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灵霄宗弟子们耐着性子等了两天, 仍然没见姜长老处置纪茯苓和她养的小动物，那些兔牛还好端端地养在赤云峰，看着每日送过去的天行草堆成小山, 顿时都坐不住了。

　　有内门弟子大着胆子去找了姜长老。

　　执事堂。

　　近日宗门内有不少弟子外出执行任务时发生意外事故，有人直接命牌碎裂, 无声无息地死了, 有人失踪失联，生死难测。姜长老派出去调查的执事弟子也杳无音讯, 姜长老忙得头都大了。

　　内门弟子找上门时, 姜长老沉着脸听完他的控诉和对纪茯苓惩罚的要求，这才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去隐元峰问罪, 结果只带了五十罐果酱回来, 别的什么都没做, 一时也觉得有些赧然。

　　姜长老面上没什么异样, 只冷淡地让内门弟子回去等消息。

　　“放心, 此事老夫已有定夺。”姜长老说道，“你们回去吧，宗门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内门弟子闻言, 面上一喜, 看来纪茯苓是逃不掉一顿重罚了。毕竟姜长老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等打发了内门弟子, 姜长老沉吟片刻, 传讯给掌门。

　　“齐师弟，有句话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姜长老沉声道, “你们带回来的那些……”

　　掌门打断他的话：“不当讲。你别讲了, 你不懂。”

　　姜长老：“……”

　　掌门：“听说你去找小师妹了，还从她那里要了五十罐果酱？哼，吃拿卡要你真行, 扭头就翻脸不认人。怎么着，吃了人家的好处，现在又想反悔？那你把东西吐出来再说。”

　　姜长老脸色一黑，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齐师弟，你身为灵霄宗掌门，说话为何如此粗俗！这若是传出去，外宗会怎么想！”姜长老冷声说道，“如今整个修真界都在传，说灵霄宗……”

　　“姜师兄。”掌门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的话，“外宗传什么，你何必那么在意？老子高兴就好，想养兔就养兔，想放牛就放牛，他们议论来议论去，又打不过咱们。改天惹急了我，我牵着牛去他们宗门的药田里逛一圈，说不定他们还得腆着笑脸欢迎我，临走还问我要不要带点灵草回来喂牛。你信不信？”

　　姜长老：“……”

　　姜长老了解掌门，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在修真界德高望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实际上几百年前这老家伙就是个小流氓，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干过。

　　自从成了灵霄宗掌门，他愣是收敛了许多，正正经经的，有一个修仙大宗掌门的模样了，姜长老仔细回想，已经许多年没见他这么不靠谱的模样了。

　　没想到最近突然故态复萌，又变回了老流氓。

　　他这么一说，姜长老还真怕他哪天牵着牛就跑到别人家地盘去吃灵草了。

　　尽管如此，姜长老还是黑着脸，冷哼一声，“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尽管牵着牛去四处逛一圈，看会不会被人打死。如今的修真界，天骄迭出，你已经是个过时的老东西了，可别不服老，到时候若是被年轻人揍成猪头，别怪我没提醒你！”

　　姜长老掐断传讯，气哼哼地捏了捏眉心，被掌门气得头疼。

　　姜长老心想着，掌门这里说不通，这老家伙有一股拧劲，你越是不让他干，他越是要和你对着干，逼急了什么丢人的事都干得出来。

　　师伯那里是别想了，师伯比九峰长老更宠纪师妹，是劝不动的。

　　唯一的法子，便只能是从纪师妹这里下手。

　　姜长老翻出乾坤袋里的五十罐果酱，他这几天忙得很，没时间也没心思吃果酱，一罐都没碰，也幸亏他没碰，不然就真的吃人嘴软了。

　　姜长老提着果酱，正打算去隐元峰找纪茯苓谈谈，结果刚起身，就听一个执事弟子禀报，“师父，小师叔来了。”

　　这位小师叔，自然便是纪茯苓。如今灵霄宗上下，管他的师兄师妹们都是叫真人或者长老，只有叫纪茯苓才是小师叔。

　　姜长老闻言，便又坐回去了。

　　“请她进来吧。”

　　纪茯苓已经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它罚了萌兔狸一顿，将它关起来清醒几天，又去找韩牛黛，结果不见韩牛黛的踪影，只能暂时放她一马，等找到再说。

　　之后，她去了一趟赤云峰，回来的时候，拎着几只牛和兔兔，隐元峰小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飘散整个小院子，把正在禁足中的萌兔狸馋得直流口水，一直喊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随后，纪茯苓用不同的容器，装着美食，还准备了不少丹药和灵器，下山来赔礼道歉了。

