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1

  是夜,云景路右边的第二个岔路口巷道内响起一声沉沉的闷哼声,一个长相明艳的男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在他旁边站了个身穿黑衣的高大男生,男生弯下腰大力扯起躺在地上男生的头发,明艳男生头皮剧痛被迫重新站起身来,接着腹部就被人用膝盖骨狠狠的砸了好几下,力道又狠又稳,砸的他肚子里一阵绞痛,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胃部也泛着极强烈的恶心感,作势要吐,高大男生松手放开了他,明艳男生倚着墙大口大口喘|息。

  干呕了几声没吐出来,白林吐掉嘴里的血沫,倚着墙慢慢滑坐下去,他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肿得像猪头,嘴角也挂着血丝,腹部像被人捅了一刀般肠胃绞痛的厉害,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仍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看着面前的男生:“我打了杜谧凡,杜谧凡却也打了我,你现在又为了他来打我,你还真的看上他了?”

  樊遥低头沉默的看着他。

  眼看他不语,白林嗤笑,声音里带着讥嘲:“我就奇了怪了,他到底哪里好了?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你整个人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张脸了。樊遥走到墙根边捡起打架时掉落出去的手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不要再找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可以试试。”樊遥最后扫了他一眼,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转身走进了黑暗里,又遇路灯,他的身影复又明亮。

  白林倚在墙上,看着他一明一暗渐渐走远,觉得樊遥的芯子就如这条昏暗的巷子,发着黑却又泛着璀璨的白,独特又耀眼,可这般优秀惹人注目的少年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他面上闪过一阵极癫狂的表情,最后凝成了怨恨,朝着那即将消失在路尽头的人嘶声大喊:“我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转头看看我呢?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的声音听上去满是痛苦,樊遥却像没有注意到似的,淡着眸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巷子。

  白林喊完那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和死过去了一样,就这般瘫了许久,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伸长胳膊去摸,看了眼屏幕,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响起个带着点低沉的男声:“老婆在哪呢?打电话都没人接。”

  白林轻轻揉着胸口,清了清嗓子:“云景路这边,刚才有点事。”

  男声低低,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和亲昵:“事办完了吗?我已经51480秒没有看见你了,想你了,喏,这会又过去了几秒,我好想见你,不如我去找你吧,我今天学会了做麻辣虾,做给你尝尝?那就先去菜市场吧!”

  白林对地吐了口血沫,活动着酸痛的肩背,听着耳边的兴致勃勃,心想你樊遥有人给做饭,我也不差的,多的是人想给我做饭,做各种饭哄我开心,半点不输你呢,我也不会像你那般没出息,被屈屈一碗家常饭就俘获了心,巴巴着上杆子去爱,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笑,压着声,听起来既温和又依赖:“好啊,那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

  杜谧凡一直想找机会对樊遥说说那晚他琢磨出来的要求,他心里惴惴不安着,总觉得要从樊遥那里套个保证才行,却一直没机会开这个口,怕说了出来,樊遥生他气。后来两人订了婚,夜里樊遥留在他的住处,原本说好只单纯的盖被子聊天,忍不住就吻作一团,钻进了一个被窝,最后做了爱。樊遥知礼传统,两人算是克制多年,一朝有了婚约,成了未婚夫妻,这份守礼彻底维持不住,彼此爱意太浓,吸引太深,身体连接碰触,俱都快乐着,樊遥一直都很喜欢亲他,闲着无聊时逗他惹他玩,爱看他一脸无奈气恼,完后又亲他,理由是他嘴唇偏凉,要帮他暖暖,杜谧凡其实很想告诉樊遥他嘴唇也着实不热,谁帮谁暖这事还真难说。

  樊遥俯下身啄吻,和他耳鬓厮磨,声音含着点笑叫他樊家老三媳妇,杜谧凡被紧紧圈在了怀抱里,看清了对方眉眼戏谑下隐藏的认真喜欢,意乱情迷时抽空走了个神,心想,算了,还是先别说了吧,就算要说等樊遥什么时候表现出来对他的冷淡时再说也不迟。这一等就等来了两人的结婚证,虽还未宴请宾客办酒席,他和樊遥已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正式住进了一个屋。

