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253

  当下,众人簇拥着太后走至耳房。萧清婉四下看了一回,又吩咐换掉了几样东西,这才罢了。

  这般一番忙碌,匆匆已是掌灯时分,皇帝走来同太后问安已毕。萧清婉便吩咐在殿中摆膳,其时东阳公主并七皇子已随她过来,母子四个就在殿上一道用了晚膳。

  晚膳已毕,赢琳琅姊妹两个年幼体弱,熬不得困乏,被奶母领去睡了。赢缊还在寝殿外间坐着同母亲说话。

  赢缊道:“母后过来居住,四处可还习惯?倘或缺些什么,儿子便去吩咐底下人。”萧清婉微笑道:“皇帝倒是有孝心,这里一应都齐备,也无需添置什么了。国丧才毕,凡事节俭些好,不要落了人的话柄。”赢缊又说道:“如今天气渐渐寒冷了,火龙地炕也要烧起来,不然一时冷起来,这宫里可暖和不起来。”萧清婉笑道:“这些事,倒不必皇帝操心,哀家自会吩咐内侍省。你现下不比往日,少在这些小事上用心。先帝选与你的几位辅政大臣,都是精干之辈,你要多跟着他们习学国事。”赢缊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儿子都理会得。”

  母子二人坐着说了一回话,赢缊便叫宫人过来摘了袍冠,一头滚在萧清婉怀中。萧清婉一面摩弄他,一面笑叹道:“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这样缠着娘撒娇。叫外头人瞧见,不知怎样笑话呢。”赢缊笑道:“在外头拘束一日了,当这皇帝也不自在,倒叫那些人管的死死的。多走一步路也不行,多说一句话也不行。”萧清婉笑了笑,又问道:“大臣们对你还恭敬么?”赢缊点头道:“没人敢对儿子不敬,母后放心。”萧清婉说道:“那摄政王与你相处,也还得宜?”赢缊说道:“二哥人前对我是毕恭毕敬的,只是朝廷里面的事,大多是他拿主意。”萧清婉便道:“你现下还不能亲理政务,平日里便要多听多看。你二哥的脾气不大好,若无大事,你不要同他争执。倘或觉得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下来或同几位辅政大臣商议,或回来告与母后。”赢缊听着,默默不语,半晌忽然问道:“母后怕他么?”

  萧清婉微微愕然,问道:“这话倒从何说起呢?”赢缊仰头说道:“以往父皇在时,母后也不曾这样小心翼翼。日常玩笑起来,母后还撺掇儿子同父皇争吵。怎么如今二哥当了什么摄政王,母后就这样叮嘱儿子?都是一家子人,要这样小心么?而且儿子不解,外公那个年纪了,又是三朝老臣,才是个首辅。怎么二哥年纪这样轻,就当了摄政王?论起来,还是皇叔更合适。”萧清婉一时语塞,半日无言。那赢缊终究是个半大孩子,白日又起得早,渐渐瞌困上来,眉饧眼涩,就伏在母亲怀里睡去了,嘴里还嘟囔着:“缊儿想父皇,缊儿不喜欢二哥。”

  萧清婉呆了半日,方才揉了揉眼睛,因看赢缊已然睡熟,不忍再吵醒他,便使宫人上来,轻轻抱了他过去睡觉。赢缊这一夜,便在慈宁宫过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萧清婉眼见赢绵将赢缊强行带走,气的双目圆睁。待要阻拦,那起宫人却有哪个能拦得住他?自己又怎好上前同他拉扯?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看着二人一路扯拽着离去。

  待二人远去,穆秋兰慌慌忙忙走上前来,向她说道:“娘娘,摄政王这是……要不要打发人跟去看看?”萧清婉缓缓摇头道:“不必了,他们还能上哪里去?便是派人跟去了,只怕也见不到皇帝的面。”一语未毕,又咬牙道:“他这便是要告与我,即便缊儿做了皇帝,这前朝后宫也在他把持之中。只要他肯,便能将哀家母子隔离开来。”言至此处,她气闷满胸,挨忍不得,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瓷桌屏向地下掷去。那桌屏落地,登时粉身碎骨。屋内宫人见太后发怒,人人自危,更无一人敢动。

  那明月在外间听见动静,连忙进来探视,见得这般情景,不敢多问,跪在地下将碎瓷收拾了,又退了出去。

  穆秋兰劝解道:“娘娘宽心,仔细气坏了身子。摄政王纵然跋扈,也决计不敢这等犯上。他今皇上带去,终不成竟能总也不让娘娘同皇上见面么?便是他敢,朝上的大臣也不答应呢。”萧清婉冷笑道:“如今朝上还有几人敢说话呢?”穆秋兰一时语塞,半晌又低声道:“不成,娘娘还是使人往府上送个信儿?”萧清婉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也无法可施,只是徒增烦恼罢了。”穆秋兰眼见太后这等愁眉不展,心中焦急,只是没个主意,思来想去,还是遣了个人往养心殿去了一遭。

