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纪茯苓僵直着身体。

　　她看到了什么？

　　龙。

　　绝对是龙！

　　她不可能看错！

　　纪茯苓倒抽一口冷气, 她单知道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从来没想到，传说中的龙也能让她有幸看见。

　　她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东西, 方才那颗漂亮到极致的龙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灵霄宗竟然有龙, 她师父知道吗？掌门和众长老知道吗？

　　纪茯苓胡思乱想了一通, 深吸口气，又看向银水潭, 此时潭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纪茯苓不禁好奇，它是看见了自己, 害怕了还是害羞了？它躲在里面在干什么？

　　她按了按扑通扑通跳的心口, 像做贼一样靠近银水潭, 站在岸边, 小心翼翼地看半半向潭水中, 轻声道：“你还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着急，又真心地夸赞道：“你好漂亮啊。”

　　潭水平静, 仍是一丝动静都没有。

　　纪茯苓等了一会儿, 她太喜欢龙了, 前后两世都喜欢龙, 可前世生活在科学的世界，无人证实世上有龙的存在, 这一世穿到不科学的修真界, 竟让她亲眼见到了龙，这是什么运气！

　　既然这条龙生活在灵霄宗隐元峰，住在她的地盘上, 有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那她肯定是不能放过的，一定要和它成为好朋友！

　　仔细想想，要是以后出行能带上一条龙一起，多拉风！

　　纪茯苓越想越兴奋，龙不敢上来，那她下水就好了。

　　她朝着平静的潭水轻声道了句：“我下去找你了哦。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朝银水潭一跃而下。

　　她身形娇小，落水的瞬间只听见很小的水浪声，水浪溅起，旋即，随着她灵活的身躯潜入潭底，潭面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敖凌：“……”

　　敖凌如今仍是龙身，他本来因为突然现出龙身，怕吓到小徒弟，才会赶紧回幻梦海泡一下海水，确定能暂时变回人形，他才回来，打算与小徒弟说一声，以免她长时间见不到自己会担心。

　　可万万没想到，竟会以龙身与小徒弟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此时他潜在潭底，不敢上岸，本以为只要不吭声，不现身，再加上小徒弟又喝多了，定然会将方才那一幕当做是错觉，再不然，也会被他的真身吓到昏迷。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兴奋，甚至想跳下来找他。

　　敖凌总不能真用原身与她接触，连忙扭身游回了潭底通往幻梦海的那条通道。

　　纪茯苓在潭底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条漂亮的小白龙。

　　她不死心，又绕着银水潭游了一圈，仍然什么都没找到。

　　但她意外地发现，水潭中多了不少海鱼在水中遨游。自从上次鱼妖冲破封印逃跑后，水潭中原有的普通鱼类已经全都死光了，这些海鱼是新游进来的。

　　纪茯苓心中一喜，想起之前和慕华真人捞鱼时发现的海底通道，连忙朝那边游去。

　　躲在通道口的敖凌：“……”

　　他默默往前游动，瞬间的功夫，就穿过通道口的传送阵，出现在了幻梦海海域。

　　幻梦海海域足够大，又是他的地盘，他熟悉得很，想躲开纪茯苓，实在是简单至极。

　　纪茯苓也发现了这个传送阵，兴奋地穿过传送阵后，便眼前一亮，看见了一片浩瀚的海洋。

　　月光下，深蓝色的大海海面波涛滚滚，海底却一片宁静，只有各种海生物在缓缓游动。

　　这片海太大了，纪茯苓找不到那条小白龙，只能放弃，将目光落在了身边游来游去的各种海生物上。

　　她许久没吃海鲜了。

　　纪茯苓水性很好，前世在农村长大，喜欢与小伙伴们在各种池塘和小溪小河里玩，长大了后喜欢与朋友四处玩潜水，因此，潜入海底对她来说并不困难，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防御灵器。

