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皇帝和他的大将军17

  许琛纶手中的正是那块在醉汉口中提过一句的王府腰牌。

  的人当时在将军府中搜查多日,终于找到了这块在醉汉口中看不清楚的腰牌,令人惊奇的是上面竟然是摄政王府的字样。这就有些令人深思了,人是匈奴那边的,执行的是许玄明的命令,明面上是前吏部尚书伍仁的侍卫,腰上却悬挂着摄政王府的腰牌。许琛纶在看到上面的字样时就冷笑一声,匈奴那边也是没按什么好心,恨不得两人现在就窝里斗起来,自己在北方坐山观虎斗,只等趁虚而入。

  腰牌很难造假,更别提用特殊手段制作出来的王府腰牌。可以说有了这一块腰牌,许琛纶就可以在上面做很多文章了。

  要知道,夜袭皇上的罪名可比夜袭将军府大多了。加之私通敌国、污蔑忠良的罪名,许琛纶要将许玄明彻底的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遭后代人的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圣明。”

  “你最近怎么回事?”许琛纶疑惑的看着他,比以前拘谨多了,但另一方面却大方得很。

  比如现在,穆泽苍在许琛纶问了这个问题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以吻封住了他的唇,两人轻轻拥吻着。穆泽苍主导的吻并不似许琛纶那般热情霸道,反而有些绵长的柔情,却轻而易举的调动了许琛纶的jiqing,他爱极了穆泽苍的主动。

  一吻毕,穆泽苍刚想退开,却被许琛纶捉住了颈子,用力地回吻。两人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彼此。

  穆泽苍喘着气被放开了,嘴唇仍有一些水泽,显得水润湿红。

  “陛下不喜欢吗?”他的额头抵住了许琛纶的额头,轻轻地笑着,笑声像一片羽毛不断的撩着许琛纶的心。

  “喜欢。”许琛纶哑声答道。

  烛光在窗户上映出的剪影双双倒向了大床。

  穆泽苍就这样被迫叫了一晚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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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上已经出现了小的摩擦,只是平常的秋冬季节匈奴也会常常派小股骑兵进犯北方边境。毕竟他们生活的草原一到了秋冬实在是太冷了,吃不饱穿不暖,北昌国出去的商人卖的保暖衣物和生活日用品价格又高,大多数的匈奴人根本买不起。

  所以秋冬时匈奴人不时进犯,掠夺边境上北昌国人的物资。边民们都有些习惯了,从小生活在边境,人人会武,又有戍边将士们的保护,每次只是小小的摩擦。匈奴那边也是打了就跑,从不恋战,北昌国士兵虽厌恶死了他们这种骚扰的事实,却也没有发动大面积的战争。

  今年亦不例外,当收到北方边境递上来的军报时,很多大臣都习以为常,狠狠地咒骂着那帮跟流匪没有什么两样的匈奴人。

  只有许琛纶和穆泽苍知道,许玄明跟匈奴那边的合作,开始了。

  穆泽苍手底下带过来的将士们大部分已经悄悄转移到了北方边境,在边境处驻扎了下来,养精蓄锐。城外的军营现在只是一个幌子,里面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穆泽苍还在这里,等待着许琛纶的圣旨。

  许琛纶也曾犹豫过是否让穆泽苍上战场,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放在心上爱着的人变得伤痕累累。他们chiluo相对过,许琛纶能看到穆泽苍身上一身的伤痕,有在狱中所受的鞭伤,但更多的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痕,刀伤、枪伤、箭伤,一层叠着一层。许琛纶能摸到穆泽苍右腿的骨头不似常人,那是断开后又重新连接上的。

  但是他知道穆泽苍是想上战场的,他不是金丝雀,一辈子被许琛纶锁在皇宫里。他本来就是一只雄鹰,只是在皇宫的屋檐上稍稍歇脚,下一秒还是会振翅而起,飞入云霄。

  而许琛纶,他不舍得折断爱人的翅膀,将其囚禁在掌中离不得自己分毫。他记得穆泽苍眼睛里带着亮光,坚定而执着的看着他,对他说:

  “陛下,北昌国是臣拿命守护的存在,前半生为了忠烈,后半生为了你。”

  穆泽苍自幼在边关长大,适应了那边的环境,对匈奴的熟悉也不比旁人。而王将军一支镇守南疆,习惯了南疆那边复杂的山川地形,很难适应北方大漠的战场。

  穆泽苍,是出战最好的人选。

  今年年底的时候,匈奴突然大军进犯北昌国边境,幸亏北昌国士兵早有防备,未带来太多人员伤亡。

  这一消息一传开,举国哗然。

  边境上刚刚维持了不过一年的和平,又被打破了。

  许琛纶听着大臣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大部分是在说匈奴进犯不足为惧,我朝士兵勇猛,定叫他们又来无回。

