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傻白甜（上）
湛清欢同学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劣质化妆品, 脸烂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裴今谣才来她家不久，上学之后还跟她做了同桌, 裴今谣家里的事情也都解决了, 现在她是傅高邈和湛凝蝶的养女，也算得上和湛清欢是一家人。
湛清欢也就多了个每天都能陪她上学放学, 周末一起玩耍的小姐妹。
这段时间湛清欢一直都戴口罩去上学，没办法，她的脸因为劣质化妆品的摧残连续不断的过敏, 每天都要擦药。
那些她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化妆品也都魂归垃圾桶。
她生着闷气，每天吃饭也不想下楼面对父母和她的那个二哥。
毕竟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湛清欢也不例外。
傅高邈身为一家之主, 虽然是个男人, 但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他来操持的，湛家是典型的女主外男主内, 湛清欢和傅高邈关系也算不错, 但她实在是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至于湛凝蝶，她每天忙着公司里的事情,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湛清欢, 就算是想和湛清欢说说话, 增进一下感情, 也都被繁忙的公司事务给抢走了。
久而久之湛清欢和湛凝蝶之间的关系像是有些僵持，湛凝蝶也很无奈, 只当是少女的叛逆时期, 随她去。
湛清欢脸烂了之后, 每天给湛清欢送饭擦药之类的事情就落到了裴今谣身上。
湛清欢虽然身边有了一个裴今谣陪她，但这裴今谣就像是根木头一样，平日里除了看书就是学习，好生没劲。
不过裴今谣在面对湛清欢时却总是细致。
就比如湛清欢吃东西的时候她不会去做别的事情，很认真的看着湛清欢吃饭，给湛清欢上药的时候也是，在给她涂完药之后会轻轻吹着她脸上那些因为过敏而红肿的皮肤。
被裴今谣这么吹一下脸上的瘙痒发烫确实是好了一些，这时候的湛清欢也会特别乖巧安静。
“在家还是不要戴口罩吧，口罩捂着你的脸，不透气。”
裴今谣平日里在学校的时候说话的神情一直都很冷，第一次月考过后她高居年级榜首，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别人只以为她是性格如此，天生淡漠，却不曾料到裴今谣对人说话也有如此温言软语的时候。
湛清欢被挡在口罩里的嘴稍微撇了撇，有些不情愿的把口罩摘了下来。
她那张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就这样暴露在裴今谣面前，裴今谣看了不仅没有嘲笑她，反而还是一脸心疼。
“我下去给你端些水果上来吧？之前医生说你要多补充维生素，少吃油腻辛辣的食物，脸上的红肿才会慢慢褪下去。”
湛清欢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还想去拿镜子看看自己脸上的红肿，但是却被裴今谣制止了。
“等好了再照镜子吧，你现在照镜子只会越来越心烦。”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喜欢和人唱反调的湛清欢这回倒是非常乖顺。
裴今谣笑着摸了摸湛清欢的头，下去给她端水果了。
自从裴今谣和湛清欢说戴口罩会令伤口不透气之后，湛清欢只要一回到家就立马把口罩给取了，然后等裴今谣送东西上来给她吃。
可那吃的东西味道也是寡淡至极，没点味道。
时间一长，湛清欢脸上的红肿可算是消了，但是她有一次没忍住，跟着余珠樱她们去参加了同学的一次生日会，吃了些油腻的东西，脸上的红肿又起来了。
湛清欢那时候在房子里泣不成声，她恨死自己这张嘴了，干嘛那么贪吃！
脸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湛清欢越想越委屈，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眼泪哗的就流下来了。
裴今谣在旁边看着湛清欢这模样，赶紧去拿了纸给湛清欢擦眼泪，还道：“别哭了，泪水流到脸上到时候会变得更痒的，家里还有药，我给你擦了之后再吹一吹，好不好？”
湛清欢闷闷的“嗯”了一声，接过裴今谣手上的餐巾纸，吸了吸鼻子，擦干净了眼下的泪水。
裴今谣很快就把药拿了过来，用棉签蘸取之后给湛清欢擦着。
湛清欢睫毛还湿润着，眼睛红红的和兔子一样，她看着裴今谣那专注的神情，嘟着嘴巴问：“你说我这样，这么丑，还会不会有人喜欢我啊。”
裴今谣拿着棉签的手一顿，她瞧见湛清欢现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却想也不想的摇摇头。
她记得和女孩第一次见面，虽然女孩脸上化着浓妆，但是那五官却特别精巧耐看，后来裴今谣跟着湛清欢回家，看见她卸完妆的样子之后，就没有移开过眼睛。
湛清欢长得很漂亮，有时候裴今谣甚至还会在心里想，她是不是故意化妆把自己化的那么丑的？
事实证明湛清欢同学并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手残，不会化妆。
现如今看着眼前双颊红肿无比的湛清欢，裴今谣却也还是根本就厌恶不起来。
湛清欢在她心里，一直就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小姑娘。
现在和以前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你。”
裴今谣的声音明明很清冷，可是湛清欢却难得的感觉到了一股甜意。
她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像是不难过了的样子。