　　双腿灵活游动，她看准一处海贝密集分布的地方，用束缚灵器一收，顺利便收了一大堆海贝，沉甸甸的，足有数十斤重。

　　这些东西带回去用蒜蓉蒸着吃，绝对鲜美可口。

　　纪茯苓想起这几日灵霄宗内各峰弟子们的损失，又四处看了眼，准备找个大点的海鲜，到时候搞一顿大的聚餐，给众弟子赔礼道歉。

　　这念头刚出，纪茯苓突然察觉到一丝危机，下一刻，周围的海水突然变了，她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纪茯苓意识到，恐怕是遇到墨鱼之类的海鲜了。

　　她警惕着，随后就见从一团漆黑的水中，有一团绿雾在缓缓朝她靠近。

　　是妖气。

　　借着妖气的形状，纪茯苓隐约看出这确实是一只墨鱼，体型巨大，够灵霄宗上下内外门弟子加执事弟子等数万人吃一顿饱的了。

　　纪茯苓淡定下来，拿出束缚灵器。

　　这只墨鱼的妖气并不算十分浓郁，甚至可以称得上稀薄，说明它的妖力尚浅，纪茯苓自信能够轻松应付。

　　只要祭出束缚灵器，不用动手，她便能将其轻松活捉。

　　可她才刚拿出束缚灵器，还没来得及扔出去，下一刻，那只大墨鱼就仿佛受到了惊吓，头也不回地逃了。

　　纪茯苓：？

　　你他妈给我回来！

　　到了嘴边的海鲜，怎么可能让你逃掉！

　　纪茯苓掏出束缚灵器，将瓶口朝大墨鱼逃跑的方向祭出，注入灵力，瞬间，大墨鱼身形凝滞，失去了掌控力，被收入瓶中。

　　束缚灵器虽然好用，但是有一个缺点，它的体积虽然可大可小，但它的重量却是无法改变的，一只庞大的大墨鱼收进来，瞬间沉甸甸的，饶是纪茯苓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是被手中的重量带得往下沉，险些脱手。

　　这时，她察觉腰部一沉，有什么东西卷住了她。

　　纪茯苓一惊，正要挣扎，随即瞥见了，卷住她身子的东西，是一条雪白中透着美丽虹光的龙尾。

　　啊啊啊就是她方才一直在找的小白龙！

　　小白龙将纪茯苓带回了灵霄宗银水潭，纪茯苓怕它又跑了，紧紧抱住它的尾巴不放。

　　“刚才那只大墨鱼突然逃跑，是因为你对不对？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好可爱啊！”说着，她摸了摸小白龙的身体。

　　敖凌：“……”只能任由她摸来摸去。

　　龙鳞很大片，比她的手掌还大，漂亮得不像话，摸起来也很有质感，纪茯苓简直是爱不释手。

　　纪茯苓怕它又跑了，抱着它的尾巴，一边喋喋不休，一边顺着它银蓝色的背鳍缓缓爬到它的颈部，见小白龙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试探着又往上爬了点，缓缓靠近它漂亮的大脑袋。

　　小白龙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纪茯苓暗喜，大着胆子继续往上爬，她盯上它头顶那两只漂亮的龙角好久了。

　　最后，纪茯苓盘坐在小白龙的两只淡蓝色龙角中央，一边抚摸着它的龙角，一边夸道：“你真的好漂亮啊，比我看过的各种特效龙还要好看。你会说话吗？我看你没有妖气，浑身都冒着仙气，太让人喜欢了！”

　　敖凌：“……”徒儿好像不需要我说话，那我当个哑巴好了。

　　其实他的龙身说话时嗓音和人形并不像，不用担心会被徒儿认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当个哑巴龙好了。徒儿似乎很开心，等她玩尽兴了，他再借机离开，以后再也不要让徒儿看见他的龙身了。

　　因为，徒儿喜欢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得他感觉怪怪的。

　　纪茯苓抱着龙角喋喋不休了老半天，敖凌看不出她要放开的意思，急了，连忙悄悄传讯给掌门求救。

　　掌门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见到趴坐在龙角上的小师妹，他忍不住捂了捂眼，龙角最是敏感，被个妙龄少女这样毫不避讳地触碰，师伯真是辛苦了。