　　她先来的是执事堂。

　　执事堂的执事弟子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友善，但因为她在宗门里的辈分高，这些弟子又是在最严格的姜长老手下磨炼过的，规矩森严，不敢坏了姜长老定下的规矩，所以没人敢对她无礼，只冷着脸带她进了执事堂大厅。

　　纪茯苓进来便见到姜长老放在手边上的果酱，五十罐都好好的，一罐都没动，想起方才在执事堂外面听见的话，她假装没看见，也没察觉姜长老的打算，只提着两个食盒，笑着对姜长老说道：“姜师兄午好，方才我做了一些新鲜的吃食，特意给您送来一些，您现在忙完了吧？”

　　她说着，打开食盒，闭口不提来意。

　　姜长老早就在前两日上隐元峰时见识过她的厉害之处，别看这小姑娘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实际上狡猾得很，像个小狐狸，嘴甜心细，几句话的功夫，就将你哄得啥都忘了，心里直夸她贴心懂事，甚至再送来几样特意为你做的吃食或者小东西，那就更让你舍不得苛责她了。

　　姜长老一大把年纪了，膝下没有孩子，也没有收过亲传弟子，宗门上下弟子们都畏惧他，对着他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亲近，更遑论撒娇了，纪茯苓还是他第一个接触的会关心他忙不忙，身体如何，休息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的女娃娃，贴心又细心，虽然只和她接触过两次，但这两次她对自己都像是普通凡人家庭里的孩子对待长辈一样尊敬、崇拜和关心。

　　但姜长老觉得他不能沉浸在这小姑娘的甜言蜜语里，不然很快，他在宗门内孤直冷僻，不偏不倚的公正严明印象就得被打破了。

　　而且，吃人的嘴软，若真吃了她送来的东西，待会儿他还怎么质问她豢养妖物的事情？

　　前两天犯的错，不能再犯了。不然他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娃轻轻松松就哄得忘了正事，以后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姜长老如此想着，故意沉下脸，阻止纪茯苓：“小师妹，不必了，老夫现在忙得很，没时间……”

　　他正想说没时间吃这些东西，结果纪茯苓已经不听他的阻拦，揭开了食盒盖子，将里边装的东西端了出来。

　　“就算是再忙，吃点东西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吧？”纪茯苓笑着说道，“我知道师兄惯来辟谷，对口腹之欲并不注重，但是偶尔吃一点热腾腾的东西，让肠胃暖一下，不论是对身体还是心情都是有很多好处的。”

　　一个砂锅一个瓦罐，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她隔着厚布将盖子揭开，热气蒸腾，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姜长老鼻子动了动，视线落在面前的美食上，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问完他就后悔了。

　　姜长老猛地坐直身子，视线移开，不再看那两罐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吃食，低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时间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师妹先收起来吧，我有些正事要和你谈谈。”

　　“这样吧，姜师兄你可以边吃边和我谈。”纪茯苓笑着说道，她已经用两个碗分别将两样吃食舀了出来，端在姜长老的面前，还将筷子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

　　姜长老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一时没法拒绝，随后又听她指着面前的一碗汤和一碗散发着浓郁荤香，令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炖肉，说道，“这是灵草山药兔子汤，我加了许多对身体有好处的灵药，汤味不浓不腻，清淡鲜甜，带有很淡的药香味。山药是在隐元峰后面挖的野生山药，粉粉糯糯，口感很好，这兔子是新宰的，肉很嫩，熬了两个时辰，软烂脱骨，一点腥味都没有。”

　　姜长老望着面前的灵草山药兔子汤，汤色清透，没有一丝浮沫和杂质，闻起来有淡淡的药香味，他忍不住舔了舔唇，只觉得口干舌燥，想喝一口润润喉。

　　但他没动手，喝了就吃人嘴软了，不行。

　　纪茯苓见状，笑容深了些，她指了指另一碗，“这是酱焖砂锅牛腩煲。”

　　“这牛腩是现从牛身上切下来的，肉质很新鲜，筋肉分明，很是漂亮。我先是将其煸炒出多余的油分，再加香料和酱汁在铁锅中小火炖煮半个时辰，后转入砂锅，底下铺了自制的豆腐、豆干，还有滚刀块的红萝卜和土豆，炖足了一个时辰才收汁，酱汁浓稠馥郁，裹在每一块牛腩上，棕红发亮，肉质细嫩，牛筋Q弹，不柴不硬，吃起来肥而不腻，十分爽口。”

　　姜长老听着她将这些步骤娓娓道来，不用吃就知道这道牛腩煲肯定好吃得要命。他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没下筷子。