  那憋在心里多年的那句“做不成情侣就继续做回好朋友的话”最终只能烂在了他的肚子里。

  *

  两人在一起的第三天,樊遥就找了个空翻了那本蓝色日记本。

  他琢磨着两人在一起这种大喜事,杜谧凡怎么说也该多放点花瓣纪念一下吧。

  杜谧凡不止放了五十个花瓣,他直接把剩余的日记本全部夹满了,每张都是两人在一起那天的日期。

  樊遥看着占据半个本的火红玫瑰花,大概数了数,不下五百瓣,大概薅秃了好多只玫瑰花罢,他却不甚满意,觉得每张平均下来还是太少,于是抓着钥匙又下了楼,去了花店,买了一大捧的鲜花回来,各式花都有,齐齐薅下来全部夹在书页里,挤得严实,都要锁不住了。

  做完这些,他收了笔记本,装进袋里提回去锁进了自己书桌抽屉,连着以前的那本一起,完后给杜谧凡买了个新的。

  杜谧凡正翻箱倒柜的在屋里找呢,看见那崭新的本一愣。

  樊遥把本递给他,吩咐道:“那本已经满了,我收在我柜里了,你在这本上记吧,密码依然是511。”

  杜谧凡:“.......”

  他忍不住臊着脸心想:就算那日记本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存在,但你老收我日记本干嘛?

  樊遥摊开手掌,让他看掌心,那里是他沿途找来的鲜花和叶子:“以后每天都记吧,开心是鲜花,伤心是叶子,不要总记录开心的时候,我也想知道你所有不开心的时刻。”

  杜谧凡抬头看他,樊遥把花瓣和叶子分了两摞,分别放进他的左右掌心。

  杜谧凡收回手,看着那些尚冒着嫩意的花叶发了会呆。

  他毫无原则的想:其实收走也挺好的,省下了好多空间,以后搬家也轻松不是,最重要的是有点小开心——我现在就去夹花瓣!

  *

  结婚那天到底没真喊来两辆推土机互铲,樊遥为此颇有些遗憾。

  杜谧凡倒很满意,因为樊遥喊来了很专业的摄影师,为一家人拍了高质量的全家福。

  樊家老爷子高寿,这全家福是四世同堂,一大家近三十口人挤在一张相片里,其乐融融,热热闹闹。

  两人作为新人,红色中式新郎服一套,黑色西装新郎装一套,共两套全家福。

  杜谧凡红着眼睛抱着全家福一遍一遍的看。

  睡在床上看,上厕所也要看,甚至吃饭时都要不时的瞅上几眼。

  樊遥原本还疼他,任由他折腾在家里摆满了全家福的摆台,结果几次亲热时对方都下意识去扫全家福,不专心回应他,樊遥不高兴了。

  直接把摆台全收了,锁在了柜子里,约法三章:想看可以,一三五在客厅摆,二四六在饭桌摆,星期天可以摆在厨房,至于卧房——坚决不能摆!

  *

  杜谧凡读完研究生直接留了校,在Z大当了老师,打算继续读博,他上学期间当家教,做培训老师,又有奖学金,算是挣了不少钱,他琢磨着若是给樊遥还钱,樊遥估计会想废了他,于是他用攒来的钱给樊遥买了衣服,又在首饰店买了对手链,把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个送给了樊遥,刻着樊遥名字的自己戴着。

  樊遥果然很喜欢这手链,当即绕了两圈戴在了手上,把他拉到腿上坐着,抱着他亲,啄吻他。

  既是不能还樊遥钱,那自然也不能还清华和明盈钱,杜谧凡在店里买了对六芒星耳钉,给他们邮过去,一人耳朵上一个,是情侣款。

  收到货当天明盈就要拉着孔清华去打耳洞,孔清华缀着屁股很不想去,冲着电话那头的杜谧凡狂吼:“你能耐啊你,你怎么不送樊遥耳钉!是看着路远我一时半会揍不到你是吧?!”

  明盈捏他耳朵,让人师傅看,劝着哄:“不疼的不疼的,就一下,乖哈。”

  打耳洞的师傅也劝:“不疼的噻,就一下,大小伙子要学着坚强。”

  孔清华:“......”

  杜谧凡握着手机简直要笑抽了过去。

  *

  许单29岁那年和恋爱两年的女友结了婚,他心里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敬完酒肚子实在撑得慌,便去了厕所放水。

  迎面走来一人,许单和对方打了个照面,许单没什么反应,来人则停下了脚步。

  许单拐弯准备进厕所,来人快走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许单,你结婚了。”

  许单挣了几下没挣开,转回了头,看向那人,点头:“是,我结婚了。”

  白林身穿过膝长款黑色呢子大衣,脚下是擦得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头发打的发蜡,梳的一丝不苟,从上到下都很精英,他似是心情不畅,喝了些酒,这会有点上脸,脸粉扑扑的,此时一脸伤感:“连你都结婚了吗?”