裴今谣拉着湛清欢的手让她坐在床上，手上还拿着一支药膏，很认真的对湛清欢说：“以后少吃辛辣的食物，你身体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的，这个病要是一直反复的话你的脸可能很难再好了。”
湛清欢“嗯”了一声，委屈道：“那你记得监督我。”
“好。”裴今谣抬手帮湛清欢挽了挽头发，把脸颊旁边的碎发都别到了耳后。
湛清欢的脸好了还没到一周，又戴着口罩去上学了，老师知道她有特殊情况，傅高邈也和老师打过招呼了，所以平常体育课的时候湛清欢基本都是坐在旁边的台子上看着，不跑步。
班里的人一开始对湛清欢那张脸还很好奇，特别是有几个顽皮的男生，湛清欢口罩没戴的那几天他们盯着湛清欢看了又看，怎么看还怎么喜欢，现在又把口罩给戴上了，倒是影响他们欣赏美女了。
等体育老师说解散之后，那几个男生就凑到了湛清欢面前，看着湛清欢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嬉皮笑脸的。
“湛清欢同学，这口罩刚取没两天，怎么又戴上去了？”
湛清欢坐在旁边没有动，对这几个男生显然是采取无视态度。
那几个男生见湛清欢这样子，心里也开始变得有些不爽了起来，感觉湛清欢这种高冷的样子像是在故意无视他们一样，上前去突然就把湛清欢的口罩给摘了。
湛清欢那张红肿不堪的脸暴露在他们眼里，口罩轻轻落在地上，湛清欢却不急着去捡，只是垂着眼睛，然后稍微抬了抬头，又去看着这几个男生，眼神有些发冷。
那几个男生显然没想到湛清欢的脸会是这个样子，个个站在那里瞠目结舌。
班里有人见着这边的动静都纷纷侧目，但是看见湛清欢这张脸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裴今谣很快就跑过来了，她从地上捡起口罩眼看着就要给湛清欢重新戴上，但是湛清欢却推开了她的手。
“怎么，很好玩是不是？”湛清欢从台子上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三个男生。
邱英武看见这边的情形之后立马带了几个在班上玩的好的兄弟来把这三个给围住了，余珠樱和廖敏涛也走了过来，余珠樱看着湛清欢现在这模样，满脸都是担心。
那为首的男生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之后在那大笑道：“哈哈哈哈湛清欢丑八怪！怪不得要戴口罩，长成这样谁敢和你玩啊？”
他在那里笑，可是班里的人却没一个人跟着他笑。
时间久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了下来。
湛清欢“呵”了一声：“你继续笑啊，怎么，上星期在我旁边当舔狗，又是说要帮我打伞又是说要帮我买水，你为了一个丑八怪做这么多事，你自己心里不膈应的慌啊？”
这会儿在旁边看戏的倒是都笑出来了。
那男生名叫甄杉，被湛清欢这么一弄，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刚想上前做些什么，湛清欢却一脚踢了下去，直接踢在了甄杉肚子上，甄杉被湛清欢这一脚踢的直接往后退了两三步。
甄杉还想上来反击，却被邱英武身边的那群兄弟给拦住了，湛清欢随便跺了跺脚，继续道：“既然你今天把我口罩拿走了那我以后也不怕什么了，本来我的脸上的红肿就需要透气，不过你是真的缺德啊。”
之前湛清欢那一脚踢得丝毫不留情，甄杉觉得自己肚子那一块可能都肿了。
这时候体育老师看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旁边的学生们都在说：“秦老师来了。”
裴今谣还皱着眉在湛清欢旁边想着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旁边的湛清欢却突然泪如雨下，跑到了体育老师身边。
那体育老师瞧见湛清欢这模样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老师，他把我口罩摘了，我觉得好丢人啊，以后我没办法来上学了。”湛清欢眼泪来得快，那体育老师是个男老师，看不得女生哭，虽然湛清欢这脸是有些惨不忍睹吧，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让人感觉好不可怜。
此时裴今谣反应很快，上前道：“老师，这三个男生欺负湛清欢，摘了湛清欢的口罩还骂了她。”
要不怎么说先告状的那个总是会更招人心疼，湛清欢裴今谣和那三个男生被叫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里面去，老何皱着眉头，看着湛清欢这张脸，叹息一声，对着甄杉道：“你干嘛要去惹人家女孩子？快向湛清欢同学道歉。”
“我……”甄杉这时候还捂着肚子，狠狠瞪了湛清欢一眼。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湛清欢踢了一脚，这样多丢人啊，于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还用眼神恐吓？放学后去操场跑二十圈，性质恶劣，不知悔改！”老何对待男生向来够狠，甄杉不再说话，算是认了，但也不想和湛清欢道歉。
湛清欢脸上还有泪痕，那泪痕滑到脸上现在是一阵一阵的痒，她的脸也红得不行。
老何看湛清欢这样也是不忍直视，连忙道：“赶紧去洗把脸吧，你要不要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湛清欢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老师。
于是因为这一次事情湛清欢成功请了很长的假，在家里看小说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裴今谣每天回来都会告诉她今天都学了哪些知识，但是湛清欢却根本就没兴趣听，裴今谣只能无奈笑笑，翻开湛清欢的练习册，给自己写完作业之后还帮湛清欢抄一份。
周末某一天，湛清欢终于算是无聊了，她现在又不能随便出门，说是外面有粉尘不能接触。
她现在过敏搞得有些复杂，家里佣人每天都要把家里弄得一尘不染，免得湛清欢一不小心又过敏了。
