单身贵族（虽然现在已经脱离阵营了），仅有的经验也是从各路小黄书上了解的，一点儿实战经验都没有。
“知道。”楚悦杉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我会温柔点儿的。”
“但我听说第一次会很疼，”江筱冉仰着脖子据理力争，“我不想耽误明天的训练。”
总会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
楚悦杉笑得很无奈，把她揉进怀里，贴得更紧了些，“不做到最后。”
不是最后，也差不多了。
清晨的广播准时把江筱冉从床上叫醒。
六点半，楚悦杉已经拎着早餐回来了，何梦歆在下面化妆，赵诗语则和她一样顶着鸡窝头犯迷糊。
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又好像不一样了。
昨晚实在太累，浴室温度又很宜人，温吞的水汽和迷迭香味熏得人昏昏沉沉的，一半的时候她就犯起了迷糊，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眼睛半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要不是楚悦杉哄着，领着半睡半醒的她回到宿舍，她差点儿就当场在更衣室的躺椅上就地入眠了。
回忆起之前种种，好像每次都是悦杉收拾烂摊子，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赶紧下来洗漱吃早饭，一会儿我还要检阅你熬夜补课的成果。”何梦歆在脸上涂涂抹抹，语气还和平常一样欠欠的。
“筱冉，听说这次你是C位，要加油啊，期待你的表现。”赵诗语打了个哈欠，挠挠头从床上爬下来。
“听选管说，今天要选二公的服装了，还要弄什么竞赛。”赵诗语喝着碗里的白粥，神情恹恹，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是吗？一公的服装不是自由分配的吗，怎么到了二公就开始抢了？”洗漱完毕的江筱冉来到小桌前坐定。
“一味地比赛多没意思啊，中间肯定要塞点儿娱乐环节。”
“好吧，希望我们能赢。”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小狸花从三楼电梯井掉下去了，没救回来...希望喵星没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