  许单沉默片刻,叹气:“是啊,连我都结婚了。”

  “那你爱她吗?”

  许单点头:“爱的,很爱,想给她一个归宿的那种爱。”

  “归宿吗?”白林闻言自喃,“因为爱,所以选择结婚吗?”

  樊遥大四那年便订了婚,研一领了结婚证,一毕业立马补办了酒席,在同龄人里算是结婚很早的了,说是想给杜谧凡一个归宿,想和他成家。许单现在也结婚了,他可是曾追了自己六年之久的人,就这么结婚了吗?因为要给那女生一个归宿?

  白林白着脸:“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他喜欢上别人了。”

  许单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开口。

  白林又说:“我以前想不通樊遥,他明明条件那么好,为何死吊在杜谧凡这棵树上,直到去年我路过他们家附近,那时天降大雨,杜谧凡打着把伞站在大门口,张望着路口方向似乎在找人,我以为他得到了樊遥,便按耐不住寂寞,去幽会别人,本等着抓个现行让樊遥看看,结果他接完一个电话后突然抓着伞跑了起来,那天雨是真大,打在车顶上噼啪作响,他就那样抓着一把红伞,一路踩着泥水欢快的消失在了路口,等再出现时,伞下多了樊遥,樊遥穿着短袖长裤,裤腿处挽的很高,手里提着一尾红鱼,是他自己抓的,那尾鱼很肥,樊遥说让煲汤喝,杜谧凡说清蒸好,不能天天喝鱼汤,腻。樊遥便说他不听话要教训,杜谧凡说你打我就跑,于是他们.....”白林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顿了下苦笑,“....笑笑闹闹的进了屋,临关院门时,杜谧凡仰头亲了樊遥额角一口奖励他捉回来大红鱼,樊遥从小就爱下水摸鱼上山捉兔子,时不时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杜谧凡似乎一直都在顺着他......”

  “我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樊遥,相识多年,樊遥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沉默的,淡凉的,很少会主动开口,但在杜谧凡面前的樊遥却根本不是那样的,他话挺多,带点皮,一直都在笑,甚至最后还弯腰抱起杜谧凡跑进了厅堂。如此鲜活又明朗的颜色,这,就是爱情了吗......”白林扭头看许单,“是的罢?”

  许单:“是的。”

  “你也说是,那就是了。”白林长叹气,慢慢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转身看大堂方向,慢慢踱了过去,“其实我也曾遇到过许多如这般珍视我的人,包括曾经的你,可是你们一个个都走了,结婚的结婚,搞事业的搞事业,尤其是你,说要陪伴我一生,却一言不发的离开,杳无音讯,再见面却是和别人结婚,喜帖都没发给我......”

  许单看着他悲戚哀伤的去了大堂,一脸漠然。

  白林停在大堂门口,看着布置喜庆的厅堂,最中间屏幕上许单和一个女生的结婚照不时的滚动播出,两人拥抱着,言笑晏晏,那女生并不算漂亮,远比不上自己姿容,白林摸摸自己保养姣好的脸,舒了口气。

  他那时是故意去的樊家,无意中听到席阿姨说樊遥和杜谧凡在闹矛盾,他便欢欣雀跃的去了,樊遥不是个喜欢和人闹别扭的性子,他以为樊遥总算是新鲜感过去,厌倦了杜谧凡,便琢磨着这次要好好表现,争取把樊遥抢到手才好。

  去的那天是周六,天气还算清朗,他站在樊家门外香樟树下,透过铁栅栏看着院里坐在秋千上看书的杜谧凡,杜谧凡这些年长高了不少,或许是吃穿用度好了,气质越发的温润,看上去好看夺目了不少,他盯了对方片刻,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视线微动,看到樊遥拿着铁钳大剪刀从库房走了出来,樊遥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满是少年风华,身姿漂亮矫健,樊遥缓步停在杜谧凡面前,伸手就要卸了秋千。

  杜谧凡坐的好好的,哪能由他卸,忙站起身来护犊子似的护住了秋千。

  他站的有点远,隐隐约约听见几耳朵两人的交谈声。

  樊遥说秋千是他栽的,他要卸便卸了。

  杜谧凡说一直都是他坐的,他才是主人,不能卸。

  两人似是争执了几句,声音太小,他并没有听清。

  他觉得院里那两人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半点没有闹别扭的样子,杜谧凡更是全程都带着好笑和无奈。

  至于樊遥,一直背对着,看不到具体表情,只是那高大身躯从背影看一直很放松,甚至带着点懒散,半点看不出气愤难当,忿忿紧绷。

  他思付着走了,第二天冒雨再来看,便见到了之前告诉许单的那副场景。

  两人相处其乐融融,又是亲又是抱的,哪有半分在冷战的模样?

