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穆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吼了一句，然后才注意到对方的职业。
嗯？法师？
飞旋的队长好像就是法师……
这次来的是队长？
穆何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我说，你们一个接一个的累不累？我都说了自己不是笑轻狂，也对你们飞旋不感兴趣，你们还想怎样？】
飞天入地默了一下，回应：【我不知道飞鱼跟你说了什么，我加你只是想问，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纪录刷下去？】
【能刷为什么不刷？】穆何笑，【你们要是这个能力，你们也可以。】
飞天入地皱了下眉，觉得木何这个人有点狂妄，难以沟通。
然而，不等他再次开口，就听穆何淡淡地加了一句：【其实是这样，我这个人有点记仇，你们公会的斩红颜加了我之后，问我是不是笑轻狂，我说不是，他就把我删了，你说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飞天入地不以为意：【你也把飞鱼删了。】
穆何：【你们公会的人能随便删人，我当然也可以咯？】
飞天入地：【所以这跟你把我们的纪录压下去有什么关系？】
穆何：【有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斩红颜删了我，我不开心，所以报复了一下。】
飞天入地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你在玩我？】
不管他怎么说，穆何都有理由，这天根本聊不下去。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穆何说着，语气总算变得稍微正经了一些，【对你们而言，这是一个好不容易才刷出来的纪录，毕竟出动了4个职业选手呢？还是5个？可是，对我们而言，这纪录随随便便就能刷出来。换句话说，我们对纪录榜有掌控权，要想在我们的榜上留下你们公会的名字，你们不该有点表示？】
飞天入地：【……】
穆何说完那段话，一阵心虚。
说实话，他一开始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觉得把飞旋的纪录全压下去很好玩。
然后现在，跟飞天入地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顺便“坑蒙拐骗”起来。
看来，继轻狂、雨宿之后，飞旋的仇恨也要被他拉稳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飞天入地要发飙的时候，对方非常平静地回了一句：【可以，但有个问题。】
穆何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同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飞天入地：【你能保证你们的纪录一直都能挂在榜上吗？你能保证你们的纪录不会被其他公会超过吗？】
穆何立刻明白了飞天入地的意思，他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职业选手下场，你争得过他们吗？
穆何迅速回顾了一下所有战队的职业选手，不由地“呵”了一声：【能。】
刷纪录跟团战终究是不同的，有些战队团战打得很漂亮，却不一定擅长刷副本。
而那些连团战都打不好的战队，副本纪录就更别想了。
刷副本，要求的不仅是队友之间的配合，还有速度。
而这个速度，涉及的方面可多了——跑图、聚怪、杀怪、穿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对最终用时产生影响。
《御灵》老区几乎所有的副本纪录榜上，都没有慕容和的名字，被笑轻狂全面霸占。
然而，在笑轻狂霸占纪录榜之前，每一张图，都是穆何亲自带着他跑过的。
怎么打，怎么缩短时间，需要注意什么——穆何把每一张图的刷法都手把手地教给了笑轻狂，然后放他带人去刷纪录，自己默默退出。
不是不想出现在榜上，而是，在穆何的计算中，最高纪录的阵容里不需要他这个牧师。
现在的穆何，回想当年，觉得自己真傻，傻透了。
后人能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纪录，只有“笑轻狂”这个刺眼的名字。
他们会知道这些副本的刷法是谁研究出来的吗？
会知道笑轻狂能称霸纪录榜是因为谁吗？
——不会。
他们只会戳着他慕容和的鼻子质问——你对公会付出了什么？！凭什么拿的材料比笑轻狂还多？！
穆何自嘲一笑。
还没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就听到了飞天入地的声音：【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穆何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不等他回应，便听飞天入地继续道：【你是慕容和？】
面对八强战队的职业选手，有勇气保证一定能维持住副本纪录的人，不是笑轻狂，就只可能是他。
——那个《御灵》第一牧师，笑轻狂的“影子”，轻狂战队真正的“核心”。
穆何“呵”了一声，突然有点佩服飞旋的这位队长：【神了，为什么你能猜到？你们公会的人都以为我是笑轻狂，毕竟我玩的剑客。】
飞天入地：【你不可能是笑轻狂。笑轻狂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如果你是笑轻狂，我问你是不是他，你的回答只可能是“是”或者“不是”。】
穆何：【……不是，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在骂我？你的意思是笑轻狂比我坦率？】
【我没这么说，不过……】飞天入地顿了一下，【笑轻狂比你简单。】
穆何：？？？