　　不过师伯不是寻常龙，没有太多人族七情六欲的烦恼，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应该不会为此而苦恼。

　　掌门看着纪茯苓，刚想开口，纪茯苓便瞥见他了，朝他招手：“掌门师兄，隐元峰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小白龙，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我？”

　　掌门瞪大双眼，四处张望，“什么？隐元峰有小白龙？在哪，怎么我没瞧见？”

　　纪茯苓：“……”

　　你是多瞎啊，这么大一条龙在你面前，你都没看见？

　　纪茯苓满脸疑惑，难不成这龙就像那些妖气，只有她能凭肉眼看见，别人都看不见？

　　掌门朝她招手：“小师妹，你快别在水里玩了，师伯回来了，方才见不到你人，急得不行，跑到我的天枢峰去了。”

　　纪茯苓闻言，连忙摸了摸龙角，轻声对小白龙说道：“小白，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我叫纪茯苓，别忘了我哦。”

　　莫名其妙多了个绰号的敖凌，默默地用龙尾将她送至岸边，轻轻放下。

　　纪茯苓边往天枢峰赶，边拿出传讯玉简联系她师父，仍然联系不上，只能放弃。

　　掌门瞧见她的动作，暗道，师伯如今在水里，传讯玉简怕是无法起作用。

　　他瞄了一眼银水潭，看见小白龙默默潜入水底，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从水中飞起，化作一道虹光掠向天枢峰的方向，暗松了口气。

　　抬步正想跟上纪茯苓，忽而他鼻子动了动，“什么味道这么香？”

　　随后，他看见摆在银水潭边的桌椅，桌上的牛杂煲只吃了一丁点，被小火慢炖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香气浓郁，旁边开着的一坛酒也是酒香浓烈，引人馋虫。

　　掌门悄悄拿出筷子夹了一块牛蒡肉，太好吃了！

　　他四处看了看，仗着小师妹和师伯都不在，无人看见他的所做所为，直接把一整锅的牛杂煲以及一坛酒给偷走了。

　　-

　　纪茯苓果然在天枢峰看见了敖凌。

　　她一看见敖凌，立即兴奋地扑过去。

　　“师父，我方才在银水潭看见龙了！”

　　敖凌浑身一僵，差点以为被她识破了，目光漂移，“是、是吗？”

　　纪茯苓：“是的，是条小白龙，很漂亮！”

　　敖凌仔细观察纪茯苓的神色，发现她是真的兴奋，从方才他就很好奇了，为什么徒儿见到他的真身，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表现得很开心？

　　“徒儿，你不觉得龙很可怕吗？你不害怕？”

　　纪茯苓一愣：“为什么会害怕？龙是那么神圣的生物，而且它还那么漂亮。”

　　说完，她察觉师父的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师父，您怕龙？”

　　敖凌怔怔地望着她：“龙是神圣的生物？龙很漂亮？”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是啊。”纪茯苓说道，“在我的家乡，龙是尊贵的、神圣的、吉祥的，但它是传说中的生物，我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居然见到了，我的运气也太好了！”

　　敖凌忽而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徒儿的家乡不是在纪国吗，我怎么不知道纪国将龙视作神圣的象征。”

　　纪茯苓暗道，纪国是原身的家乡，我的家乡在另一个时空，远着呢。

　　她抬头，突然愣住，“师父，您方才是笑了吗？”

　　她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师父的笑容？

　　虽然他这个笑容很浅淡，只是稍微牵动了一下唇角，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笑，可这也太好看了。

　　惊鸿一瞥。

　　纪茯苓按住心口，觉得自己迟早被这张脸帅死。

　　然而没等她被帅死，她就闻到一股药香，还未待反应过来，便突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敖凌接住纪茯苓，将她拦腰抱起来，有些懊恼地摸了摸额头上的龙角。

　　就在方才，这两只龙角又冒了出来。

　　虽然徒儿说不怕龙，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让徒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能让她先睡过去再说。