  只须臾功夫,那人便即回来,又不敢进来,只在廊上探头探脑。

  穆秋兰瞅见,望了太后一眼,见她只是托腮出神,料想不妨事,便走了出来。问那人道:“去了养心殿,可见着皇上了?”那人摇头道:“不曾,殿外侍卫把守的森严,连通传都不肯。”穆秋兰又问道:“有说是太后娘娘吩咐去的么?”那人回道:“小的说了,可守门的人说,摄政王的命令,若没他的言语,谁来都不准进去。尤其……尤其是咱们慈宁宫去的人。”穆秋兰闻听此语,便如提在冷水盆内,吃惊不小。正在此时,里间太后又传唤她进去。她只得摆手打发了那人,走进去服侍。

  萧清婉坐在炕上,见她进来,便问道:“打发人去做什么了?”穆秋兰不敢实说,恐更激她烦恼,只假意回道:“奴婢想着娘娘近来劳碌的很,打发人往小厨房吩咐了给炖些参汤。却才是那小奴才过来回话的。”萧清婉却不肯信,当面问道:“这忽喇叭的又炖什么参汤!是不是去过养心殿了?”穆秋兰见瞒不过去,只得回道:“奴婢不放心,打发了个人去瞧了瞧。”萧清婉笑道:“如何,可进去了?”穆秋兰不敢隐瞒,只得将那人回禀一五一十讲了,又连忙说道:“想必摄政王正同皇上在里头说些要紧的事,方才不准人进去。娘娘勿要往心里去。”萧清婉听过,却只一笑,淡淡说道:“他倒做的好主。”言毕,更不发一词。

  那穆秋兰看着,也不敢再多言语。眼看时候已过午时,又惦记着太后未用午膳,只得低声问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午膳也早已备下了,可要用些?”萧清婉哪里有胃口,只摇了摇头。穆秋兰又笑道:“娘娘还是吃些罢,总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生气呢。”萧清婉闻说,不觉笑道:“你倒是惯会哄人的。”说着,低头想了一回,便说道:“也罢,倒何必亏着自己。你去瞧瞧,略拣几样放在食盒子里拿来这边吃罢。”穆秋兰得了吩咐,赶忙过去,将太后素日里爱吃的菜肴拣了些,送到这边。然而萧清婉也不过略动了几筷就罢了。

  一时用膳已毕,宫人们上来收拾了碗盘,她自家便在炕上斜倚着软枕歇息,心里计较道:如今安亲王也避了出去,朝中权重的只是些文臣。唐章两家虽在自己这边,自己又握有虎符,然而手中的兵力仍是极为有限。若硬要同赢绵争出个高下,也只是徒增波澜,未必就能得着什么好处。若然事败,弄得个族灭的下场,便更不值当的了。再者,皇帝现下年纪尚小,即便除去了赢绵,仍不能亲政,少不得另要人来扶持。再来的人,也未必就有什么忠义之心,性子又不知易不易拿捏。别是驱走了狼,又迎来了虎,反倒更增烦恼。

  这般左来右去的衡量利弊一番,她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向穆秋兰吩咐道:“再打发人往养心殿去瞧瞧。”穆秋兰踟蹰道:“便去了也不中用,那班侍卫只听摄政王的吩咐。”萧清婉说道:“不妨事,只管去罢。”穆秋兰闻言,只得走去吩咐。

  去人行至养心殿,果然又被挡了。回来报与萧清婉,萧清婉倒也不恼。只停了两个时辰,再打发人去,仍旧吃了闭门羹。这般反复了几遭,直晚间上灯时分,打发去的人回来报道:“守门的侍卫不放,倒是张公公出来了,说皇上已然睡下了,叫奴才转达娘娘得知,请娘娘不必忧虑。”萧清婉听了,这才罢休。

  翌日清晨,因并非朝日,她起身之后,梳洗收拾了,亲自乘了凤驾往养心殿去。行至门上,那起守门的侍卫远远张见太后仪仗,各自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去送信,余下的便就在殿外跪了。

  萧清婉下了凤驾,瞧也不瞧,只顾往里去。那起侍卫跪爬过来,挡在门上,齐齐说道:“太后娘娘止步,奉摄政王吩咐,任何人等不得入内。”穆秋兰喝道:“混账!你们眼里倒也知道这是太后娘娘,竟敢这等犯上!各人的脑袋,都不要了不成?!”那领头的侍卫回道:“小的们也知无礼,然而摄政王下了严令。倘或小的们不遵,便不止是小的脑袋不保,便连一家老小性命也难周全。还望太后娘娘怜悯,放小的一条生路。”