飞天入地：【笑轻狂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不可一世，说难听点是目中无人。他有什么不满，都是直接发泄出来——说他不好的人全被他杀了。】
穆何：【……】
飞天入地：【但至少，他活得简单、好懂。而你，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闷着。别说杀人，我从来没见你发过火。】
穆何抿了下唇，有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听下去——想听听别人是怎么看待他和笑轻狂的。
可偏偏飞天入地没再说下去：【如果是你的话，副本纪录确实没人刷得过你。老区的纪录就全是你家笑轻狂的。】
【啧。】穆何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我家笑轻狂的？你会不会说话？】
飞天入地：【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当职业圈的人都是傻的？副本，你负责研究，他负责刷。比赛，你负责指挥，他负责杀。他不是你的是谁的？】
穆何：？？？
飞天入地的这段话，给穆何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笑轻狂是他的狗……
什么鬼！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穆何大概能猜到飞天入地眼中的笑轻狂和慕容和是什么样子，多半是这样：
慕容和：“杀了他！”
笑轻狂：“遵命！”
然而，实际情况是这样：
慕容和：“回来！”
笑轻狂：“不，我能杀！”
穆何抬手捂眼。
行吧，也不能怪飞天入地，毕竟他不是轻狂战队的，不知道轻狂战队的真实情况。
【不跟你废话了，来谈条件吧。】穆何决定结束跟笑轻狂有关的话题，免得又想起不开心的往事，【别以为你扒了我马甲就不用交保护费了。】
保护费……飞天入地哭笑不得：【慕容和，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奸商。】
【能比嘛？那时候我有自己的公会，动员公会成员去刷材料可快了。】穆何耸了下肩，【现在暂时寄人篱下，只能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咯？】
【行吧。】飞天入地也是服了，【我这边就一个条件，天锁连桥的通关纪录榜上，得有我们飞旋的名字。】
穆何：【行，你要拿第几？】
飞天入地：【第三。】
穆何挑了下眉：【这么谦虚？】
飞天入地“呵呵”两声：【怕第二名的材料我们负担不起。】
【放心，不会让你们倾家荡产的。】穆何笑，【你等会儿，我拉张材料清单给你。】
飞天入地“嗯”了一声，然后说：【直接拉给飞鱼，材料他负责。我接下来还有训练，就不多聊了。】
【你就不怕我开霸王清单？】穆何挑眉。
飞天入地：【你不会的——如果你希望这样的交易还有下一次的话。】
穆何笑了一声：【好，那你下吧，凌轩。】
凌轩——这是飞天入地职业账号的ID。
听到这两个字，飞天入地不由嗤笑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退出了登录。
穆何点开好友列表，看着他暗掉的ID，视线挪到随风的ID上，失神了一瞬。
我的狗？
嘁，狼还差不多……
不过，真的没想到自己和笑轻狂的关系，在别人看来会是那个样子。
穆何突然对这方面有点好奇，迟疑了一下，还是去戳了乱花：【乱花，你觉得我跟笑轻狂关系怎么样？】
没想到穆何会突然这么问，乱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问我啊？】
穆何：【嗯。】
乱花：【我本来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没想到你会这么恨他。】
穆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跟笑轻狂关系好？】
乱花：【Emmm……咋说，笑轻狂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唯独听你的。】
穆何：？？？
【我去，谁传的谣言？】穆何很冤枉了，【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让他别冲，他冲得影子都没了，我为了救他只能放弃其他队友，比赛结束后被队友骂得狗血淋头。】
乱花：【Emmm……确实存在这种情况，但你们也赢了不是么？笑轻狂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时候为了自己的想法不会顾及旁人，但是，不可否认，你的指挥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听的。你不能因为他违抗了你一两次，就否定了他的全部。】
穆何沉默了，他在回想。
确实，大多数时候，他的指挥笑轻狂还是听的。
然后他不在的时候，笑轻狂确实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都是别人听笑轻狂的。
要这么说，笑轻狂“只听他的”这个说法也不算错。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笑轻狂，但是，在我看来，你对笑轻狂来说应该是特殊的。】乱花忽然说，【笑轻狂多霸道的一个人啊，他喜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居然能忍受被你指挥。】
穆何：【……】
那是我指挥得好！
乱花：【他对胜利那么执着，每一场比赛，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可你一退圈，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穆何：【……】
废话，没我他打个ji巴！
乱花：【还有这次你回来，他猜到你想自己组建一支战队，特意来找我们……】