  说这话的一般都是文臣,不懂边境生离死别的痛苦,不知道战争是用人命填起来的游戏缺口。穆泽苍低头垂眸,不去理会身边的纷纷扰扰。

  许琛纶的视线从一身朝服的穆泽苍身上划过,转到了许玄明身上,许玄明一向轻易不发表意见,都是手底下的人为他冲锋陷阵,做出头鸟。见到许琛纶的视线瞥过来,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隐隐有挑衅之意。

  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许琛纶秘密通过影卫将那条带有“晋阳”字样的布料转送到了沈建齐手中,连带的还有太后惨遭不幸的消息。沈建齐此人虽家族利益当头果断舍弃了其妹,但二人终究是一齐长大的兄妹,亲厚不比常人。现如今虽因多年不常联系而感情渐淡,但沈建齐还是在得知太后身死后很是抑郁了一段时间,如今得知是摄政王下的手,沈建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府之间便有了隔阂,隐隐成针对之势。

  继失去伍仁那一派的助力,又被镇国侯的人隐隐针对后,许玄明终于借此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不是想打压他吗?那就到时候看看,北昌国的人心是倒在他这个只会打败仗连皇城都守不住的蠢笨侄儿身上,还是他这个受任于败军之际、力挽狂澜的摄政王?

  至于匈奴?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罢了,还敢对北昌国动妄想,他一指头就能碾死他们。许玄明自傲的想着。

  是的,他已经不满足当一个摄政王了,他想要做上那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位子,并且是名正言顺的坐上去。

  许琛纶任由底下的大臣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在他们发现不对停下的时候,许琛纶启唇一笑,眼睛里却不带分毫笑意:“一个小小匈奴,也敢来犯天威?”

  他们进犯的,是北昌国的土地:他们伤害的,是许琛纶的军民。

  他、决、不、允、许!

  “众将听令!”

  “臣听令!”

  大殿上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武将们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朝政殿。

  “你们可有谁愿意为朕出征,拿下匈奴?”

  许琛纶说的是拿下匈奴,而不是打退匈奴。一个词的差距,却是他不容忤逆的坚定。

  将士们心中一凛,又是激情澎湃。匈奴进犯北昌国多年,大大小小的骚扰不断,只是北昌国刚刚建国不过三代,底蕴薄弱,不敢轻易出兵,往往是匈奴进犯,北昌打退,下一次再次进犯。他们就像是野草一样,生生不息的生长着,让北昌国人恨之入骨。

  斩草,还是要除根。

  陛下这是准备倾一国之力,彻底打退匈奴。何其疯狂?又何其孤注一掷?

  武官们热血沸腾,又心有疑虑。文官们闻言更是大惊。

  “陛下,昌高祖有训,我朝还应以休养生息为主,望陛下三思。”

  “匈奴进犯已是常态,何故要倾国之力?将其打退不就行了?”

  “是啊是啊。”

  “不应该如此莽撞啊……”

  “望陛下三思啊。”

  “望陛下三思。”

  许琛纶看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他们是国家的栋梁,是王朝运转的必要,他一一扫过那些或年轻,或老迈的面孔,最终停在了穆泽苍的脸上。

  向来如此,就该纵容吗?匈奴的进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北昌国的发展,它就像是一个毒瘤,带给许琛纶的国家无穷的隐患。

  他一直就是一个赌徒,就像是当年小小的他无亲无故、身无分文的投入到了那个吃人的圈子里一样,现在他将要举全国之力,博一场胜利。

  胜,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败,一无所有国破家亡。

  他咬着牙,以坚定的目光与穆泽苍对视:“从一品骠骑将军穆泽苍听令。”

  “臣在。”穆泽苍拱手出列。

  “北方匈奴连番进犯我朝边境,徒增我朝军民之忧惧,衅开自彼,无理之极,我朝已经仁至义尽,绝无再容忍之意。著从一品骠骑将军穆泽苍三日后领兵出征,一举荡平。”

  “臣,领旨。”

  圣旨下的果决而迅速,根本不给有些人准备的时间,早朝刚刚决定出兵讨伐匈奴,穆泽苍下了朝当即就整点士兵,准备出征事宜。三日的时间看似紧迫,但他们已经暗中准备了数月。

  粮草先行运出,快马加鞭的送往北昌国边境。留守在城外的士兵着装整齐,精神充沛,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无所畏惧。

  这就是穆家人练出来的兵,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三日后,许琛纶站在城墙头目送穆泽苍和士兵们离开。

  “出征!”

  穆泽苍一声令下,滚滚马蹄扬起万千尘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将大地震的微微颤抖。黄沙之中,许琛纶站在城墙,看着代表穆泽苍的那一缕红缨没淹没在了滚滚黄沙之中,逐渐消失不见。

  他无端的感到一阵心悸。

第55章 皇帝和他的大将军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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