　　但纪茯苓怎么可能让他光看不动筷子呢？

　　她从食盒里又端出一碗喷香的白米饭，用勺子在砂锅内舀出一点浓稠的牛腩汁，浇在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上，小心搅拌均匀。

　　浓稠的酱汁裹住每一颗饭粒，随着她的动作，香味止不住地往姜长老的鼻子里钻。

　　姜长老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纪茯苓已经将米饭放在他面前了。

　　“姜师兄，尝一口吧，很香的。”

　　姜长老现在觉得，哪怕是两百年前他最年轻气盛、最风流倜傥的时候，被十几个娇艳动人的狐狸小妖围住魅惑，也比不上眼前这一碗白米饭的诱惑来得让他这般心动。

　　他现在内心天人交战，迫切地想尝一下这些美味是什么味道，但又记着正事，怕吃了就无法掌握主动权了。

　　姜长老已经看出这小师妹的套路了，这兔肉和牛肉他若是吃了，若是不好吃便罢，可若是好吃，到时候第一个舍不得将兔和牛逐出宗门的就是他了。

　　姜长老还在犹豫要不要吃，灵草山药兔子汤和酱焖砂锅牛腩煲的浓郁香味飘得整个执事堂都能闻到。

　　这会儿不少执事弟子都忍不住不停地将目光瞟过来，被姜长老瞪一眼，便都害怕地收回目光，但个个都猛咽口水，显然是都被这香味馋到了。

　　姜长老没好气地哼了声，这群没出息的家伙。

　　身旁突然落下一道阴影，有人丝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左手边。

　　是掌门。

　　不知他收到了什么风，得知纪茯苓弄了好东西带来执事堂，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甚至还自备了碗筷。

　　见姜长老还在这犹豫，他鄙夷地冷嗤一声，“矫情！”

　　嘲讽完姜长老，他笑眯眯地摸了摸纪茯苓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小师妹真是可人疼，下次别给他送饭了，他不吃我吃，保证一粒米饭都不会浪费。”

　　说完，不等姜长老吭声，他二话不说，端起姜长老面前的米饭，毫无形象地扒了一口。

　　“好吃！”他含糊夸了句。

　　米饭蒸得松松软软，粒粒分明，每一粒都裹上咸香适度的酱汁，太美味了。

　　掌门吃着米饭，伸筷子去夹了一块牛腩，“软烂细嫩，这个好吃！还有这个牛筋，炖得刚刚好……”

　　纪茯苓在旁边笑，有一个能吃的馋货来当美食吃播，这对于另一个吃货来说，是很容易被勾起食欲的，更何况，这位美食吃播吃的还是对方碗里的美食。

　　姜长老此前还能忍着美食的诱惑，可眼看掌门越吃越欢快，一边吃还一边直播描述这味道有多好，口感有多棒，瓦罐内的兔子汤和砂锅里的牛腩煲越来越少……

　　姜长老脸色黑如锅底，彻底忍不住了。

　　“齐师弟，这是纪师妹做给我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拍开掌门的筷子，连忙开始抢菜，不能让这贪吃鬼吃完了他的菜。

　　第一块牛腩入口，姜长老的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好吃了！

　　他没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偶尔喝一口兔子汤，清新鲜甜，正好解腻。

　　就这么一块牛腩一口汤，瓦罐和砂锅内的东西渐渐变少，直至连酱汁都被舔得干干净净。

　　姜长老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

　　然后，他抬起头，满足地靠坐在椅背上，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对面一老一幼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眼神。

　　糟，上当了！

　　掌门笑看着姜长老，见他瞬间黑下脸，不仅不急，反而笑得更灿烂了，“姜师兄，好吃吧？这瓦罐和砂锅都被舔得干干净净了，可见你很喜欢。”

　　掌门在姜长老动筷子的瞬间，他就没再跟姜长老抢吃的了，整个灵霄宗的数位长老中，就数这老家伙最可怜，小茯苓进入宗门这么久，做过的菜别人都吃过，只有他没尝过，天天待在执事堂忙碌得脚不沾地，连什么叫人间美味都不知道。

　　姜长老动了动唇，咸香可口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味蕾处回味，他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吃。

　　掌门见状，笑道：“养几只兔子和几头牛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若是嫌弃这些小东西闹得慌，关起来就是了，派一批弟子每天看守着，就这些小东西，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姜长老冷哼一声，正想说话，掌门便打断了他，“你别拿这次的事来责怪小茯苓。要怪就怪你们执事堂办事不牢靠，让你们派杂役弟子专门饲养，结果你们挑的都是些什么人，连几只小动物都看不住，如今闯出祸来了，就把错都怪到了小茯苓的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姜长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那几只小动物，是寻常的小动物吗？那是妖，寻常弟子能看得住才怪！带回来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说有妖。”