【也是，你们用着笑轻狂的钱，当然帮他说话。】穆何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原谅他的，这辈子都不会！】顿了顿，【算了，不提他了，我找圆筒聊天去。】
乱花一脸黑线。
啧，这两个人真是够了，一个霸道，一个任性，他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也太难了……
穆何说去找袁以童，就真去找袁以童了。
但不是去找他纯聊天，而是跟他讨论了一下他装备接下来需要的属性。
袁以童：【干嘛？你准备搜集25级装备的材料了？】
【嗯。】穆何把他跟飞天入地的交易内容说了一遍。
袁以童：【啧啧，木头，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奸商的潜力。】
穆何：【还不是为了我们的装备？没装备我们以后拿什么去跟他们打？头吗？】
袁以童：【哈哈，也是，厉害还是木头你厉害。你等等哈，我去问问小殊需不需要材料。】
“小殊”两个字，听得穆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唇角一顿猛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俩啥情况？一见钟情？】
【唉，说来话长。】袁以童远目。
穆何：【你够，演什么沧桑？你也就比他大4岁好吧？】
袁以童：【瞎讲！明明是3岁零3个月！】
穆何：【靠！连生日都已经知道了？！】
【哎呀你闭嘴！】袁以童急了，【不跟你说了！我去问小殊要材料了！】
穆何翻了个白眼：【去吧去吧。】
啧，还是老样子，一急就转移话题，还转移得这么生硬。
于是，穆何又没人聊天了，只能兀自整理了一下储物空间，退出当前队伍，从公会里随便找了几个人一起刷本。
等他从副本里出来，袁以童终于跟樊殊商量出了结果，给他列了份材料清单。
他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加进这份清单里，然后和飞鱼加回好友，把这份清单发了过去。
飞鱼收到清单的时候，整条鱼都不好了，突然就有种想跟浩气轻狂联手，两大公会一起剿灭死亡圣歌的冲动。
然而，为了副本纪录，他忍了：【啧，真是怕了你了。我回头就把材料整理好发你，然后你什么时候帮我们刷纪录？】
【随时都可以。】穆何笑。
于是，半个小时后，飞旋第一的纪录出现在了天锁连桥副本通关排行第三名。
刷纪录的人，除了队长来自飞旋第一，其他人的ID都异常眼熟——木何、圆筒、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浩气轻狂看到这条纪录，气得一脚踹在面前的石墩上——该死的飞旋！不仅没跟他们联手，反而跟木何他们联手了！
他真是越发怀念笑轻狂在的日子了，那会儿刷副本的事哪用得着他来操心？
而另一边，赤血的五个职业选手，在连下了三次副本，发现没有一次成绩能上榜后，全员自闭ing。
“我怀疑木何是笑轻狂。”
“我也怀疑。”
“但我试着加过他，觉得他的语气不像笑轻狂。”
“巧了，我也加了他，还什么都没问，他就跟我说他不是笑轻狂，估计被问烦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普通玩家。”
“我去会会他。”赤血公会的会长——赤血战役，说完这句话，立刻向穆何发去了交友请求。
穆何：“……系统！”
系统：【玩家木何，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穆何：“为什么没有屏蔽交友申请的选项！”
系统：【此功能尚在开发。】
穆何：“辣鸡系统！”
系统：【系统是朵娇花，请爱护。】
穆何“啧”了一声，再怎么烦躁，也还是通过了“赤血战役”的申请。
反正都加了那么多人了，也不差这一个。
赤血战役刚加上他，便直奔主题：【我要买副本纪录。】
穆何：【……老哥，你真够直接的哈？】
赤血战役：【多谢夸奖。】
穆何：【不过天锁连桥的纪录已经卖给飞旋了，我答应了飞旋会将他们公会的名字一直保留在第三，不能食言。】
赤血战役想到了被“出尔反尔”的肆意轻狂，挑眉。
穆何：【你可以预约下一个副本，下一个副本是30级五人副本生死之间。】
赤血战役：【可以。】
穆何：【爽快。】
就这样，30级装备的材料也有了着落。
结束和赤血战役的语音通话后，穆何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他好像，无意间找到了一个搜集材料的好办法？
这之后，穆何又跟袁以童组队下了几趟本，顺利升到27级。
准备下线的时候，他点开好友列表，看着随风依旧暗着的ID，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不会再上线了么？
也好，省得他看到膈应……
穆何抿了下唇，唤出系统准备下线。
然而，在喊“断开连接”之前，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回想起了凌轩和乱花对他说的话。
——副本，你负责研究，他负责刷。比赛，你负责指挥，他负责杀。他不是你的是谁的？
——笑轻狂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唯独听你的。
——他喜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居然能忍受被你指挥。
穆何第N次点开好友列表，看着随风的ID，突然很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会轻易原谅笑轻狂，可也不想就这么斩断跟他之间所有的联系。
——太便宜他了。
“你最好一辈子都别上线。”他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点开和随风的聊天框，给他留了条言：【叫声汪来听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留完，几乎是逃跑似的让系统断开了连接。
于是他不知道，就在他下线后不久，随风，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