这天阳光很好，湛清欢趴在桌子上看裴今谣写作业，耳边还和余珠樱打着电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突然就说到了甄杉。
“他怎么了。”湛清欢原本是懒得问的，但是既然余珠樱提起来她就顺嘴说了一句。
余珠樱在电话那边笑的很是兴奋：“他被人打了哈哈哈！要不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听别人说那天下午他放学回家，被人蒙住脑袋给打了一通，那里又没有监控，他吃了一顿闷亏，干脆请假不来上课了。”
湛清欢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抬眼看着认真写作业的裴今谣，以及她手背上的那些小刮痕，皱着眉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这星期一啊，你那个小跟班没和你说？”
平常裴今谣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都跟在湛清欢身后，知道的说她们住得不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裴今谣是湛清欢的小跟屁虫。
湛清欢听见余珠樱说这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她也只是用着戏谑的语气道：“别这么说啊，到时候人家听了该不开心了。”
余珠樱在那边笑着说知道了，又和湛清欢说起了别的事情，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聊的都是一些无聊的闲话，湛清欢把电话挂断的时候裴今谣也把两份作业都写完了。
湛清欢此时把手机放下，裴今谣把笔都收回到笔袋之后看着湛清欢有些起皮干涸的唇，“我下去给你端杯水吧，聊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
裴今谣刚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湛清欢给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着湛清欢，眼中有不解，湛清欢把裴今谣的手举起来，看着她手背那深深浅浅的刮伤，发现她手骨的伤口最为突出。
被湛清欢这么看着裴今谣好像有些不太习惯，想把手从湛清欢手里抽出来，湛清欢却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裴今谣的手腕。
“那时候你刚回来，说是自己一不小心摔到了所以才刮伤了手背，我都没问太多，不过现在这么一想，我觉得有点奇怪。”
湛清欢脸上的红肿现在已经慢慢消下去了，不过还能瞧得见痕迹，裴今谣凝视着湛清欢的眼睛，顺着她的话问：“怎么奇怪了？”
湛清欢在裴今谣手背上吹了口气，“刚刚听别人说甄杉星期一被打了，你手受伤的那天正好也是星期一，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去打人了？”
裴今谣手指稍微动了动，她低下头，神情难免看着有些紧张，但她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把这件事再瞒下去了，索性就认了：“是我，我去打了甄杉。”
她把这话说完之后紧张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像是生怕湛清欢会怪她一样。
毕竟平日里的裴今谣在湛清欢面前一直都不是什么喜欢惹事的人，在她父母面前也都表现的很乖。
谁知湛清欢却站起来看着裴今谣，表情还一脸惋惜的说：“你去打他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裴今谣：“……”
是了，她早该想到湛清欢不是什么善茬。
那时候看见湛清欢当着老师面流眼泪那波操作至今还震撼着裴今谣的心。
她想不明白湛清欢是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上一秒还一脸酷帅的去踢甄杉的肚子，下一秒就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哭得不成样子，甚至丝毫不要形象，在老师面前装得柔弱可怜，回家之后哈哈大笑向她展示胜利成果说是自己暂时不用上课实在是太好了。
真是狡猾。
裴今谣原本不安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笑着道：“不是要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不出去接触粉尘的么，所以我帮你打了，你就不用想了。”
看着裴今谣那一头短发，湛清欢点头决定不再和她计较，但是却突然靠近裴今谣，摸起了裴今谣的发尾。
虽然裴今谣个子高，单眼皮看着很酷，五官也很秀气，但留着这一头短发给人的感觉总像是个少年气十足的男孩子。
“你留个长发怎么样，我想看你长头发是什么样子的。”
湛清欢说什么裴今谣当然是会答应，虽然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留过长头发。
初中那时候因为女孩子留长发洗发水就会用的多，她养父母说她败家，所以裴今谣从上学开始一直都剪的短头发，她还不去理发店剪，自己拿把剪刀随便修一下就好了。
现在湛清欢这么一说，她好像也开始有些期待自己留长头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过了一周之后湛清欢的脸比起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红肿了，但却留下了一层浅褐色的疤，这是慢慢消退的一个过程，自然急不得，也不能用手去抓，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但是湛清欢有时候还是会因为脸上的瘙痒心烦。
这时候裴今谣基本都会握住湛清欢的手，不让她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