　　敖凌就这么抱着纪茯苓回了隐元峰。

　　此时夜深露重，整个隐元峰一片静谧，四处无人走动，就连院子里的两棵树都被他放倒了。

　　怀里的人还睡着，他无需隐藏，额上龙角与长眉入鬓处的银蓝龙鳞在月光照耀下煜煜生辉，墨发仿佛藤蔓般疯长及地，渐渐变成银白色，被月华笼罩，整个人仿佛披霜戴雪般清冷。

　　将纪茯苓放回她的床上，敖凌又去了天枢峰。

　　掌门正暗搓搓喝着小酒，吃着偷来的牛杂煲，猝不及防迎来了敖凌。

　　他惊了一下，顾不得把东西藏起来，讪讪地问道：“师伯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他看了看敖凌的模样，“您收敛点吧，别让小师妹看见了，到时候吓坏她就不好了。”

　　“她说龙并不可怕。”敖凌顿了顿，想起纪茯苓说这话时兴奋的语气，他目光柔和下来，“徒儿说，龙是很神圣的生物。”

　　掌门一怔。

　　敖凌目光陡然锐利地看向他：“可你们一直告诉我，世人害怕龙，忌惮龙，认为龙是丑陋的、恐怖的，甚至是邪恶的。”

　　掌门懂了，师伯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叹了口气，纵是面前的牛杂煲再美味，也没了胃口。

　　一挥袖，将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掌门说道：“请师伯先坐下来说话。”

　　等敖凌坐下来，他拿出传讯玉简，上修士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瞬间，那个帖子就有无数人回复。他扫了一眼，沉默地将传讯玉简递给敖凌。

　　“师伯，您自己看吧。”

　　敖凌没接，他看了掌门一眼，拿出自己的传讯玉简，打开修士论坛，就见首页最新一个帖子写着：“今日，我看见了一条龙。”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在修士论坛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人点进来评论。

　　1L：道友是认真的？如今修真界还有龙？据我所知，龙族不是已经灭族了吗？

　　2L：请问道友，你是在何处看见龙的？本座的龙神丹就差一味龙血，请道友告知遇龙的具体方位，本座若有收获，定会重重酬谢。

　　3L：楼上的道友，本座需要一截龙骨，我们可以合作。

　　4L：据说龙骨是炼器的最佳材料，若运气足够好，将龙魂投入炉中与灵器熔炼，甚至能让灵器脱胎换骨，进而炼出一件绝世神器。我不求能得到龙魂，但龙骨却是势在必得。

　　5L：合作的道友们，加我一个，我要龙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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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帖子，都在讨论如何屠龙，如何用龙的血肉筋骨提升他们的实力。

　　敖凌垂眸，没再看下去。

　　原来，龙在他们的眼里，并非恐怖、丑陋和邪恶的，而是宝物，是利益，也是猎物。

　　掌门见敖凌面色发白，不由苦涩一笑：“师伯，你如今明白为何我们不让您暴露真身了吧？”

　　即便敖凌是灵霄宗师祖，即便他的修为再高深，也敌不过整个修真界修士们的恶意。灵霄宗再强大，一旦整个修真界联合起来，再强大的庞然大物也会被推倒。更何况，灵霄宗也并非是无敌的。

　　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隐藏好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身份。

　　师伯心性纯良，正是因此，才更容易被人们的恶意伤害。

　　敖凌捏着传讯玉简，抬头看他：“龙族，便是因此而被杀光的吗？”

　　掌门一愣，撇开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嗯。”

　　敖凌抿了抿唇，沉默着离开了天枢峰。

　　敖凌虽然接触的人不多，对人性了解得并不透彻，但他并不傻，他能察觉到掌门师侄有事瞒着自己。

　　既然他要瞒，那他不勉强，早晚，自己能查出真相来。

　　-

　　翌日，纪茯苓醒来，茫然地回忆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可无论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只能作罢。

　　从乾坤袋内取出束缚灵器，透过小玉瓶，看见里面的大墨鱼和海贝都没死，纪茯苓拎着束缚灵器走出房间。

　　以往这个时候，师父都会一个人坐在小凉亭里等着她起来，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地，没看见师父的身影。