  萧清婉冷笑道:“难道只有摄政王会诛你满门,哀家便不会么?!”那人跪伏在地,说道:“太后娘娘若要治罪,小的也无法可施。小的不敢违了摄政王的吩咐。”萧清婉叹息道:“既是这等,哀家倒当真无可奈何了。你们且起来罢,哀家不怪你们。”言毕,竟而转身,登车去了。

  那起人见太后来去匆匆,皆面面相觑。

  那穆秋兰跟在萧清婉身后,低声急切道:“娘娘为何就这样走了?依奴婢瞧,不如趁机治他们个大不敬不之罪,虽于事无补,也可杀一杀摄政王的气焰。”萧清婉淡淡说道:“你也知于事无补,那又何必白费力气?”说着,又浅浅一笑,说道:“哀家倒为什么要杀他的气焰?如今哀家正要下个气儿,同他好生谈一谈呢。”言毕,乘车回宫去了。

  回至坤宁宫,她进到内殿,才吩咐了两句下去,外头门上人便慌忙报传道:“摄政王来了。”

  一声落地,便见赢绵风也似地闯将进来。进门也不参拜行礼,只盯着萧清婉说道:“听闻今儿一大早,你便去养心殿了?硬闯不成,倒把御前的侍卫好一通斥责。皇帝正当勤学苦读之际,怎好只顾在母亲身边撒娇厮混!我将皇帝带进养心殿,自有我的道理。你却不要因那妇人心性,反倒误了他。”

  这一席话极是猖狂无礼,满室宫人听了,惊骇无比,面无人色。各自低了头,不敢言语。

  萧清婉听了这话,却倒不恼,只向他笑道:“摄政王是忠心为上之臣,哀家岂有不知?若不是当初摄政王挺身相救,哀家同皇帝两个,早做了逆贼的刀下亡魂,又哪还有今日?今摄政王这般处事,自也是一番为上之心,倒是哀家草率不察,竟弄出这样一场不快来,是哀家的不是。”说毕,竟向着赢绵欠身作福。

  那赢绵不料她不怒反恭,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叫宫人搀扶了太后,又说道:“太后言重,臣安敢受此大礼。”

  萧清婉微微一笑,令宫人安放座椅,二人坐定,方才道:“听底下人讲,摄政王昨日因朝政忙碌,宿在了武英殿。今儿又一早便过来了,想必不曾吃过早饭。哀家这里略备了几样点心粥饭,同摄政王一道用便了。”言罢,便吩咐宫人屋内摆宴。

  这起宫人早得了太后的叮嘱,登时走了个清净,只落他两人在屋中。

  萧清婉见四下无人,又向赢绵柔声道:“你待我们母子好,我心里自然知道的。昨儿我身上有些不痛快,性子燥了些,说话就重了,这是我不好,你却不要往心里去。如今这情形,先帝已是撒手西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虽说我还有个娘家,终究指望不上什么。我不靠着你,还能怎么样呢?你倒还要生疑,叫我们母子不能见面。我这为娘的心里,怎么好过!”说着,竟抽噎起来。

  赢绵见她前倨后恭,心中甚是疑惑,然而听她说起那后两句话来,倒是了然了:她本性是个聪明的,想必这两日被人挡着见不着皇帝,就明白了自身处境。如今只好死心塌地的倚靠于我罢了。

  想通此节,他心中微觉畅快,便向萧清婉劝慰道:“也是我急躁了,看你不肯理我,又同我充什么太后的架子,心里生气。既是你想开了,那便好了。快不要哭,待会儿宫人瞧见了不好看。”

  第二百八十六章

  萧清婉揉了揉眼睛,低声道:“你这几日还把谁放眼里呢,又怕宫人瞧见不好看了?”一番连嗔带怨,叫赢绵半丝的脾气也没了,只是搔头痴笑不已。

  萧清婉又说道:“之前逆贼路晓年逼宫,司徒仲立功甚伟,但因一向忙着国丧、登基等事,也不曾封赏于他。如今朝野平定,哀家心里想起来,倒是不能埋没了忠良,只是要给他些封赏为好,哀家却没主意,想同你商议商议。”赢绵闻言,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说道:“你是太后,你要赏些什么,他敢争不成?”萧清婉微笑道:“话不是这样说,若要封他的爵位呢,他如今已是侯了,再往上就是公,这等年轻的臣子就做到这个位子,只怕朝臣们不服。要多赏些银子呢,只怕也没什么稀罕。哀家心里倒琢磨着,不如就把禁卫军正统领这个位子与他罢。”

  赢绵闻说,甚合心意,当即点头道:“这也很好,他原是做惯了的,又是忠于皇上的,将皇宫守卫尽交予他必定无忧的。”又问道:“只是这副统领,却叫谁做?”萧清婉见他毫不客气,只是笑道:“你于军中事务十分熟稔,你就瞧着办吧。只选那武艺精熟,忠于职守的提拔便了。”赢绵闻言,更觉欢喜,当下拉了她的手,同她说笑不绝。萧清婉只将手略缩了缩,见收不回来,就罢了。