　　“那你身为执事堂的长老，没发现这群小家伙里面混着妖物，这是你的失职，关我什么事？”

　　“你还有脸说，若非你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我哪里会忙到连检查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

　　吵归吵，最终，姜长老回味着牛腩煲和兔子汤的滋味，还是同意了让宗门继续养着这些兔牛，条件是纪茯苓以后每次做美食，不能落下他的那一份。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弟子们这次损失惨重，他们那一关不好过，小师妹你可想好要怎么安抚他们了？”

　　纪茯苓点头：“我本来想着用丹药和灵器补偿他们的损失，可这么多人，我手头的东西有限，恐怕是不够分。只能补偿损失最大的那一批。至于其余的，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她将一个乾坤袋递给姜长老，这是她准备用来赔偿的东西，“执事堂对弟子们的损失应该是最清楚的，还请姜师兄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他们的手上，并代为传达我的歉意。”

　　姜长老接过纪茯苓递来的东西，承诺会帮她把东西送到应得的弟子手上。

　　纪茯苓放心回了隐元峰，开始琢磨怎么让灵霄宗众弟子接受宗门养兔和牛，甚至将来还会养更多的食材。

　　这边姜长老还没来得及将她的赔礼送到弟子们手里，已经有不少弟子在暗暗嘀咕了。

　　“什么？姜长老不仅同意让她继续养着那些妖物，还亲自挑了一批实力高强的执事弟子过去照顾它们？”

　　“没错，据说纪茯苓去执事堂跑了一趟，姜长老就改变主意了。”

　　“姜长老可是咱们宗门内最铁面无情最公正无私的人，居然连他老人家都向着她。她到底给姜长老灌了什么迷魂汤？”

　　众弟子疑惑不解，甚至愤愤不平。

　　尤其是摇光峰的弟子们。

　　在所有弟子中，摇光峰的损失是最大的。每一位摇光峰弟子都有一片药田，面积或大或小，里边种着他们精心照料的灵草灵药，这些都是他们用于炼丹的材料，随便一株都价值不菲，结果却被踩踏啃咬，毁了个七七八八。

　　导致整个摇光峰怨声载道，炼丹都找不到药材。

　　偏偏他们师父慕华真人将那位小师叔宠得快上天了，绝不可能帮他们出这口气的。如今连执事堂的姜长老都指望不上，他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摇光峰弟子们凑在一块儿，商量着该如何整治这位令人厌烦的小师叔，并逼她赔偿众人的损失。

　　“让周师姐去吧，周师姐是我们之中实力最强的，而且她一心沉迷丹道，近日正在突破四品炼丹师的瓶颈，需要大量灵草灵药作为炼丹材料，结果药田被毁，外边又买不到合适的药材，迟迟无法突破，我看她这几日都快怄死了。我都替她不平。”

　　“对，我们去找周师姐！”

　　这群摇光峰弟子所说的周师姐，名叫周菁，是摇光峰内门三师姐。等他们义愤填膺地来到周菁的洞府前，却见洞府紧闭，无人在家。

　　“周师姐去哪了？”众人面面相觑。

　　实际上，此时的周菁，已经在去隐元峰的路上了。

　　自从纪茯苓住进隐元峰后，敖凌就不再禁止宗门弟子上隐元峰，不过因为固有印象，除了聂小武和一些与纪茯苓在悬陵境内交好的弟子以外，其他弟子都不敢随意靠近隐元峰。

　　周菁这还是第一次来。

　　她的药田被毁，瓶颈迟迟无法突破，对毁了她药田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本想坐等姜长老惩罚纪茯苓，并将那些祸害宗门的妖物打杀了，结果等来的消息却是失望的。

　　此刻，她怀着愤怒的心情踏上隐元峰，心道，若是纪茯苓将她毁损的药材全都赔偿了，倒也罢了，若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今日哪怕是拼着得罪凌寒真人和诸位长老，她也要让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师叔狠狠地吃一个教训。

　　纪茯苓还不知道有人正怀着愤怒的心情在靠近小院子。

　　她将之前宰杀却还没处理完的兔肉和牛肉清洗干净，放进乾坤袋保鲜储存，只留下满满一大盆的牛肠牛肚牛蒡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腥臭味很重，但这些若是处理干净了，做牛杂煲是最美味的。

　　许久没吃牛杂了，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姜长老：真香！

　　周菁：放心，我不会上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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