　　纪茯苓四处看了看，问青梅树妖和芒果树妖，两棵树妖表示并没见她师父从房间出来。

　　纪茯苓只能纳闷地去敲她师父的房门：“师父，您醒了吗？”

　　敖凌的嗓音没有起伏地传来：“嗯。”

　　纪茯苓皱眉，师父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房门被拉开，敖凌一身仙气出现在门口，纪茯苓捂着胸口，师父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好看。

　　“师父，您心情不好吗？”纪茯苓盯着敖凌的脸，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她就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很低落。

　　敖凌避而不答，看向纪茯苓手中的束缚灵器，是昨晚被他吓跑，结果又被徒儿抓回来的大墨鱼。

　　“徒儿捉这个回来做什么？”

　　“吃啊。”纪茯苓说道，“这个很好吃的，铁板、红烧、烤串、炖汤或者红卤，都很不错。待会儿我先将墨鱼骨取出来，与猪筒骨和药材一起熬汤，给师父尝尝鲜。然后再切一些触须串起来，专门给您做铁板烧，其余的便直接用来红卤，晚上再让执事弟子送给各峰弟子尝尝鲜吧。”

　　上次兔牛闯的祸，只拜托了执事堂向各峰弟子代为赔礼道歉，她还没正式道歉，正好借这个机会缓解一下矛盾，然后与各峰弟子熟悉一下。毕竟同是灵霄宗弟子，她也不想与众弟子闹得太僵，这样对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也不好。

　　纪茯苓已经做好计划了，红卤墨鱼，到时候她再亲自调酱汁，每人送一些风味不同、也各有药效的酱汁或调味粉，应当很受欢迎。

　　毕竟上回在悬陵境，那些新弟子可是不惜花高价灵石全都抢光了的。

　　这么大一条墨鱼，处理起来很麻烦，墨鱼汁黑乎乎的，沾得到处都是，眨眼的功夫，纪茯苓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

　　她舍不得看到师父白白净净的身上沾到黑色，不让师父沾手，传讯联系了聂小武。

　　谁知聂小武哭唧唧的：“小茯苓你坑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偷偷将韩牛黛带回宗门的？如今她天天守在我的洞府门口，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紧紧的，做什么都不得自由！偏偏我师父那个老家伙，乐得瞧热闹，竟是将韩牛黛收为弟子了，她的洞府就安排在我的隔壁！我真是……”

　　纪茯苓皱眉掐断了他的传讯，打消了让聂小武来帮忙的念头，聂小武若是来，韩牛黛也会来，到时候别说帮忙了，不捣乱就不错了。

　　纪茯苓想来想去，联系了周菁。

　　周菁昨日从隐元峰回来后，大有所悟，连夜关闭洞府，开始炼丹，到今日一早，成功炼出了四品丹药，晋级四品炼丹师。

　　此刻，摇光峰弟子们围着她不断地贺喜，并向她讨教晋级的经验和心得。

　　周菁微微一笑：“多亏了小师叔的点拨，我才能明悟，只炼了一炉丹药，便成功了。”

　　摇光峰众弟子：？？？

　　是他们听错了吗？隐元峰那位小师叔竟然还懂得炼丹？这怎么可能。

　　周菁见他们不信，也懒得解释，正巧此时她的传讯玉简亮了，是小师叔，她目光一亮。

　　“小师叔约我去隐元峰，诸位师弟师妹，有事下次再说，失陪了。”

　　摇光峰众弟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朝隐元峰方向离去。

　　纷纷挠了挠头，茫然道：“方才周师姐是笑了吗？”

　　居然还笑得这么灿烂。

　　摇光峰众弟子对周菁的性格十分熟悉，在她眼里，只有提升实力和炼丹术，别的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放在心上。这位师姐，是个冰美人，进宗门这么久，就从没有人见过她发自内心地笑过。

　　如今她竟然对着一块传讯玉简笑了。

　　隐元峰那位小师叔，看来本事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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