  少顷,外间已摆下宴来,二人便即入席,一道用膳。席间,两人说笑不绝,到酒酣耳热之际,更不时低声喁喁。一席饭毕,赢绵吃得面红耳赤,心甜意洽。萧清婉见他有了酒,便吩咐宫人将一早预备下的醒酒酸汤端了上来,亲自双手递与他,口里嗔道:“早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酒,你便是不听。这么一大清早就吃醉了,待会儿怎么处置政务?就是见了人,也不好搪塞的。”赢绵笑道:“不妨事,昨儿一晚上已将紧着办的事都料理了,今日并无要紧的政事。我原也打算今日一早便出宫回府去的。”

  萧清婉微笑道:“听闻你府上的两位姬妾都有身孕了,这倒是喜事成双。”赢绵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喜事。”言毕,便自起身去了。

  待其去后,萧清婉只觉周身酸软疲乏不已,吩咐了宫人收拾碗盏,自行回明间内歇息。

  穆秋兰倒了碗茶递上来,说道:“如今这宫里已是摄政王治下了,娘娘又为何把那禁军统领的位子给了他亲信?”萧清婉浅笑道:“你也说如今宫里已在他手中,此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哀家倒乐得顺水推舟,也令他放心。”穆秋兰点了点头,又叹道:“只是苦了娘娘,堂堂太后之尊,倒要陪尽笑脸,同一个亲王周旋!”萧清婉微微一笑,说道:“这也不算什么,真论起来,他倒还比先帝容易打发些。”一语未休,又轻声道:“只要能让缊儿太太平平的在那位子上坐到亲政,怎样的委屈,哀家都承受的住。”

  正说话间,外头人便报传皇帝驾到。

  一言才落,那赢缊早从外头奔进来,直闯至炕前方才停下。萧清婉正欲开口,赢缊便已抢着问道:“母后,那摄政王可有为难你?”萧清婉摇头笑道:“并没有。”赢缊拉着母亲的手,咬牙道:“他竟敢这等猖狂无礼,待儿子大了,必定砍了他的脑袋,以解今日之恨!”萧清婉慌忙掩住他口,低声道:“这话你存在心里就是了,人前断断不要带出来!无论是母后这里,还是那养心殿中,万不可提起!”说着,又柔声抚慰道:“目下这情形,咱们也只能靠着他了。这太后皇帝,外头瞧着风光,实则不过是孤儿寡母的罢了!他如今是军政大权皆在手中,朝里虽另有几位辅政大臣在,又都是忠于你的,却不能同他相抗衡。真要闹起来,他手中那十万西北军马,可不是摆设。当日若不是你叔父来的极巧,现下那位子上坐的还不知是不是你了呢!往后,论有什么不满,都要忍了,待熬到你十五亲政,那便万般都好了。”说着,又笑道:“你父皇还做太子之时,也没少受荣亲王的欺压。你若是连这点闲气都忍不下去,那日后又如何能执掌江山?”

  赢缊听了母亲这一席话,原本一腔怒气也都渐渐化了,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母后既然恁般说,那儿子便记下了。只是儿子倒有一问,倘若儿子年满十五,这摄政王却不肯将大权交出,又待如何?”萧清婉满面阴郁,说道:“那却由不得他。”说着,又抚着他的头道:“母后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波澜。待到了你十五时,那便再不用顾忌什么了。”赢缊聪慧,听了这话,已然悟出其下深意,更不多问,只点头应了。

  当日午后,内廷传下旨意,因司徒仲护驾清叛有功,晋封为禁卫军统领,赏赐金饼二十枚。

  消息传进慈宁宫,萧清婉不置可否,只说知道了,又问道:“可有说选了谁做副统领?”来人道:“听闻是提拔了禁军衙门的一位偏将。”萧清婉点头道:“去查查他叫什么名姓,来历家世。”那人应命去了,直到晚间方才回来,一一报了,说道:“此人姓张,单名一个剑字,原是微末出身,武学升上来的,在禁军中有四五个年头了,没什么来历。只因他武艺精熟,为人又老成淳朴,很得司徒统领的信任,这才保荐了他来做副统领。”萧清婉笑道:“司徒仲是个破落子弟,提拔的也是这等微末出身的。”又问道:“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那人回道:“此人父母早亡,只余一个妹妹,去年也选入宫中。”萧清婉微笑道:“这倒是巧了,这姑娘如今在何处当差?”那人道:“因宫人众多,奴才又赶着来回太后娘娘的话,尚未查明白。”萧清婉点头道:“今日天晚了,待明儿查清楚了,一总来回哀家。”这人应下,看太后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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