  后来他才知道,杜谧凡读博期间在学校宿舍住过一段时间,结果同室的男人看上他了,要追求他,虽然杜谧凡直接拒绝了对方,申明了他只爱樊遥一个人,当即也搬出了宿舍,后来两人没再联系,却偶尔在街上遇到,便闲聊了几句,被樊遥看到了,回来就挑杜谧凡的刺,落在别人眼里,就以为两人在闹什么矛盾。

  可哪有闹什么矛盾,根本就是樊遥有点吃醋,心里不痛快了。

  杜谧凡驭夫有道,过了一晚就把樊遥哄得开开心心的,公主抱他了。

  白林那时就意识到,这般带着孩子气吃闲醋的樊遥是真的喜欢杜谧凡。

  那些他所以为的上杆子,没见过世面,樊遥不在意,他喜欢杜谧凡,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看待。

  杜谧凡也争气,年纪轻轻却在Z大受尽学生欢迎爱戴,已经获得两次省级优秀教育工作者荣誉称号了,目前在准备评副教授职称。

  他确实够拼够刻苦,用实际行动回敬了所有觉得他配不上樊遥家世的人。

  白林看着搂搂抱抱进屋的两人,第一次感到如此沮丧。

  他和樊遥容色年龄差不多,家庭条件也不相上下,原本两人结合是最好的选择,可樊遥不愿意他,要和杜谧凡结婚,视线半点没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求都没个契机去求。

  于是他也着了恼,后来不再巴巴的追着樊遥跑。

  他觉得自己半点不比樊遥差。樊遥有的他也有,樊遥有杜谧凡,他也有别人,他优秀着呢,抬抬下巴,多的是人来讨好他。

  可是现在呢,自己身边还有谁?

  曾经爱他的人,这些年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他的容色不错,身边并不缺伴,漂亮的俊俏的,想要多少有多少,可再难遇到如那些年那般珍视他的人。

  这般想着失落着,他想到了曾经不告而别的许单,许单很爱他,非常爱他,他很确定这一点,于是他到处寻找许单的消息,苦寻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可许单要结婚了。

  许单竟然要结婚了?他感到不可思议。于是立马动身赶来了许单所在的城市。

  办婚宴的酒店外面支起了红色拱门,上面挂着条幅,写着祝贺许单与李姓女子喜结连理的话语。

  他没听过这个女生名字,应该是许单离开他后认识的。

  酒店里熙熙攘攘,来参加许单婚宴的人很多,他在门口接待处随了份子钱,被允许入内。

  他随便在靠门边的空位置上坐下,视线在大堂里四下扫着。

  许单穿着修剪得体的新郎装正和前来道贺的哥们喝酒,说说笑笑,脸上是幸福的模样。

  幸福?他不明白,许单那么的爱自己,现在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他怎么会幸福?

  他顶着许单的脸看了一会,完后仰头灌了一杯酒,起身去了厕所,出来时不出意外碰到了许单。

  果然是看到了自己,特意赶过来的吧?

  他在心里微笑着,上前一步抓住了许单的胳膊。

  许单看到他果然没有躲开,还和他交谈那般久,虽是没有笑,但他确信许单还是爱他的,虽然名面上是娶了那个半点不好看的女人为妻,但他心里肯定是有自己的。

  他对自己对于许单的吸引力很有自信,也确定这一点。

  既是忘不了我,那就继续爱我吧,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把我放进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大堂对面有个镜子,白林隐隐对镜整理了容发,伸手抻了抻衣服,挺起自己脊背,完后脸上拢上抹难过,他微侧头,万分笃定的回头去看,看那该如以往那般痴痴伫立原地凝望着他身影的许单。

  白林做作的难过突然僵在了脸上。

  因为厕所门口空无一人.....

  那里并没有许单。

  白林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和身穿新娘装笑容晏晏的新娘子十指相扣走过来的许单,怔愣间恍然意识到,许单根本没有看见他,之所以去厕所也根本不是为了找他,而是去寻自己的新婚妻子。

  原来那个为了他逃课为了他痛哭宿醉的许单是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樊遥有那般爱他的杜谧凡,而他却弄丢了很多人,连曾那般爱他的许单他都弄丢了.....

  和樊遥相识多年,那些恋慕,那些暗地里和对方较劲,比拼着个人魅力,如今的他算是完完全全输了。

第65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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